伊莉討論區

標題: 青色羽翼 -【女王，請踩我】《全文完》 [打印本頁]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04 PM     標題: 青色羽翼 -【女王，請踩我】《全文完》



【書名】：女王，請踩我

【作者】：青色羽翼

【內容簡介】：

　　莫瑤瑤和男友分手，將他送的東西打包送還。

　　剩下一盆萬年青不知該怎麼處理，她想了想，狠狠踩了兩腳，直接弄死了事。

　　第二天，萬年青沒死，而且變得愈發嬌豔了，莫瑤瑤又踩了兩腳。

　　第三天，萬年青依舊沒死，並且變得愈發朝氣蓬勃了，莫瑤瑤又踩了兩腳。

　　……

　　第N天，莫瑤瑤沒踩，半夜一個人幽怨地在她床頭說：「瑤瑤，你今天怎麼沒踩我？」

　　於是，這是一個失戀女和超M花妖的故事。

　　不要被文案所迷惑，這其實只是一篇輕鬆的都市言情。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07 PM

1、序

　　失戀不是什麼大事，至少每個談一次以上戀愛的人都失戀過，不管是你甩人還是人甩你。

　　莫瑤瑤早就知道自己會與趙遇明分手，只是時間的問題。

　　所以在他抽了一地的煙頭，非常艱難地說出「分手吧」三個字後，莫瑤瑤很乾脆地點點頭，掏出手機將趙遇明的號刪掉，並表示從此兩不相見。

　　趙遇明很驚訝，同時很高興，但還有那麼一點尷尬。即使是分手，女方表現得像是巴不得早點甩掉他，男方也是會受傷的。

　　不過從他臨走時輕快的腳步，莫瑤瑤可以看出，他們是真的分手了，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看著地上的煙頭，莫瑤瑤記得以前趙遇明是抽白沙的，還是自己掏腰包買，買了一盒之後省著抽，不抽到底都捨不得扔。現在他都抽軟中華，還是別人送的，一般抽到半截就扔。

　　身份差了太多，女友自然得換。糟糠之妻都能扔，更別提她只是個女友。所以說仕途和勢力這兩個shi字都發相同的音不是沒有道理的，不得不佩服我國語言文字的博大精深。

　　回到家莫瑤瑤開始整理東西，把趙遇明曾經送他的東西都裝在一個箱子裡，分了手還留著這些東西，說不定會有人誤會她還有所依戀。

　　突然看到那盆萬年青，那是她買給趙遇明的，那年他剛考上公務員，莫瑤瑤送他就是希望趙遇明可以萬年長青。儘管萬年青的花語是健康、長壽，可她還是固執地從名字上理解。

　　結果沒到半個月趙遇明就把花還了回來，他說自己不會養花，這半個月差點養死。莫瑤瑤一看可不是，葉子都泛黃了，連忙接了回來在網上查詢培育方法，幾個月後它又變得鬱鬱蔥蔥了。

　　看見它莫瑤瑤想起趙遇明好像從那時開始就不收自己送的禮物了，總說他現在賺錢了，不應該由還在上大四的莫瑤瑤掏錢。

　　也許從那個時候就他就開始刻意保持距離，只是自己沒察覺罷了。莫瑤瑤心裡氣不打一處來，上前踩了兩腳，她不想哭還不行發洩發洩。

　　第二天早上頂著個黑眼圈上班前瞧了瞧，覺得自己昨晚太過分了，雖然沒敢太使力，還是怕傷到根兒。

　　沒想到那盆萬年青變得愈發嬌豔了，頂端居然還抽出了幾個穗狀花序，顯然是要開花了。

　　放下一顆心，莫瑤瑤抱著箱子出了門。

　　-

　　疲憊一天回家，正打算洗個澡睡覺呢，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莫瑤瑤拿起一看，趙遇明的電話。

　　雖然已經刪除了號碼，可那串數字早就刻在她腦海裡，甩都甩不掉。

　　咬咬牙還是接了，說不定還有什麼事情呢。

　　電話那一邊沉默著。

　　「什麼事啊？打錯了？」

　　「……那些東西還還了幹嘛，扔了得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

　　莫瑤瑤咬牙：「這不怕你給我發票向我要錢麼，先還回去省得以後麻煩。」

　　「……沒事，掛了。」

　　說完對面就忙音了，莫瑤瑤被這一個電話弄得莫名其妙，總覺得電話裡趙遇明的聲音有些莫名陰森。

　　於是她打了個電話——

　　「葉子，你明哥那邊出什麼事了？」

　　那頭傳來歡快的聲音：「瑤瑤，我還想問你呢，算計好了的吧？時間也太准了！」

　　事情是這樣的，莫瑤瑤趁早上上班前，把東西打封，同城郵寄給了趙遇明。她總覺得那些分手了還打電話說「你來，我有東西給你」的人，不是真想給東西，而是想借著此次見面的機會挽回彼此的關係。她不想顯得自己很矯情，更不想挽回，也就沒必要見面，花點錢郵過去得了。

　　誰想到就是這點東西出了事。

　　據葉修說，那天趙遇明帶著他們單位的小高幹女友回家，親手做了頓午飯，看氣氛正好，兩人甜甜蜜蜜正待入港時，門鈴響了。

　　一開門是送貨員，一個碩大無比的箱子。

　　於是儘管此時小高幹已經意亂情迷，但好奇心起，催著趙遇明打開箱子。他也奇怪呢，這誰郵這麼大的箱子？就順勢打開了。

　　俗話說的，好奇心害死一隻貓。

　　不過這回害死的不是一隻貓，是趙遇明。

　　箱子裡那對寫著「趙遇明莫瑤瑤永遠在一起」的情侶杯引發了一場第三次世界大戰，最後小高幹黑著臉摔門走了，趙遇明滿臉血地看著箱子裡的東西。

　　還是據葉修說：「瑤瑤，你這招真痛快！」

　　莫瑤瑤也一臉血，早知道扔掉好了，誰想到這麼多麻煩啊！弄得她好像被甩掉的深閨怨婦，於心不甘的情況下破壞人家大好姻緣，順便給趙遇明的仕途上增添點阻礙。

　　不過原來這兩人在他們沒分手時就已經好上了，原來她就是個備胎，這年頭男的也找備胎呢。

　　鬱悶中那無比璀璨的萬年青映入眼簾中，怎麼看怎麼彆扭。於是伸腿再踩幾下，心滿意足地回去睡覺。

　　早上起床再度後悔，上前細看，萬年青變得愈發朝氣蓬勃了，白色小花密集，燦爛多姿。

　　這怎麼跟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

　　詫異歸詫異，畢竟這花快結果了。莫瑤瑤自從養它到現在就沒見它開花，這次看它這麼鬱鬱蔥蔥的樣子，便開始悉心照料起來。這花花語好，愛情沒有了，咱還得要健康不是。

　　誰知道細心澆水、施肥、鬆土幾天後，萬年青越來越萎靡了，小花也快謝掉，根本沒有結果的意思。

　　莫瑤瑤百思不得其解，翻了好幾十個網頁也沒找到解決辦法，只能悲哀地看著萬年青一點點憔悴下去。可能花朵也是需要愛情滋潤的，她現在沒有愛情，連養的植物都跟她一起「為伊消得人憔悴」。

　　也就是分手後一周的晚上，睡夢中的莫瑤瑤隱約覺得面前寒氣逼人，她睜開眼，只見一裸男蹲在床頭，一臉哀怨地說：「瑤瑤，你怎麼不踩我了？」

　　莫瑤瑤迷迷糊糊地閉眼，翻了個身，然後猛地睜開眼！

　　這文不是都市言情嗎？什麼時候變成靈異恐怖了！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12 PM

2、失業

　　哪怕失戀，生活也要繼續。就算全世界人都知道失戀是痛苦的是難過的，可是比起溫飽問題，還是工作重要一點。

　　莫瑤瑤在一家家電做銷售，每月底薪加提成倒也不少賺，可惜檔次太低，入不了趙遇明的眼。她倒是想換個工作，要不這麼些年大學不是白念了。可她學的是生物工程，這專業報考時被吹得天花亂墜，其實哪怕你考上博士，都不一定有出路。基本上一半公司是不會讓你去做克隆綿羊的，山羊也不會。

　　就這樣在家電做了一年多，她每個月也能領個幾千塊，節省下來還有點小金庫，所以這份工作不能丟，就算昨晚看了恐怖大片也不能不去上班。

　　上午店裡沒多少人，莫瑤瑤靠在牆邊回憶昨晚那真實到不可思議的夢境。

　　當時她鼓起勇氣翻回身，背後卻一個人都沒有，什麼裸男什麼哀怨的聲音通通沒有。只有一盆萬年青，在月光下靜靜地開花。

　　她後半夜沒敢睡，直到陽光照進屋子裡，才敢確定自己昨晚其實是做了一個香豔又恐怖的夢。

　　她第一個反應是狂怕大腿，太害怕了沒看清那男人的長相和身材，不過夢裡的人一般都是沒有長相的。

　　第二個反應就是懷疑自己真的因為失戀到大腦錯亂，居然能做這樣的夢？難道她就這麼饑渴了？

　　正尋思間，店裡來了客人，一個帥哥。

　　帥到一堆小推銷員眼睛冒星星，何媛一馬當先，推開幾個色女走上前，非常有禮貌地問：「請問先生想買點什麼？」

　　一般有這樣的帥哥，都是何媛做嚮導的。莫瑤瑤是有男友對這些沒興趣，其餘人則是搶不過何媛，畢竟她是出了名的下手快准狠。

　　何媛當然不會期待就就此來個一見鍾情，接著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她其實只是想借此機會多跟帥哥接觸接觸，滿足一下自己的花癡欲。

　　尤其最後開票的時候是她親筆簽名，這屬於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對方。儘管知道對方連看都不看就會把這個名字丟到垃圾桶裡或者存起來換積分兌獎品，可何媛還是堅信自己能借著開票得到一次姻緣。

　　那帥哥沒動，而是很專注地看著牆壁。

　　牆壁前靠著個莫瑤瑤，她也在看這個有著模特身材和俊秀臉龐的男人，總覺得眼熟。她確定自己沒見過他，可為什麼會眼熟呢？

　　帥哥突然走向莫瑤瑤，也不理會其餘人的視線，拉起她的手，放了樣東西，笑了笑便走了。

　　何媛一馬當先地沖上來，揪住莫瑤瑤衣領：「說，什麼時候劈腿了？送了你什麼？」

　　莫瑤瑤苦笑，被劈腿的是她好不好，而且這人她也不認識啊！

　　攤開手心看那人給的東西，莫瑤瑤臉「刷」地一下白了。

　　一串鑰匙。

　　何媛開始發飆，連鑰匙都給了還敢說不是玩劈腿？為什麼好男人都被你給禍害了？

　　莫瑤瑤卻不說話了，這是她的鑰匙，她家鑰匙！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不是把鑰匙丟了，而是乾脆就沒帶。因為昨晚太過驚魂，導致她今早迷迷糊糊出門，關上房門才想起自己鑰匙沒帶。

　　本來她想著今晚回家前呼喚一下許久未見的房東，要不自己可能得睡樓道裡了。誰想到這麼快就有人送來了！還是一男的！

　　莫瑤瑤終於想起自己為什麼看這男人眼熟了，眼熟的不是人，是那身衣服！那是她買來打算給趙遇明的生日禮物，只可惜還沒送出去就分手了。

　　在這種只有恐怖片裡才能出現的事情發生在莫瑤瑤周圍，她腦子裡第一反應居然是——

　　根據昨晚裸男的記憶，剛才那帥哥應該是沒穿內褲的。

　　所以她可能真的大腦有問題了。

　　於是她掐了一下正在搖晃她的何媛：「疼不疼？」

　　「疼！」

　　「那我不是做夢。」

　　「莫瑤瑤你是不是人——」何媛的聲音有點淒厲，被掐的。

　　莫瑤瑤覺得吧，她是人，可是最近大腦真有點問題了。心理醫生她是沒錢看的，一小時幾百塊錢上下呢，這還是不知名的小人物的價錢，名家就指不定多少錢了。

　　今天回家前買點感冒藥吧，說不定發燒了。

　　-

　　隨著店裡人的增加，鑰匙事件很快就被人拋在腦後，畢竟拉客賺提成才是正事。

　　店裡走進一群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穿著貴氣得不得了，尤其當先那個，全身上下的金子加起來可能得有十來斤，好在她雍容——臃腫+容光煥發，完全有力氣支撐十來斤的重量。

　　「你們店最好的家電在哪兒啊？」金貴婦懶懶開口。

　　莫瑤瑤微笑：「請問您是想要哪種類型？廚具？洗浴？還是……」

　　「都給我看看吧，誰還管缺什麼啊，看上哪個就買了唄。」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在莫瑤瑤看來，她不是貴婦，而是暴發戶，真正有錢人才不會這麼囂張。

　　「這套冰箱、洗衣機、空調的套裝最近賣的最好，三件一起買可打折扣。」

　　「我還用打折？」

　　金貴婦就差沒舉個喇叭對外大喊：「咱有錢！」

　　莫瑤瑤繼續微笑：「那只是本店的優惠政策。」

　　「不行，太便宜了，肯定不好。」

　　「那您看這個……」

　　「顏色不夠大氣。」

　　「這款……」

　　「樣式不上檔次。」

　　「這……」

　　「不……」

　　莫瑤瑤一直很有耐心，作為銷售行業的，必須有著顧客打你一巴掌，你將另外一邊臉送到他手邊給人家揍的受虐精神，這一點挑剔不算什麼。

　　不過這位貴婦估計是剛中了彩票，價位不夠絕對看不上眼。於是莫瑤瑤將本店的鎮店之寶介紹給她，這一套下來，光提成就能賺個萬八千的，純粹的宰人用的家電。

　　貴婦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可算碰見個像樣的了。這樣吧，我再去別家挑挑，等會再來。」

　　「歡迎您下次光臨。」莫瑤瑤僵著嘴角，等待著脫離虎口的那一刻。

　　誰想到就這時候出了事，貴婦一轉身，皮包上的飾物掃到了旁邊櫃子上的一杯可樂，也不知怎麼，那可樂就灑在了貴婦潔白的衣服上。

　　說實話以這位的體格穿白衣那絕對是吃飽了撐的，只會顯得她更臃腫不說還容易髒。可莫瑤瑤現在不能說這話，因為那杯可樂是她的，喝到一半來了客人隨手放在櫃子上的。

　　儘管她選擇了最靠邊的櫃子，但人倒楣起來喝水都塞牙縫，偏偏被這麼個主給碰上了。

　　貴婦自然是破口大駡，絲毫不顧形象，旁邊一起來的人拽都拽不住。莫瑤瑤陪著笑臉低頭賠禮道歉，她卻不依不饒，雖然話很多，但大致意思是要求賠償。

　　莫瑤瑤點頭：「不好意思，我會賠償您乾洗費用的。」

　　「乾洗！你知道我這衣服多少錢？一水都沒洗過呢？要全賠！」

　　「那請您將該衣服的發票拿來，我會根據折舊和污漬程度賠償的。」

　　「就你？賣了你你賠得起嗎？」貴婦一臉鄙視。

　　莫瑤瑤覺得吧，泥人都有點土性，她也不能就這麼任由揉吧吧？而且最近她肚子早就存著一股邪火，一直沒發洩出來。這貴婦鄙視的目光刺激到了她，她覺得自己現在不吐不快。

　　於是莫瑤瑤非常淡定地說：「瞧您這話說的，我去賣個腎怎麼說也能賠這件衣服了。」

　　然後她又上下打量了貴婦一般：「就您這樣的，賣了肯定沒我值錢。一看您就是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再看看這臉色，塗了這麼多粉還一臉蠟黃，肝也不好吧？就您這樣的去了醫院估計連血都賣不了，我怎麼說也比您值錢。」

　　說完之後吐氣揚眉，當然最後換來的是一通教訓和辭職信，連最後一個月工資都被扣下當乾洗費了。

　　沒了男友之後又沒了工作，莫瑤瑤站在大街上，覺得自己真衰！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14 PM

3、阿米

　　一般失戀的女人有以下幾種發洩方法——購物、大吃、大哭、再談一個。

　　莫瑤瑤認為，以上方法浪費金錢浪費時間浪費體力還浪費感情，尤其最後一點，要是真的碰上對的人還好，要是感覺不對，又傷身又傷心的，更慘。

　　「所以你就用失業來發洩？那樣就不傷身不傷心了？」AMY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黑咖啡，挑著眉鄙視莫瑤瑤。

　　「傷胃。」莫瑤瑤低下頭，在AMY面前她永遠沒有自尊。

　　AMY是她的孽緣，青梅竹馬加大學校友，中文名蘇璿，昵稱阿米，是個人如其名旋風一樣的女人。她是新聞記者，大學時就是宣傳部部長，八卦教教主，任何一件事情只要阿米知道了就代表全世界都知道了。但阿米是個有正義感的人，不經過確認的事情她從來不外傳，如果出現失誤還會公開道歉。她做新聞記者面試是這樣說的，想用一隻正義的筆曝光天下不平之事。

　　她是少有的沒被職場黑暗汙了心的阿米，只是如果被人知道筆名會很容易被砍就是了。

　　阿米本來在盯梢組盯梢，接到莫瑤瑤電話就把任務丟給小跟班，再從單位調來一位元支援，隨後就趕來赴莫瑤瑤的約。AMY認為，一個消息丟了不要緊，要是因為這麼一會兒耽誤姐妹上吊自殺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莫瑤瑤沒那麼脆弱，只是阿米向來太過強大。

　　「說吧，想怎麼教訓趙遇明，用不用我曝光他為了勾引小高幹，劈腿備胎，還拋棄結髮妻？保證他以後仕途就像玻璃杯裡的蒼蠅——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沒有的。」

　　莫瑤瑤搖頭：「不是我弱，是這樣太掉價。為了他我把自己暴出來，這多不合算。而且我要真是結髮妻還帶個孩子，那他就是陳世美，這樣人肉了他也行，可是現在就一女友，弄大發了好像我多輸不起似的。」

　　阿米點點頭：「說的也是，看來官方道路是不能走了，要不我們換條路線。」

　　「比如我在他家安上監視器，等他一要和那小高幹入港時，就打他電話騷擾。基本上長時間下來會有這樣兩個後果，第一，他形成條件反射，每次聽到手機鈴聲就會硬起來；第二，過度刺激造成他不舉。」

　　「第三，我和你中途被發現然後在女監度過餘生。」

　　「你就自個咽肚子裡吧。」阿米鄙視地看了莫瑤瑤一眼，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前兩天聽葉子說了，你把那情侶杯弄他們家去，鬧得兩人現在還要分手呢，幹得好！」

　　莫瑤瑤鬱悶，怎麼一個兩個都以為是她做的，難道她就這麼像腹黑女？明明自己是一隻純良的小白羊。

　　當然，一般純良的小白羊是不會把一個中年婦女差點氣出腦血栓的，當時那金貴婦胖手指指著莫瑤瑤，「你……你……你……」的結巴了幾下，然後就暈倒了。莫瑤瑤覺得她會暈倒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因為高血壓和肝臟不好，絕對不是自己氣的。

　　也就是因為鬧出這事兒，經理才會遣散莫瑤瑤的，因為據說那金貴婦還真是某個知名貴婦。

　　「為了獎勵你做的好，以及慶祝你失業，姐今天請你做個SPA，咱明天容光煥發的去找工作。」AMY一拍莫瑤瑤肩膀，十分講義氣地結了賬，拎起限量手包就拽著莫瑤瑤走了。

　　用阿米的話說，女人，就算沒有愛情也要有美麗。

　　用莫瑤瑤的話說，阿米這兩年確實賺了不少，那VIP金卡，包年服務，可不是一般二般人辦的起的。

　　很多人說阿米傍大款了，否則一個剛入社會不久的小女生怎麼會這麼能幹。但莫瑤瑤知道這是假的，阿米有能力她一向知道，多少次她為了一個頭版整夜整夜不睡覺在大門口盯梢，多少次她為了套出消息把自己胃喝吐血。

　　跟阿米一比，莫瑤瑤真覺得自己是個社會寄生蟲。

　　-

　　做完SPA已經天黑了，莫瑤瑤和阿米榮光煥發地吃了一頓炸串，雖然說油炸食品對美容對身體都不好，但阿米說，咱保養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破壞嘛。

　　莫瑤瑤覺得AMY的境界她一輩子都達不到。

　　兩人滿臉油光地往車站走，到站牌前面莫瑤瑤不動了：「阿米，我今晚去你家住行嗎？」

　　「我今晚要盯梢，白天耽誤一天了，晚上不能再逃了。」阿米的盯梢是輪班制，本來人家心疼她小姑娘才讓她白天盯梢，她是為了莫瑤瑤特意換成晚上的。

　　「我自己去你家住行嗎？」莫瑤瑤覺得自己這輩子就這時候最沒出息。

　　「怎麼？你家住個狼？還是你捆綁了個裸男在屋子裡金屋藏嬌呢？」

　　要不怎麼說搞新聞的就是犀利呢，阿米一下子就戳到重點上。

　　想當年阿米找工作的時候還是大四上半年，那家雜誌社挺有名的，據說還有背景，像她這種將畢業的小菜年基本沒戲。結果面試時人家還沒問話呢，她自我介紹後就先說了——

　　坐在我左邊等面試那男人是老煙槍，雖然戴著手套看不見泛黃的手指，但牙齒是發黃的，而且不到一小時就不停咳嗽、打哈欠、踮腳，絕對是煙癮犯了；坐在我前面那大姐是常年拿相機的，手指上的薄繭能看出她的工作範圍；坐在角落裡那戴寬邊的大叔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這些應聘者，因為他存在感低又坐在角落裡，所以大家都沒發現他在做什麼。我說的以上三人其實不是應聘者，是你們公司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為了觀察應聘者表現的，我就發現這三個，如果還有漏下的，是我疏忽。

　　當時主考一拍桌子，你明天來上班吧。

　　莫瑤瑤曾經多次認為阿米那雙眼睛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裡練過的，跟齊天大聖是師兄妹，犀利得已經不是X光的程度了，而是CT！

　　然而莫瑤瑤絕對不能告訴阿米她半夜看見一裸男的事情，因為阿米是無神論者，她會覺得莫瑤瑤分手受刺激過大，一般這種情況阿米會有兩個方案，方案一是請莫瑤瑤去鴨店住上幾晚，她路子廣，知道哪幾家好，哪幾家少爺有持久力；方案二是把自己那正在做心理諮詢師助理的男友拿來免費為莫瑤瑤輔導，也不知道她是幫莫瑤瑤省錢還是想幫自己男友漲經驗。

　　根據莫瑤瑤對阿米的瞭解，她極有可能把兩個方案都通過了，並雙管齊下。

　　不得不說阿米那位可憐的男友如果不是學心理的，可能真扛不住她。據說阿米會選擇她男友就是因為覺得自己這份兒工作容易出心理障礙，弄個學心理的做保險。

　　結果他男友說了，我們這行不能幫熟人輔導，因為太過瞭解親密反而無法中立，引導病人走出障礙。

　　於是阿米掐著他的耳朵說，那老娘還要你幹嗎？

　　男友不愧是學心理的，要JJ。

　　莫瑤瑤認為他不是學心理的，是學生理的。

　　因為沒說出個理由，所以莫瑤瑤還是坐上了回家的公車，掏公交卡時碰到兜裡的鑰匙她就緊張。

　　她想報警，但是員警可能會先建議她去做個檢查，當然好心一點會讓她回憶一下是不是路上將鑰匙落在哪裡而被人撿到了。然而莫瑤瑤清清楚楚地記得，她是一關門就發現自己沒帶鑰匙，半點可能性都沒有，而且那帥哥穿的還是她給趙遇明買的衣服。

　　在門前猶豫了半天，莫瑤瑤還是開了門，回房間看見要送趙遇明的衣服還安安靜靜地放在櫃子底部，可她拿出來一看，商標不見了。

　　莫瑤瑤心驀地一抽，連忙跑到廚房拿菜刀，臥室客廳衛生間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人，她又開始懷疑自己了。

　　約莫折騰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見人影，莫瑤瑤開始懷疑自己可能真是把鑰匙掉在哪裡被人撿起來了，同時懷疑衣服上的標籤是自己扯下的，說不定就是收拾東西的時候。

　　她催眠自己確實是因為失戀而出現失憶現象，並決定明天找阿米男友做白老鼠。

　　將菜刀換回原位，回到臥室準備休息。

　　剛脫了外衣就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莫瑤瑤猛地回頭，昨晚那裸男今天的帥哥赫然站在背後！

　　她迅速抓起身邊一切可以砸的東西砸到這裸男身上，一邊砸還一邊喊救命！同時威脅對方要報警。

　　可是砸著砸著發現情況不對了，那男人站在牆邊，也不阻擋，也不靠近，任由莫瑤瑤扔出的東西砸在他身上，居然還露出了十分開懷十分享受十分迷人的笑容。

　　莫瑤瑤大腦已經當機了，她抄起身邊最重的傢伙就要砸過去，這次那人不淡定了，他仿佛是瞬間就移動到莫瑤瑤身前，捉住她的雙手認真說：「瑤瑤，筆記型電腦不能砸。」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15 PM

4、傳粉

　　莫瑤瑤覺得，當一個獨身女人發現自己家裡藏了個裸男，還潛藏了好幾天不止，她現在的反應是絕對正常的。

　　可這個男人就不正常了。

　　因為他說：「瑤瑤，你砸東西可以，但是不能砸貴重物品，我記得你筆記本裡還存了不少資源呢。還有，你看這樣砸東西多浪費體力，把屋子弄亂還砸得不太疼，事後收拾起來還費力。我建議你買個鞭子或者繩子，鞭子直接抽就行，繩子更省事，只要綁得緊點就行了。」

　　他說這話時眼神異常溫柔，看著莫瑤瑤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的。

　　於是正腦抽的莫瑤瑤說：「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沒有害她的意思；還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有點變態；最後是理智告訴她，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

　　不管怎樣，她冷靜下來，也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儘管這男人現在正裸著，並且還抓著她的雙手，可她莫名奇妙的不怕了。

　　「你是誰？在我這裡潛伏多久了？想幹什麼？」

　　男人扁扁嘴：「我是萬年青，你都照顧我一年了，沒想幹什麼啊。」

　　看他還挺委屈的，莫瑤瑤放下筆記本，發現這位萬先生並沒有用太大力氣抓她，而輕易就可以掙脫。

　　「哦，萬先生，我什麼時候照顧你一年了？」

　　「就一年前，你在花店把我買下，之後我就是你的了。」

　　「我不是販賣人口的。」

　　「我也不是人啊。」

　　「先生，需要我介紹心理諮詢師給您嗎？價位不高的。」

　　莫瑤瑤聽說有種人叫暴露癖，喜歡裸著身子嚇唬女孩子；她還聽說精神病的判定標準之一是自我認知能力出了問題，無法正確認識自己。她覺得眼前這位有這兩種病症。這些都是阿米腦補給她的，她覺得等他男友確定這人的病況，可以轉移到精神病院。

　　萬年青看了莫瑤瑤一眼，從陽臺上搬出花盆，種著萬年青的花盆是空的，只有土沒有花。

　　然後也不知怎地，莫瑤瑤只覺得眼前綠光一閃，男人不見了，萬年青還在花盆裡，怒放著小白花。

　　下一秒，花盆裡的萬年青不見了，男人萬年青繼續裸著站在莫瑤瑤面前。

　　她覺得腦袋有點暈，血糖有點，最近睡眠有點不足，她想睡覺了。

　　可惜現實是不允許莫瑤瑤裝烏龜的，門鈴響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把萬年青藏進衛生間裡，門一鎖之後就後悔了，怎麼真弄得跟金屋藏嬌似的？

　　不過門鈴不停的響，照這頻率估計沒多一會兒就會壞了。

　　莫瑤瑤沒時間思考，連忙跑出去開門。

　　樓下大媽看見臉色蒼白的莫瑤瑤，一把抓住她的手：「姑娘，沒事吧，又救命又砸東西的，我們家都聽見了。」

　　莫瑤瑤冰冷的手感覺到大媽掌心的溫暖，非常激動的說：「大媽沒事，我屋出蟑螂呢，把我嚇壞了。」

　　瞧她這謊話說的，一般人都不信，阿米一眼就能看穿。

　　好在大媽不是一般人，她握著莫瑤瑤的手說：「可嚇壞我了！沒事就好，我老頭子琢磨著報警呢。你們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一個蟑螂就嚇成這樣，我們年輕時住土炕那會兒，蟑螂都能爬進被窩裡。」

　　大媽松了一口氣，笑呵呵地拍拍她的肩膀。

　　莫瑤瑤卻緊張了，她盯著大媽抓著自己的手，這可是跟蟑螂同居過的人的手！

　　好吧，她精神過度緊張了。

　　末了大媽說：「一個姑娘家的，別自己住，招個姑娘跟你一起住，還能攤點房租，我看之前一起那女生就不錯，可惜她搬了。千萬別找男的，這年頭的小姑娘小夥子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合租房子，這不亂了套？」

　　莫瑤瑤乾笑，她屋子裡現在還藏著個裸男呢……

　　其實她早就想招個合租的了，畢竟自己一個人住實在太虧。之前一女生和她合租，後來跟她男友同居去了，只剩下莫瑤瑤一個。她這兩天正準備發廣告呢，卻出了趙遇明這事兒，就沒了心情，把事情耽擱了。

　　送走了熱情的大媽，莫瑤瑤回到屋子，看著衛生間的門，一臉惆悵……

　　她買花買個妖精回來。

　　打開衛生間的門，發現萬年青非常老實地蜷著雙腿坐在馬桶蓋子上，看見莫瑤瑤後一臉喜色就要撲上來，她連忙伸手擋住：「先保持一米以上的基本社交距離。」

　　不小心看見萬年青可憐巴巴的眼神，心一軟之後說：「剛才不好意思，臨時來人怕進來看見你，情急之下關廁所裡了，真是對不起。」

　　說完她就後悔心軟了，因為萬年青說了句讓莫瑤瑤吐血的話：「沒事，我喜歡監禁。」

　　莫瑤瑤想起那晚那聲哀怨的「你怎麼不踩我了」，又回憶起剛才萬年青被砸的時候那副享受的表情，再想起他說的那句「買鞭子買繩子」的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她指指沙發：「咱倆得談談。」

　　把人領到客廳沙發，臥室不行，那地方太曖昧。

　　剛坐在沙發上莫瑤瑤就黑線了，萬年青坐姿非常標準，背景挺直，雙手隨意放在身子兩側，膝蓋處呈九十度角，雙腿分開三十到四十五度。

　　坐姿完美，但是……

　　他現在是裸著啊裸著啊！這雙腿一分四十五度小JJ比剛才還明顯，莫瑤瑤都想自戳雙目。

　　「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嗎？白天你穿的那件。」她很艱難地開口。

　　萬年青低下頭看看自己，十分無辜地抬頭：「有什麼問題嗎？」

　　有啊有啊！莫瑤瑤覺得自己其實脾氣真的很好，但今天是十分想抓狂想揍人。

　　「你不覺得在一女的面前裸身是很過分的事情嗎？」

　　「是很過分。」萬年青居然點頭了，莫瑤瑤剛要松一口氣覺得人與植物還是可以溝通時，他又說了：「可那是外人，你就不用了。」

　　黑線爬上莫瑤瑤額角，她忍耐：「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內人？」

　　萬年青非常開懷：「真是內人就好了。」

　　「憑什麼在我面前你就不用穿衣服？」

　　「你天天見不是嗎？」萬年青一臉無辜，「你還總是喜歡摸我。」

　　他笑得喜滋滋的，莫瑤瑤有種想去廚房拿菜刀把自己爪子給剁了的衝動。當然，要先把萬年青的舌頭剁了下酒。

　　「好好！那你至少把雙腿併攏藏住你那小JJ吧！」莫瑤瑤一退再退，已經到底限了。

　　可萬年青說：「為什麼，你不是最喜歡這裡？」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最喜歡你那個可惡的裸露的無恥的出現在我面前的生殖器！」莫瑤瑤忍無可忍，怒氣已經具現化騰騰在腦袋上飛，如怒金剛的臉幾乎能嚇退所有人。

　　除了萬年青！

　　他依然理直氣壯的說：「你最喜歡了。前兩天我剛長出來這個的時候，你澆完水後總是喜歡摸摸這裡，再聞聞這裡。」

　　這……莫瑤瑤開始飛快地思索，植物生殖器到底在哪兒，同時她也問出口。

　　「就是傳粉的地方啊。」萬年青隨口回答。

　　花！花！花！植物的生殖器官是花！傳粉授粉結果全在花上！

　　莫瑤瑤盯著萬年青的小JJ，想起這幾天它開花後自己是怎麼欣賞小白花的，又是怎麼溫柔撫摸的，還把鼻子湊過去聞那淡淡的花香……

　　她發誓再也不買花了，永遠也不！

　　灼熱的視線給了萬年青鼓舞，他走上前拉住莫瑤瑤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小JJ上，深情地說：「瑤瑤，幫我傳粉吧。」

　　承受力超越極限，莫瑤瑤反而淡定了。

　　她狠狠捏了一把萬年青的小JJ，聽見他發出令人滿意的慘叫後，把他拽進了衛生間，隨後鎖上門。

　　「瑤瑤……」門內傳出哀怨的聲音。

　　莫瑤瑤萬分冷靜地說：「萬年青，你可以out了。」

　　隨後不管門裡人的狀況，不管亂糟糟的屋子，倒在床上就睡覺。

　　這一覺莫瑤瑤睡得奇香無比，一沾枕就著，連夢都沒做，以至於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嚴重懷疑自己昨晚不是睡著了而是暈倒了。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16 PM

5、吃飯

　　第二天一早莫瑤瑤是被一股子香噴噴的粥味弄醒的，她睜開眼，看見廚房裡有個身影在忙活，一個沒穿衣服的身影。

　　她剛睡醒有些迷糊，琢磨著我什麼時候養了個田螺小夥兒呢？這田螺小夥兒莫非是田螺被藏起來了所以沒衣服穿？

　　正夢遊呢，田螺小夥兒仿佛有心電感應地回頭，見她睜著迷茫的眼睛，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露出喜色：「瑤瑤，你醒了？」

　　莫瑤瑤眨眨眼，見田螺小夥兒將碗隨手放在桌子上，然後向她走過來。他依舊是沒穿衣服，身材非常棒，肚子上的六塊腹肌看得人直發呆。只是比六塊美型腹肌更奪目的是在他雙腿間晃蕩的小JJ，躺在床上的莫瑤瑤眼看著那小JJ就沖著自己晃晃悠悠地過來了，她猛地坐起身。

　　昨晚的記憶回到腦中，她衝口而出：「不是讓你老實在衛生間裡呆著嗎？怎麼出來了？誰准的？」

　　其實莫瑤瑤以前根本沒有這麼霸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株自己買回來的萬年青，她就是沒辦法客氣起來。

　　萬年青看著莫瑤瑤說：「幫你做早飯，等你用過衛生間之後我就回去。」

　　莫瑤瑤擺手，一派女王范兒：「不用了，你先把屋子收拾了吧。」

　　「嗯！」萬年青乾脆點頭，語氣裡透著喜意。隨後開始俐落地收拾昨晚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屋子，莫瑤瑤在旁邊瞧了一會兒，覺得他收拾得不錯，物品擺放的位置和自己的習慣毫無二致。莫瑤瑤這會子腦袋特別清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萬年青是平時看見她收拾屋子才記住的。

　　那……她滿腦袋黑線，以前好像是在臥室的窗子上放萬年青的，而且好像睡覺的時候也沒避諱他。誰脫衣服時會在意一個植物的視線？莫瑤瑤腦袋有點亂，自己是不是早就被萬年青看光了？

　　萬年青回過頭看見莫瑤瑤正用放射光線一般的視線瞪著他，好像要把他射個對穿。他對莫瑤瑤喜滋滋地一笑：「先去洗漱吧，都準備好了。」

　　莫瑤瑤機械地轉過頭，拼命告訴自己被一盆觀賞植物看光沒什麼大不了的。

　　走進衛生間，發現整個屋子都被擦得亮晶晶的，就連馬桶蓋子都泛著白瓷的光澤。呃……好吧，這是萬年青的座位，他自然是要擦乾淨的。

　　洗臉池子裡的水是溫的，剛剛好，就連牙膏都擠好了放在旁邊，鏡子擦得一塵不染。莫瑤瑤有點麻木地洗漱後，在臉上拍拍打打一陣後，走出衛生間就看見萬年青筆直地站在門前，見她出來就一伸手：「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這邊請。」

　　莫瑤瑤表示她自己的家不需要別人指路，更表示沒有一個紳士會光著身子在淑女面前亂晃的。走到桌子前，一碗香噴噴還冒著熱氣的燕麥粥放在桌子上，旁邊是兩個小菜肉包，以及一小碟子泡菜。

　　十分符合莫瑤瑤口味的早餐，並且非常有營養，儘管莫瑤瑤很懷疑那兩個小菜肉包是哪兒來的。燕麥她常沖著喝，所以家裡總是備著點，泡菜是她前兩天買的，不過這包子怎麼看都是新作的，就是不知道萬年青怎麼弄出來的。

　　在她坐下之前，萬年青為她拉開椅子，莫瑤瑤坐在椅子上，萬年青則是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筆直地站在她旁邊。

　　這絕對女王級別的待遇，莫瑤瑤瞥了一眼電飯煲，看見裡面還有粥，就對萬年青說：「你也吃吧。」

　　下一秒她就為自己這一時心軟而後悔萬分，因為萬年青一臉喜色地沖上陽臺，張開雙臂迎接清晨的陽光。

　　「你給我死回來！」莫瑤瑤一個箭步沖進陽臺把人拽出來，這開放式陽臺一眼就能看到裡面，這一個裸男大張雙臂在她家陽臺上這是要幹嘛！

　　萬年青就委屈了：「你不是讓我吃飯嗎？」

　　莫瑤瑤暴躁：「我讓你坐在飯桌上和我一起……」

　　話到一半頓住，植物怎麼吃飯？植物是利用陽光吸收二氧化碳放出氧氣，留下二氧化碳中的碳元素製造出有機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光合作用！

　　莫瑤瑤一口血咽進胃裡，拽著萬年青進衛生間，打開裡面的燈，關上門：「光合吧。」

　　萬年青抗議：「這是虐待，是謀殺，不帶這樣的。」

　　莫瑤瑤憋悶：「不都是光嗎？日光燈就是仿照太陽光製造的，你就忍忍吧。」

　　萬年青扁扁嘴：「純天然野菜餵養出來的豬肉和添加瘦肉精的豬肉，你吃哪個？純奶牛體內擠出的牛奶做的奶粉，和三聚氰胺做出的奶粉，你喝哪個？你說純天然的太陽光和日光燈我會選哪個？」

　　莫瑤瑤懵了，這還是一萬年青嗎？分明就是那傳說中的營養學家！

　　萬年青還在說：「我是喜歡被你打，但是這不是打，這是食物中毒。」

　　「打住！」莫瑤瑤伸出手捂住萬年青的嘴，又拽著人進了臥室。

　　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床單，纏在萬年青腰上：「系好了，去光合吧。」

　　就當他晨浴後曬太陽，總比全裸強。

　　萬年青喜滋滋地摸了摸床單，靠在莫瑤瑤耳邊說：「放心，我的花只給你看。」

　　莫瑤瑤黑線：「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看花了。」

　　管他什麼牡丹玫瑰芍藥的，全都是生殖器生殖器！

　　折騰一陣後粥正好放到溫，莫瑤瑤喝了一口，五星級的，把燕麥的香味和粥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香而不膩，最適合做早餐。

　　多長時間沒這樣正經吃過早餐了？多久沒有人做好早飯叫她起床了？

　　莫瑤瑤一邊喝著香噴噴的粥，咬了一口小籠包，心裡暖暖的。

　　吃過飯她剛要收拾桌子，那邊也「吃飯」的萬年青立馬跑過來，搶過她手中的碗，笑眯眯地說：「我來。」

　　莫瑤瑤發現萬年青總是在笑，眼角彎彎的很可愛。

　　-

　　飯後莫瑤瑤坐在沙發上，示意裹著床單的萬年青站在前面，萬年青不幹，非要跪地上，還非得莫瑤瑤一隻腳踩在他手上才行。莫瑤瑤額角青筋崩起：「你還是坐著吧。」

　　萬年青坐在沙發上，因為有床單，所以莫瑤瑤敢直視他。

　　「請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被抽打被踩踏被虐待的呢？」莫瑤瑤客串心理醫生，為萬年青開始第一次心理輔導。

　　「就是前幾天你踩我那次，本來我一直想開花就是沒辦法，可是那天你一踩，我覺得好開心，就開花了。」

　　「哦，也就是說你是先天的隱性M，因為那天的刺激所以發現自己的喜好？」

　　「嗯，我記得那天你踩我時，腳心好軟，然後我就喜歡上了。因為只要一疼，我就能想起你軟軟的腳心。」

　　心理諮詢是進行不下去了，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極限！

　　莫瑤瑤決定直奔主題：「說吧大哥，你什麼時候走？」

　　萬年青不笑了，看著莫瑤瑤，一臉受傷：「你不要我了？」

　　「哥，你是我親哥。你修煉這麼多年也不容易，好容易出了人型，就趕緊找個修煉的寶地增加功力，好趕快成仙啊！」莫瑤瑤拼命回想著有關妖怪的故事傳說電視劇，努力想要說服萬年青。

　　萬年青搖頭：「我是你買下來的，就是你的。還有我是第一次變成人型，也不知道為什麼，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你不要我我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看這委屈的，莫瑤瑤差點以為自己不是要扔盆有暴露癖的花，而是要把自己親孩子給丟了。

　　「大仙，你看你這法力高強，一會兒花一會兒人的，去哪兒不行，幹嘛非賴在我這兒？」

　　「你對我好。」

　　「我……我踩你，用東西砸你，把你關進衛生間，讓你食物中毒，我這算對你哪兒好了？」

　　「你幫我澆水，幫我施肥，還幫我捉蟲。以前在那個男人那裡，他半個月沒澆水，我差點死掉，是你救活的。還有，我記得我是你買下來的，我就是你的。」

　　莫瑤瑤徹底無語，這位爺別看一臉受虐的樣子，其實口才比自己好多了，怎麼說都說不過他。自己是勸服不了他的，而別看他一臉呆樣，畢竟是個妖怪，自己怎麼說也是沒辦法攆人的。

　　最後只能妥協：「你想呆在這裡沒關係，可是可不可以請你變回原來那個萬年青？知不知道我一個單身女人整天對著一個裸男那壓力是很大的。」

　　「我剛變成人形，要是不用人形修煉，法力會倒退，還容易走火入魔。」

　　「那……」莫瑤瑤乾脆說不出話來了，這事換誰誰都不曉得該怎麼辦好。

　　趕吧，趕不走；說服吧，說不過人家，他一個妖怪要真賴著不走其實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瑤瑤一咬牙，使出最後絕招：「我這房子過兩天會招個合租的，你也知道我剛失業，手頭比較緊，要是有人能來幫我分攤房租，我會減輕不少壓力。不過你在這兒我是肯定招不到合租的女生的，除非你交房租，我才讓你住！」

　　其實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主要莫瑤瑤看出萬年青雖然賴皮，但還是一個喜歡講道理的妖怪，他喜歡講道理，那她就用事實為難他，這樣萬年青就算口才再好，也沒辦法，事實勝於雄辯麼。

　　誰想到萬年青說：「不就是錢嗎？你等著。」

　　說完人就沒影了，莫瑤瑤一驚，這小子不會裹著床單就出去了吧？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17 PM

6、購物

　　莫瑤瑤正在屋子裡坐立不安時，萬年青又一個晃身跑回來了。前後也就半小時時間，他回來時是裸著的，床單在手裡拿著，一打開裡面全是百元大鈔。

　　莫瑤瑤全身血都快倒流了，換誰看見自己的床單裡包著近百萬的大鈔都會血流逆行。她上前一看，每一捆都是新的，以她辨別假鈔的本事，這絕對是真錢。

　　猛地抬頭看著一臉邀功的萬年青：「這錢哪兒來的？」

　　不是不心動，只是太過詭異，這該不會是他用法力變出來的吧。

　　萬年青得意地說：「要錢還不容易，外面提款機裡有的是……」

　　莫瑤瑤全身血都凝固了：「你怎麼拿的？」

　　「一隱身，一施法……」

　　「萬年青，趕緊的再隱身把錢送回去，要不然我就抱花盆進寺廟，不滅了你這個劫ATM的妖怪！」莫瑤瑤第一次這麼生氣，吼聲非常大，萬年青一哆嗦，連忙抱著錢又跑出去了。

　　扶額靠在沙發上，她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萬年青要是沒有人好好教教，以後不得變成什麼樣子呢。也對，剛成型的妖怪，他懂什麼。

　　不過莫瑤瑤忽略了一件事，整天跟著她看電視上網又懂得瘦肉精和三聚氰胺的萬年青怎麼會不知道自動提款機裡的錢不能拿呢？等後來她想到這個時，萬年青早就已經賴著不走了，並摟著她的腰說：「我要不是那麼做，你不得把身無分文的我趕出來？別看我那時死賴著你不走，其實你說的話我一句都拒絕不了，你只要說一句讓我立刻消失，我就真的會在你面前消失的。」

　　莫瑤瑤扒開萬年青不停吃豆腐的狼爪，掐著他的耳朵說：「敢情你就是個腹黑！」

　　「哎呦哎呦，耳朵耳朵，對對！別那麼輕，再使點勁兒，不夠疼。」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莫瑤瑤卻是在頭疼該如何處置萬年青。

　　-

　　萬年青回來後跪在地上，不敢瞧莫瑤瑤的黑臉，這次是莫瑤瑤主動讓他跪的，半點都不能馬虎。

　　「……綜上所述，錢，是要自己賺的！明白嗎？」莫瑤瑤一通長篇大論，終於向萬年青解釋了為什麼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財富，而不是用法力去竊取財物。

　　萬年青連連點頭：「瑤瑤，我再也不敢了。」

　　莫瑤瑤說了半天也累了，手一伸：「水。」

　　萬年青立馬把茶几上的杯子遞過來，服務到位。

　　「這樣吧，一會兒你跟我出去一趟，先買兩件衣服，錢算我借你的，等你打工了賺錢了就還我。」

　　「嗯，我一定會還你的。」

　　憑什麼？憑什麼她一個失了業的女人還要借錢給別人？需要接濟的人是她好吧？

　　不過沒法子，誰叫萬年青說他不能憑空變幻出莫須有的東西。誰叫她不能忍受自己和一個裸男同居，為了自己，只能委屈荷包了。

　　先讓萬年青穿上準備送給趙遇明那套衣服，其實他身材比趙遇明好，這衣服穿起來有點小。

　　一直微笑的萬年青難得的皺皺眉：「我不喜歡這衣服。」

　　莫瑤瑤一頓：「我也不喜歡，等買了新的就扔了。」

　　與過去告別，就是這麼簡單。

　　拎上包與萬年青出去逛街，不管怎麼說，帶著一個帥哥逛街還是很有面子的，莫瑤瑤感受店員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虛榮心極度膨脹。

　　得先買內衣，至少得買內褲。要不一會兒試褲子的時候……

　　好吧，以上僅為想像。

　　一男一女去買內衣是很曖昧的一件事，莫瑤瑤知道，但是她不能不陪著萬年青，誰叫他叫囂著說自己不會挑。

　　的確是不會挑。目測中號的內褲，萬年青大小倒是能估計準確，只是那顏色……

　　慘不忍睹。

　　翠綠、墨綠、碧綠……

　　為毛設計內褲的廠家要弄出這種顏色的內褲？萬年青一樣拿了一條：「瑤瑤，我要這幾條。」

　　莫瑤瑤硬著頭皮拿著內褲去了收銀台，在收銀員詫異的陽光中結了帳。

　　真丟人。這只是開始，更丟人的還在後面。

　　「咱們是買衣服的，你往五金商場幹什麼？」莫瑤瑤冷冷地說。

　　「我想買點鐵絲……」

　　「駁回！」

　　「出來出來出來！把你手裡拿東西放下！」

　　「低溫蠟燭，多……」

　　「駁回！」

　　「把你手上的書給我放下！」

　　「我想增加點經驗……」

　　「你不需要再增加經驗了！」

　　最後莫瑤瑤累得快虛脫，坐在商場休息區喝著可樂，一步也走不動了。

　　萬年青在她旁邊，可憐巴巴地說：「瑤瑤，你別生氣……」

　　「萬年青，你可以go out了！」

　　-

　　終於把人拽進服裝店，莫瑤瑤已經沒勁兒幫忙選衣服了，拽了個凳子就坐下，手一揮：「你自己挑吧，二百以下，以上駁回。」

　　她進的一家清倉狂甩的打折店，二百元還是能買上一兩件的，畢竟T恤上都標著59的大紅字呢。

　　萬年青不出所料的拿起了一件翠綠翠綠的T恤，又挑了一條碧綠碧綠的長褲，在售貨員看鬼一樣的目光下走進了更衣室。

　　莫瑤瑤用手扶額，等著萬年青推開更衣室的門，揭曉慘不忍睹的結果。

　　等萬年青一出門，莫瑤瑤呆了，不僅她呆了，連售貨員都傻了。

　　從來沒見過誰能將綠色穿得這樣自然，這樣有氣質，仿佛他天生就應該穿綠色的衣服，他與這種顏色無比切合。

　　綠色是很難搭配的顏色，墨綠還好，越是鮮豔的綠，就越顯得扎眼，難看，尤其是這樣一身綠。

　　可就是這種顏色穿在萬年青身上比剛才那身筆挺的襯衫和筆直的料褲穿起來還要高檔還要英俊。這身衣服一穿上，他整個人氣場都變了，變得朝氣蓬勃。

　　售貨員也說：「先生，說真的，這身太適合您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一身綠穿出這種效果，您現在這樣都可以去走T形台。」

　　她說的一臉真誠，初時的鄙視早已不再，滿眼的小星星。

　　萬年青獻寶一樣跑到莫瑤瑤身前：「瑤瑤，我帥嗎？」

　　莫瑤瑤一掌推開他貼得過近的臉：「多少錢，超過二百再好看也不買。」

　　T恤是五十九，褲子八十九，料子都是好料，可惜這顏色賣不出去。

　　莫瑤瑤一見花的錢不多，就又在地攤上買了一件綠色的半截袖，一個綠色的短褲，最後萬年青又挑了一件藍色的衣服，據說除了綠色他最喜歡藍色，因為一抬頭就能看到蔚藍的天空。

　　兩人滿載而歸，大包小包地回了家，但並沒有花太多錢，畢竟莫瑤瑤都是挑便宜的店買的。

　　一進門萬年青就從一個兜子裡掏出一條皮帶：「剛才我買褲子時售貨員贈的……」

　　話沒說完就皮帶就被搶走，直接丟進垃圾桶裡。

　　「去做飯，我餓了。」莫瑤瑤手一揮，自己躺在床上，支使萬年青跟使喚僕人似的。

　　萬年青忙不迭地跑去做飯了，他曬了一白天太陽當然是不餓的，可莫瑤瑤吃過早餐之後就什麼都沒吃，一天逛下來都快虛脫了。

　　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聽見門鈴在響。

　　饑餓加疲勞的莫瑤瑤懶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而萬年青則是舉著勺子跑過去開門。

　　一個男人站在門外，剛要再按門鈴時，門猛地打開。

　　一回家就號稱穿衣服不舒服脫得只剩一條短褲的萬年青舉著勺子站在目瞪口呆的男人面前。

　　莫瑤瑤猛地從床上蹦起來，她怎麼能讓萬年青去開門！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0 PM

7、葉修

　　來的人是葉修，趙遇明的死黨，莫瑤瑤的校友。

　　葉修和莫瑤瑤認識是在大一的一次「妓院」和生物工程學院的一次聯合舞會上認識的，「妓院」就是電腦科學與技術學院，因為院裡全是和尚，一個個被逼得差點想要去當男妓，於是簡稱計院，戲稱「妓院」。

　　葉修是心不甘情不願去參加舞會的，因為生物工程學院也大部分都是男人，為什麼兩個和尚院系要舉辦聯合舞會這件事葉修始終沒想明白，難道主辦方希望他們和尚與和尚之間發生點不為人知的JQ？

　　儘管不情願，但葉修還是去了，就這樣認識了莫瑤瑤。

　　那年莫瑤瑤大一，葉修大二，他和趙遇明在和尚堆裡看見一小姑娘，就屁顛屁顛跑過去搭話，當時葉修還記得他對莫瑤瑤說的第一句話：「你一個小姑娘學什麼生物工程？就算學也不該學咱們學校的，咱們學校雖然名氣不小，但是這方面還不如C大呢。」

　　當時莫瑤瑤一臉悲憤：「我第一專業沒錄取上被調劑過來的！」

　　葉修當時看著莫瑤瑤那張欲哭無淚的臉，瞬間就萌了，也不知道他萌的是莫瑤瑤的表情還是莫瑤瑤的語氣還是乾脆就是萌那種憋屈的氣氛。

　　葉修至今還記得那天舞會上放的是什麼歌，一群長得愧對世人的小子上臺折磨人耳膜，他還記得那天趙遇明唱了一首「光輝歲月」，當場就鎮住了那群狂嚎流行歌曲的人。經典就的經典，所以莫瑤瑤兩個月後就成了趙遇明的女友，而他一直光棍到今天，到趙遇明和莫瑤瑤分手。

　　他喜歡莫瑤瑤，但沒搶過趙遇明。不得不說那天Beyond的經典歌曲勝過了他的舞姿，果然經典就是經典。

　　而現在莫瑤瑤單身了，他又有機會了。

　　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來安慰莫瑤瑤，好趁機而入，是因為他瞭解莫瑤瑤，這姑娘脾氣倔。剛和趙遇明分手那會兒她是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軟弱的，她只會昂著頭說我不在乎。所以葉修等了一個多星期，昨天接到AMY電話說莫瑤瑤失業了，他知道自己時機到了，此時來個突然襲擊，莫瑤瑤在不在家都沒關係。換句話說不在家更好，因為找了一天工作的莫瑤瑤回來看見家門前有個人在等她一定非常感動。

　　趁虛而入這招誰都會，只是葉修沒想到眼前會是這麼個情況。

　　一個有著模特身材的英俊男人裸著上身穿著翠綠的短褲舉著勺子打開門，看著他問：「你找誰？」

　　葉修突然想起網路上流行的一句話，用來描述他此時的心情最好不過——穿越是無處不在的。

　　他輕咳一聲，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請問這是莫瑤瑤家嗎？我沒聽說她搬家。」

　　裸男接下來一句話打斷了他所有的感想：「瑤瑤，有人找你。」

　　此時莫瑤瑤已經從床上蹦起來飛一般地沖到門口，一見是葉修，欲哭無淚。她一巴掌拍在萬年青身上：「誰讓你開的門，做你的飯去。」

　　她心裡著急，直接拍在萬年赤裸的胸膛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啪」。

　　萬年青站著不走，對莫瑤瑤說：「瑤瑤，再打一下就走，就一下。」

　　莫瑤瑤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滿頭黑線了，而是滿腦袋包。

　　葉修是最先緩過神來的，他努力輕鬆地笑了笑：「瑤瑤，不請我進去嗎？」

　　「來來來！」莫瑤瑤說什麼也得先把人請進來再說，這種情況也不適合站在門前發呆。

　　萬年青此時一聲驚呼：「我的排骨！」說完就沖到廚房。

　　莫瑤瑤見他走了，微微松了口氣，腦子飛快轉著，琢磨該怎麼跟葉修解釋。

　　誰知道葉修坐在沙發上，並沒有提萬年青的事情，而是說：「昨天阿米告訴我你最近情況不太好，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還有我們公司缺個業務員，本來想過兩天去招聘會的，我跟人事部的經理有點熟，你要不要去試試？」

　　簡直就是及時雨，莫瑤瑤連連點頭。業務員是什麼？說穿了也是銷售，就是得經常出差，在外地跑來跑去的，不過對於現在的莫瑤瑤來說，有一份工作比什麼都強，畢竟還有朵需要穿衣服的花要養！

　　「葉子，還是你夠意思。」莫瑤瑤笑著，然後發現自己太激動了，都忘了給人沏茶了。

　　「喝什麼？紅茶、綠茶、咖啡、可樂？」她家只有這些東西，可樂是她自己買的，咖啡是阿米來這兒時丟在這兒的，紅茶綠茶是上次她媽來給塞進櫃子裡的。

　　「跟我客氣什麼，不渴。」葉修隨意地擺擺手，他今天來不是喝茶的。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茶來了！」

　　一杯新沏的綠茶送上茶几，葉修不得不再次正視這個看似與莫瑤瑤關係很親密的上半身裸男。

　　莫瑤瑤捂臉，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瑤瑤，不介紹一下？」葉修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那狠勁兒像是要把牙床咬碎一樣。

　　「這個……」她還沒想好。

　　可是有人想好了，萬年青抱住莫瑤瑤的胳膊，將頭枕在她肩膀上，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我是瑤瑤買回來的。」

　　我擦！莫瑤瑤腦袋上開始騰騰冒熱氣，眼中的鐳射光就差燒死萬年青了。

　　葉修也震驚了，他指著萬年青說不出話來。

　　「萬年青，你可以get out了！」莫瑤瑤咬著牙把人推進廚房，接著回來對著葉子乾笑。

　　「葉子……呃……那個……誤會，是誤會。」莫瑤瑤吱唔了半天也沒說出啥來，她現在腦子發懵，根本想不到藉口。

　　葉修看著莫瑤瑤那表情，再加上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更是把萬年青的話給坐實了。他滿心的悲傷啊，自己是不是來晚了？早個三兩天被買下來的就是他了！

　　莫瑤瑤要是知道葉修此時的想法，估計第一時間就會把他推出門外，並說一句：「葉子，你也可以out了。」

　　她最近和out這個詞很有緣分。

　　葉修點點頭說：「我知道，你是雇他來氣明哥的，就像前幾天把箱子郵到他家那樣。」

　　他看著莫瑤瑤一臉期待，就差呼喊出「同意吧同意吧，求求你同意吧」這樣的話了。

　　葉修給莫瑤瑤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她現在也管不得這理由有多無恥有多詆毀她人品，忙不迭地點頭，終於想到該說什麼了：「唉！跟你實說了吧，葉子。我之前那箱子東西真是無心的，只是不想在有瓜葛，為了不見面還郵過去，沒想到正撞上他跟那小高幹，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在分手前就跟小高幹處上了。」

　　葉修湊近：「你之前真不知道？」

　　莫瑤瑤這回是說大實話了，語氣也有些低落，她一臉悲憤地說：「我要是知道他早在我們還沒分手時就劈腿，甩人就不是他是我了！」

　　語氣表情一如當年那句「我第一專業沒錄取上被調劑過來的」，葉修一樂，這不還是他認識的莫瑤瑤，心也放下了一半。他知道莫瑤瑤認死理，喜歡一個就是喜歡一個，對於性愛也很固執，沒有愛絕對不會有性。所以這種買人解決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

　　於是他一拍大腿：「找他幹什麼，還浪費錢，你面前不就有個人選？我就跟趙遇明那小子說我和你早就處上了，讓他臉也黑黑。」

　　莫瑤瑤搖頭：「不了，這個我想退都退不了呢。」

　　葉修瞥了一眼廚房，靠近莫瑤瑤，低聲說：「這小子沒問題吧？就算是做那行的，穿成這樣也太……還是退了吧，實在是不行。」

　　莫瑤瑤此時腦袋清醒了，話也順了：「其實他不是做那行的，就是我一遠方親戚，小時被虐待過，差點被人用衣服勒死，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敢穿上衣。」

　　幸好，幸好阿米的男友是心裡諮詢師，阿米為了瞭解人類心理，特地拿了一本書來看，沒事還給她講講案例什麼的。莫瑤瑤就記住有個案例是這樣的，順口就編出來了。

　　葉修更緊張了：「他心理有問題你讓他住你家？還雇他？」

　　「其實我就一說，尋思著要是哪天遇上趙遇明和那小高幹就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省得尷尬不是。誰想到我這麼一提他就順杆子爬上來了，說是我要是借他住的地方他就幫我。這不，我這屋子正好空一間，先讓他住兩天。」

　　「不行！他和你一起住你放心？」葉修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安全意識太低了！不行我幫你找個地方安排他吧。」

　　莫瑤瑤冷笑：「放心，借他幾個他都沒那個膽子。」

　　那語氣，那笑容，那動作，整個一慈禧太后！

　　葉修又懵了，這還是他認識那個莫瑤瑤嗎？怎麼才幾天沒見前後差距就這麼大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1 PM

8、約法

　　兩人聊了一會兒，葉修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對莫瑤瑤說：「吃飯不？我請客，當是慶祝你失業。」

　　莫瑤瑤覺得吧，她這輩子沒交下幾個會說話的人，怎麼她失業了這一個兩個全都跑來慶祝呢？

　　就在她要回答時，萬年青跑過來說：「瑤瑤，飯做好了，紅燒排骨、西湖醋魚、還有個黃瓜小炒，還可以吧？」

　　葉修像刀子一樣的目光射向萬年青，偏偏此人還無知無覺的說：「這位要不要也留下來吃？」

　　葉修剛想說不用了，可一看見萬年青那上身，心裡就不舒坦，他話鋒一轉：「也好，聽著你的菜名我都饞了。」

　　莫瑤瑤其實現在巴不得葉修趕緊走然後她好和萬年青對臺詞，誰想到葉修不走了。而且她這個屋主居然沒有發言權，兩個男的把她撇一邊直接交流上了。

　　葉修盯著萬年青：「你能穿件衣服嗎？」

　　萬年青瞪著一雙無辜的眼：「怎麼了？我身材太好你自卑？」

　　莫瑤瑤眼看著葉修腦袋上的蒸汽也跟自己當初那樣了，萬年青哪是抖M？分明是一個給人心理造成無形壓力的抖S！

　　葉修點頭：「對，我自卑，你穿上吧。」

　　莫瑤瑤扶額，完了，葉少年，請你自由地……

　　果然萬年青把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後，用毛巾擦擦手：「沒事，我不自卑就行。」

　　「你影響市容。」

　　「是嗎？我聽說好看的東西都要露出來給別人看的。」萬年青的眼睛始終都是那麼無辜。

　　莫瑤瑤眼看著葉修的怒氣要蒸騰了，說不定一會兒她屋子就要爆發世界大戰了，趕緊跑上前一把將萬年青推進臥室：「穿你的衣服，不穿就給我out。」

　　她以為自己做得很正確，殊不知身後葉修都想殺人了，莫瑤瑤是把萬年青推進自己的臥室啊！

　　終於套了件綠衣綠褲出來，葉修本來想嘲笑這個人的，可是他笑不出來，因為萬年青太帥了，一身T恤和休閒褲，還是那種扎眼的顏色，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帥氣逼人？仿佛這身衣服就是為他設計的。

　　坐在座位上，萬年青率先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莫瑤瑤碗裡：「瑤瑤，嘗嘗我手藝。」

　　莫瑤瑤不敢看對面葉修的目光，把腦袋埋進碗裡，以為那麼丁點的碗能藏住她的臉。

　　葉修努力無視萬年青，也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口裡一嘗，頓時有了危機感。這菜做的太好吃，人又太帥，憑這兩樣就能壓倒無數女性，何況此時莫瑤瑤還正處在情感空虛的時候，很容易趁虛而入。

　　在他看來萬年青肯定是居心不良的，但莫瑤瑤看起來不像是和萬年青在交往一樣，更不像自己開始所想到的那種關係。

　　萬年青對莫瑤瑤可是一門心思的有鬼，葉修用男性直覺察覺到這件事。可是莫瑤瑤就不一樣，她看著萬年青的眼神是一種巴不得這個人趕緊消失的眼神，很無奈也很悲憤。

　　所以他將萬年青理解為莫瑤瑤的一個無奈，很想甩掉但無法甩掉的無奈。

　　葉修直覺很准，雖然他猜不到萬年青的身份，但將這兩人的關係看得很清楚，他還有機會。

　　吃過飯他將名片放在莫瑤瑤手中，讓她明天去面試。

　　一出門就給AMY打了個電話：「阿米姐，你這幾天晚上有班嗎？沒有的時候來陪瑤瑤住幾天唄？我怕她一個人亂想。」

　　電話那邊的阿米笑得花枝亂顫：「行啊葉子，開始出手了？就沖你這麼多年沒找女朋友這份定力，姐就支持你。今晚姐就去找瑤瑤吹枕邊風，不過小心姐跟瑤瑤百合了你就沒份兒了。」

　　「沒事，你和瑤瑤要是百合，我就找你那男友耽美去，同是天涯淪落人麼。」跟阿米相處多年，葉子也變得牙尖嘴利了。他看上莫瑤瑤不久就被阿米發現了，每天對著他陰笑，弄得他那段日子沒少被阿米勒索，阿米一個電話打來他就化身苦力，被欺壓了整整一年，苦逼得很。

　　放下電話腳步輕鬆地走開，有阿米在，他就不用擔心那個萬年青！說不定阿米那雙利眼能看出莫瑤瑤和這個男人的關係。

　　-

　　葉修一走莫瑤瑤就立刻坐在沙發上跟老佛爺似的，萬年青則跪在地面上，請求莫瑤瑤踩她，莫瑤瑤不理。

　　「誰讓你開門的？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不？以後有人來就給我回花盆裡呆著去！」莫瑤瑤氣不打一處來，瞧瞧今天那話說的，她變成一個失戀饑渴的女子，欲求不滿的情況下買了個人回來解決！

　　「聽著！以後誰來都不許開門，我要是不在你就裝家裡沒人，我要是在你就變回萬年青回花盆裡呆著去。我不管什麼修煉不修煉的！」莫瑤瑤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瑤瑤我錯了。」萬年青態度誠懇，並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只是他立下的誓言很欠抽：「我發誓，我以後要是再像今天一樣，莫瑤瑤就永遠不踩我不抽我不打我！」

　　他說的超級委屈，十分不情願，仿佛莫瑤瑤是讓他用他爹他媽他情婦的命發誓似的，一副死了全家的模樣。

　　見他態度良好，莫瑤瑤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一擺手：「平身吧。」

　　萬年青眼睛一亮：「瑤瑤，這麼好的機會，踩我兩下再起吧。」

　　「萬年青，你起不起？你再不起我就再也不打你了！」莫瑤瑤的威脅非常有力度。

　　「起，我馬上起！」

　　事後莫瑤瑤與萬年青約法三章：第一，不許說出自己的妖怪的身份，這個不用說萬年青也知道；第二，今天她對葉子說他是自己的遠房親戚，以後他就是她表哥，這點萬年青答應得無比痛快，還說表哥表妹一家親，被莫瑤瑤捶打之；第三，以後要習慣穿衣服，就算在屋子裡，除非夏天太熱難受，否則一定要穿上一件，這點萬年青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

　　解決完一切後莫瑤瑤打開電腦查看最新的招聘資訊，葉子雖然幫她找了一個，但又不是他負責，只是給個機會。所以並不靠譜，她必須多選擇幾個。其實今天她就應該找的，可是被萬年青折騰了一天。此時萬年青則是貼在她身後安靜地一起看求職資訊，表示他也想瞭解一些找工作的事情。

　　到晚上11點是莫瑤瑤的生物鐘，她合上筆記本正打算脫衣睡覺，卻發現萬年青率先一步躺在床上，手臂攤開，用另一隻手拍拍手臂：「枕這兒。」

　　「麻溜的給我滾衛生間去。」

　　「不是說把那個房間租給我嗎？」萬年青委屈的說，可是卻一臉興奮，十分期待地看著衛生間。

　　「萬年青，你表情和語氣很不搭。」莫瑤瑤翻了個白眼，到底她弄了個什麼東西回來？

　　萬年青貼近莫瑤瑤，小心翼翼地說：「瑤瑤，給我買條領帶吧，以後關禁閉的時候順便把手也綁住……」

　　「萬年青，信不信我把你關衛生間裡曬一整天日光燈，喝一整天的三聚氰胺啊？」

　　「我回去。」

　　正在此時莫瑤瑤家的門鈴又響了，萬年青在那雙瞪圓的杏眼下跑到花盆裡，變回原來的小觀賞植物。莫瑤瑤開門，阿米俏生生地站在門外。

　　「這麼長時間沒開門，是不是屋子裡藏個男人？」阿米就是阿米，眼睛還是這麼毒。

　　莫瑤瑤搖頭，請阿米進門，表示自己沒有金屋藏嬌。

　　臥室內萬年青無風自動，顯示著自己的存在。莫瑤瑤背著阿米走近，狠狠踩了兩腳，他就老實了。

　　「阿米，這麼晚來也不打個電話。」

　　「這不抓奸來了麼，還好，你沒背叛我，今兒晚上爺就准你侍寢。」阿米輕佻地摸了下莫瑤瑤的下巴，動作十足的流氓。

　　萬年青又抖了抖，莫瑤瑤照例悄悄踢上一腳。

　　要是昨晚，莫瑤瑤巴不得阿米來陪自己，可是現在，她巴不得阿米趕緊走。

　　但畢竟是朋友的關心怎麼能攆人。

　　阿米進了臥室，直接脫了上衣，露出奶白色的Bra，莫瑤瑤連忙端起萬年青就跑。

　　「怎麼了？」阿米覺得她有些奇怪。

　　莫瑤瑤擦了把汗，把萬年青放進陽臺裡，並狠狠地威脅了一番。

　　「沒事，我想起書上說沒有光線的時候植物也是進行呼吸作用的，本來就來個你跟我搶氧氣了，再加個萬年青，我怕缺氧。」

　　「就知道貧，過來讓姐調戲一下。」阿米換上性感的蕾絲睡衣，倚在床邊逗莫瑤瑤。

　　兩人聊了一會兒，阿米聽說葉子幫莫瑤瑤弄了個面試機會，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隨後說：「葉子這麼多年沒找女朋友，知道為什麼嗎？」

　　莫瑤瑤一推阿米：「你又開始八卦了。」

　　「切！不告訴你了，再折騰你兩年。」阿米鑽進被窩，和莫瑤瑤兩人睡下了。

　　整夜相安無事，萬年青半夜起來溜達了一趟，見莫瑤瑤睡得香，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輕得像羽毛拂過一般。

　　隨後拔下一根頭髮放進花盆內，變出一個植物萬年青，自己則是從窗子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3 PM

9、艾春

　　第二天早上莫瑤瑤起床就跟著阿米在臉上一陣拍拍打打，之後就穿著套裝去面試，也沒得空囑咐下萬年青，只是抽空看了一眼陽臺上的萬年青依舊燦爛，這才稍稍安心，跟著阿米出去。

　　吃過早餐分手前，阿米笑得銷魂：「如果今天面試有什麼不順利，就給姐打電話，我空出時間來安慰你。」

　　莫瑤瑤覺得她這輩子能交下蘇璿這個發小真是積了三輩子的福，倒了八輩子的黴。換誰能在好友面試前一個小時說出這樣的話而不是祝她一切順利啊？至於積了那三輩子的福，是因為阿米昨天晚上已經輪空了，今天肯定很忙，但還是能在她鬱悶的時候空出時間來陪的。

　　算了，她就記住那三輩子的福就好了。

　　踩著黑色的高跟皮鞋，身穿一身職業套裝，莫瑤瑤覺得自己人也精神了，這兩天的黴氣一掃而空。

　　下了公車發現葉子居然就在站牌下等她，心裡有些感動，快步走上前，拍了他一下。

　　「嗨，怎麼在這兒等著呢？」

　　葉子一笑：「這不怕你找不到我們公司耽誤了時間嗎？我可是好說歹說，說是我親妹妹，能力超級有保證，這他們才肯給的面試機會。到時候你可別穿幫，一定要叫我哥。」

　　「你就貧吧！我姓莫你姓葉，哪兒冒出來的親妹妹啊！」莫瑤瑤知道他在開玩笑，但依然十分感謝他能給自己這次機會。

　　葉子見她神色正常，阿米早上打電話也沒說什麼，心下有些狐疑：「你那個精神有問題的遠房親戚，打算怎麼辦？他學什麼的？我打聽打聽有什麼他能做的？」

　　莫瑤瑤搖頭：「不用，他說自己想辦法。昨兒晚上你走了他就向我借錢說不吃女人軟飯，自己一個人跑旅館住去了，還說要快點找工作好還錢。」

　　她信口胡謅，但是必須要解釋清楚為什麼葉子走時萬年青還在，阿米來了就剩她一個人了。

　　葉修本來應該開心的，可是心中總有些不安。這男人還挺有手段啊。比起賴在莫瑤瑤家吃軟飯讓她覺得是累贅瞧不起，還不如出去得到點尊重，而且還能得到不少擔心！

　　葉修覺得自己該出手了，趁著還沒走到公司，十分認真地說：「瑤瑤，面試成功後能聽我說點事嗎？」

　　先下手為強，至少他先表白了，莫瑤瑤這段時間心裡肯定裝不下別人了。

　　其實葉修那點心思，之前他隱藏的還好，可莫瑤瑤一單身，他就有點受不住戰線，心防也松下了。昨天本來就夠詭異了，今天的表情又格外專注認真，莫瑤瑤心裡大概也有點感覺，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算了，等面試結束後再說吧。

　　這次面試只有莫瑤瑤一個人，一進去倒是三個考官在裡面，兩邊是兩個三十左右的男人，長得一般，但看起來就很幹練，IT行業的人果然精神頭就不一樣。中間是個女的，手上拿著莫瑤瑤的簡歷，舉得很高，擋住了臉。

　　莫瑤瑤一敲門：「各位好。」

　　簡歷放下，一個帶著眼鏡長相幹練很年輕同時還很漂亮的女人抬頭：「莫瑤瑤是吧，請坐。」

　　莫瑤瑤當場心涼一半兒，終於知道早上阿米那抹銷魂的微笑是為什麼了。

　　那女人看著莫瑤瑤，非常公式化的說：「莫小姐，您憑什麼認為自己有能力做這份工作？您對我們公司瞭解有多少？作為一位業務員，現在讓你說出我們公司今年春天新推出的產品性能您做得到嗎？」

　　這些莫瑤瑤都做過功課了。應答起來很輕鬆。而且這女人好像沒打算為難她，心裡懸著的大石也放下了。

　　莫瑤瑤回答得好，兩位男考官都紛紛點頭，女人依舊沒什麼表情，繼續問：「作為我們公司的業務員，需要常年出差，您是位女性，能吃得了這份兒苦嗎？」

　　「當然沒問題，您也是位女性，相信您也知道現代女人不必男人差。」莫瑤瑤十分有自信地笑了笑。

　　女子微微頷首，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同時繼續問：「你老公不介意老婆常年在外嗎？」

　　「我未婚，履歷上應該有寫的。」已婚未婚是面試的一項重點，那些需要固守陣地的工作，最好是已婚的還是在當地定居的好，而這種常年跑外的工作，還是單身比較受歡迎。

　　「那您男朋友呢？」

　　「我現在單身。」莫瑤瑤微笑，覺得自己這次貌似不錯。

　　可就在這個她自以為表現的很好的時候，那女人推了推眼鏡，陽光反射下莫瑤瑤看不清眼鏡後的神色，但只覺得漫畫中腹黑眼鏡角色的那種寒光一閃在現實中出現了。

　　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什麼錯。難道這女人真的又要發難？可是之前她也沒表現出來有什麼不滿，還以為她都放下了呢。

　　果然女人突然開口：「為什麼會沒有男友呢？你人品有問題？」

　　莫瑤瑤吐血：「小姐，難道全世界單身男女人品都有問題？」

　　「我沒那麼說，」眼鏡女笑了笑，「但是一般這個年齡既沒有工作又沒有伴侶的人，我們當然要細細考慮下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真的哪裡出了問題。」

　　「您上一份工作是什麼？」

　　「家電銷售。」

　　「為什麼會不做了呢？」

　　「希望能夠找一份更加能自我實現的工作。」

　　「是嗎？我怎麼聽說您是和客戶爭吵起來，導致當時那位元客戶高血壓上升，將她氣進了醫院才被辭退的呢？」

　　「……」

　　「您可以解釋一下嗎？」女人咄咄逼人。

　　莫瑤瑤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說：「艾春，你牛。」

　　然後轉身就走了，艾春明擺著不想讓她過這關，她還在這裡丟人現眼做什麼。

　　說完踩著小高跟鞋就「噔噔」走出門，見到在門外等著的葉子就直接說：「你們家女王那兒不過關，我還是換份兒工作吧。」

　　扭頭就走，葉修想追上來，誰料此時艾春也走了出來，對著抬腳欲跑的葉子說：「葉修，現在是上班時間。」

　　葉修依依不捨地看了莫瑤瑤背影一眼，又依依不捨地走回座位。

　　-

　　艾春是誰？這可要從很久遠的時候說起了。

　　當年莫瑤瑤上大學，大一那年的時候，艾春就大四了，她們學院的辦公室助理。其實一般大四就不應該再做這些工作，早就該卸任準備找工作了，可是艾春那邊實在忙，沒個明白人接替，所以她就又做了半年。

　　就這半年，艾春不知道給莫瑤瑤下了多少絆子，莫瑤瑤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得罪了這個女人的。遠的不說，就見獎學金那事，莫瑤瑤無論從哪兒算都是一等，全院沒人比她更該得了。誰知道最後到艾春那裡，她拿著評分表看了半天，最後終於指出來一個問題，有一次早操沒上。

　　莫瑤瑤大學大一大二的學生的要上早操的，還要查人記出勤。其實這種東西根本不重要，你要和學生會的認識，就算沒去也直接給抹了，根本不算入總分內。可規定還是規定，沒上一次扣操行總分2分。莫瑤瑤那天早上肚子疼，實在沒爬起來，事後也和學生會的打了招呼，對方說沒事，沒想到艾春那還有底子，最後硬是把莫瑤瑤操行給降了一個檔次。

　　其實莫瑤瑤不在乎一等二等獎學金之間那點金錢差距，而且拿一等的那個比她困難太多，確實應該她拿錢，可是這事兒憋屈啊！從那以後她就發現艾春有事沒事就給自己下絆子，大一那年過得別提多苦逼了。

　　到底她得罪艾春什麼了呢？莫瑤瑤不解，想起早上阿米高深莫測的話，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阿米，你怎麼知道今天面試負責人是艾春？」

　　阿米電話那頭笑得詭異：「葉子昨天跟我說這事兒，我就順便查了下。本來想查查負責人是誰，有什麼喜好，也好讓你提前做好準備。一見是她，我就沒說，你聽天由命吧。」

　　「她到底跟我有什麼仇？」莫瑤瑤這個鬱悶這個不解啊，她從來也沒記得自己得罪過艾春啊？

　　「這仇可久遠了，先說說你面試情況吧。」

　　莫瑤瑤講了一遍之後，阿米說：「這人可真長情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還惦記著葉子呢。」

　　「你說什麼？」

　　「艾春喜歡葉子，沒發現她之前態度不錯，後來你一說自己單身，她就變樣子了嗎？」

　　「那她怎麼知道葉修喜歡我？」莫瑤瑤就奇怪了，她自己也是今天上午才隱約察覺到的。

　　「就你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葉子在你大一時就喜歡你了，全天下的人就瞞著你和趙遇明。」

　　「你的意思就是，她從我大一開始時就因為這兒事一直跟我不對付？可我也沒對葉子做什麼勾引性舉動啊？」莫瑤瑤覺得真冤枉，自己要是真跟葉子有什麼也就算了，可是這什麼都沒有，她這些年也太憋屈了吧？

　　「她那人就是個母老虎，哪來的野貓敢覬覦她家公老虎，第一時間拍死。沒看葉子這麼多年都單身麼？一是對惦記你，二是他根本沒機會，哪個女的看上他，艾春第一時間把萌芽消滅在受精卵階段，都不是搖籃階段。」

　　「我覺得我真冤枉，我從頭到尾都沒對葉子有什麼想法過。」

　　「但是葉子對你有想法不是？其實艾春這人不錯，我跟她也常來往，她公私分明，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做事也非常利索。哪天你找到葉子以外的男朋友，我讓她請你吃飯，你往她腦袋上倒啤酒，她會幫你把紅酒白酒都打開幫你倒。」

　　「那我要是沒找男朋友葉子還惦記我呢？」

　　「那她照樣往你腦袋上倒啤酒。」

　　「靠！」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5 PM

10、詭異

　　莫瑤瑤穿著職業套裝坐在小店裡吃麻辣燙，也沒找阿米出來，她本來就夠忙的了。

　　說實話這樣一身來吃麻辣燙的，真不比大街上走個外星人幾率高多少，所以莫瑤瑤一開始得到了很多注視，不過後來就沒人看她了，因為這些人都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住了，包括莫瑤瑤在內。

　　那個人很高，很帥，很冷酷。最重要的是他那身衣服，一身的黑，黑色西裝，黑色襯衫黑色領帶外加黑褲子黑皮鞋，連表都是黑色錶鏈錶盤，偏偏他還帶了一副黑墨鏡。

　　這樣的一個人，走進店裡，拿起小筐，裝了一堆菜，送去前臺，頓時驚詫了一屋子的人。

　　一個人穿著套裝吃麻辣燙的概率跟街上遇到外星人差不多，那兩人同時穿著西服吃麻辣燙的概率可能北斗七星一起撞地球的概率差不多。偏偏這兩個人還坐到了一起！

　　黑西裝端著麻辣燙麵無表情地坐在莫瑤瑤對面，一口一口吃著，莫瑤瑤筷子掉在桌子上，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他偏偏坐在自己對面，弄得他們倆好像約好了一樣的穿著西服來這裡。

　　從這個人一進門，莫瑤瑤的視線就被他吸引了過去，不是因為他帥，不是因為他穿著詭異，不是因為他那冷酷的氣質迷得這屋子的裡的女生嗷嗷直叫，而是因為他給莫瑤瑤的感覺很熟悉。

　　莫瑤瑤看著他就仿佛看見了一身翠綠的萬年青，明明是異於常人的審美，卻偏偏十分適合，適合到這種顏色仿佛就是為了他而定做一般。

　　她搖搖頭，其實黑色挺好配顏色的，比起綠色強多了，她不能因為這個就把眼前帥哥想像成萬年青那傻樣。而且這男人之所以會坐在她對面是因為整個屋子裡只有她對面有空地，不坐這裡做哪兒？

　　低頭看看自己還剩下半碗的麻辣燙，覺得沒什麼食欲，便放下碗出門。

　　一出門手機就響了，莫瑤瑤拿起一看，未知號碼。

　　隨手接了過來，一個很醇厚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莫瑤瑤小姐嗎？」

　　「我是，請問您有什麼事？」

　　「明晚我請你吃飯，穿得正式一點去Provence。」

　　說完也不能莫瑤瑤回復詭異地就掛了，弄得她對著電話發呆。

　　Provence是一家有名的法國餐廳，能進去吃飯的人非富即貴，是什麼人打電話要請她吃飯呢？到底又是為什麼呢？莫瑤瑤只覺得這兩天的事情都透著詭異。

　　她當然是決定不去的，就聽對方那語氣，叫自己穿得正式點……一種高人一等的命令語氣，真讓人不爽。憑什麼他請客她就一定去啊？就算是高檔餐廳安全肯定有保證吧，但是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電話裡也不明說一下，為什麼要赴這種詭異的約？

　　正尋思著呢，電話又響了，莫瑤瑤拿起一看，還是不認識的號碼。

　　她接起來就說：「我不去，你是誰呀？」

　　對面傳來委屈的聲音：「瑤瑤，我是萬年青，你都不認識我了嗎？你都不回家了嗎？我有了手機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你……」

　　莫瑤瑤腦袋一懵，萬年青怎麼有手機了？哪來的錢？不會又去偷提款機了吧？

　　她連忙問：「你在哪兒？」

　　「在家啊，我在家等你回來呢，你面試怎麼樣？」萬年青的聲音很歡快。

　　「你等著，我馬上就回去。」莫瑤瑤著急得都沒做公交，而是直接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生怕回去晚了員警都在家門口等著呢，自己後半輩子就要在監獄裡渡過了。

　　她才一上出租那個全身黑色的男人就從小吃裡走出來，看著莫瑤瑤的背影打了個電話：「就是她？」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他又說：「自己決定。」

　　話語簡潔有力，一如他給人的感覺，沉默但有壓迫力。

　　-

　　莫瑤瑤趕回家，剛要拿鑰匙開門，門就開了，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的萬年青抱住莫瑤瑤：「瑤瑤，我有好消息告訴你！」

　　「先把門關上。」莫瑤瑤此時異常冷靜，覺得這種所謂的「好」消息不能被別人聽見。尤其在看見萬年青已經把錢花了的時候，她現在只想問他偷錢的時候沒人發現吧？

　　誰知一進門萬年青就遞給莫瑤瑤一張名片說：「我找到工作了！」

　　莫瑤瑤看著那張名片上寫著：平安製藥，銷售部，萬年青。

　　底下是一大串聯系電話，跟剛才打給自己的號碼不一樣。

　　然後聽見萬年青說：「我辦了兩個手機號，一個是瑤瑤專用，只有你知道的號碼；還有一個是工作用，才不告訴他們私人號碼呢。」

　　平安製藥是本市最大的製藥廠，近幾年來幾乎已經壟斷了整個中藥領域，別看它只是一間製藥廠，可是從中藥衍生出來的產品，使它旗下不知道出了多少同類產業，比如美容、養生、保健等。早就從製藥變成了本市的支柱型企業，別看它名字土氣，內含金量超級高，內部員工工資都對外保密，怕說出來遭人眼紅被人搶劫。

　　莫瑤瑤也曾去平安制藥面試過，當然是落選了，憑什麼萬年青才半天就成了這企業的員工？還正式的，連試用期都沒有？

　　最讓人覺得自己在做夢的是萬年青遞過來的信封，厚厚的，莫瑤瑤一打開，裡面全是紅票子，目測大概有五六千的樣子。

　　「這是房租費和昨天你幫我買衣服的錢，房租不是押一付三嗎，你數數看。」

　　莫瑤瑤這房間打算一個月一千租出去，這樣就是四千，昨天在萬年青身上花了將近五百，一共是四千五。她一查，這信封裡有五千塊錢，多了五百。

　　「水電平攤，加上生活費，我先交五百了。」萬年青十分大方地說著。

　　莫瑤瑤覺得他還是搶銀行了，於是一臉菜色地說：「萬年青，你自首去吧。」

　　這回萬年青那一臉得意色沒了，看著莫瑤瑤十分委屈：「瑤瑤，我真是自己賺的。」

　　「其實你把平安製藥打劫了吧？你的手機呢？拿來我看看，是不是搶的？還不關機過會兒就GPS追蹤過來了吧？」

　　這也真不怪莫瑤瑤亂想，萬年青一個剛修成人形的妖，先不說他法力如何，怎麼說這人也是個黑戶吧？這兩天莫瑤瑤早就開始犯愁他身份證和戶口本的問題了，現在不比以前，一切都連網，就算萬年青他能變化出來一個假身份證，可在網上也沒存貨，一刷就知道是假的。

　　這種情況他要去哪裡才能找工作，簡直就是開玩笑。

　　更何況就算他變出來的假身份證騙過了平安製藥的面試考官，也不至於才一找工作就有這麼多錢吧？尤其當萬年青把手機拿出來的時候，莫瑤瑤臉都變得跟他的葉子一樣青了，萬年青居然拿了個iphone4！

　　他還真識貨，知道什麼是最好的，莫瑤瑤現在用的手機還是山寨的呢，不關□手機費就不停地往下掉，關了□就總有短信過來：「尊敬的用戶，由於未經您的授權，本次請求未成功。」

　　天知道來短信的時間總是半夜兩點到四點間，莫瑤瑤表示自己當時絕對在與周公約會並且完全沒有夢遊的惡習。不過關夢網防止山寨手機內置扣費這招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她手機費很正常。

　　莫瑤瑤看著萬年青的iphone4，一臉悲傷地說：「萬年青，你還會說謊了？」

　　萬年青太無辜了，他也很鬱悶，莫瑤瑤怎麼就不相信他呢：「我真是靠找工作賺的錢買的，以後工作用機每個月話費公司還報銷呢。」

　　「大哥，你太扯了吧？還是說他們公司面試的是個女的，你不小心吃虧了她以為你是做那啥的，然後給了你錢吧？可是你這一次拿錢也太多了，難道是特殊服務？那女的有特殊嗜好？對了，你這身材其實男的也可以……」這是莫瑤瑤唯一能想到的解釋辦法。

　　萬年青終於憤怒了：「我是自己賺的，這些錢是提前預支的工資！」

　　然後他拿出身份證和戶口本說：「這是他們幫我辦的，絕對能連上國家的網！」

　　莫瑤瑤一看，身份證還挺真，上面的頭像不就是萬年青這張帥臉，她還以為以萬年青的智商，頭像處出現一盆銷魂的觀賞植物呢。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是1985年8月9號，年份就算了，日期就是她第一次見萬年青趴在自己床頭那天！

　　「你有權保持沉默，等會我驗證了身份證之後再聽你辯白。」

　　說完莫瑤瑤領著萬年青就出門找了一家旅店，就去刷了卡，發現果然登記上了，她一臉驚呆地看著無辜的萬年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真的身份證！萬年青在一個上午弄來了一個真的身份證！莫瑤瑤覺得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偏偏這個時候旅店收銀的小姑娘說：「兩人間，押金一百，樓上302。」

　　於是莫瑤瑤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西裝革履地領著同樣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來開房了！

　　其實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試試這身份證，要知道現在旅店都實名入住的。

　　結果那邊萬年青就把押金給交了，拽著莫瑤瑤的手臉紅撲撲地說：「瑤瑤，四小時夠嗎？」

　　這才發現他們是包了四小時的情侶間……

　　莫瑤瑤一頭黑線，對著萬年青說：「你自己住吧。」

　　萬年青也跟著跑了出來，後面小姑娘拿著房卡說：「住不住？已經開了，錢不能退啊！」

　　莫瑤瑤扭頭拿著房卡上了樓，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好像要上刑場。

　　後面萬年青滿臉羞澀，跑過去問身邊帶路的服務員：「房間裡有特殊道具？低溫蠟燭、捆綁繩子還有鞭子項圈之類的東西嗎？」

　　服務員用看鬼的目光一臉心碎地看著帥氣逼人萬年青，對莫瑤瑤投以無限的同情：「本店沒有這項業務。」

　　萬年青失望點頭，莫瑤瑤暗自慶倖這服務員沒把她當成施虐那個，博得了點同情。至於萬年青那邊，他的面子他的人品還需要莫瑤瑤栽贓嗎？早就沒了啊！

　　進了房間萬年青迅速躺在床上，一副準備OK的模樣，對著莫瑤瑤含情脈脈地說：「瑤瑤……」

　　一高跟鞋踹了他的花兒一腳：「起來！」

　　萬年青不知是痛苦還是快樂地跳起來，莫瑤瑤坐在床上，一派女王氣息：「跪下！」

　　這回她是真怒，真讓萬年青跪下，這五千塊錢和iphone4還有身份證名片萬年青不解釋清楚就別想起來！

　　當然，盛怒的她已經忘了這種行為對萬年青不是懲罰而是獎勵。

　　「你脫衣服幹嗎？」莫瑤瑤看著正寬衣解帶的萬年青臉都跟他的內褲一樣綠了。

　　「不是瑤瑤你領我來開房的嗎？我們只有四小時時間，得抓緊了。」

　　「那你因為你付錢付得太快我沒搶回來！不在這兒呆著這四小時不就浪費了？」

　　「那……我們來這兒幹嗎？」萬年青很失落。

　　「不就是為了看你的身份證是真是假嗎？」

　　「旁邊就一家網吧，那裡也能驗證，辦張網卡就行。」

　　莫瑤瑤聽了之後一腦袋砸在雙人大床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到底是被萬年青氣糊塗了還是最近受刺激過大大腦短路了，怎麼就沒想到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8 PM

11、墨言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冷靜下來後的莫瑤瑤用盡可能平靜且溫柔的聲音說。

　　萬年青用幣脫衣服慢百倍的速度把衣服穿上，站起身坐在莫瑤瑤身邊，輕聲說：「我沒有騙你，這些錢是我先預支的工資，以後都要還的。」

　　莫瑤瑤認真地看著他說：「我不問了，等你解釋。」

　　她的逼問一定會被萬年青理解成別的意思，既然如此，還不如等他交代。

　　萬年青露出為難的神色：「如果我……不解釋，你會怎麼辦？」

　　莫瑤瑤冷冷看著他：「那你就滾吧。那五千塊錢還你，幫你買衣服的五百算我扶貧了，那種來歷不明的錢我絕對不用。」

　　萬年青的表情很傷心，但又一臉苦衷的樣子，一雙眼睛看著莫瑤瑤，好像在說：「我真的有苦衷。」

　　可是作為一個現代人，莫瑤瑤能接受自己屋子裡出來一個花妖就已經是極限了，此時這花妖再弄來一堆來歷不明的錢，她真的接受不了。於是莫瑤瑤拿起手機：「不說是吧，我報警。」

　　萬年青握住她拿著電話的手，一臉慷慨就義地說：「我說。」

　　莫瑤瑤放下手機，等著他交代。萬年青掏出身份證和名片，艱難地開口：「這其實是……」

　　「這就是你的決定？」屋子裡突然間出現第三個人的聲音，打斷了萬年青的話。莫瑤瑤聽起來覺得有些耳熟。可是不對啊，這裡是三樓，門窗都關著，哪兒來的第三個人？

　　莫瑤瑤僵硬地轉過身子，看見窗邊站著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衣的人。

　　這就是她在白天見到的那個黑西裝帥哥，與萬年青給她感覺很像，只是萬年青是綠色系，他是黑色系。

　　得，又一個妖怪。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莫瑤瑤都淡定了。說實話，見到一個妖怪和兩個妖怪的性質差不到哪兒去。

　　「大黑！你來幹什麼？」萬年青突然站起來，樣子有些生氣。

　　莫瑤瑤還沒見到過他生氣的樣子，儘管他現在的表情有些嚇人，但莫瑤瑤只覺得新鮮，絲毫都沒害怕。她沒有意識到，除了一開始見到一個裸男在屋裡她害怕過，此後就再也沒怕過萬年青。

　　潛意識裡萬年青絕對不會傷害自己，莫瑤瑤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自信。

　　「別叫我大黑。」黑衣人的聲音很冷，但不像在生氣，只是在陳述。

　　莫瑤瑤偷笑，大黑這名字還真挺適合他的。

　　「你又是什麼人……還是妖？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多妖怪？」莫瑤瑤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她永遠也問不出來個究竟。

　　大黑沒理會莫瑤瑤，仿佛不屑於與她說話一樣，倒是萬年青回答了：「瑤瑤，叫大黑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大名你應該聽過，墨言。」

　　莫瑤瑤當然聽過墨言的大名，當時阿米還調侃她來著，說她和平安製藥的董事長是老本家，都一個姓的。莫瑤瑤表示此莫非彼墨，只是同音罷了。

　　只是現在她有點懵，因為墨言本人就在她面前，據合理考證，還是個和她們家那朵M花一樣的妖怪。

　　像是感應到莫瑤瑤在想什麼一樣，墨言突然說：「不一樣。」

　　這話來的沒頭沒腦，但莫瑤瑤還是懂了，萬年青也懂了。

　　墨言人如其名，說話簡潔得有點惜字如金。之所以莫瑤瑤不知道他的長相，是因為他不肯接受任何新聞媒體的訪問。而這麼多年來居然一個狗仔都沒弄到他的照片，本來阿米還追蹤過他一段時間，誰知道整整一個月全打了水漂，連人影都沒見到。

　　這在我國新聞界簡直就是個奇跡，莫瑤瑤現在明白這個奇跡是怎麼產生的了，因為墨言是個妖，他想甩掉人的跟蹤，再容易不過了。就沖這手突然出現的本事，估計任何一個狗仔都追不到他的新聞。

　　「麻煩。」墨言仿佛再度預知到莫瑤瑤所想，又蹦出兩個字。

　　莫瑤瑤拽過萬年青，用盡可能低的聲音說：「他會讀心術？」

　　萬年青也低聲回答：「不會，但是墨言最會察言觀色，要不能那麼有錢嗎。還有就是，他耳朵靈著呢，咱們在兩里地外說話他都能聽見，至於把聲音壓得這麼低嗎？我好累……」

　　「那你不會大點聲說？」莫瑤瑤一拍萬年青的腦袋，完全沒了緊張感。

　　萬年青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能把一切緊張氣氛化解在無形中。

　　「你們倆，誰能為我解一下惑？」因為有萬年青在身邊，莫瑤瑤並不害怕墨言，而是很大方地問。

　　墨言看了眼萬年青：「隨便。」

　　於是萬年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臉興奮地對莫瑤瑤說起前因後果來。巴拉巴拉巴拉說了一個來小時，末了問了一句：「瑤瑤，你懂了嗎？」

　　「有點懵。」

　　「……」

　　萬年青之乎者也地說了半天，莫瑤瑤就懂了一點，他現在跟墨言貌似關係不錯，貌似走後門進的平安製藥，畢竟一個董事長想在公司裡安進去個小業務員真是太容易不過了。

　　但是其餘她就楞是沒聽懂！話說誰來給她補一下文言文？

　　萬年青見莫瑤瑤一臉茫然，只得求助與墨言，墨言歎了口氣：「有聯盟，加入就給正式身份，不許濫用法力，洩露身份，違者嚴懲不貸。自食其力，他賴上我了。」

　　看看，簡潔明瞭，莫瑤瑤一下子就懂了。至於最後那句他賴上我了，她完全理解。自己不就是被這個萬年青給賴上了嗎？

　　「可是我現在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你們還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我，我不會被滅口吧？」莫瑤瑤很擔憂。

　　發現有一個聯盟和發現萬年青是妖怪這絕對是兩回事，萬年青一個人安危和整個聯盟的安危性質上差太多了。

　　墨言上下打量了莫瑤瑤一番：「會說嗎？」

　　莫瑤瑤瞪眼：「我說了有人信嗎？」

　　「還有問題嗎？」墨言語氣有些不耐煩。

　　莫瑤瑤拽過萬年青：「他說話太簡潔了吧？」

　　萬年青這回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不叫的狗才咬人，別看大黑這樣，那咬起人來才……」

　　話還沒說完就被墨言一腳踹飛。萬年青已經沒救了，才加入聯盟一天就把機密大事洩露，還順便曝光一下同伴的身份。

　　難怪叫大黑呢……莫瑤瑤的眼睛在墨言身上轉了一圈，墨言看見她的眼神，二話不說，上前狠狠地踢趴在地上裝死的萬年青。

　　「哎呀！哎呦！再用點力……」

　　莫瑤瑤不忍再看下去，連墨言都揍不下去了。同樣是妖怪，看看人家墨言的范兒，再看看萬年青，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墨言臨走前說：「都不說，就沒事。」

　　莫瑤瑤知道他是指洩密的事情，只要莫瑤瑤嘴嚴，而他和萬年青再保密，就沒有人也沒有妖知道莫瑤瑤知曉他們的秘密，自然沒有危險。

　　她不明白墨言為什麼這麼信任她，就不怕她真把事情說出去？

　　正遲疑呢，萬年青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西裝已經破破爛爛，他抱住莫瑤瑤說：「還有兩小時……」

　　被一腳踹開：「你out吧！」

　　時間差不多兩人走出旅店時，當初用同情目光看著莫瑤瑤的小服務員的視線已經轉移了，她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仿佛被千萬人蹂躪過的萬年青，對莫瑤瑤投以鄙視的眼神。

　　莫瑤瑤覺得自己那點臉都被丟光了，這要真是她被萬年青氣得揍得也就算了，這分明是大黑咬的！

　　呃……錯了，是墨言踩的。

　　-

　　回到家已經七點多了，莫瑤瑤餓得前心貼後心，躺在床上無力。萬年青進入那個現在屬於他的房間，換了一套扎眼的綠色休閒服，又精神抖擻地走到莫瑤瑤床前說：「瑤瑤，我請你吃飯吧。」

　　可是看出來他有錢了，可是那是向大黑借的。莫瑤瑤拽過萬年青問：「你借了多少？」

　　「兩萬……」

　　「你拿什麼還？」還沒開始工作就有了兩萬元的負債，莫瑤瑤覺得萬年青真是前途無亮了。

　　萬年青倒是很樂觀：「我負責向各大中醫院推銷平安製藥的中藥，只要簽下一個一年的合同，就有純利潤額百分之五的提成，你說是多少？」

　　是多少？莫瑤瑤眼睛一亮，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家醫院每年需要的藥品那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尤其這兩年流行中醫，大家越來越信任本土的醫療，中醫院很火，尤其藥品的利潤很高，這其中的賺頭可就大發了。萬年青只要簽下一個合同，這一年基本不用幹別的活了，少說幾百萬。

　　可是……莫瑤瑤上下打量萬年青，一臉懷疑：「你能行？」

　　她真怕萬年青跑到人家醫院門口跪著求醫生用手術刀戳他，最後被人當成神經病送進精神病院。

　　沒想到萬年青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我別的不熟悉，藥性還是很瞭解的。」

　　莫瑤瑤一呆，才記起來以前看的介紹中說，萬年青貌似也是能入藥的。這傢伙本身就藥材，對中藥怎麼會不瞭解！

　　難怪他會賴上墨言，原來是看中這個！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8 PM

12、門縫

　　人一倒楣，喝涼水都塞牙；人一走下坡路，全世界的人都在激流勇進。

　　莫瑤瑤羅列了一下最近自己身邊人的成就——

　　趙遇明聽說要提副科級了，下次人事調動估計就會有他的名字；葉修最近剛完成一個大項目，獎金數額後面據說有六個零；艾春上個星期剛提的人事部主任，才提上就給她來了個下馬威；何媛聽說業績做的好，近期要去分店做負責人；阿米更是不用說，全中國的消息在她哪兒都能找到，整個一情報販子。

　　最讓莫瑤瑤無法接受的是，就連萬年青出去轉悠一圈都能弄個身份證和一份高薪的工作回來。

　　平安製藥的員工待遇好到讓人嫉妒的程度，萬年青現在也就拿個基本工資，可是那數字就讓莫瑤瑤想掐死他。其實一般剛進公司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待遇的，平安製藥正式員工的工資雖然高，但試用期工資基本就是白幹，所以並不是每個員工都像萬年青那樣一進去就能享受高新。

　　而且萬年青也不是除了跑業務就沒別的活了，他還要跟著一些有經驗的前輩處理與客戶的後期合作，其實也是很忙的。從明天開始萬年青也不再是那個賴在她家裡吃白飯的萬年青了，於是寄生蟲就只剩下莫瑤瑤一個。

　　其實她剛失業也不過幾天，沒幾個人這麼快就再找到一份兒工作的。但凡事都有個對比，自己身邊的人最近都成就顯著，就襯得莫瑤瑤此時格外苦逼。她覺得自己應該去考研考博進中科院，研究基因工程去。

　　對於這個設想萬年青很支持，他說瑤瑤你去考吧，不用擔心錢，學費我出；不用擔心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咱可以先結婚再考研，家裡事都交給我，你放心去研究吧，都說一個成功的女人後面一定有一個優秀的男人麼。

　　還沒說完就被莫瑤瑤拍飛，嚴重遭到鄙視，一個負債兩萬的人，還說要養別人。

　　據墨言說，萬年青這兩萬塊錢是月利一分五的，期限一年，到期還不出來就是賣身去也得弄出來。其實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就平安製藥那工資，萬年青幾個月也就還清了，根本不怕還不出來。墨言這麼說估計也是怕萬年青不思進取，賴住他一輩子。雖然他不缺那點錢，可是換誰弄個吃白飯在自己手下都得添堵。

　　不過莫瑤瑤還是相信萬年青能夠做到的，儘管他在自己面前顯得比二貨還二貨，但偶爾他眼中那一抹銷魂的算計總是會讓莫瑤瑤覺得自己其實是被他涮了的感覺。

　　也正因為如此，萬年青說的話莫瑤瑤大多數是不信的。比如他總是非常曖昧地將兩人關係定位成戀人，莫瑤瑤乾脆就沒當回事。換個角度想，當回事又能怎麼樣？難道她還真能接受一朵花當自己男友？所以對於萬年青她一向採取無視政策，除了拍飛就是拍飛再就還是拍飛。

　　不過，儘管莫瑤瑤一拍二拍三拍，還是沒防禦住，萬年青就那麼自然地交了房租，霸佔了她另外一間屋子。偏偏她還沒辦法拒絕，因為那五十張紅票子的魅力真的是很大，尤其她現在正處在這種彈盡糧絕馬上就要吃老本的狀況中。

　　所以當萬年青把自己新置辦的行李全都搬進房間的時候，莫瑤瑤也沒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句：「萬一有人來了就變花。」

　　這回萬年青不幹了：「瑤瑤，現在我是與你合租的身份了，不需要再變了吧？」

　　對於自己新得到的這個光明正大的身份，萬年青還是非常重視並珍惜的。

　　但莫瑤瑤也有她的苦惱，她現在一個單身女性跟一個單身男人合租一間房，在阿米看來可能沒什麼，因為有沒有問題阿米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是在別人看來這就叫同居。她自己不認為跟一盆觀賞植物共住一間房是同居，可是她媽不會這麼認為。如果讓她知道了，估計會直接殺過來把她就地正法了。

　　當然還有新男友的問題，萬年青與她合租，再展開一段新的戀情肯定是沒戲了。不過這點莫瑤瑤倒沒太擔心，她不是那種沒了一個就立馬去找另外一個的人，暫時她還是沒有這方面的心思的。等到真的出現真命天子，估計那時候萬年青也對這個社會比較瞭解了，也找到新的興趣和愛好了，到時不需要莫瑤瑤攆人估計他自己就搬了。

　　某種程度上來講，莫瑤瑤是那種堅信「車到山前必有路」的人，生活態度樂觀，只是最近太衰了。

　　-

　　第二天萬年青提早起床先把早飯做好才去上班，臨走前還說了一句：「瑤瑤，考慮一下我吧，我多好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絕對不會虧待老婆……」

　　話沒說完就被莫瑤瑤一枕頭砸出房門，她很不解，為什麼一朵M花非要娶老婆？妖怪不是講究修煉成仙嗎？不是應該清心寡欲一心向道嗎？呃……弄錯了，那個好像是道士。

　　儘管莫瑤瑤不承認，但是在這種低谷期，身邊有一個萬年青任打任罵任揍還給做三餐的人在身邊，很大程度上安慰並鼓勵了她。莫瑤瑤發現自從萬年青出現在她家裡，自己的生活熱鬧了很多，也開心了很多。

　　換成以往，她現在肯定一邊憋著氣一邊找工作，心中滿是對趙遇明的怨念和為自己不值，昨天艾春那邊她可能也會往偏了想。可是因為有萬年青，總是在她痛苦的時候弄出點讓她焦頭爛額的事情，等這些事情解決時，莫瑤瑤早就忘了上一秒種她其實還在消沉呢。

　　吃過營養豐富的早餐，莫瑤瑤再度確定萬年青極有可能是個營養學家，每次早餐都弄得合理到不行。搭配協調營養好不說，量也適中，莫瑤瑤吃完所有的食物剛剛好八分飽，既能品嘗美味又不會胖。

　　這讓莫瑤瑤聯想到萬年青的花語——健康、長壽，看來這花語真不是白來的。

　　吃過早餐莫瑤瑤拎包出門，跑到人才市場投簡歷，不管怎樣，工作還是必要的。

　　轉了一上午，發現整個人才市場除了銷售就是銷售，其他工作莫瑤瑤專業不符合，連簡歷都沒法投。

　　投了幾個待遇還算可以的公司，得到幾個面試通知後，莫瑤瑤隨便吃了午餐，買了幾份招聘的報紙就回家了。

　　在家中整整翻了大半天的報紙和網頁，記下幾個招聘會的時間地點，又打了幾個電話。這樣的生活讓莫瑤瑤想起自己剛畢業那會兒，好多專業畢業之前就簽走了，只有她還在到處求職。

　　到了傍晚萬年青打電話說自己不回來吃了，因為今天跟客戶協商下一年的藥品供給量，晚上有酒席。莫瑤瑤表示理解，社會就是這樣，不在酒桌上生意沒法談。

　　她打開櫃子拿出一袋速食麵打算對付一頓時，電話又響了，未知號碼。

　　莫瑤瑤接過，電話裡的聲音仿佛帶些怒氣：「下樓。」

　　「您……哪位？」聽對方拿仿佛自己欠了他八百萬的口氣，莫瑤瑤真不知道自己又什麼時候得罪了人。

　　「你下樓，我在樓下。」

　　「我……應該沒有辦理可透支的銀行卡，也沒有欠高利貸啊？先生您是不是找錯人了？請問您找的是哪位？」其實莫瑤瑤脾氣真的挺好，箱子事件是意外，暴發戶事件是積壓已久的爆發，面對艾春刁難時她也沒太發火，至於萬年青……莫瑤瑤不解釋。

　　「莫瑤瑤是吧？」

　　還真是找她的！莫瑤瑤前思後想片刻，覺得自己真的沒得罪哪個黑社會，於是對著電話說：「不好意思，您打錯電話了。」

　　說完掛電話關機，拒絕騷擾。

　　不一會兒門鈴又響了，對方好像很不耐煩，按門鈴那架勢像是要拆了她家房門。

　　莫瑤瑤遲疑著走到門邊，通過貓眼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看不清臉，但好像挺帥。

　　於是她想起了昨天那個要她穿得好點去Provence吃飯的電話，好像……跟剛才那聲音是一個的。

　　她先將手機開機，把門推開了一個小縫，露出一隻眼睛，打算對方要是圖謀不軌就立刻關門報警：「請問你是哪位？」

　　「為什麼沒去Provence？」對方的語氣像是在質問。

　　「我……」她為什麼要去啊？她跟他熟悉嗎？誰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說不定是人販子。

　　但這話她沒說出口，挺傷人的，而且對方怎麼看都不像個人販子，倒像是個精英男。

　　只是這精英男有些暴力，他見莫瑤瑤一直就開著個小縫，皺了皺眉，伸出手去，拽住莫瑤瑤一直拽著門的手。

　　他剛把手伸進門縫裡莫瑤瑤就急得一關門，恰好把他那只手給夾住，力道大得嚇人，莫瑤瑤只聽見一聲美麗的撞擊聲，從這撞擊聲的響度和她剛才用的力道來看，對方傷得不輕。

　　「莫瑤瑤！」一聲怒喝把她弄得有點呆。

　　隨後另外一隻手伸過來將門打開，此時莫瑤瑤也不敢再關門了，萬一對方沒惡意，真弄出骨折就完了。

　　門開後莫瑤瑤才看清那人的長相，皮相不錯，不必墨言和萬年青這兩個妖怪差到哪去，只是眉宇間遍佈著痛苦的神色。

　　考慮到這痛苦是自己造成的，莫瑤瑤十分心虛地問：「您……沒事吧？」

　　對方聽見這聲關切的問候，抬眼瞧著莫瑤瑤，目光淩厲，隨後伸出那隻完好的手直接把莫瑤瑤拽了出去：「跟我走。」

　　「我的面還在泡著呢！」

　　「閉嘴！去醫院。」

　　於是莫瑤瑤就這樣舉著筷子穿著拖鞋被人劫走了，上車的時候她還一臉擔憂地看著對方，一隻手開車不會出車禍吧？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29 PM

13、負債

　　莫瑤瑤是從醫院飄回來的，直到進了家門她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能從一個有男友有月薪不差的工資的妙齡女郎變成了現在這個失業又失戀還欠下一大筆外債的悲催人士。

　　今天來找莫瑤瑤的男人叫齊軒，是一家風投的總經理。

　　齊軒載著莫瑤瑤去醫院包紮，所幸只是紅腫，並沒有骨折，莫瑤瑤松了口氣，並表示醫療費她願意賠償。

　　「先不提這筆醫療費用，今天為什麼沒來？」齊軒的語氣像是在說「今天為什麼沒來上班」，一副上司的口氣。

　　受傷的是大爺，莫瑤瑤理虧，底氣也弱：「呃……主要您沒說您是誰，而且我和您貌似不認識吧？為什麼我要赴一個詭異電話的約呢？」

　　齊軒點頭：「明天晚上7點，Provence。」

　　莫瑤瑤就無奈了，為什麼這個人總是執著於Provence呢？為什麼一定要請她吃飯呢？

　　說：「齊先生，沒有理由我是不會去的。您受傷是我的錯，但這也是因為你一個陌生男人要在夜晚闖入我這個單身女性的家裡，我覺得我的舉措屬於正當防衛。現在願意承擔您的醫藥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其實我完全可以不浪費這筆錢的。你的邀約沒有任何理由，我是不會答應的。」

　　齊軒看著她，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轉瞬即逝，莫瑤瑤認為自己看錯了。

　　他點點頭說：「那好吧，既然你非要我現在說，就告訴你。」

　　他的語氣像是在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了，我就大發慈悲給你指條明路。」

　　莫瑤瑤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欠這個男人什麼了，被他弄得跟個僕人似的。

　　齊軒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清單，莫瑤瑤看了眼一暈，開始查最後總數字的金額，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零。清單寫的全是一些藥單，看名字像進口藥，還有一些住宿費用。她知道現在的醫療費坑人，但不至於弄腫一個手臂就花這麼多錢吧？

　　「我覺得這些醫藥費應該由你承擔。」齊軒看著莫瑤瑤，眼神像是在看一隻小蟲子，而他這個蜘蛛正在牆角裡暗暗結網，等她一步步掉進陷阱裡。

　　莫瑤瑤皺眉：「抱歉，我真沒看出齊先生您還有做冤大頭的潛質，一個手臂就能花這麼多錢，哪怕現在是急診吧，也不至於這樣吧？莫非您和那位處理外傷的醫生有仇？要不要投訴這家醫院亂收費？我可以幫你介紹律師，我有個同學是……」

　　齊軒打斷了她的話：「小姐，請你看清楚清單上的日期和使用藥物，日期是幾天前的，而藥物都用於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

　　「抱歉，我對於醫學懂的並不多，就算我懂，這些藥物跟我有什麼關係？」莫瑤瑤有些不耐煩，她不明白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要幹嘛。

　　「小姐，您還記得您是哪天失業的嗎？您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麼失業的嗎？您還記得被您氣暈那位女士的姓名嗎？」齊軒嘴唇勾了一下，笑得不懷好意。

　　莫瑤瑤目光下移，看清單上的付款人姓名——李瀟，好像……大概可能也許似乎是她那天氣暈的「金貴婦」的名字呢？

　　「她是你什麼人？」莫瑤瑤此時的問話沒有絲毫底氣。

　　「她是我媽。」齊軒唇角上揚的更厲害了，「那天去醫院搶救回來後，我找到商場索賠，商場表示此事與他們毫無干係，應該找那位始作俑者。我打聽到你的電話號碼，想請你吃個飯，我們私下協商解決這件事，沒想到你不僅沒來，還在今天夾傷我的手臂，我想這件事還是不要私了了。小姐，需要我為您介紹律師嗎？」

　　莫瑤瑤苦著臉：「我能先告那家開了這麼多貴得要死的進口藥的醫院嗎？」

　　「沒問題，不過請相信我，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這個……沒有保險嗎？」

　　「城鎮醫療只報銷三萬元吧？而且只報銷百分之五十。至於大病保險，一個已經有心腦血管疾病的中年人，是很難投保的。」他滿意地看了看莫瑤瑤哭喪的臉，「這份清單給您，你可以去好好調查一下。」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您介紹最好的律師，但是，費用自付。」

　　「對了，我們還需要討論一下今天我手臂的醫藥費和我今天在Provence訂座位所花費的費用，以及我母親和我的精神損失費。」

　　「你今天晚上的飯錢也要我付？」這明擺著是訛人，莫瑤瑤堅決否認。Provence開一瓶紅酒都能上萬，這頓飯這男人要是吃得狠了，又是五個零！

　　「如果有什麼疑問或者不清楚的地方，請和我的律師聯繫，給你他的名片。有不合理之處，我們可以去法院解決。」

　　「……你這是在坑人！」

　　齊軒笑了笑：「小姐，您有不被我坑的權力嗎？」

　　他像是在說：「跟我鬥，你還嫩著呢。」

　　莫瑤瑤看著他的表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要是上了法庭，賠償金估計還得往上加，還有案件相關的費用，估計都得算到她頭上。

　　這……其實是那個金貴婦心有不甘讓她兒子私下報復吧？偏偏理虧的是她，根本沒辦法反駁。

　　齊軒非常紳士地把莫瑤瑤送回家，放她下車的時候說了一句：「明晚7點，Provence，當然，你可以選擇再放我一次鴿子。」

　　她怕再放一次鴿子這賠償費得翻到七位數去！於是她說：「先生，算你狠！」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齊軒看著有趣，又加了一句：「小姐，有的時候事情未必像你想得那麼絕望，或許經過協商，會出現轉機也不一定。」

　　說完就單手開車走了，留下莫瑤瑤一個人發呆。

　　-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一點了，莫瑤瑤空著肚子走回家，打開門發現萬年青還沒回來，就把那碗已經涼了的速食麵吃掉了。那碗面已經腫大到令人髮指的程度，味道根本就足以成為殺人兇器，可莫瑤瑤感覺不到滋味，木然地咽下麵條。

　　靜夜裡她開始思索前半生，到底做過多少缺德事才弄到今天這個地步。琢磨了足有半個小時，才發現她這輩子做過最壞的一件事就是初中時故意把錯的答案給同桌抄，因為他在桌子中間劃了一條線，只要莫瑤瑤的手臂越線就用圓規紮她。所以某次考試的時候莫瑤瑤故意把答案做錯給他抄，最後交卷前趁同桌不注意把答案再改回來。

　　當然，拔氣門芯這事她也幹過，因為那天被圓規紮得太疼了。

　　這輩子估計是沒什麼大戲了，可能是上輩子作孽太多。

　　正胡思亂想睡不著覺時，電話響了。她一看是萬年青的號碼便接了過來，打電話的卻不是萬年青，是墨言。

　　「家在哪兒？」

　　莫瑤瑤說了地址：「萬年青呢？怎麼不是他打的電話。」

　　「醉了。」

　　墨言說完就把電話放下，言簡意賅。

　　醉了？莫瑤瑤這才想起萬年青說他今晚有酒席，可是他一個妖怪還能醉？呃……好吧，聽說狐狸精喝多是會現出原形的，所以我們知道有時候酒精也是一好物，能當照妖鏡使。

　　不一會兒門鈴響了，她連忙去開門。墨言扶著人事不知的萬年青站在門前，面無表情。

　　「他怎麼醉成這樣？」莫瑤瑤很吃驚，都醉倒這程度了。

　　「傻。」墨言很簡潔地把萬年青喝醉的理由說了，讓人一聽就明白。

　　「那怎麼是你送回來的？」說實話，一個小員工喝多了，由董事長送回來，這也太搞笑了吧？

　　說完這話就見墨言臉黑了：「怕現形。」

　　墨言扶著萬年青走進屋子，莫瑤瑤連忙倒水，卻見墨言擺擺手：「花盆。」

　　她把陽臺裡放著的花盆拿出來，墨言將萬年青丟在花盆上，他一接觸到土，就變回了原來的觀賞植物萬年青。

　　「不會有事吧？」

　　「死不了。」

　　莫瑤瑤發現與墨言交流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儘管他說話很明白，一個字頂別人十個字，但是他的話會給莫瑤瑤一種想抽死他的衝動。

　　放下萬年青後墨言也沒多逗留，直接就走了，連聲招呼也不打，莫瑤瑤不明白就他這性格到底是怎麼把平安製藥弄到今天這規模的。要是他去做生意，絕對冷場，一桌子人權尷尬。

　　萬年青被莫瑤瑤放在客廳的角落裡，小枝葉無風自動，搖搖晃晃的，還真像喝多了的樣子。莫瑤瑤覺得有趣，想著植物居然也能喝多，還會擺來擺去的。

　　她上前，伸出手摸了摸萬年青的葉子，才一碰到，小葉子就縮了一下，避開了她的手指。

　　哎呀，醉的不省人事還能躲？莫瑤瑤起了玩心，換了另外一片葉子碰，結果又被萬年青躲了過去。

　　她牟上了，雙手齊上，非要揪到萬年青的花葉不可，手掌幾次拂過那小白花都不自知。

　　萬年青在夜色下，搖搖擺擺的，散著酒氣。突然他不躲了，任由莫瑤瑤把葉子抓在掌心，摸來摸去的。

　　莫瑤瑤見他不躲，就覺得沒意思了。也不再碰他，繼續坐在沙發裡苦惱。

　　齊軒的態度不明，不知道他真正目的是什麼。莫瑤瑤覺得如果是單純討債報復不需要他一個總經理自己上門，隨便派了律師來口才都比他好，都比他利索。

　　而且討論還債事宜不應該去Provence，那裡是全市最浪漫的法國餐廳，只要有錢，情侶們都會選擇在那裡就餐，因為氣氛好。男人要是對女人有心思，都會約她去Provence，並且一般都是表白的時候才去。在這家法國餐廳，不知道出了多少對夫妻和小三。

　　齊軒約莫瑤瑤去Provence，就證明他不是真的想要莫瑤瑤還錢，相信這些錢只是一個手段，一個他想要達成某個目的的手段。但會是什麼目的呢？莫瑤瑤不覺得他看上自己了，這種想法太驚悚了，她連想都不敢想。自己把他媽給氣暈了，他要是還能看上自己，那基本上這位就是一個比萬年青還M的超級大M，而今天齊軒的表現證明他明顯是個S，還是個抖S，在精神高度上鄙視你。

　　莫瑤瑤窩在沙發裡歎氣，不知道明天那頓鴻門宴該怎麼辦。

　　她閉上眼，還沒等惆悵呢，就覺得身上一重。

　　睜開眼一看，萬年青正壓在自己身上，全身散發著酒氣。

　　他把頭埋在莫瑤瑤的肩上，用手握住她的手說：「瑤瑤，再摸兩下，舒服。」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0 PM

14、赴約

　　萬年青的身體燙得嚇人，莫瑤瑤以往與他偶爾也會有些肢體接觸，那時就覺得他的體溫較常人低一些，涼涼的很舒服。然而現在這身體的溫度好像有團火在燒一樣，顯然是不正常的高溫。

　　莫瑤瑤不知道一個妖怪身體不舒服要怎樣才能讓他恢復原狀，早知道剛才死皮賴臉地求著墨言留下好了。是她對萬年青的妖怪身份有些過於相信了，總想著他不會受什麼傷。

　　可是現在的萬年青明顯是很不舒服，他頭埋在莫瑤瑤的肩上，不停地低聲呻吟，莫瑤瑤輕輕拍拍撫摸他的後背，柔聲在他耳邊問：「哪裡不舒服？」

　　「都不舒服。」萬年青的聲音很輕，臉在莫瑤瑤身上蹭。

　　「怎麼才能好受一點？」莫瑤瑤知道很多解酒的辦法，但不知道這些對萬年青好不好用。

　　「唔……就這樣就好，讓我靠一會兒，好涼快。」萬年青把莫瑤瑤的手貼在自己額頭上，蹭來蹭去：「好舒服。」

　　莫瑤瑤認命，在沙發上躺平，任由萬年青抱著。

　　換成任何一個男人，突然酒後亂性壓在自己身上，莫瑤瑤只怕會第一時間把他從自己身上踹下去，並尋找屋子裡一切可以當成武器的東西，比如廚房的菜刀，比如壞掉的插座那裡接著的兩根電線。

　　可現在這個人是萬年青，莫瑤瑤發覺自己對他沒有絲毫的危機感，到底是不把他當成個人看，還是對他莫名的信任？莫瑤瑤不知道，只是剛才萬年青沒回來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屋子裡胡思亂想，不知道該怎麼解決明天齊軒的邀約，沒辦法安下心來。可是自從萬年青被墨言帶進屋子裡後，哪怕他現在醉得不省人事，她還是放鬆了不少，感覺六個零的負債也不是那麼可怕了。

　　或許是因為寂寞時有個人陪伴，人就會變得比較勇敢吧？莫瑤瑤覺得今晚上可能受刺激過大導致自己開始胡思亂想了，她甩甩頭，一手貼在萬年青的額頭，一手拍著他的後背，慢慢睡著了。

　　當她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後，一直將頭埋在她頸部的萬年青抬頭，盯著她的睡臉瞧了一會兒，偷了個香吻，又把頭埋了回去，同時嘴裡嘟囔著：「忍得好辛苦……」

　　-

　　莫瑤瑤有一個悲哀就是無論是休息日還是工作日，只要一到七點就自然醒，之後就很難睡著，不能美好地睡一個早覺實在一大損失。

　　然而現在莫瑤瑤卻慶倖自己有這麼一個損失，因為如果不是在七點醒來，只怕她不惑之年時會把頸椎增生腰間盤突出脊椎勞損等一切骨科疾病都給得了。被人整整抱了一晚一動不動，莫瑤瑤深刻認識到人類其實完全沒有做抱枕的天賦，那些小說裡寫的所謂擁抱整夜其實也就是偶一為之，而且要是有睡覺不老實的，就連2偶一為之也得在半夜時分道揚鑣。

　　活動了下酸痛的身體，她摸了摸萬年青的額頭，發現沒有昨晚那麼燙了，又恢復了以往那種帶著植物葉子般清涼的體溫。她這才放下一顆心，推了推身上的萬年青：「起來！」

　　語氣十分不客氣。

　　「呼嚕……呼嚕……」萬年青發出細微的鼾聲。

　　「萬年青，你搞笑呢？怎麼我沒推你的時候你一點呼嚕聲都沒有，一推你反倒會打呼嚕了？」莫瑤瑤聲音裡帶著壓抑不住的火藥味。

　　趴在她身上的傢伙聽了這話「騰」地一下蹦了起來，對著莫瑤瑤笑著說：「這不是在回味嗎？」

　　「回味你妹！」

　　莫瑤瑤一點也不覺得昨晚有什麼值得回味的，身上酸疼酸疼的，她已經考慮今天要去按摩一下了。反正六位數的外債都欠下了，她還心疼那幾百塊按摩費幹嘛！

　　橫了一眼萬年青：「傻吧？喝那麼多酒？」

　　萬年青摸了摸鼻子：「不是都說餐桌就是個戰場嗎？能鎮得住場的人才能拿下對手。」

　　然後他拉住莫瑤瑤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說：「我把一桌子人都給喝趴下了。」

　　莫瑤瑤眼睛一圓：「你喝多少？」

　　「喝到第三瓶的時候就不太記得了……」

　　「啤的白的？」

　　「白的，啤的傷身……」

　　「照你那麼喝白的都能當毒藥了！」莫瑤瑤一怒之下開始用手點起萬年青的額頭來：「有你那麼喝酒的嗎？把人都灌趴下了以後誰還敢跟你簽約跟你喝？一般喝酒都是把人灌倒興致高昂頭腦不清醒但還有記憶的時候才能把事情辦成，你倒好，都給弄暈了跟誰簽約去？」

　　「尤其最後你把自己都給喝趴下了，你還談什麼生意？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深藏不露！」

　　她說一句萬年青退後一步，到最後退到牆上退無可退時，萬年青握住莫瑤瑤的手，柔聲說：「我知道了，以後會學著點。」

　　隨後他笑笑：「知道你關心我。」

　　莫瑤瑤打了個冷戰，連忙把手抽回來。萬年青剛才用手指摩擦她的手心，弄得她全身一陣戰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就美吧。」她瞪著萬年青，「小心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萬年青開心地說：「就知道瑤瑤你關心我！其實沒事，我就是身上熱點，下次我喝到一半時就想辦法用法力把酒逼出，這樣就算喝掉一缸都沒事。」

　　莫瑤瑤見他還是以往那副模樣，漸漸放下心，聲音也柔和了些：「身上還難受嗎？」

　　萬年青樂了，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難受不難受了！都是因為瑤瑤你昨晚陪我睡覺，這……」

　　他剛想說「這都是愛的力量」，耳朵就被揪住了，莫瑤瑤聲音有些陰森：「誰陪你睡覺了？」

　　萬年青連忙搖頭：「沒有，我昨晚在花盆裡睡了一整夜。」

　　莫瑤瑤滿意點頭，這才收回手，誰知耳尖地聽見萬年青嘟囔了一句：「這麼快就放手，早知道就承認了……」

　　「萬年青，速度給我做早飯去！晚一秒鐘我把你連盆都給扔出去！」

　　-

　　莫瑤瑤現在是無業遊民，萬年青卻還是要上班的。他做過香噴噴的早飯後曬了一會兒太陽，便精神抖擻的出門了。莫瑤瑤搖頭，真不愧是萬年青，要是她喝到萬年青的程度，第二天肯定怕不起來了。

　　揉了揉肩膀，她決定今天休整一天，準備充足地去赴晚上齊軒的約，至少要把手腳弄麻利了，到時候有個什麼突發狀況至少跑路還是容易的。

　　出門按摩後又在健身法活動了一陣，又買了幾樣防狼道具裝在小包裡，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忙完之後的莫瑤瑤坐在家中，腦子亂亂的，還是想不明白齊軒的用意。

　　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件事，因為這事裡透著詭異，莫瑤瑤覺得這並不是那個「金貴婦」的單純報復，裡面估計還有點內情。

　　就因為如此她決定今晚赴約。

　　六點半時手機響了，一看就是齊軒的號碼，她接過來，聽見對方說：「下樓。」

　　穿了一身休閒服就下樓，齊軒一見她的模樣就皺起了眉頭，莫瑤瑤一臉無辜：「你也知道我人窮還失業，哪有去那麼高級的地方就餐的正式禮服？」

　　「上車。」齊軒把車門打開，讓莫瑤瑤做到副駕駛的位子上。

　　莫瑤瑤有些好奇地問：「齊先生，昨晚和今晚你都直接來我家門下，又沒事先約好，萬一我不在家怎麼辦？」

　　齊軒揚起眉：「你不是都在家？」

　　「你調查我？」莫瑤瑤皺眉，這人不會這麼變態吧？

　　「調查有，但沒到跟蹤的程度，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齊軒從容地說著。

　　莫瑤瑤撇嘴，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作為一個風投的總經理，必須要有準確的判斷力和實踐的勇氣，她覺得齊軒完全適合做這行，難怪這兩年齊家這麼出名呢。

　　車向北行，莫瑤瑤掏出手機查了一下地圖，發現Provence並不是這個方向，便看了齊軒一眼。

　　齊軒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你那身說不定人家連門都不讓你進，先去買衣服。」

　　「為什麼一定要去Provence？其實隨便哪個餐廳都可以吧？」

　　齊軒冷笑一下：「稍微高檔一點的餐廳都有包房，只有喜歡炫耀又喜歡浪漫的Provence才會有那種既能讓人看到兩人親密又不會被偷聽到對話的餐桌。包房的話，你會進去嗎？」

　　莫瑤瑤搖頭，要是包房，她寧可打官司也不會進去，還是在Provence安全點。

　　齊軒帶著她進了一家高級商場，所以說有錢人買衣服完全不用在乎時間，人家二十四小時營業，像她這種小民就只能等白天賣場開門之後跟著一群人擠來擠去的。

　　導購小姐為莫瑤瑤挑選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裙，莫瑤瑤打量了一下，覺得上身□並不多，很保守，這才去試衣間把衣服換了。出來後齊軒審查了一下，點點頭：「人靠衣裝。」

　　莫瑤瑤不知道他是在誇她還是損她，估計就算有讚美詞也是給衣服的。

　　之後又領著莫瑤瑤做了個簡單大方的頭型，這才開車去Provence，抵達餐廳時已經八點鐘了。

　　總有一種要上刑場的感覺，莫瑤瑤深吸一口氣，挽著齊軒的手走了進去。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1 PM

15、工作

　　Provence不愧為有錢人約會的好地方，莫瑤瑤一進去就覺得，如果今天她不是被人用六位數威脅進來的，一定會愛上這個帶著她來這裡的男人。

　　整個餐廳的裝潢並不華麗，而是帶著一絲朦朧，燈光的設計讓你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夢境中一般，身為感性生物的女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容易被感動並作出一些事後想起會後悔的事情，因為這一切太夢幻了。

　　可是莫瑤瑤只覺得幻滅，她現在就像被壓上刑場的死刑犯，如果不把齊軒那張帥臉想像成百元大鈔，她恐怕馬上就會逃跑。因為太詭異了，這個分明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的男人把她弄到這麼一個容易混淆視聽的地方到底是為什麼？

　　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莫瑤瑤挺直腰板，等著齊軒發難。

　　誰料此時剛才為她拉開椅子服務生拿著一大束玫瑰花走了過來，非常紳士地彎下腰，將玫瑰遞到莫瑤瑤手邊，笑得格外溫柔：「小姐，這是齊先生送給您的。」

　　莫瑤瑤看著那大朵大朵的新鮮玫瑰，花瓣上還沾著新鮮的露珠，顯得格外美麗，就是不知道那露珠是用蒸餾水噴出來的還是用自來水噴出來的。

　　看著團團綻放的花朵，莫瑤瑤腦子詭異地轉到萬年青身上了，她想起與萬年青初次接觸的那個夜晚，他溫柔地抓住自己的手說：「瑤瑤，幫我傳粉吧。」

　　想到這兒再去看那束紅玫瑰，莫瑤瑤腦容量有點不夠，異常得混亂，嬌豔的花朵和萬年青標準坐姿雙腿敞開四十五度後露出的那朵小花在她腦子裡不停閃爍，就跟電影快進似的。

　　身旁的服務生手有點僵，捧著一束花彎腰保持紳士造型是很苦逼的，沒一會兒工夫手就酸了，腰就僵了，還得保持微笑面對這個表情仿佛見了鬼一般的小姐。他之前還奇怪來著，送花這活一般都是他把準備的好的花交給男方，然後由男士送給女士，一般這種情況下，不管那位元女士是否對這位男士有感情，都會一臉欣喜地把花接過，並甜甜地對男士說聲謝謝。為什麼今天這位男士要他送花，而是不自己親手送，原來是因為這姑娘不接。

　　當然也有接過花之後就把花砸在男士頭上的女士，但是從來沒有連花都不接的人。尤其看這位小姐現在的表情仿佛這花就像什麼毒物一般，碰了就會得傳染病的樣子。

　　齊軒和服務生一個感覺，他一直在觀察莫瑤瑤的表現，像是在審查什麼產品一樣。一般他決定投資哪個專案之前，都會做很多準備。第一次匿名邀請莫瑤瑤吃飯是計畫的開始，接著去她家興師問罪也是計畫中的，只是後來情況就有點不受控制，至少齊軒的計畫中沒有去醫院包紮傷口這一項，到現在他手臂還腫著，據說得養上一兩個星期的樣子。

　　因為覺得有點丟人，他一直沒讓別人知道他受傷，所以今天才會單手開車來接人。其實這很危險，但他相信自己的技術，也知道一般在市中心尤其是在堵車的市中心，基本上兩個車就算撞上了也不會有事，因為速度太慢了。

　　由於這意外的受傷，齊軒覺得自己可以送花試探一下莫瑤瑤，應該惹不出什麼男女糾紛。

　　只是他沒想到莫瑤瑤會用這樣的表情看著那束花，手一直收著，就是不肯接過來。

　　於是他說：「我以為女人都喜歡這樣，難道你不喜歡？」

　　莫瑤瑤此時明顯有點腦抽，想都沒想就回答：「以前我很喜歡，只要有人送花我一定會很開心，並把花聞來聞去最後將它插在花瓶裡直到枯萎。可是自從我知道了花就是植物的生殖器之後，我每次看見花就會想起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二貨，到底對著人家的生殖器都做了什麼。還有……」

　　「夠了。」齊軒很平靜地打斷莫瑤瑤的話，並對那個想把花直接丟開的可憐服務生說：「你把花放下吧。」

　　服務生將玫瑰放在莫瑤瑤的桌子前，逃命一樣的跑了，留著莫瑤瑤瞪著眼前的一束生殖器發呆。

　　齊軒看著她說：「不喜歡就丟了吧。」

　　「你能幫我丟了嗎？」

　　「不能，我在反省之前自己做了多少次你口中所說的二貨，暫時還不想再二一次。」

　　於是那束花就那麼可憐地放在桌面上，直到上菜之後才被人拿了下去。

　　莫瑤瑤不明白齊軒為什麼會那麼說，畢竟她和齊軒不一樣。其實知道花朵真正身份的人有很多，可是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真的面對過一個花妖，見過那朵小白花變身後的樣子，她這麼激動是有理由的，換哪個女的看見九十九朵生殖器在自己面前都會激動，可齊軒激動什麼？好吧，只能說這個人想像力比較豐富，估計是腦補了她說的話，之後就被噁心了。

　　莫瑤瑤發現自己沒有剛進Provence時那樣緊張了，好像胸口壓得大石塊被什麼給搬開了一樣。不得不說萬年青那朵花的力量是強大無匹的，她現在不把齊軒的腦袋看成紅票子也能穩當地坐在這裡了。

　　冷靜下來後的莫瑤瑤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一切風浪了，她率先開口對齊軒說：「齊先生，我想你找我來不止是吃飯那麼簡單吧？有什麼事先開誠佈公的說開，我們才能達成共識不是嗎？」

　　齊軒淡淡說：「先吃飯，飯後再說。」這是他一向的習慣，邊吃邊談這種事情對齊軒來說其實是很失禮的事。

　　說完就開始對付他面前那盤子冷開胃頭盤，法國菜規矩很多，每一個菜都按順序上，什麼冷熱開胃頭盤什麼湯之後才能上主菜，主菜的順序也很麻煩，最後才是甜品。

　　最有趣的是在莫瑤瑤眼中這種餐廳一般都是吃裝修的，上的菜基本吃不飽，吃的是浪漫不是美食。其實菜不錯，色香味俱全的，只是每個盤子裡都裝得太少，這點東西她能吃飽，但是齊軒是個很忙碌的男人，折騰到晚上八點多才吃飯，這點東西很難吃飽，尤其他還不愛吃甜食，最後那點甜品全被莫瑤瑤給掃蕩了。

　　之後齊軒就餓著肚子聽莫瑤瑤說：「齊先生，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齊軒點點頭：「你想好怎麼償還債務了嗎？」

　　莫瑤瑤搖頭：「作為一個無業遊民我不知道該怎麼償還這筆明顯是訛詐的債務，或許對你來說這只是九牛一毛，可對我來說卻是一兩年的工資，還得不吃不喝不消費才能攢下來的。我也想過打官司，但上庭一應花費我承擔不起，而且跟您打官司尤其還是我不占理的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看著齊軒微微翹起的唇角，莫瑤瑤繼續說：「你不也是知道我什麼辦法都沒有，才威脅我來的嗎？到底該怎麼辦，我相信你心裡已經有主意了。」

　　齊軒點點頭：「你很聰明，口齒也很伶俐。我現在需要一個機靈一點的秘書，也可以叫總經理助理，你有沒有興趣？待遇比照正式員工，無需使用期，而且我不會追究屬下員工債務問題。」

　　莫瑤瑤有點跟不上思路，齊軒弄出這麼大動靜就是為了給現在窮困潦倒的她一份工作？其實她還在做夢吧？還是齊軒腦筋有問題？

　　這時她聽見齊軒接著說：「你不需要做太多事情，只要收發個檔，接幾個電話，整理一下檔案就行。而且我手下還有兩個特助，有什麼不明白的事情你可以問他們。」

　　意思就是她什麼都不用做齊軒就會白給她開工資，莫瑤瑤覺得不是她耳鳴了就是齊軒腦子出了問題。

　　「請問……這以上優待有什麼先決條件嗎？」莫瑤瑤覺得重頭戲在條件上。

　　誰知齊軒笑了，笑得很胸有成竹的樣子：「沒有，你只要在我辦公室呆著，我有需要的時候陪我談個生意或者用個餐就可以。我保證不會出現有人偷偷遞給你酒店房卡的事情，當然我也不會。所以你的擔憂可以省下，我也是有品位的。」

　　莫瑤瑤衡量了一下現在甩他一個耳光走人和欠下更多外債相比哪個比較合算，最後可恥地輸給了天下第一的人民幣，她也不想繞什麼官司，非常直接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把我弄去你們公司白養活一個人有什麼意義嗎？」

　　「對我來說，意義重大。」齊軒站起身：「事情談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坐在車上時，齊軒又說：「你應該有個叫蘇璿的朋友，其實你可以問問她，說不定你還沒問明天她就會來找你。」

　　把莫瑤瑤送到樓下時，齊軒最後說了一句：「一個星期後，要麼去我公司報到，要麼把債務一次性還清，我不接受分期付款。」

　　之後關上車門一溜煙地走了，莫瑤瑤神色詭異地站在樓下發呆。

　　這人……腦子沒問題吧？她把他媽氣進醫院了，他非要高薪聘她去他們公司工作，還沒有絲毫桃色性質在裡面，這……

　　還是找阿米問清楚這個齊軒有沒有精神病史吧。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1 PM

16、夜半

　　事實上阿米並沒有像齊軒所說那樣第二天早上來找莫瑤瑤，而是當天晚上就跑來了。

　　莫瑤瑤從Provence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11點了，今晚沒喝多的萬年青焦急地在家裡等著，一見到她就撲上來說：「瑤瑤，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作為一個現代都市生活的人晚上11點回來基本上是遇不到什麼危險的，可是莫瑤瑤此時臉色實在不怎麼樣，所以萬年青才有此一問。

　　莫瑤瑤以為萬年青會知道她在哪裡遇到了什麼事情，雖然萬年青表現得很挫很M的樣子，但莫瑤瑤總有一種他其實什麼都知道，但又什麼都不說的感覺。上樓前她還在想，萬一萬年青在家，萬一他大聲質問自己怎麼跟別的男人跑出去吃飯怎麼辦？儘管這樣子像是在質問出牆老婆的丈夫，但以莫瑤瑤對萬年青的瞭解，他絕對能幹出這事來。

　　可萬年青沒有，他像是毫不知情地緊張著莫瑤瑤的安危，一如既往的讓人摸不著頭腦。見他沒有質問，莫瑤瑤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內心深處還有莫名的不爽，到底在不爽什麼莫瑤瑤自己也不知道。

　　不爽萬年青沒有質問她？不爽他居然不知道自己被齊軒威脅？不爽他……

　　莫瑤瑤甩甩頭，覺得自己真是神經錯亂了，憑什麼萬年青一定要關注她的一舉一呢？哪怕他是她養的，哪怕他是比人類稍稍多一點能力的妖怪，也沒有規定他必須照顧著她吧？

　　想到這兒莫瑤瑤釋然了，可是不爽還在心裡梗著，對萬年青態度不佳：「閃開，我要洗澡。」

　　與萬年青同居的一個好處是比起與女性同居男性更有安全感，另外一個好處就是完全可以不用把他當成男人，至少換成另外一個男的莫瑤瑤都不會這麼大大方方地把人踹到一邊進浴室洗澡，而且完全不必擔心他會偷窺或者獸性大發，萬年青有獸性嗎？

　　洗去了一天的疲勞，莫瑤瑤躺在床上睡不著，她有想過找阿米聯繫，但不知道齊軒的目的，要是把她也連累了就不好了。

　　大概是一點左右吧，莫瑤瑤的門鈴被人按響，聲音又急又沖，對方那架勢像是要拆了她的門。

　　半夜被人敲門是很可怕的事情，所幸屋子裡還有一個萬年青，莫瑤瑤先去隔壁房把他踹醒，這才壯著膽子去看貓眼，發現門外的人是阿米才松了口氣。

　　緊接著那口氣又提了上來，她迅速把萬年青推進陽臺，並要求他變成觀賞植物。

　　萬年青拒絕，表示作為一個新修成人形的妖怪他也要人權，這屋子他是交了房租的，有權利住在這裡。

　　「那我怎麼跟阿米解釋？以她對我的瞭解應該知道，我是絕對不會和陌生男人合租房子的，倒時候她肯定要懷疑的！麻溜的給我進花盆裡去！」莫瑤瑤十分不客氣。

　　「其實你可以對她說，咱們是愛情以上夫妻未滿，離**就差一步了……」

　　還沒說完就被莫瑤瑤用花盆砸了一下：「你變不變？」

　　就如同她對萬年青的瞭解一般，這個超M花妖在遭到她暴力對待後十分欠扁地說：「再砸一下，就一下。」

　　一般這種情況下莫瑤瑤不會如他的願，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她抄起花盆又砸了萬年青的胸口一下，這個混蛋這才滿意地變到花盆裡去。

　　莫瑤瑤剛要擦一把汗，手機響了，不用猜就是阿米的。她連忙揉了揉眼睛，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去開門，門外阿米的臉像掛了一層寒霜一樣：「睡死在床裡了？」

　　「睡前聽歌了，耳機沒摘下來。」莫瑤瑤連忙解釋，希望能瞞過阿米。

　　好在阿米現在沒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把莫瑤瑤拽到臥室，從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子，打開，裡面是一大疊照片。莫瑤瑤拿起來一看，從齊軒載她去買衣服到做頭髮到去Provence吃飯全被拍了下來，照片中她與齊軒並不親密，但看起來很親近，足以用來做緋聞照片了。

　　「解釋一下吧。」阿米背靠著床頭，俯視著莫瑤瑤，語氣像是慈禧太后。

　　瞞不住了。於是莫瑤瑤劈裡啪啦地把從與金貴婦交鋒到齊軒莫名請她吃飯要她去他們公司工作的事情全給巴拉了一遍。一邊說還一邊觀察阿米的神色，企圖發現一點端倪。

　　阿米一直很平靜，聽莫瑤瑤說完之後突然說：「知道我跟我前男友怎麼分手的嗎？」

　　阿米和她的前男友在大學就認識，兩人關係很好，不過畢業後阿米跑去到記者之後生活不規律，兩人就很少見面了。不過那時候她男友很體貼，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阿米，怨言應該也有，只是他沒說，全忍下來了。

　　這樣一個二十四孝男友突然主動和阿米分手時莫瑤瑤也覺得奇怪，她一直以為等阿米工作穩定點之後兩人就會結婚，沒想到說分就分了。

　　阿米一直不肯告訴莫瑤瑤原因，直到今天她才說：「就是因為齊軒。」

　　這話要追溯到一年多前，阿米那時還只是一個剛進公司不就的小菜鳥，跟著一個前輩兩人整天扛著攝像機照相機錄音筆到處蹲點，所向披靡，沒有他們挖不出來的內幕。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再精明的人也會出錯。有一次阿米和前輩調查齊軒是否在包養某個最近粉紅的小明星時，被人抓包了。

　　當時齊軒的態度很和藹，他拿出兩瓶白酒，說你們倆一口乾了就走吧，隨便你們跟蹤，下回別再被我抓到就行。

　　幹他們這行的酒量一向不錯，阿米覺得這麼點低度酒問題不大，和前輩一人一瓶就乾了，結果酒一進口發現這酒烈得跟燒刀子似的，喉嚨食道胃部都被燒得生疼。酒瓶子上說這是48度酒，阿米嘗起來覺得起碼得有65度。

　　當時齊軒拍拍手說：「酒國英雄，你們走吧。」

　　同時還讓人送了他們一程。

　　半路上阿米撐不下去了，吐了一陣就昏睡過去，估計前輩也那樣。

　　醒來後就是男友跑到酒店捉姦，一起來的還有前輩他老婆，當時阿米頭昏腦脹的沒想明白，後來才明白從喝酒開始齊軒就沒打算放過他們。給他們一個沉痛的教訓，好讓他們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當然她和前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兩人都喝得醉死了還能發生什麼？可有些事的解釋不清楚的，尤其她男友早就對阿米這份高風險的工作有意見。

　　當時她男友是這麼說的：「你說被人算計了我信，因為你不是這樣的人。可是阿米你有沒有想過，這次是喝酒你們沒發生什麼事，下次說不定就是下藥！到時候你還敢說自己沒事嗎？這次只是你和前輩被人丟進酒店裡，下次呢？會是認識人那麼幸運嗎？會只有一個人嗎？阿米聽我勸，不要再做這行了！」

　　阿米當然沒答應，所以和男友就這樣分手了。其實這是早晚的事情，沒有齊軒也會有這麼一天，只是阿米此後的盯梢生涯中有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沾邊的，就是齊軒。

　　她對莫瑤瑤說：「你怎麼就惹上了這麼個主？知道這照片怎麼來的不？有線報說是能挖到齊軒的緋聞，所以我們的人才去盯梢。Provence最大的好處是無論去的是什麼人，都沒辦法拍下照片出去，可是現在我們居然能拍到這裡面的照片，你說說，透消息的人是誰？」

　　是齊軒，莫瑤瑤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齊軒。

　　「他們打算連夜寫稿印刷的，被我攔下來，把照片和電子存檔都拿了過來。你猜齊軒這麼做是想做什麼？」

　　「還用問嗎？和欠債一樣，一種威脅手段。只是這個更狠，要是這八卦爆出來，還有哪家會用我？我除了去齊軒手下做事還能怎麼辦？」莫瑤瑤挺無奈的，她現在是被粘在蜘蛛網上的小蟲子，從齊軒給她打電話開始就一頭栽了進去。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阿米問莫瑤瑤，並沒有給她出主意。不是她沒主意，其實有了這些照片要對付齊軒還是很容易的，可是齊軒為什麼只漏消息給阿米他們雜誌，就是看准了阿米沒辦法利用莫瑤瑤。報導寫的越惡劣，莫瑤瑤以後越沒辦法做人。

　　「你說我是去他們公司上班呢？還是去他們公司上班呢？還是去他們公司上班呢？」莫瑤瑤惆悵地說。

　　「你能弄出來第二個選擇嗎？」

　　莫瑤瑤聳聳肩：「有辦法我至於在這兒惆悵嗎？其實他都不用拿這些照片來威脅我，光那幾位數我都夠頭疼了。不過你說他繞了這麼大個圈子，到底為什麼啊？為什麼一定要我去他們公司上班？」

　　阿米笑了笑：「這個我大概能猜到點。」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2 PM

17、決定

　　齊軒是個喜歡一勞永逸的人，他對付人不喜歡出第二招，總是針對弱點一擊制勝。比如他看出阿米重感情，就拿她身邊的人下手，比如他知道莫瑤瑤最近處於經濟危機中，所以用債務增加她的負擔。

　　每個人都有弱點，只要對症下藥，沒有對付不了的人。可每個人都有天敵，齊軒也有。有那麼一個人，即使知道她的弱點，卻還是無法對付她，這個人就是那天被莫瑤瑤氣暈的金貴婦李瀟，齊軒的大媽。

　　名義上戶口本上李瀟都是齊軒的媽，可實際上這倆人沒有血緣關係。齊軒他爸是李家的上門女婿，借著李瀟家的財產起家，有了今天的齊氏。可他對李瀟並沒有多少感情，或許最初有，可是婚後幾年也被李瀟那點脾氣給磨沒了。

　　後來李瀟生齊芸的時候產後大出血，為了保命不得已摘除了子宮，再也不能生育了。齊芸又是個女孩，傳統觀念其實還是很重男輕女的，所以雖然李瀟很疼愛齊芸，可還是想要一個男孩。就在齊芸三歲的時候，齊爸領了一個五歲的男孩回來，就是齊軒。

　　齊芸才三歲，齊軒就已經五歲了，這對李瀟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她氣過鬧過折騰過上吊過，但最終還是認了。因為齊爸說，齊軒他媽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齊軒又是個兒子，所以才領回來的。

　　就這樣齊軒成了內定的繼承人，李瀟也算是默認了。這些年她對齊軒不算好，可能不能算差，該給的都給，也不虧欠他什麼。

　　就是自從齊軒回來之後李瀟便有點神經質，凡是都一驚一乍又疑神疑鬼的，沒事總跟蹤齊爸不說，自從齊軒做了總經理後還變本加厲，生怕他把齊氏給掏空了，沒事就往齊軒辦公室跑，還指手劃腳的，儼然一副董事長的模樣。

　　關於這點齊軒意見不大，李瀟畢竟是公司第二大股東，有權參加公司決議，況且手底下人被她支使幾次也沒什麼，忍一忍就過去了。之所以會這麼容忍李瀟也是因為齊軒總覺得有愧，雖然當年的事情不關他一個孩子什麼事吧，不過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會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的。

　　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占山為王他忍了，指手劃腳他忍了，甚至偶爾挪用幾百萬公款他也忍了，自己掏腰包填上就是。可是影響生意耽誤他簽約這點讓齊軒忍無可忍了。

　　前段時間齊軒看中一家軟體發展，他覺得這個公司很有前景有市場，經過一系列考察後決定簽約。但就在他簽約前不久，這事被李瀟知道了，她居然也自己找人調查一番，得回來的結果是這家公司不值得投資，肯定是死賠死賠的，於是就想方設法壞了這個項目。

　　後來人家找到了別的風投簽約，幾個月後軟體研發出來上市，銷量極佳，估計有個一兩年前期投入就能賺回來。齊軒眼看著大把大把的財富從眼前溜了過去，終於沒辦法再忍下去了，可他偏偏還不能把李瀟怎麼樣了。

　　下狠手也不是不能，問題這個人是他名義上的媽，還是公司的股東，再怎麼樣也不能太過分。她唯一的弱點就是正在法國留學的齊芸，可他總不能對自己妹妹下手吧。

　　正當齊軒苦惱時，莫瑤瑤出現了，並帥氣地幾句話就把李瀟給氣進醫院了。

　　其實也就是一時氣血上湧，沒什麼大事。但是李瀟這個人別看囂張跋扈看起來挺二的，實際上堅韌得很，老公領回來個兒子她都能忍下來，那還有什麼事她忍不下來。齊軒從來沒見她被誰氣得說不出話來，一般都是她氣得別人說不出話。這樣的李瀟能被莫瑤瑤幾句話給氣暈了，齊軒有理由相信，正如李瀟是自己的剋星一般，莫瑤瑤也是李瀟的剋星。

　　所以他動了把莫瑤瑤弄到自己手底下做擋箭牌的心思，他相信只要莫瑤瑤在公司，李瀟就沒心思翻他的文件；只要莫瑤瑤在李瀟面前，她就沒辦法壞他生意。

　　齊軒不介意自己公司養個吃閒飯的，只要她能解決李瀟這個麻煩，就算養她一輩子也值了。因為李瀟壞他事情而損失的資金夠給莫瑤瑤開三輩子的工資了。

　　當然他不能因為一些傳言就聘用莫瑤瑤這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所以之前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他在試探，試探的同時也成功地威脅了莫瑤瑤，給她一種自己不得不在他們公司上班的感覺，一箭雙雕。

　　以上詳細的分析不是阿米說的，她只是猜測齊軒聘用莫瑤瑤可能與他那個大媽有關，這一番詳細的分析是第二天找上門來的李冬說的。

　　李冬是阿米的新男友，做心理諮詢師那個，由於陰差陽錯莫瑤瑤還是第一次見到他。

　　這人長得不是那種英氣逼人的帥，而是很溫和，還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不過個子倒不矮，一米八左右吧，和穿上高跟鞋的阿米正好相配。

　　李冬是早上八點給阿米打電話說要過來一趟的，於是阿米就收拾妥當之後在莫瑤瑤家等他。

　　要說李冬為什麼要來莫瑤瑤家找阿米，其實也是出於男人的一種無奈。最近莫瑤瑤失業，阿米有限的那點時間全用來陪她了，身為男人的李冬意識到比起情敵，閨蜜才是一個男人的天敵。至少昨晚阿米在接到雜誌社電話後，丟下正待解決生理問題他，直接跑到莫瑤瑤家呆了一整晚，這讓李冬很惆悵，偏偏還不能說什麼。

　　所以今早他就跑來了，一來就聽阿米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很輕易地就把這後面的真相推理了出來。當時莫瑤瑤看著李冬的眼神滿是敬佩，覺得他不去當福爾摩斯真是可惜了。

　　「說實話真不爽，明知道沒辦法拒絕，可是就這麼被人威脅著上班真是太鬱悶了！瑤瑤，要不我想想辦法幫你推了齊軒那邊的事兒吧！」阿米顯然對於齊軒這種做法有點義憤填膺，內心深處的正義感正具現化地往外冒，莫瑤瑤仿佛能看見她身邊因熱情而燃起的熊熊烈火。

　　「你可別再招齊軒了，他既然都說你能來找我了，那肯定還有後招。我其實沒什麼，不就是去上班當擋箭牌嗎，其實……」說到後來莫瑤瑤也說不下去了，感覺就像是被人用刀逼著上刑場一樣，真彆扭，也真不想去！

　　誰知這時李冬推了推眼鏡：「我覺得你們的想法不對，這明明是個好機會。」

　　「瑤瑤最近正好沒有工作，齊軒給你送來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剛好解你的燃眉之急。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充實自己，多考點證什麼的，反正工作清閒。也可以偷偷找工作，只是要注意不被齊軒發現了就行。當然有可能就算你找到工作了他也不肯放你，這就要看你怎麼做了。哪怕是做閒職，你在齊氏風投一定有機會接觸到一些商業機密，不用偷也不用洩露，只要記下來，到時候他要是阻止你跳槽就當成籌碼，怕什麼。」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不錯，之前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李冬笑笑：「你現在處在合理延緩期，稍微的焦慮和看問題不全面是這個時期的特點，其實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想到的。」

　　阿米點點頭：「好是挺好，可是齊軒辦那點事真讓人不爽！為什麼要請瑤瑤去那種餐廳吃飯？製造緋聞嗎？萬一被人發現，他就是多了個八卦，瑤瑤可是沒法做人了。」

　　李冬摟住她的肩膀：「別生氣，其實我大概能猜到他的原因，他想要聘用莫瑤瑤，又怕她是那種會沾上身的女人，所以才用這種辦法試探。其實你們這麼想就行，他也挺可憐的，不僅總是被人糾纏還自戀到自我認知失調的程度，咱就當不跟心理亞健康的人計較不是。」

　　說完還調皮地眨眨眼，弄得莫瑤瑤真的有點同情齊軒了，被人這麼腹誹。

　　之前她一直對心理諮詢師談一小時話就收費成百上千的價格感到非常不平衡，可是現在跟李冬聊上一會兒，覺得要是心理諮詢都是他這樣的，確實值這個價。至少一小時之前她還是迷惘的，而現在她卻這麼想，有人把工作金錢送上門來，她為什麼不要？

　　Why not！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3 PM

18、李冬

　　聊了半天之後已經是十點了，莫瑤瑤抽空去看了看陽臺上的萬年青，發現就剩個空盆，就知道他不知什麼時候出去工作了。其實她沒必要這麼擔心的，就沖萬年青那賴皮勁兒和墨言那面冷心熱的性子，怎麼說也不會因為遲到一次就被開除。她其實只是想看看萬年青有沒有偷聽他們說話，對就是這樣子！

　　阿米聊到一半的時候被電話叫走了，事實上她基本上是沒什麼休假的。人家假日最閑的時候是她最忙的時候，能擠出來這麼點時間又陪閨蜜又陪男友已經是阿米的極限了。

　　臨走前她囑咐李冬好好給莫瑤瑤做個心理輔導，她覺得莫瑤瑤最近有點神經質，大半夜的總往陽臺跑盯著一盆花幹嘛，不會是沒男友把感情都寄託在花上了吧？

　　莫瑤瑤聽了這話滿腦袋汗，自從萬年青出來阿米就來她家住過兩回，她也就半夜起來看過幾次，這都被阿米給發現了，要不怎麼說她是孫悟空的徒弟呢。她很怕阿米現在突然跑到陽臺看那盆花，這好好一觀賞植物突然就剩個空盆誰見到都奇怪。

　　好在阿米忙得沒時間，丟下李冬和莫瑤瑤就走了，也不怕她男友和她閨蜜兩人獨處一室弄出點什麼事來，要知道這年頭撬牆角的可不少。

　　莫瑤瑤見阿米風風火火地走了，便邀請李冬下去喝杯咖啡，畢竟兩個人在屋子裡很彆扭。

　　在咖啡館裡莫瑤瑤沒提阿米說的感情寄託的事情，而是問李冬對於阿米這樣丟下他跑去工作的事不覺得生氣嗎？要知道因為這事阿米前男友沒少跟她吵架。

　　李冬推了推眼鏡：「她喜歡我就支持，又不是高中生，非要感情好到兩個人黏在一起，知道她心裡有我就行了。」

　　「那你不會抱怨她工作太不穩定風險太高吧？」莫瑤瑤很認真地問。她沒見過李冬，今天是第一次接觸他。出於對好友的關心，她需要知道李冬是個什麼樣的人。

　　李冬看著莫瑤瑤認真的表情，也很認真地說：「前幾天哈醫大的血案聽說了吧？」

　　莫瑤瑤點頭。

　　「醫生的職位其實風險挺低的，可還是遭到無妄之災不是嗎？」

　　「以前有個青少年犯罪案例說，有一個女老師在上課的時候訓斥了一名學習成績較差的學生，當然言辭可能過激了些，又是在同班同學面前。於是吃飯的時候，那名學生夥同幾個同學襲擊女老師，用食堂的勺子把她的眼睛挖出來了。」

　　莫瑤瑤把奶茶裡的珍珠給吐了出來。

　　「還有一家，由於丈夫老實，妻子和娘家親戚總是訓斥他，有一年過年小姨子在他們家暫住發生口角，那個據說老實的丈夫用菜刀把小姨子砍死，並將妻子砍傷。大舅哥跑來拉架時，被砍傷胳膊。」

　　莫瑤瑤看著面前的奶茶喝不下去了。

　　「還有也不是什麼犯罪心理學案例，就是我國每年因交通事故去世的人還少嗎？」

　　「反倒阿米的主編，以前也是盯梢出身的，現在安安穩穩地坐在位子上支使手下人幹活，自己養了一肚子肥油。」

　　「教師、醫生不都是低風險行業嗎？可是這些人中也有出事的。而像員警、報社這樣一些高風險行業中，也有安安穩穩活到老的。在我看來，所謂風險概率只是空談，那不過是利用以往經歷算出來的資料。風險這東西，沒有發生概率就是百分之零，如果發生了概率就是百分之百，兩者之間並沒有灰色地帶。」

　　李冬溫柔地笑：「如果只是因為這些還沒有發生的未來就抹殺她的一腔熱血，那我真是太不合格了。」

　　「她喜歡就去做，這就是我的想法。還有你們討厭齊軒，可我對他很有好感。如果不是他，說不定阿米還輪不到我來疼呢。」

　　莫瑤瑤看著李冬，企圖從他那斯文的外表中看出一絲一毫的霸氣，不過是徒勞。

　　以前她一直以為阿米是女王是太后，霸氣逼人秒殺一切雄性生物。可今天見了李冬才發覺阿米的霸氣也不過是狐假虎威，別看她是女王其實是因為背後有個帝王在撐腰所以才這麼有底氣。

　　現在她真覺得齊軒做了件好事，至少阿米需要是不是那種控制欲強的男人，而是像李冬這樣心胸寬到能包容一切的人。

　　「怎麼，覺得敬佩我了？」李冬微笑著看著莫瑤瑤，一臉的不懷好意。

　　「嗯，以前還以為你是沒事騙錢總想把我當白老鼠做實驗的，現在才想明白， 阿米非要我去你那兒做個心理輔導呢。」莫瑤瑤沒注意到李冬的笑容，很認真地說。

　　「其實你看，在大城市生活是很忙碌很疲勞壓力很大的，越是高薪的階層越需要適當的緩解壓力。齊軒的風投據說工資不錯，不過聽說壓力也挺大的，有那樣的上司手底下人一定不好做。你以後要是在他那上班，看見那種滿臉愁容未老先衰的那種人，可以把他介紹到我這兒來，我這心裡諮詢室剛開業，沒什麼人呢。」

　　說完遞給莫瑤瑤幾張名片，讓她沒啥事就分發一下，以後她有什麼疑難都免費諮詢。

　　莫瑤瑤臉直抽抽，難怪李冬有求必應呢，敢情在這兒等著她呢。

　　-

　　拜別了李冬後，莫瑤瑤心情比以往好了許多。她順便逛了逛街，消磨一天的時光。

　　李冬這樣囑咐過她，不要主動給齊軒打電話，那樣會處於被動中，要主動等他聯絡，我們才可以趁機在簽約時多提點有利於自己的條件。

　　失業至今，莫瑤瑤發覺自己終於閑了下來，之前一直是處於一種焦慮的狀態中，直到現在才放鬆下來。

　　逛了一天街也沒買東西，只是純散心。晚上回到家發現萬年青衣冠楚楚地在等她，見她回來一臉喜色，拉著她的手說：「瑤瑤，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完就拉著她出門，莫瑤瑤苦著臉，她逛了一天街很累耶。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34 PM

19、表白

　　萬年青拽著莫瑤瑤走到一排店面前，指著其中一家店說：「你看！」

　　那是一家花店，人不算太多，偶爾有一兩對情侶來買花。

　　「瑤瑤，還記得這裡嗎？」萬年青期待地看著莫瑤瑤。

　　「不記得了。」

　　「這裡是你把我買下來的地方。」萬年青表情很傷感，像是被滿腔熱血被莫瑤瑤一下子給澆涼的感覺。

　　莫瑤瑤覺得吧，她要是真記得一年多前某一天買盆觀賞植物的店，那才叫沒事閑的呢。

　　儘管莫瑤瑤的反應沒按計劃走，但萬年青還是努力又把情緒給醞釀了回來，拉著莫瑤瑤的手說：「瑤瑤，知道被你買下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莫瑤瑤看他一眼：「原來你那時候就能想東西了？」

　　「那當然，我修出神智也有近百年了，要不能變成人形麼。你是不知道植物修個妖有多難，像大黑那樣的，能跑來跑去找靈氣充足的地方，我就只能被人擺在哪兒算哪兒。運氣好能修煉得差不多，運氣差一點一百年就跟沒過一樣。」

　　「那你在我家修成人形的，意思是那裡其實是靈氣充足的地方？難怪你一直賴著不走呢。」莫瑤瑤恍然大悟，這就可以解釋萬年青的所作所為了，就是為了賴在她家不走啊。

　　萬年青的表情瞬間變得跟吃了黃連一樣，那個憋悶痛苦啊，他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咬牙說：「你不能按我的話往下說嗎？」

　　莫瑤瑤上下打量他一番，行啊，小M花今天說話挺強硬，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呢。她今天心情好，就順著他好了：「行，你說吧，想讓我說什麼。」

　　「還記得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呃……你修妖怪比墨言難。」莫瑤瑤絞盡腦汁回憶剛才說的那堆廢話。

　　萬年青覺得他真該感謝莫瑤瑤至少還能想起來他剛才說的話，情緒一落千丈，他低落地說：「這個時候你應該問我，被買下來的之前在想什麼？」

　　「好，被我買下來之前你在想什麼？」莫瑤瑤相當配合。

　　「我在想，快一百年了，我該怎麼才能修成人形？」他萬分感慨地說：「要化形成人，必須有堅定的目標，強烈的願望。一般妖怪都有這樣那樣的目的才會修煉，我卻沒有。我只是順其自然的修煉，慢慢就有了法力，有了靈智，可是沒多少想要成人的欲望。聯盟的長老說，想要成人，首先要有心。所以他才會把我送到花店，多與人接觸，體會人心。」

　　莫瑤瑤頓悟：「所以其實我第一個買下你的人？」

　　萬年青點頭：「那時候你選中我，買下我，照顧我，我每天看著你，等著你回家，看你給我澆水施肥捉蟲，看著你把我搬來搬去，又怕我沒陽光不行，又怕我曬太陽曬多了缺水。然後，我發現每次看見你，我心裡就滿滿的，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非常舒服的感覺，後來我知道，那叫快樂。」

　　「看見你笑我就笑，看見你傷心我就難過，看見你生氣我就想替你出氣。於是，我有了心。」

　　看著莫瑤瑤睜大的眼睛，萬年青接著說：「後來看見你和趙遇明分手，你明明沒有哭，我卻心裡好難過。我想伸手擁抱你，想安慰你，想告訴你，你並不孤單。因為這樣，我變成了人。」

　　「莫瑤瑤，我的生命裡都是你，我因你而有了心，我因你而成了人，我……喜歡你！」萬年青抓住莫瑤瑤的雙手，深情地說，掌心微微冒著冷汗。

　　這回莫瑤瑤也沒辦法把萬年青的所作所為當成玩笑了，這樣認真的表白，不可能是在開玩笑。萬年青是真的喜歡她，可是她呢？她喜歡萬年青嗎？

　　或許自從他出現後自己的生活不再像以往那樣單調，因為有了他在身邊失戀也不覺得太難過，她甚至漸漸習慣了早上起來就看見半裸著上身的萬年青告訴她飯好了。可那是喜歡嗎？而且比起她是否喜歡萬年青，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沉思片刻，非常嚴肅地說：「萬年青，我想問你，你理解喜歡的涵義嗎？」

　　「聽了你剛才說的，我有一種雛鳥心理的感覺。因為我是第一個照顧你的人，所以你喜歡我；因為我是第一個讓你體會到感情的人，所以你喜歡我。那你能分清楚這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嗎？甚至什麼情都不是，只是單純的習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買下你的人不是我，現在你會不會喜歡別人？」莫瑤瑤慢慢地說：「我認為這不是愛情，只是因為你睜開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我，所以才會認定我。」

　　她仔細地斟酌著用詞，生怕傷害到萬年青。誰知道他並沒有太過傷感，而是仿佛知曉她的回答一般，十分鎮定地說：「我分得清，我就是喜歡你。」

　　他很固執地說，眼中滿是堅定，莫瑤瑤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見過這樣的萬年青，至少在這之前，她心目中的萬年青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

　　「那……你認為，一個人有可能會愛上一盆觀賞植物嗎？」莫瑤瑤開始慢慢下重藥了，沒可能的事情，還是早點斷絕他的念頭比較好。

　　「怎麼沒有可能！這個世界上戀物癖還少嗎？那許仙還愛上一條蛇了呢，龍女還能下嫁呢，寧采臣還喜歡聶小倩呢。照理說聶小倩都死了，他已經不能算戀物癖，戀屍癖還差不多。」萬年青說得理直氣壯。

　　早該記得他口才好的，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日光燈都能說成三聚氰胺。莫瑤瑤認為自己剛才那番斟酌那番小心翼翼生怕傷害到萬年青那剛出殼的雛鳥心靈的心思真是白費了，沒聽見人家剛才說嘛，神智已經有百餘年了，反正他現在怎麼看也不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於是莫瑤瑤也不顧及了，展開攻勢：「白娘子後來被弄到雷峰塔下了，龍女那原本就是仙，還是被貶的，至於聶小倩，哪個版本的倩女幽魂寧采臣和聶小倩有完美結局了？這些都是傳說懂不？你確定你親眼見過他們？」

　　「傳說傳說就是傳傳說說，之所以會有現在的故事就是因為有前人的原型，我都存在了他們的故事又怎麼能說是空談呢？」萬年青用自身存在來證實傳說存在的可能性。

　　「好，退一萬步講，這些故事都是真實的。可是許仙愛上白素貞的時候知道她是一條蛇嗎？不知道吧。那他知道她是一條蛇後發生了什麼事你記得嗎？被嚇死了。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從我養的一盆花變成裸男，你認為我可能對你產生戀愛感情嗎？」

　　莫瑤瑤話說得有點重，果然萬年青露出了異常淒苦的神色，他用非常深沉的目光深深地看著莫瑤瑤，良久後才說：「那……至少允許我在你身邊好嗎？我沒有別的奢望，只想守著你，你孤單的時候我陪陪你，你生氣的時候揍揍我出氣就好。等你的真命天子一出現，我就立刻消失，絕對不出現在你面前好嗎？」

　　見莫瑤瑤一臉決絕地要開口，萬年青連忙搶著說：「就和現在一樣不行嗎？我發誓不會打擾到你。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就算知道沒希望，能照顧著你也是好的。我們修煉最忌心魔，如果不還了你幫我修成人形的恩情，我是永遠沒辦法有進境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莫瑤瑤就算再心狠也沒法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了，反正就是一花妖賴在她家不走，反正自己一找到真命天子他就消失，什麼也不影響還白得一個免費家政夫，算算還是她賺了。

　　正因此她沒甩開萬年青的手，而是低聲說：「我餓了，一直沒吃飯呢。」

　　萬年青笑著說：「我回去做飯。」

　　說完兩個人就牽著手回家，看起來就像情侶一樣。

　　這章如果到這兒就結束了，那這文就是瓊瑤，未來會發生一系列糾結的戀情。可這故事是萬年青做主角，於是在兩人走後，剛才的花店裡走出一個戴眼鏡的人，看起來十分精明幹練。

　　或許有人不認識墨言，但在本市商界混的人，不會有人不認識這個戴眼鏡的人。他是墨言的助理Gavin，中文名楊凡，由於墨言本身的低調，所以一切露臉的活動都由他代理出席。用Gavin的話說，他是掛著助理的牌子，幹著總經理的活，領著清潔工的工資。當然這個工資不是按實際數字對比的，而是用月淨收入除以工作時間，每小時算下來跟平安掃廁所那大媽也差不多。

　　他一出現「呼啦」就圍上一群人，仔細一看都是剛才過來買花的。

　　「你，把牌子摘了去。」

　　「你，把花都搬回去，順便結算一下租借費。」

　　「你……有什麼事？錢沒給你結嗎？」

　　剛才花店的老闆搓著手說：「結了結了！一分都不差。我就是不明白，這花店本來就兌給我開小吃店了，現在還這麼麻煩得弄回來，還就這麼一會兒，花這麼多錢為什麼呢？」

　　顯然老闆有渴求事實真相的八卦精神。

　　Gavin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說：「有人喜歡花錢追人和你沒有關係，收了錢就得了。」

　　在他看來，這個與上司有神秘關係的男人這次可能是做無用功了，債臺高築。

　　然而事前萬年青向墨言借錢借人的時候是這麼說的：「其實她肯定不會因為這個就答應我，但被人這麼表白一定會腦子裡都是我，這段時間不就沒人能趁虛而入了麼。」

　　那個沒人裡的「人」指的就是齊軒，一想到莫瑤瑤未來要跟他朝夕相處萬年青就不放心，可是礙於規矩不能隨便出手。他現在在社會上什麼地位都沒有，肯定搶不過齊軒。這段時間先來個緩兵之計，再來個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等過段時間他立住腳跟了再把莫瑤瑤從齊軒公司裡弄出來。

　　對於他的算計，墨言只說了一句話：「記得還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49 PM

20、上任

　　大約兩天後齊軒又打來電話，莫瑤瑤還來得及端架子，對方直接說：「同意就來我辦公室簽合同，不同意五天後就還錢。」

　　果然有錢的那個才是大爺，莫瑤瑤對著掛斷的電話發了一會兒呆，還是決定去他們公司一趟。她發現齊軒這個人吧，電話裡談不了事情，每次他都把自己想說的內容一吩咐，然後直接掛電話，根本不給人回復的機會。

　　這種情況下如果是有求於齊軒的人，很容易就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在焦慮的影響下做出錯誤的決定，這也是齊軒的手段。但這次莫瑤瑤並沒有太著急，她去齊軒公司只是想把事情談清楚，而且她覺得今天要是去了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到了齊氏開發的商業大廈，莫瑤瑤一邊鄙視萬惡的貧富差距，一邊走進電梯。自從齊軒接手齊氏的生意後，除了那些基本的產業不動外，有閒錢都被他拿去投資這個投資那個了。比起自己費盡心思搞開發搞研究，齊軒更喜歡以錢養錢，做幕後收錢的。

　　這座商業大廈齊軒只占了其中一層樓，餘下全部租賃給一些中小企業，每年的租金對莫瑤瑤來說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在前臺報上名字後，被前臺接電話的小夥兒給帶到齊軒的辦公室。為什麼前臺接待的是小夥兒而不是漂亮小姑娘呢？原因是在齊軒的公司裡，二十到四十之間的只有公的沒有母的，這造成了男廁所經常爆滿而女廁所只有掃地大媽在使用的詭異狀況。

　　要不是因為齊軒和之前阿米追蹤過的女星傳過緋聞，莫瑤瑤真要懷疑他其實是個GAY了。

　　據說他們公司之所以會有這種詭異的人員安排，是因為齊軒曾經談過一場辦公室戀愛，這場戀愛的結果就是女方化身無間道，竊取公司商業機密。還有一次是齊軒的女秘書控告齊軒利用職權威脅她做一些有礙風化的事情，當時鬧得挺嚴重，還差點上了法庭。儘管這兩次齊軒損失都不重，但自那之後齊軒公司裡就不放四十歲以下的女人了。不過按照莫瑤瑤的想法，其實這樣也不保險，誰規定男的就不能出現性騷擾事件了？尤其領她來見齊軒這個小夥兒，長得唇紅齒白的，還挺像個小受的。

　　進了辦公室發現齊軒正在忙，手底下兩個特助跑來跑去的，一會兒查資料一會兒電腦錄入，莫瑤瑤看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什麼。

　　齊軒從一堆檔中抬頭看見莫瑤瑤，手指頭往沙發上隨手一指：「坐著吧。」

　　莫瑤瑤當然不會那麼聽話，約她來的是齊軒，憑什麼她一個被叫來的還要等著？於是她說：「齊先生，您忙我沒意見，不過至少把合同給我看看，也好讓我考慮一下吧？」

　　既然齊軒都讓她來簽約了，相信合同已經準備好了。

　　果然他在一堆檔中翻出一個資料夾，遞給莫瑤瑤：「自己看吧，沒問題就簽字然後去領取員工證直接上班，工資從本月初開始算起。」

　　今天已經是當月17號了，要是工資算本月的，那算起來她還賺了半個多月。

　　莫瑤瑤也乾脆，接過資料夾就坐在沙發上翻起來，純把那三個忙碌的人當成空氣。

　　詳細看了一遍合同後莫瑤瑤不得不佩服齊軒，他幾乎把自己的底線都算進去了。合同上說莫瑤瑤每月有四天休假，法定假日正常休假，每天正常工作時間八小時，朝九晚五，假期加班或超出每日工作時間加班費一律比照三倍工資，三險一金樣樣都不差。最合心意的一條是，合同期三年，若這期間合同雙方任意一方毀約，將對方賠償很大一筆數額的損失。

　　莫瑤瑤最想要就是最後一條，萬一齊軒到時候單方面看她不順眼想一腳踢了她，到那時候他還得賠償損失。這麼合心意的合同還需要糾結什麼嗎？齊軒倒搭錢的要送她工作，她再拒絕就是傻子了。至於自己是否真的有趕走李瀟的本事，就不是莫瑤瑤需要考慮的問題了。這是齊軒自己做的決定，她沒必要替他考慮。

　　又看了一遍，覺得沒什麼紕漏，莫瑤瑤拿筆簽了名，將其中一份遞給齊軒。

　　齊軒頭都沒抬，結果合同就放進檔案袋裡，這時一個特助走上來順手就把檔案袋拿走放進檔案室了。這動作如行雲流水，；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莫瑤瑤暗暗點頭，看來齊軒是GAY的傳言並不一定是傳說啊！

　　其實，上班時腹誹一下老闆是很快樂的事情。

　　-

　　莫瑤瑤又被帶到HR那裡報備了之後，領了一個員工證。

　　那是一個碩大無比的員工證，用兩個寬寬的帶子拴著，莫瑤瑤木然地將那個寫著總經理秘書的員工證掛在脖子上，隱約覺得自己帶上了那個傳說中狗鏈。

　　其實沒那麼誇張，也就是那個員工證比別的公司的大點，自己更清晰點而已。只是這員工證再大一點就可以說成是牌子，就是那種美劇中入獄前拍照片時舉著的那個牌子。

　　不是她腹誹，而是她真不明白齊軒讓她帶著這個是為什麼，生怕別人看不見不成？

　　事實上所有人都看見了。

　　當她掛著牌子坐在為自己安排的座位上，對著電腦玩紙牌的時候，異常忙碌的特助一號見到她之後「噗」了一聲，緊接著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了一會兒拿著調查表回來的特助二號見到她的牌子後又「噗」了一聲，隨後面無表情的走了。

　　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呢，莫瑤瑤記得剛才齊軒見到她的時候，也是扯了一下嘴角，隨後面無表情的繼續工作，估計他是想「噗」來著，只是想到這牌子是他設計的，所以沒「噗」出來。莫瑤瑤拒絕承認這幾個混蛋在一起是人以群分，只能說是物以類聚。

　　聽說每個愛「噗」的孩子上輩子都是一個豌豆射手，他們三個加起來就是個三發豌豆射手，莫瑤瑤覺得身邊放著這麼三個豌豆，還怕什麼僵屍啊！

　　而事實上也有這三個人對付不了的人，莫瑤瑤猜齊軒本來是給她一星期時間考慮的，卻在今天就叫她過來上班，只怕是因為今天有人要來。

　　到了下午的時候，齊軒和特助二號據說是去見客戶，只剩莫瑤瑤和特助一號在辦公室裡。

　　齊軒辦公室是套間，總經理室在裡面，現在正關著門，莫瑤瑤的座位就在門邊，跟看門狗似的，這讓莫瑤瑤再度懷疑自己脖子上那牌子的真實用意。另外兩個特助在外間有自己的辦公桌，有事齊軒會直接叫他們。

　　當時特助一號正在對比分析兩份報表的差值和計畫的可行性，莫瑤瑤正在玩蜘蛛紙牌。這一天她僅僅只是複印了兩份文件，沏了一杯茶兩杯咖啡，還被人嫌棄技術不佳，話說即溶咖啡和幾十塊錢的茶葉能沖出什麼好味道來？她正在思考要不要利用公司的網路資源下載幾個比較有趣的單機遊戲時，一個矯健的人影推門而入。

　　事實上這個身影已經不能被稱之為矯健了，可以說是彪悍。她龍行虎步步步生威，沒走一步都帶著地板磚的震顫。

　　莫瑤瑤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知道自己工作來了。不管怎麼說，給別人打工的，還收著高薪的工資，必須要有專業精神。於是她站起身來，非常有禮貌地對李瀟一笑：「這位大媽，請問您有預約嗎？」

　　正打算把總經理室門給撞開的李瀟突然止住腳步，十分不可思議地看著莫瑤瑤，一雙眼睛撐開滿是肥油的眼皮，發出極為尖銳的聲音：「你說什麼！」

　　莫瑤瑤非常有禮地重複一遍：「這位大媽，請問您有預約嗎？」

　　李瀟再度尖叫：「你叫我什麼！」

　　莫瑤瑤淡淡掃過李瀟那保養得一絲皺紋都沒有的臉，繼續有禮貌的回答：「大媽，要不……大娘？不好意思，除了這兩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婦人，莫非您希望我稱呼您為老奶奶？」

　　李瀟指著莫瑤瑤的鼻子說：「你、你、你……你是哪來的？」

　　很顯然她已經不太記得自己前段時間就是被這姑娘給弄醫院去的。

　　莫瑤瑤無辜眨眼：「我？我是本公司的正式員工，只不過最近才上崗，不知道您是……」

　　她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呀，不好意思，原來是您啊，我居然向您要預約，真是太失禮了。」

　　李瀟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知道就好！下次記得睜大你的狗眼。」

　　莫瑤瑤不理會她的回答，繼續說：「就算您是負責清掃總經理室的清潔工，在進門前也應該跟我這個秘書說一下吧？這次我就不向HR彙報了，否則你可能會被開除了。您看您這麼大歲數找個工作也不容易，萬一丟了飯碗就是我的罪過了。」

　　「你、你被開除了！」

　　「抱歉，我是總經理直接聘任的，您無權開除。」莫瑤瑤昂了昂頭。

　　「你等著明天收解雇信吧！」

　　李瀟說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也忘了她來這兒其實是為了看看齊軒最近的動向的。

　　莫瑤瑤估計她是找齊軒要求辭退自己的，不過估計齊軒已經想好對策了，那個合同中的賠償金，說不定就是給李瀟看的。她暗暗點頭，自己今天表現還算不錯吧？

　　偷偷瞥了一眼特助一號，見他看著自己，眼中充滿敬佩，嗯，估計是表現不錯。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49 PM

21、來客

　　幾天下來莫瑤瑤發現自己高估齊軒了，她以為齊軒對於她的問題會與李瀟周旋一番，最起碼應該把那份合約拍出來表示沒觸犯勞工法不能開除她把？誰知道齊軒是應對辦法永遠是關機關機再關機，完全把事情推給她。她算是明白為什麼齊軒會用各種手段把自己弄來了，原來他對李瀟沒辦法到這個程度。

　　想想也是，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媽，她要是親媽還能講講理，偏偏是個後媽，還帶點愧疚，真要見了面說不定一個小員工的事情就得順著她的意了。

　　而且莫瑤瑤發現自己也低估李瀟了，她以為她一個月也就來個兩三次，誰知道她居然一天來兩三次，尤其看整個公司人員那表情，估計都對她十分熟悉了。尤其李瀟那副樣子，儼然是把自己當成這公司的一把手了。只是自從莫瑤瑤來了之後，這位一把手沒辦法進到總經理室，坐在椅子上發號施令了。

　　李瀟的怒火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找不到齊軒就沖到行政主管那裡，那位HR苦著一張臉拿出合約副本說，您看，這總經理親自簽的，我沒權力啊！

　　然後她又去找齊軒，電話沒人接聽。

　　她又殺到莫瑤瑤面前，企圖用高壓政策逼迫莫瑤瑤辭職。可是就好像她是齊軒的剋星一樣，莫瑤瑤天生就是她的剋星，沒兩句話就把人氣跑了。其實莫瑤瑤覺得自己真沒說什麼，只是針對她體重過高的問題關心了一小下，畢竟這麼胖的人一定是三高，再控制不住情緒說不定又暈了。而且她覺得吧，自己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了幾句不客氣的話，這段時間交鋒都是彬彬有禮的，根本沒說什麼重話，可李瀟就是被氣得不行。

　　於是日子就在莫瑤瑤和李瀟的交鋒中歡快的度過了，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順便還玩玩遊戲的生活真是太腐敗了。莫瑤瑤這個月最大的收穫就是把植物大戰僵屍生存模式無限版打到100多關，眼看著一群舉著錘子的巨大僵屍沖過來，她淡定地裝填玉米加農炮。還是跟豌豆射手在一起好啊，她以前過關都只過到20幾關的。

　　第一個月領工資的時候，莫瑤瑤看著ATM中自己工資卡上那增加的幾個數字心裡美滋滋的，其實她應該開始考慮存錢買個房子了，畢竟每年都得被房租費洗劫去幾萬塊實在是犯不上。

　　這期間萬年青也發了一個月的工資，那金額讓對自己工資很滿意的莫瑤瑤想宰了萬年青，這也太高了吧？果然有墨言這個冤大頭做後臺就是不一樣，你看哪個剛入社會的人第一個月能賺這麼錢的？

　　萬年青神秘兮兮地把工資卡交給莫瑤瑤，並表示讓莫瑤瑤幫忙保管。

　　這莫瑤瑤可不幹，又不是他老婆，憑什麼要拿著他的工資卡。

　　對於這點萬年青特別的有說法，他說這錢過段時間是要還給墨言的，放在他手裡不保險，畢竟他作為一個花妖不知道人間金錢的價值，萬一哪天取錢時忍不住又把ATM給弄空了就不好了。

　　莫瑤瑤一想也是，這位畢竟有前科，還是先幫他管著吧，等他熟悉了再讓他自己控制。

　　萬年青見她收了銀行卡，樂得連回到花盆裡吸取日月精華的時候，小葉子都在亂顫。

　　莫瑤瑤手下銀行卡三天就後悔了，因為萬年青每天都會用各種藉口向她要錢，比如公交卡沒錢了，比如明天同事結婚要應酬，比如今天賣菜要報帳。莫瑤瑤就稍微懷疑一下一個公交卡至於一次存五百塊嗎，萬年青就抱大腿打滾賣萌，說昨天不小心弄壞了同事的眼鏡得賠償。他錯了他不該說謊他接受懲罰，請莫瑤瑤揍他吧，要不踩踩也行。

　　莫瑤瑤一下子就聽出了重點，關鍵就在於萬年青最近在想方設法讓自己揍她。說句大實話，她最近被他折磨得體質非常好，每天都會舞上一套摧花拳法，身體倍兒棒。

　　好處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勁兒了站在公交上擠一個小時也不累了，壞處是她最近一看見萬年青的臉就想先拍上一巴掌做前菜，總感覺打上一拳會很舒服的樣子……

　　她想她很快就要像萬年青一樣變態了……

　　-

　　時間過得很快，就在莫瑤瑤玩膩了植物大戰僵屍和企鵝遊戲大廳考慮要不要換一個網游消磨時間時，一個意外的訪客來到了齊軒的辦公室。

　　那天她正坐在門口算計著李瀟這次被她氣走下次什麼時候會來，最近李瀟來這裡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被氣跑都會隔個兩三天才想出新辦法過來。莫瑤瑤不變應萬變，總是彬彬有禮地將人趕走。

　　齊軒對莫瑤瑤的工作很滿意，最近他經常在辦公室裡工作，就算李瀟來了他只要把門一關，莫瑤瑤站門前說總經理人不在就行了。以前這辦法可不管用，因為李瀟會直接推門而入，鎖門她就找人把鎖打開。自從莫瑤瑤來了之後，她連總經理室的門都沒碰著，每次都在莫瑤瑤的面前鎩羽而歸。

　　今天齊軒在辦公室，從早到晚一直在看特助二號送來的報表，而特助一號整個上午都不在。

　　一個月下來莫瑤瑤大概也瞭解了特助一號和二號的工作，特助一號負責聯絡客戶找專案，而特助二號則負責後期調查的統計，他們兩人將分析結果交給齊軒，由齊軒最後定奪。

　　往往一個投資計畫要經過項目初步篩選、調查、估值、談判、條款設計、投資結構安排等一系列程式，所以他們的工作並不輕鬆，往往一個專案要花費許多時間來評估它是否有投資的價值，畢竟風險投資這玩意要承擔著極大的風險。

　　有時就算選擇專案投資成功後，也還要繼續參與後期的管理，解決價值增值的問題。萬一最後成績達不到預期目標的時候，還要與合作方一同想出解決之道，幫助被投資企業完善商業計畫，總之是非常非常複雜非常非常忙碌。

　　忙碌到整個公司就莫瑤瑤一個閒人，特助一號和特助二號分別帶著兩個小組沒日沒夜的忙，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還精神抖擻地表示我還要加兩個小時的班，這讓每天只工作八小時就領著與他們一樣工資的莫瑤瑤覺得自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米蟲。

　　偏偏對於這個米蟲整個公司的人都不討厭，因為她解決了一個最大的麻煩。

　　要說李瀟這個人吧，她的遭遇確實值得任何一個女人同情，但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把家事帶到公事上來。如果只是在家裡針對齊軒，那就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可是在公司那就是整個公司所有員工的問題。被她呼來喝去支使一下也就算了，可是她呆在這裡指揮這個指揮那個，攪亂工作流程那就是大罪了。

　　而自從莫瑤瑤來到這裡之後，基本上李瀟就她一個人負責了。她帶領著保安小組和前臺接待小組一起與李瀟周旋，彬彬有禮地把她跟皮球似的從這兒推到那兒，再從那兒推到這兒，有了他們，最近一個月工作別提有多順利了。

　　就連齊軒本人也覺得，關於莫瑤瑤企劃案前期雖然費了點心思，還承擔了鬧出緋聞的風險。可是現在看來，前期投資已經得到了物超所值的回報，就這段時間他省了多少心，再也不用接到特助打來說李瀟又在辦公室發威的電話了。就沖這份愉悅的心情，他也覺得值。

　　出於這段時間工作的經驗，莫瑤瑤知道每次李瀟被她氣走的第二天，齊軒都會趕在這兩三天內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給辦了，所以今天一定有什麼大事要商談。

　　就沖特助二號那忙碌和齊軒嚴肅的表情，她就知道特助一號這次找來的項目看起來很有價值。

　　大約是上午十點左右，特助一號卓子新領來兩個人，走在後面的莫瑤瑤不認識，但走在前面那個看起來像是本次專案負責人那位，她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人在某個夜晚出現在她的床頭，非常幽怨地責問她為什麼不再踩他了。

　　這個人裸著身子坐在她家沙發上，並握住她的手要求她幫他傳粉。

　　這個人一天到晚打滾賣萌說他喜歡她，求莫瑤瑤給他一個機會。

　　就這麼一個莫瑤瑤眼中的無賴加抖M，今天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地與特助一號來到齊軒的辦公室，對著她微笑了一下，好像互不相識似的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進了齊軒的辦公室，並從公事包中拿出一份檔，非常嚴肅地說：「齊先生，這是本公司關於此次項目的計畫書，請您過目。」

　　莫瑤瑤趴在門口偷看那個看起來精明幹練英氣逼人玉樹臨風的西裝帥哥，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他跟那個整天在自己家裡穿著一條翠綠內褲到處亂躥的萬年青聯繫在一起。

　　最讓人在意的是，他來這裡幹什麼？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1 PM

22、拷問

　　莫瑤瑤趴在門口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是瞧見萬年青擺出一副商業精英的模樣，絲毫都看不出他其實只是一個剛工作一個月的小菜鳥。

　　大約談了一小時，也不清楚談出什麼結果，就見萬年青起身要走。莫瑤瑤連忙坐回位子上，裝模作樣地在電腦前打一份通知。幾個人在門口寒暄了一陣，齊軒表示他會考慮考慮，而萬年青則是一副實業家的模樣，說期待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客套一陣後卓子新送他們出門，齊軒和特助二號林江回辦公室，路過莫瑤瑤辦公桌時齊軒瞥了她一眼，丟下一句：「最近做的不錯。」

　　這表示齊軒最近工作很順利，也肯定了莫瑤瑤作為擋箭牌的功能，而且大家都知道，一般齊軒這句話代表著年終獎金的數額。可莫瑤瑤現在沒心思研究自己能賺多少錢，她只是在琢磨萬年青為什麼要來找齊軒。

　　要知道齊軒這裡是做風投的，會來找他證明萬年青正在想辦法找投資商，可是她不認為以平安製藥的實力開發新專案還需要外界投資。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側耳偷聽齊軒和林江的對話也沒聽太清楚，莫瑤瑤決定今晚回家拷問萬年青。瞧他今天那副目不斜視的模樣，真想一巴掌把他那張臉給扇歪了。不行，生活如此美好，她不能如此暴力。

　　-

　　這一天都沒什麼工作，但對莫瑤瑤來說今天的時間過得比過去四個月都慢。因為萬年青一走三個豌豆就開始開會，這證明齊軒很重視這次萬年青帶來的計畫書，三個豌豆正商量怎麼吃下這個僵屍呢。他們忙得連中午吃飯都叫了外賣，他們三個的忙碌讓莫瑤瑤深深感覺自己真是個米蟲，就連外賣那個電話都不是她打的。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莫瑤瑤火速打卡回家，就等萬年青回家質問他。

　　等到半夜十二點多萬年青才回來，莫瑤瑤都等得想殺人了。

　　一開門迎面就飛來一個抱枕，萬年青伸手接住，看見莫瑤瑤一臉怒氣地坐在沙發上問：「怎麼才回來？」

　　萬年青心裡樂開了花，表面卻還非常老實地說：「修改計畫書修到現在，這幾天忙，估計明天還要加班。」

　　說完還故意打了個哈欠，表示我好累我需要休息。

　　莫瑤瑤不吃他這一套，她可是知道萬年青就是一個星期不吃不睡甚至不呼吸都行，只要有陽光和水，他什麼都不怕。

　　將沙發靠墊丟在地上，莫瑤瑤坐在沙發上，指著靠墊對萬年青說：「坐下！」

　　萬年青指了下自己身上的西服：「不換嗎？這麼坐會出褶皺的。」

　　莫瑤瑤一揮手：「准了，先去換衣服再坐。」

　　一會兒工夫萬年青穿著那套標準的家居綠色短褲出來了，莫瑤瑤瞧著他微微順眼了點。這樣才對嘛，這才是萬年青嘛，那什麼西裝革履商業精英真不適合他，他還是比較適合穿著綠衣綠褲耍寶。

　　見他非常聽話地坐在靠墊上，莫瑤瑤開口：「招吧，一五一十的都招出來，我想不用我一一細問了吧？」

　　萬年青乾脆地點頭：「嗯。」

　　「我去齊軒那裡，當然是為了合作，找投資商。他是做風投的，不正好可以作為合作夥伴嘛，誰叫我缺錢。」

　　莫瑤瑤聽出話中的重點是「我」缺錢，而不是平安缺錢，墨言缺錢，就故意說：「我可不認為平安會需要與風投合作。」

　　萬年青點頭：「不是平安的項目，是我的項目，我想做一個養生的系列產品，借著平安的牌子發出去，但是墨言他不借我錢，我只好來找金主啦。」

　　原來萬年青從一開始黏上墨言就是打得這個主意，萬年青的花語就是「健康、長壽」，沒有比他更懂得長壽的奧秘的人了。他擅長養生之道，本來就是想利用這個在社會上立住腳跟。正好有個墨言是做中藥的，而且他除了製藥還正在發展一系列衍生產品，所以黏上墨言借著平安的名氣是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

　　莫瑤瑤看著正仰頭等他誇獎的萬年青說：「墨言真是不容易啊，就這麼被你給黑上了。」

　　對於墨言，莫瑤瑤是感同身受，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被萬年青黏上的無奈。這人……錯了，是這花就跟個口香糖似的，沾到身上就拿不下來，用力搓都搓不掉。

　　誰知萬年青卻說：「墨言？我哪能黑他，他黑我還差不多。」

　　「你借人家苦苦打拼出來的名氣，還不算黑他？他創業多不容易，有了他你少走多少路。」莫瑤瑤已經確定萬年青的養生系列產品一定會火了，有平安的名氣和萬年青的本事，怎麼會不大賣？

　　萬年青搖搖頭：「瑤瑤你差別待遇了，墨言才不是什麼好人呢，別看他平時悶聲不響的，其實不叫的狗才咬人呢。你看這次，我出力，齊軒出錢，墨言就出了一個牌子，一點事沒費。結果到時候要是賣得好，他跟著我們分錢，要是賣得不好，我浪費時間精力，齊軒賠錢，墨言呢？一點損失都沒有，反正他主業不是做這個的，只是一次失敗的嘗試而已，還不是他自己嘗的，我幫他嘗的。」

　　莫瑤瑤一想也是，墨言能把平安弄到今天這個規模那心眼絕對是夠用的，估計他肯讓萬年青粘著他也是出於這個心理。反正養生不是他專攻，不如交給萬年青折騰，他坐著收錢就好了。

　　「瑤瑤，你是不知道墨言有多黑啊！幾毛錢成本的藥，放瓶子裡賣一百粒賣五塊就夠賺了。他把包裝一換，一盒二十片十塊錢，這多賺了多少啊！」

　　莫瑤瑤覺得萬年青現在的表情就是被周扒皮剝削的黃世仁，反正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年頭藥品就是賺錢，換個包裝成本不變，價格翻著翻的往上漲，這招也不是只有墨言一個人在用，全世界都在普及啊！普通的先鋒（頭孢類抗生素）出國轉一圈，起了一堆字母的英文名，隨後身價就從原來幾塊變成現在的幾十幾百。

　　她還記得有一次感冒去醫院，大夫問她前面的老太太是用好藥還是一般藥物，好藥效果好，治療速度快。老太太兒子估計挺有錢的，直接點頭說我們用最好的。結果做個試敏就好幾百，最後那一針指不定多少錢呢。她當時偷偷瞥了一眼藥盒，上面一堆英文字母太複雜太專業沒看懂，倒是小護士的問話讓她明白這是什麼藥了，當時小護士一邊給老太太做試敏一邊問：「有青黴素過敏史嗎？」

　　敢情那就是幾塊錢一針的青黴素。

　　墨言是肯定不會吃虧的，就是萬年青這邊不知道進行得怎麼樣了，莫瑤瑤很關心地問他：「你們今天談得如何？」

　　萬年青微微皺眉：「那個齊軒滴水不漏，一句實底也不交代，就等著我開口提高條件呢。但是我現在已經給了墨言那個混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了，再多給齊軒，我這邊恐怕吃不消，以後也不好發展。」

　　莫瑤瑤想了想說：「我是不知道齊軒什麼心思，可是他一定很重視這次合作。因為昨天李瀟才走他今天就約見你，肯定是不想被她壞事才這麼做的。他我可知道，你有求於他的時候，這小子從來也不給個准信，還把你的底限給估計得分毫不差，設計一堆圈套等著你掉進去。他們三個豌豆今天商量一天，我走的時候還沒散會呢，你可小心點，別到時候白幹，都給人家打工了。」

　　萬年青嘿嘿一笑，往前蹭了兩步，抓住莫瑤瑤的手放到臉上蹭，一邊蹭還一邊說：「還是瑤瑤好，這下我心裡有底了。齊軒是肯定不會放過我這個項目的，只是他嫌我給出的條件低，不願意就這麼簽了。」

　　莫瑤瑤沒注意到萬年青不停往自己身邊蹭，或許她注意到了，只是最近太習慣了，懶得搭理他了。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才說：「要不你多找幾家，一是看看各家的意向，二是給齊軒一個這個項目很有可能會被別人搶走的假像，到時候他一心急就會簽了。實在不行你哪天是關鍵時刻就跟我說說一聲，我把李瀟給放出去，他到時候怕她壞事，估計一著急也就答應了。」

　　萬年青搖搖頭：「多找幾家是肯定的，可是不能讓瑤瑤冒險嘛。你在齊軒公司工作的原因就是這個李瀟，萬一因為這個壞了他的事情，他指不定怎麼對付你呢，我可捨不得讓瑤瑤冒險。」

　　說話間已經蹭到莫瑤瑤大腿邊上，一顆頭裝可愛地蹭啊蹭，就差沒蹭到兩腿間了。

　　莫瑤瑤非常熟練地抬腳把他踹到一邊：「少借機揩油，你還有什麼想法？」

　　「目前最理想的合作方就是齊軒那裡，畢竟他們比較專業，又有實力，另找的幾家只是讓他們有危機感。現在主要就是讓他們意識到一定要把我簽下來，否則就是失去一個大金庫。」萬年青一邊被踹得哼哼，一邊還不忘了給莫瑤瑤分析現狀。

　　「這個嘛……我想我大概能幫幫忙。」

　　莫瑤瑤深思後說。她完全沒意識到，她已經把萬年青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來看了。其實這花妖要創業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在裡面一毛錢的股份都沒有，犯得著為了幫他得罪自己現在的老闆嗎。

　　意識到這點的萬年青躺在地上樂，順便偷偷摸幾下莫瑤瑤毫不留情地踩下來的腳。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2 PM

23、加班

　　莫瑤瑤出的主意很簡單，但造成的效果卻很不一般。

　　她其實就是幫萬年青做了個詳細的測試，並發佈在自己的圍脖上。測試內容大多是有關養生方面的問題，最主要是調查當前哪個年齡段的人更加重視養生，以及他們肯為身體花多少錢。

　　除了在自己的圍脖上發佈，她還讓萬年青從平安製藥的圍脖上偷偷發佈這些資訊，總之就是不停找人轉發圍脖，幾天下來點擊上千萬，影響非凡。

　　統計結果顯示現在人越來越重視身體健康，尤其是白領們，職業病讓他們肯花大把時間和金錢去健身房和買保健品。

　　原本萬年青的目標是在中老年身上，誰知道現在社會上的人都知道保健要從年輕時做起，到老了就晚了。這樣的結果讓萬年青更加有信心拿下齊軒，激動得抱著莫瑤瑤揩油，臉不停在她身上蹭來蹭去，還沒蹭到胸口就被拍飛。

　　其實莫瑤瑤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她只是想著做個測試看看市場如何，而且這測試要是從平安那裡傳出來的，會讓萬年青更有談判的本錢。說白了就是造勢，勢頭弄大了跟風的人也就多了，到時候齊軒一看情形不妙，肯定會想法設法先行拿下這個計畫。

　　最主要是把墨言拖下水，他是想由著萬年青折騰，自己坐享其成。現在讓萬年青從平安內部把消息透出來，就是讓墨言脫不了身，造成平安會全力支援這個項目的假像，為萬年青造勢。

　　而讓莫瑤瑤意想不到的是，這樣巨大的聲勢驚動了李瀟，她也跑來摻和。莫瑤瑤料到李瀟一定會知道這件事，可是她沒料到李瀟的反應。

　　金貴婦聽說齊軒最近要弄個什麼養生一系列保健品的專案，就跑去調查。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現今的人有多重視身體，這個項目市場有多大。可是她調查半天，最後把萬年青的底細給查出來了。就是一個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大學畢業生，畢業幾年一直搞銷售，她認為萬年青沒有實力做這個項目，不靠譜。為了防止齊軒糟踐家產，她要全力阻止。

　　原本形式對齊軒就很不利了，再加上李瀟跑過來摻一手，弄得他實在有些忙不過來。尤其這段時間李瀟是使盡渾身解數，就連莫瑤瑤也覺得有些吃力。要不是身後有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護著，她好幾次都差點被李瀟那長長的指甲給毀容了。

　　如果李瀟只是單純來享受做老闆的滋味，那莫瑤瑤不介意她來這裡搗搗亂。可惜這次她是來壞萬年青的計畫的，所以莫瑤瑤只能盡力阻止她，不能讓她接近齊軒一分一毫。

　　這樣賣力的工作得到了齊軒的肯定，他在百忙之中路過莫瑤瑤辦公桌前時說了一句：「辛苦了。」

　　說實話，自打莫瑤瑤認識齊軒以來，還頭一次聽見他這麼直接的說她好話呢。她還記得上一次齊軒誇她是帶她去買衣服那次，就一句「人靠衣裝」，還不是誇她是誇衣服。

　　不過這句「辛苦了」莫瑤瑤接得有點心虛，她一直在齊軒眼皮子底下觀察他們最近的表現然後彙報給萬年青，讓他好猜出齊軒的底線，這樣的行為就是傳說中的無間道。莫瑤瑤有潛伏的潛力但沒有潛伏的心態，所以每次見到齊軒都會心虛一小下。

　　這下萬年青是不著急了，他相信齊軒已經看到了這個市場的前景，應該會想法設法把自己簽下來。而齊軒那邊卻是黑天白天的忙，忙著調查市場，忙著跟進萬年青拿來的試用品的回饋資訊。

　　忙到連莫瑤瑤這個米蟲都加班的程度。

　　那天晚上莫瑤瑤剛打完卡要回家，就被從外面趕回來的齊軒給截住了：「今天加班。」

　　加班的意思是今晚李瀟可能要來鬧，莫瑤瑤放下包問：「要留幾個保安嗎？」

　　齊軒想了想說：「留一個門衛就行了，人多了不好。」

　　這也是考慮到李瀟和莫瑤瑤的體格對比，說實話，別看李瀟年紀挺大，但就那體格，三個莫瑤瑤都打不過一個李瀟。

　　沒多會兒林江跑出去辦事，而卓子新本來今晚就不知道去做什麼了，整個辦公室裡就剩莫瑤瑤和齊軒。齊軒在經理室把自己埋在一堆檔裡，而莫瑤瑤則在外間鬥地主，於是就出現了這樣老闆玩命工作秘書摸魚的奇景。

　　把自己三個號的歡樂豆都用完了，莫瑤瑤一看顯示幕右下角，已經快十點了。這麼晚了，難怪她餓得不行，而齊軒卻還像機器人一樣不停工作。

　　以前忙的時候莫瑤瑤一兩頓不吃飯都不覺得多餓，可是這些日子被萬年青給養刁了，身子也金貴了，每天不按時按點吃三餐就受不了。她現在是早上被香味弄醒，中午有人發資訊提醒她吃飯，晚上萬年青要是沒時間回來做飯，就在早上走之前便將晚上的飯菜準備好，莫瑤瑤回來一熱就好。

　　然而今天莫瑤瑤沒來得及吃飯就被齊軒給叫住了，為了防止李瀟突然襲擊她也沒心思吃飯，誰知道都這個點了人還沒來，看來這次齊軒放在李瀟旁邊的眼線是估計錯誤了。

　　這個時間估計也沒有外賣了，莫瑤瑤摸著肚子站起身，對裡間的齊軒說了一句：「齊先生，我去吃晚餐可以嗎？」

　　齊軒抬頭，眼神有些渙散，反應了挺長時間才明白莫瑤瑤說什麼，便點了點頭。莫瑤瑤看著他那樣子，總覺得那雙無神的眼睛中都飄著數字，深深感歎生活不易。

　　大樓外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速食店，估計就是為了這種喜歡加班的人準備的。莫瑤瑤進去吃了一個鹵肉飯，臨走前突然想起齊軒那張有些疲憊的臉，心一軟，幫他打包了一屜小籠包和一碗粥。

　　莫瑤瑤將粥和包子放在齊軒的辦公桌上說：「你也沒吃呢吧？我良心發現，給你帶了一份兒。」

　　齊軒看著那堆東西沒說話，估計是還沒反應過來呢。

　　莫瑤瑤接著說：「你打算投資保健品自己還不注意養生，小心到最後荷包滿了身體卻跟個篩子似的，到處都漏風，每天得帶著氧氣罩工作。」

　　齊軒這回反應過來了，打開包裝袋吃了一個包子後才說：「好話都能被你說成這樣，找你來真沒錯。」

　　莫瑤瑤琢磨了半天才說：「我就當你誇我了。」

　　「真沒誇你。」說話間齊軒又吃掉兩個包子，動作神速，全沒了當初在法國餐廳吃飯的優雅，看起來是真餓了。

　　「沒事，我就當成你誇我了。」有句話叫人不要臉則無敵，莫瑤瑤在這一刻無敵了。

　　包子和粥不到五分鐘被齊軒一掃而空，吃完他看了莫瑤瑤一會兒，隨後低下頭。

　　莫瑤瑤倒抽一口氣，敢情這位是沒吃飽，於是老大不情願地把自己打包那份雞腿飯也給拿出來了，她本來是打算萬一齊軒想長期抗戰留著半夜再吃的。好吧，說實話，其實那一小碗鹵肉飯她也沒吃飽。

　　十分鐘後那份雞腿飯也沒影了，齊軒看了看桌子上的垃圾，又瞧了一眼莫瑤瑤。

　　好吧，這是做秘書的本分，她當米蟲當了這麼長時間，做一回清潔工又能怎麼樣。

　　丟了垃圾後大概又過了兩個小時齊軒才走出經理室，對莫瑤瑤說：「走吧，我送你。」

　　這麼晚了除了計程車什麼車都沒了，算他還紳士知道送她回家。要不這都快半夜一點了自己一個人做計程車回去莫瑤瑤還真有點害怕。

　　臨出門之前，齊軒問莫瑤瑤：「剛才的夜宵，你買單的？」

　　莫瑤瑤點頭，難道還是白給的不成。

　　「有發票嗎？」

　　「有小票。」

　　「明天拿小票去財會那裡報帳。」

　　「扔了。」

　　「什麼？」齊軒頓住腳步，看著莫瑤瑤。

　　「扔了，小票我放在塑膠袋裡，剛才收拾的時候一起扔了。」莫瑤瑤一臉平淡地看著齊軒說：「還有算鹹菜總共才三十一塊五的東西你讓我去財會報帳我還真有點丟不起那人，你就當姐姐付今晚上的打車費了。」

　　「那你還得給我點，從這兒到你們家打車至少得五十。」

　　靠！

　　「從我工資裡扣！」莫瑤瑤一臉悲憤，這什麼人啊！

　　齊軒看著那張異常苦逼的臉，嘴角揚起：「我會記得的。」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2 PM

24、送花

　　送莫瑤瑤回去的路上齊軒突然停下車，深夜與一個男人在密閉的汽車中，這個男人又突然停車這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莫瑤瑤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還算燈火通明，是一片商業街，沒什麼可擔心的。

　　齊軒開門下車，臨走前丟下一句：「等會。」

　　果然不一會他就扛著一束花回來了，打開車門丟到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莫瑤瑤懷裡：「給你。」

　　之所以會用「扛」這個詞，是因為這花束過大，內部是各種各樣的花朵並且帶著非常美麗的飾物，一眼望去就知道這花價值不菲，至少那些用來做點綴的水鑽就夠一筆銀子了。而齊軒又把花放在肩膀後，看起來十分像是在扛著什麼東西一樣。

　　花莫瑤瑤不是沒收過，只是這次有點讓她膽戰心驚：「這幹什麼？」

　　齊軒啟動車子，毫不在意地說：「我想了想，送你應該算是讓你加班的福利，不應該收錢。讓你報銷你又不去，只好送你一束生殖器了。」

　　「沒人說你說話很缺德嗎？」莫瑤瑤一點也不為這束美麗的花感動，反倒想一巴掌抽死齊軒。雖然生殖器這個說法是她自己告訴齊軒的，可是他不至於就這麼把一大堆生殖器丟進她懷裡，然後提醒她，你正抱著一束生殖器呢。

　　齊軒看都沒看莫瑤瑤一眼，而是專注地開著車：「基本上沒人敢這麼說。」

　　好吧，看起來這個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可惜那個「敢」字用得讓莫瑤瑤更想抽他了。如果現在身邊坐的是萬年青，莫瑤瑤肯定連想都不用想就抽過去，可是現在她旁邊的是齊軒，所以只能想想自我安慰一下就得了。畢竟她和齊軒之間，只有齊軒抽她的份兒，沒有她抽齊軒的份兒。

　　不過口頭上還是不能落了下風的，莫瑤瑤說：「我以前諮詢過心理諮詢師，基本上能像你這麼自戀的人，自我認知能力都有點問題，我建議你去看看，不求你能正常點，至少能正確定位自己。」

　　齊軒嘴角一勾：「聽蘇璿男朋友說的？」

　　莫瑤瑤就不解了：「你的調查網裡連李冬都算在內了？」

　　「也不是，只是你自從上班之後，沒事就給卓子新和林江遞名片，我就關注了一下。」

　　「用不用我也遞給你一張名片？我真心覺得你需要放鬆一下。」莫瑤瑤從包裡拿出一張李冬當時遞給自己的名片。

　　齊軒沒接：「就不怕我找李冬麻煩？」

　　「怕什麼，你沒事閑的？阿米是倒楣撞上你了，我是你用得著，李冬和你什麼關係，你會沒事找他麻煩？況且那什麼自戀是我用來擠兌你的，又不是他說的。」莫瑤瑤語氣很篤定，她知道齊軒不是那種人。

　　齊軒眼睛眯了眯，聲音帶著一絲愉悅：「你還算挺瞭解我。」

　　莫瑤瑤點頭：「沒辦法，被你逼的。做下屬不瞭解上司還怎麼混啊，更何況是你這麼腹黑的。」

　　「我當你誇我了。」

　　「真沒誇你。」

　　「沒事，我就當成你誇我了。」同樣的對話由不同的人出來，這證明在這一刻，齊軒也無敵，儘管他一直都是無敵的，但這一刻他是無敵之最。

　　終於到了她家樓下，莫瑤瑤下車前把花放在座位上，齊軒叫住她：「花！」

　　「別了，那麼一大堆生殖器我有心理陰影。」那花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別說三十一塊五了，三千一百五都不一定買得下來。

　　「那你就打算放在我車裡陰影我？」齊軒拿起花丟進莫瑤瑤懷裡：「這是你的夜宵。」

　　莫瑤瑤十分無奈地抱著花要上樓，後面聽見齊軒突然喊了一聲：「莫瑤瑤，明天別遲到。」

　　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記著呢，我還想要全勤獎呢。」

　　-

　　莫瑤瑤心情複雜地抱著一大束生殖器……不，是一大束價值不菲的花上了樓。還沒拿鑰匙門就開了，露出萬年青那張有些焦急的臉。

　　他張開雙臂撲過來：「瑤瑤，這麼晚，擔心死我了！」

　　莫瑤瑤十分習慣他的行為模式，迅速閃開，讓萬年青撲了個空，自己則趁著這空隙走進屋子，同時丟出一句話：「不是告訴你要加班晚點回了吧？」

　　「可是這麼晚人家擔……啊！」萬年青突然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莫瑤瑤早就見怪不怪，表情十分淡定。

　　萬年青那表情像是發現了自己老婆出牆的丈夫，一臉捉姦在床地說：「瑤瑤，你怎麼能抱著別的生殖器！」

　　說完不由分說把那束花從莫瑤瑤懷裡搶過丟進垃圾桶裡，同時拉住她的手，臉紅撲撲地說：「要摸就摸我的，我的花只讓你摸。」

　　說完就把莫瑤瑤的手往自己下身拽去。

　　莫瑤瑤見怪不怪，淡定地抬腳，他不是要摸花嗎，用腳應該也可以。

　　萬年青裝出很疼的樣子在地上滾來滾去，順便偷窺一下她裙底風光，同時口中喊著：「哎喲，好疼，啊……」

　　莫瑤瑤忍無可忍，用腳踢了踢在地上滾的萬年青，同時說：「第一，你在地上滾我不介意，但是請你不要滾到我腳下順便看看裙子底下的東西。」

　　「第二，你裝疼我不介意，但你可不可以專業點，不要一邊喊疼一邊露出很爽的表情？」

　　她說完之後萬年青立刻爬起身來，站在莫瑤瑤面前低著頭，非常聽話的樣子。

　　莫瑤瑤拉著他走到垃圾桶旁邊，指著那束起碼價值五位數現在變成垃圾的花說：「最後，你吃醋我不介意，但是萬年青，你能先把物種弄對了嗎？」

　　為毛別的男人吃醋都是針對人，她家萬年青吃醋是針對花啊！莫瑤瑤一臉的無奈。

　　萬年青眯著眼睛看那束花，心裡琢磨，不這樣能讓你把這麼貴的花給扔了嗎？

　　有句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這就是萬年青與莫瑤瑤之間的真實寫照。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3 PM

25、繩子

　　幾天下來莫瑤瑤終於發現了齊軒的不對勁兒。

　　首先是上班，送花後第二天莫瑤瑤發現自己家門前停著一輛雷克薩斯，這車她眼熟。齊軒就是用這輛車載她去醫院告訴她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債臺高築，又是用這輛車拉著她去Provence威脅她要她當自己的秘書，昨晚還是在這輛車上，齊軒丟給她一束生殖器。

　　說實話她對這車還真沒什麼好感。

　　然而今天齊軒卻是開車來接她上班的，莫瑤瑤一出樓門就看見他斜靠在車邊，見到她便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動作既紳士又瀟灑。

　　當時莫瑤瑤先向左看了看，又向右看了看，最後後看了看，她悲哀地發現這齊軒視線範圍內只有自己一個人，倒是視線範圍外有不少10歲到60歲的女性圍觀，其中一個就是她家樓下大媽。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問：「幹嘛？」

　　「怕你遲到，上車吧。」

　　「你就不怕我早走了？」莫瑤瑤坐上車，這個時候她總不能無視齊軒飄到網站等車吧。就他這陣勢，瞎子都看得見。

　　「調查顯示你每天八點出門，我提前半個小時來，應該不會錯過，我相信自己的判斷。」齊軒一邊說一邊發動車子，語氣依舊是氣死人的篤定。

　　莫瑤瑤沒敢問他為什麼要等自己，因為齊軒會如此殷勤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是他估計又想讓莫瑤瑤做什麼事，於是像上次一樣採取迂回政策請君入甕；二是他可能覺得欠了自己一屜包子加一碗雞腿飯，估計送花沒還清人情，所以再接她上一次班。

　　除卻以上兩點還有第三點莫瑤瑤連幻想一下都不敢，齊軒會喜歡上她的概率也就跟天上掉金子差不多。

　　接著是當天中午，莫瑤瑤正琢磨著定點什麼午餐吃呢，齊軒走到她辦公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去昨天那家速食店再買點吃的回來，這次多買點，省得吃不飽。」

　　莫瑤瑤看著齊軒身後兩位目瞪口呆的特助，也詫異了。話說這事一向不是她負責的，直接由兩位元特助代理了，今天怎麼老闆自己過來下令了？而且也不用她特意出去買吧，直接打電話叫外賣就行了，昨天是太晚了她才勞累自己的兩條腿下去的。

　　於是莫瑤瑤無視齊軒的命令，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了速食店的號碼：「五份鹵肉飯外送加五屜灌湯小籠包外加五碗皮蛋瘦肉粥，順便加五顆鹵蛋和鹹菜拼盤，寰宇大廈1714，謝謝。」

　　放下電話她對齊軒說：「不用出去，有外送的。」

　　「為什麼都要五份？」齊軒並沒有生氣，而是揚了揚眉，表情高深莫測。

　　莫瑤瑤看了看齊軒身後兩位說：「算我四個，你說多加點，所以我點了五人份的。」

　　特助一號卓子新眼角直抽抽，這算五人份的？五份雞腿飯加五屜包子怎麼算都是十人份的吧？就算大家都是男士能吃一點，可她也不能把人當豬喂吧？

　　比起只關心伙食問題的卓子新，特助二號林江關注的問題明顯級別高點，他在想，老闆一向是不喜歡浪費的，這萬一要是剩了由誰報銷呢？

　　詭異的是他們兩個誰也沒往齊軒為什麼欽點莫瑤瑤去訂餐這方面想，更沒想過齊軒可能會看上自己這個特聘來的小秘書。對於他們來說，齊軒會和人玩曖昧，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他們心目中，老闆解決人生大事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對著一堆女人的資料檔案進行分析，最後挑出一個最有前景最有投資價值的女人相親結婚，生下孩子後為這孩子的未來設計一份詳細的培養計畫，並計算出前期投入與後期收益的比對值。

　　事實證明林江的想法靠譜點，齊軒聽了莫瑤瑤的解釋後說：「萬一有剩，多出的伙食費不報銷，誰訂的誰付。」

　　經過昨晚後莫瑤瑤見怪不怪，坐在辦公桌前連站都不站起來，淡定回答：「沒事，我把那花拿回花店一折賣了，就夠付好幾頓的了。」

　　齊軒臉沉下來，瞪了莫瑤瑤一眼，帶著兩個特助又回辦公室了，留給她一個極度不滿的背影。

　　莫瑤瑤暗暗後悔，較什麼勁兒呢，那花早就被萬年青給丟出去了，她今天中午的伙食費還得自掏腰包。她搖搖頭，希望齊軒以後不要再讓她訂餐了。

　　當天中午剩下兩份雞腿飯和兩屜包子，莫瑤瑤自掏腰包付了五十塊，順便把這幾份沒開封的外賣打包準備帶回家晚上熱著吃。

　　誰知當晚齊軒又將莫瑤瑤留下加班，害得她無聊之下參加鬥地主挑戰賽，一激動還充了五個Q幣，兩個小時內把Q幣全給花沒了。

　　又是十點左右齊軒喊餓，莫瑤瑤把中午剩下的飯用微波爐熱了就遞給齊軒，當時齊軒看莫瑤瑤的眼神帶著無聲的指責。莫瑤瑤一仰頭：「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姐這是在幫你積德。」

　　「我記得是你多訂的外賣，最後剩下來給我吃，到底是誰在幫誰積德？」

　　「我奉命行事，你戴罪立功。」

　　齊軒看了會兒莫瑤瑤，用鼻子哼笑一聲，之後也沒說什麼，把那點剩飯給吃了。

　　晚上依舊是他送她回家，只是沒送花。路上齊軒沒怎麼說話，莫瑤瑤心驚膽戰一路。

　　-

　　這樣的橋段持續了三天後，莫瑤瑤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了，齊軒好像真的看上自己了，每天上下班接送，中午訂餐的重任從兩位特助身上轉移到她身上，並且每天中午她都要賠上點銀子。

　　尤其今天發工資，莫瑤瑤看著工資本上多出的一百六十七塊五毛錢眼角直抽抽，這數字就是她這幾天掏腰包的總和！

　　以上事實讓她不得不懷疑齊軒是在追求她，可是有這麼追人的嗎？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就因為齊軒行事太過高深莫測，莫瑤瑤不確定他的目的，所以對於他的一舉一動只能忍著不敢攤牌。萬一齊軒腦子裡不知道轉什麼鬼主意，自己卻誤會了，那這臉可就丟大發了。

　　自從有了這個認知之後，莫瑤瑤每晚加班回來看見萬年青那擔憂的臉就覺得心虛，面對他的毛手毛腳，也不怎麼抽他了。對於莫瑤瑤這突然的溫柔萬年青並沒有開心，而是在一個夜晚蹲在莫瑤瑤床邊哀怨地說： 「瑤瑤，你最近怎麼不踩我了？」

　　那語氣那表情那措辭跟莫瑤瑤第一晚見萬年青時如出一轍。

　　莫瑤瑤正要睡覺，被他那表情弄得全身汗毛倒立，差點以為恐怖片裡的鬼從電視機裡爬出來了。她冷靜了一下後，跟拍寵物狗似的拍了拍萬年青的腦袋：「對你好還不好嘛，乖，睡覺去。」

　　結果萬年青更委屈了，扁扁嘴說：「你從來沒對我這麼好過。」

　　這話要換一個人說出來，莫瑤瑤會理解成他的意思是以後你要對我好一點；但是這話從萬年青那裡說出來，這意思就變成了：「你對我太好了，求求你像以前一樣踐踏我吧！」

　　莫瑤瑤在被窩裡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問：「那你想幹嘛？」

　　萬年青聽見她問話，跐溜一下滑進莫瑤瑤被窩裡，頭靠在她肩上，用撒嬌的語氣說：「對我再好一點。」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腳踹到地上，他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被莫瑤瑤拎著脖子丟進衛生間裡按在馬桶蓋上。莫瑤瑤看著正努力縮起身子讓自己坐在馬桶蓋上的萬年青，用異常溫柔的語氣問：「用不用我再提供點繩子把你綁在上面？」

　　萬年青眼睛一亮，緊緊握住莫瑤瑤的雙手說：「那真是太棒了！」

　　莫瑤瑤手一甩：「對不起，沒繩子。」

　　萬年青連忙舉起手喊：「我有我有！」

　　說完拽著莫瑤瑤走進他的臥室，從衣櫃底下翻出一堆SM用具，皮鞭、項圈、口塞、低溫蠟燭、束縛帶……

　　每掏出一樣莫瑤瑤眼皮就跳一下，等到他一臉期待地把繩子遞到她手中時，莫瑤瑤眼皮差點抽筋。

　　萬年青上交繩子的時候還拿出幾張圖片，對著莫瑤瑤比劃：「我最喜歡這種綁法，不過感覺這種會更刺激一些，那種看起來也不錯的樣子，好難選啊……要不咱倆一天試一種吧！」

　　他看著莫瑤瑤，眼睛亮晶晶的，裡面全是小星星。

　　莫瑤瑤微微一笑，把只穿著翠綠短褲的萬年青拎起來，拽到陽臺上連繩子一起往外一丟，隨後立刻關門上鎖。

　　對著萬年青那張貼在門玻璃上的臉，莫瑤瑤笑得十分甜美：「萬年青，你先在陽臺研究一下到底最喜歡什麼綁法吧。」

　　說完回去睡覺，沾枕就著，一整夜香甜，連夢都沒做。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5 PM

26、受傷

　　家裡一個抖M，公司一個抖S，莫瑤瑤覺得自己能健康茁壯地成長到現在沒有一次去求助李冬這真是一個奇跡！換個人估計早就被這冰火兩重天給弄精神病院去了。

　　S和M之間是什麼？曾經她回答是敏感詞，現在她的回答變成了莫瑤瑤。也就是說她莫瑤瑤的大名現在等同於敏感詞，得打上馬賽克，禁止播放。

　　在這左右夾攻的時刻，萬年青的養生計畫終於得到了齊軒的回應，雙方各退一步，終於敲定了協議。

　　這期間墨言銷聲匿跡，對於萬年青的所作所為既不肯定也不澄清，放任他借用平安的牌子到處招搖撞騙，這也是逼得齊軒讓步的一個重要原因。他們曾揣測過墨言的想法，得出的結論是他對於這個系列一定是看好的，只是平安的項目過多，實在無法抽出人力物力財力來支持這個計畫，所以才會找外援。有墨言在背後撐腰，養生計畫必定是個肥肉，如果他們不吃下，一定會便宜別人。

　　齊軒分析過所有檔後，決定立刻簽約。於是莫瑤瑤迎來了上崗後第一次大project。

　　Project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想方設法阻攔李瀟的一切可能行為。

　　要說李瀟最近可能患上了更年期綜合症，一有不合心意的事情就歇斯底里，大吵大鬧。如果簽約時她真的跑過來攪局，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所以莫瑤瑤使盡渾身解數也要阻止她。

　　首先是要找出李瀟安插在齊軒公司的無間道，這個很簡單，齊軒隨便傳出消息說今天要簽約，那個細作就被揪了出來。出來混的誰都會玩個反無間，莫瑤瑤打消了齊軒想要解雇他的意圖，並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要他給李瀟放煙霧彈。

　　於是到了簽約那天，萬年青帶著不知道從哪兒騙來的助手和文件大搖大擺地來到齊軒公司簽約，李瀟卻被一個錯誤資訊給騙到了松鶴樓。

　　松鶴樓是一家酒樓，很多大企業招待客戶都喜歡安排在這裡。因為這裡安靜、舒適，最重要上檔次。

　　原本簽約肯定是在公司的，可莫瑤瑤要那位無間小帥哥告訴李瀟，為了防止她來鬧事，齊軒決定不在公司簽約，把人請到了松鶴樓。

　　莫瑤瑤帶著她的李瀟專用小隊站在松鶴樓的「風花雪月」門前，見到李瀟走來，立刻說：「對不起，李大媽，老闆正在談非常重要的事情，為了不讓別人誤會你竊聽商業機密造成商業犯罪，我不能讓您進去。」

　　她表情特誠懇，一副我是真的為你好的樣子。

　　李瀟今天估計是先吃了降壓藥才過來了，聽見莫瑤瑤那句「李大媽」居然沒發瘋，她雙臂環胸，站在門前異常冷靜地說：「你讓不讓開？」

　　莫瑤瑤微微一笑，從門邊移開：「讓，李董事吩咐了我能不讓麼。」

　　李瀟跟莫瑤瑤從相識到現在也有三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莫瑤瑤這麼聽話，於是有些遲疑了：「你打什麼鬼主意呢？」

　　莫瑤瑤今天還真沒打什麼鬼主意，松鶴樓和齊軒公司遠啊，就算一路綠燈都得走半個多小時，所以只要李瀟來到這裡，她就無論如何都沒時間去惹事了。她也犯不著跟這個重量級大媽力拼，反正她是趕不上了。這年頭誰還用武力解決問題啊，早就都用智取了。

　　李瀟見莫瑤瑤笑得不對勁兒，一個箭步沖上去推開「風花雪月」的門，結果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她立刻回身對莫瑤瑤喊：「他們在哪兒？」

　　莫瑤瑤皮笑肉不笑地說：「松鶴樓挺大的，你慢慢找吧。」

　　「他們不在這兒？」總算李瀟還有點腦子，見莫瑤瑤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終於反應過來了。

　　「您總算聰明一回，可惜晚了。」

　　李瀟暴怒，對著莫瑤瑤說：「你等著！」

　　莫瑤瑤點頭：「嗯，我等著。」

　　可世事總是那麼無常，莫瑤瑤覺得有齊軒在背後撐腰估計李瀟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等著就等著唄。誰知道老天還沒給她等著的時間，下一秒她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事情是這樣的，李瀟踩著高跟鞋憤怒且焦急地往後退，她要趕著回公司。誰知道因為太急也因為高跟鞋，她才下樓梯就一腳踩空，眼看就要掉下去。當時莫瑤瑤在她身邊，想也沒想就拉了她一把。

　　事實證明，物體間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所以莫瑤瑤把李瀟拽上來的同時，也被拽了下來。於是事件就瞬間演變成李瀟安然無恙，莫瑤瑤捨己救人滾下樓梯。

　　天地良心，她真沒那麼偉大，她所做的全部事情就是順手拉了李瀟一把，這事換誰誰都得這麼做。可誰叫李瀟和莫瑤瑤體重相差懸殊，莫瑤瑤與地面的摩擦阻力沒有李瀟的拉力大，所以被拽下去了。李瀟本人也不是故意的，當時那種情況她哪兒還有心思使壞。

　　-

　　莫瑤瑤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單人病房了。當時她正直視天花板，脖子有點酸，想轉個頭觀察下四周環境，誰知剛要動就被人制止住了：「別動，你脖子扭到了，這幾天都不能動。」

　　說話的人是齊軒，可莫瑤瑤看不見他，因為她現在只能看天花板。

　　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好像箍了什麼東西，就想伸手摸摸，剛要抬手，有被齊軒給按住了：「別動，你右手骨折了，得恢復幾天。」

　　她眨眨眼，張張嘴，發現萬幸自己喉嚨沒受傷還能說話，便開口：「我還有什麼地方傷到了你一次性說清楚吧。」

　　聲音有點沙啞，還帶點憔悴，沒了平時的犀利。

　　齊軒繞到莫瑤瑤床前，在上方俯視她，讓莫瑤瑤看清他那張有些發黑的俊臉：「還有身上多處外傷，不過還好除了右手和脖子都沒傷到骨頭。」

　　看來左手和雙腿沒事，最重要腰部和脊骨沒事，這樣問題就不大。莫瑤瑤眼睛轉了轉，發現自己呆的地方好像挺乾淨挺大的，沒有一般住院部那樣鬧哄哄的感覺，便開口問：「我現在在哪兒呢？」

　　「醫院，加護病房。」

　　莫瑤瑤臉色頓時沒有一開始那麼淡定了，連忙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努力與齊軒對視：「這算工傷不？醫藥費能報銷不？」

　　齊軒臉更黑了：「老實養你的傷，錢的事再說。」

　　一聽「再說」兩字莫瑤瑤急了，連忙揮舞著纏了繃帶的左手說：「我要換病房。」

　　齊軒上前按住她：「閉嘴，老實呆著吧！」

　　這時有人推門進屋，一見齊軒正按著莫瑤瑤傷痕累累的左手，立刻說：「放下那只爪子，小心我爆料你虐待傷患。」

　　能說出這麼彪悍的話的女人只有阿米一個，她身後跟著李冬，兩人一聽說莫瑤瑤從樓梯上滾下來立馬就跑到醫院來了。一見齊軒好像正要襲擊傷殘分子的樣子，阿米氣不打一處來，也忘了齊軒以前怎麼對付她的了，直接出言警告。

　　莫瑤瑤一聽阿米來了，連忙揮舞左手：「阿米，阿米！」

　　阿米一見立馬上前按住她的手，同時訓斥：「能不能老實點？」

　　齊軒站在一旁哼了一聲，視線落在阿米按住莫瑤瑤的手上，說：「需不需要我告你虐待我屬下員工？」

　　莫瑤瑤感覺到身邊阿米的火氣蹭蹭往上爬，估計已經要超過max了，連忙說：「阿米，你幫我看看毀容了沒？」

　　阿米瞥了一眼，輕拍了她腦門一下：「見過跳樓臉摔爛的，沒見過從樓梯上滾下來還能毀容的，想什麼呢！」

　　莫瑤瑤皺眉：「疼。」

　　「少在那裝，你全身上下就腦門沒紗布，拍那怎麼可能疼。」

　　莫瑤瑤在阿米面前盡力裝小貓，扁扁嘴委屈地說：「全身都疼。」

　　她現在要做的是極力裝可憐分散阿米視線，千萬不能讓她和齊軒打起來。夾在一個S和一個M中間她還能客串下敏感詞，夾在兩個S中間她就只能裝成O喊「SOS」了。尤其在這種重傷的情況下，真心傷不起啊！

　　顯然齊軒也注意到了這點，他拿起外套對莫瑤瑤說：「少亂想，多靜養，明天來看你。」

　　說完推門就走，視阿米和李冬兩個大活人為空氣。

　　他一走阿米立馬拍了裝哼哼的莫瑤瑤一下：「少在那裝了，有你在打不起來，再怎麼說我也得注意傷患情緒。」

　　「阿米你真好。」莫瑤瑤討好地笑。

　　這人一旦受傷就容易情感脆弱，要不莫瑤瑤什麼時候跟阿米這麼撒嬌過，一會兒說我要吃蘋果幫我削皮，一會兒說我要喝水喂我，看得一旁的李冬直抽抽。話說他當年做闌尾炎手術的時候也沒這待遇，閨蜜這東西真讓人嫉妒啊！

　　當然這話他不能說出來，說出來指不定爆發第幾次世界大戰呢。

　　正享受奴役阿米的樂趣呢，門被猛地推開，一個人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沖到莫瑤瑤床邊，一臉心疼地說：「瑤瑤，怎麼樣啊，沒事吧。」

　　莫瑤瑤一看見這人立馬變臉，意氣風發地說：「萬年青，滾前面來，沒看見我腦袋不能轉啊！」

　　那語氣，那神態，哪還有剛才那副受傷的小貓樣啊！分明是舊社會的地主婆。角色轉換太快阿米有點反應不過來，李冬趁機上前握住阿米的手，一臉神秘地示意她別說話。

　　萬年青一聽莫瑤瑤下令，連忙跑到她眼前，抓住那隻完好無損的左手說：「瑤瑤，我來了。」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5 PM

27、露餡

　　對於自己一睜開眼看見的是齊軒而不是萬年青這件事，莫瑤瑤心裡憋著一股火。至於這股火為什麼會存在又來源於哪裡，現在屬於二級殘廢的莫瑤瑤是沒辦法想清楚的。她只是覺得，萬年青你怎麼說也是個妖怪，應該比齊軒更知道我的事情吧？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到頭來我出事你居然是最後一個滾來的。

　　這個認知讓莫瑤瑤很生氣，她看著萬年青抓著自己的手，左手一擺就將他的手掙脫開，隨後拿起阿米削了一半的蘋果，連刀子一起丟到萬年青身前，一邊丟還一邊說：「削！」

　　以往莫瑤瑤雖然有時會順著萬年青的心思拍拍踩踩的玩點輕度SM，但從來沒動過殺傷性武器，像今天這麼重口的直接扔刀子的行為那是從來沒有過的。萬年青接過刀熱淚盈眶：「瑤瑤，你太重口了！」

　　也不知道他這個熱淚到底是委屈的還是興奮的，根據他以往的表現，莫瑤瑤有理由懷疑他是在為剛才刀子從手邊擦過那瞬間的刺激感覺而興奮。沒給他弄出個口子算是可惜了，但莫瑤瑤一開始也是知道這種小玩具傷不到萬年青她才敢丟的。

　　萬年青拿起蘋果開始削，動作熟練得好像他一生下來就開始練習了一般，嗖嗖幾下就削好，蘋果皮都沒斷。

　　阿米看著自己奮鬥了半天才削下的幾塊帶著果肉的皮，眨了眨眼睛，和李冬一起站在病床前裝大背景。

　　萬年青討好地把蘋果遞過來，莫瑤瑤張了張嘴，臉有些腫，很疼，她大手一揮：「我要切成小塊好入口的！」

　　「嗻！」

　　萬年青那個「嗻」字回答得那個利索啊，就好像他一天說幾百次那麼順溜。他順手拿過果盤，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之後找了半天沒找到牙籤，就對莫瑤瑤說：「沒有牙籤，我喂你好不好？」

　　莫瑤瑤「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於是萬年青興奮地拿起一塊就往莫瑤瑤嘴裡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阿米覺得自己不能再玩木頭人了，自從這男人進來之後就沒正眼看過他們兩個大活人，這個倒還可以解釋為他關心莫瑤瑤到自動遮罩其他人的程度。可是自從他進來後莫瑤瑤就把她這個一開始累死累活伺候她的閨蜜給當成空氣這是何等的不可饒恕。

　　不過在李冬眼裡這不算什麼不可原諒的罪過，他覺得重色輕友是很好的品質，阿米要是有這項優良品質就好了。

　　阿米怪裡怪氣地從鼻子哼出一聲後問：「瑤瑤，這位誰啊？忙活半天也不說介紹一下？」

　　莫瑤瑤此時正張著嘴等候萬年青的蘋果，聽阿米這麼一說才正式從憤怒中抽離，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她居然為了萬年青把阿米給忘記了！這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面對阿米一臉溫和實則怒氣衝衝的笑容，莫瑤瑤覺得自己現在撞上去簡直就是找死，於是她決定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萬年青。她咽下蘋果，用手拍了拍萬年青：「AMY，我死黨，去介紹下自己。」

　　萬年青聽話地放下果盤，擦了擦手，向阿米伸出手，露出一個商業精英的笑容，與剛才那奴才樣判若兩人：「萬年青。」

　　握過手後阿米的笑容沒隱下去，萬年青知道她還不滿足，就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阿米用兩個手指接過名片，放到眼前一看，隨後扯出一個社交笑容：「你就是那個萬年青啊，和我們家瑤瑤什麼關係啊？」

　　莫瑤瑤只覺得阿米此時的表情像是正在找兒媳婦茬的惡婆婆，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個詭異的想法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萬年青的關係要是讓萬年青來回答，那絕對是個悲劇。

　　可惜身為傷殘人士的她來不及阻止了，萬年青微微一笑，特別有禮貌地說：「我和瑤瑤目前同居中，關係未明，我等瑤瑤認證呢。」

　　「哈！」阿米笑了下，隨後看著莫瑤瑤說：「同居、認證？」

　　莫瑤瑤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就知道萬年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啊！她怎麼就一時腦抽讓他去回答阿米的問題了呢？就阿米那雙鐳射光眼睛，不知道掃描出什麼了呢。

　　阿米不是葉修，「表哥來氣趙遇明」這種藉口絕對瞞不過她，莫瑤瑤腦子一片空白，只好摸著腦袋玩緩兵之計：「哎呀，好疼，全身都好疼。我好累，想睡覺。」

　　莫瑤瑤覺得阿米和萬年青在傷殘人士面前上演這齣戲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見她裝疼阿米冷冷一笑，站在那紋絲不動裝蒙娜麗莎。萬年青卻是著急地撲上去，精英頻道切換成莫瑤瑤頻道，換台換得無比自然。他焦急地趴在莫瑤瑤床邊，關切地問：「哪疼？要不要叫醫生？」

　　說完他就要按護士鈴，被莫瑤瑤一把抓住，這要是把護士都叫來看戲那才真叫被外人看笑話呢。

　　阿米此時也不裝蒙娜麗莎了，拍了拍萬年青的肩膀說：「起來吧，沒看她用蘋果丟你那力道，夠破世界鉛球記錄了，這樣還叫全身疼？全身疼按住你爪子不讓按鈴的動作怎麼那麼矯健呢？」

　　早就說在阿米面前不能裝啊，這沒到一秒就現形了。莫瑤瑤乾笑一下，面對阿米審視的目光，說出了部分事實：「也沒啥，其實就是房客，我那房子不是有一間空著嘛，租給他了。」

　　「嘖嘖！」阿米上前捏了捏莫瑤瑤沒受傷的半邊臉，「你能把屋子租給男的？天上下紅雪了吧？」

　　莫瑤瑤剛要說這我遠親，來了有個照應什麼的，阿米就直接開口了：「你想說他是遠親吧？說不定還是沒血緣關係的表哥，我都懂。」

　　這……其實她會讀心術吧？

　　莫瑤瑤徹底沒轍了，面對阿米她說什麼都沒用。但她和萬年青的真正關係還真說不明白說不清楚，而萬年青與她相識的真正經過也沒法說。最後她只剩下一招——裝死。

　　她跟阿米對視了一會兒後，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表示我睡覺了。同時用手捏了捏萬年青，示意他別亂說話。

　　阿米當然注意到莫瑤瑤的小動作，但見她擺出這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只能作罷。於是她對莫瑤瑤說：「行，你先休息著，在傷好之前，給你幾天想藉口的時間，記得編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藉口啊。」

　　接著她對萬年青說：「你的大名我早聽過，只是沒想到你和瑤瑤是認識的。那邊的事我還沒確認，要是我收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就別怪我棒打鴛鴦了。」

　　聽見「鴛鴦」兩字莫瑤瑤眉角跳了兩下，很想跳起來反駁阿米，但考慮到現在的情況，只能忍了下來。而且阿米到底知道萬年青什麼事了，口氣這麼嚴肅？萬年青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嗎？他們倆都坦誠相見到秀小花的地步了，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嗎？

　　阿米帶著一直插不上嘴的李冬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轉頭說：「對了，剛才一忙活差點忘了。之前住院的時候醫生說最好通知家屬，我一看你這模樣也得找個人照顧你，就在來之前給你媽打了個電話。她挺著急的，明早飛機就到，到時候你也想想怎麼跟你媽解釋你跟人同居的事情。」

　　說完就關上門走了，她一走莫瑤瑤就從睜開眼睛，一激動就要坐起身，被眼明手快的萬年青給按住了：「別激動！現在得靜養！」

　　莫瑤瑤靜不下來，她每一個腦細胞都炸開了，大腦「嗡嗡」作響，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媽來了！我媽要來了！！」她只會重複這一句話。

　　萬年青沒意識到事件的重要性，還挺開心地對莫瑤瑤說：「丈母娘要來了，正好見個面。」

　　說完就被人拍了一巴掌：「去你妹的丈母娘，叫什麼呢！」

　　右臉被打了一巴掌，萬年青立馬把左臉貼上來：「湊個雙。」

　　莫瑤瑤內傷加吐血，差點沒直接撒手人寰了。

　　她媽來了要看見自己弄來這麼個主，可能會直接把她掐死按回到自己肚子裡重新生一個！

　　問題很嚴重，於是她十分認真地對萬年青說：「萬年青，我求你個事，算我求求你！」

　　自從認識到現在，莫瑤瑤從來沒求過萬年青，也從來沒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過話。萬年青也一下子肅然了：「說吧，跟我說事還用求。」

　　「你……消失一段時間，直到我媽走了再出現。屋子裡屬於你的行李一定要搬走，千萬別讓我媽看見那堆東西，她歲數大了，真心傷不起啊！」

　　「難道……我不能說自己是你男朋友嗎？」

　　「駁回！」莫瑤瑤堅決否定萬年青的提議，她要是真答應了才壞事了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6 PM

28、不行

　　其實萬年青這人吧，要模樣有模樣，要前途有前途，要風度有風度，要體貼有體貼，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對莫瑤瑤還癡心不改，情有獨鍾。這麼好的物件哪兒找去？可惜他有唯二的兩個缺點，缺點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缺點是致命的，所以在莫瑤瑤心中萬年青註定不能成為理想的對象。

　　缺點之一是萬年青花妖的身份，這點就夠致命，跟植物談戀愛絕對會讓人有心理陰影的，尤其這植物還是一株抖M花。本來莫瑤瑤一直糾結的是萬年青的身份，人妖戀有幾個是有好下場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萬年青他不是人是朵花這種小事情已經不值得她重視的，反倒那超M體質實在是無法忍受啊！

　　只要是正常人，誰從家裡掏出一堆SM用具誰都得肝顫，尤其還有一個身材爆好的男人光著身子拿著繩子對你說：「瑤瑤，綁我吧？綁法隨便你。」

　　莫瑤瑤覺得這太重口了，她有點承受不了了。

　　她都承受不了了，她那個正處在更年期有點神經衰弱的媽要是看見她屋子出來那麼些東西，估計得立刻跑去給她死去的爹燒紙，哭訴自己的失職，怎麼把孩子養成這樣了。

　　莫媽不兇悍，也不霸道，只是一個帶著哀怨的五十歲女人。但莫瑤瑤寧可她兇殘都不希望她哀怨，因為莫媽哀怨起來就是個兇器，她不把莫瑤瑤從娘胎一直到現在所做的所有衰事都哀怨一遍是絕對不會停的。末了她還得加上一句，都是我的錯，你爸死得早，我一個人沒照顧好你……

　　一般孩子還有跟老媽吵架的時候，莫瑤瑤連這個機會都沒有，還沒來得及憤怒呢，莫媽就開始自我唾棄，說我沒把孩子教啊！她一這麼說，莫瑤瑤直接就把巴掌抽自己臉上，表示你沒錯，錯的全是我。這種情況最後一定會演變成母女抱頭痛哭，不哭到肚子餓得受不了那是不帶停的。

　　現在她變成一個二等殘廢，她媽還要過來。她真怕莫媽一來，這屋子就要發大水了。莫瑤瑤最見不得她媽哀怨哭泣，一見她的眼淚就巴不得把自己這個不孝女給抽死，可這回她估計連抽自己的本事都沒有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絕對不能讓萬年青給自己媽添堵，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人支開。

　　為了讓萬年青理解並自動回避，莫瑤瑤把實際情況對他說了，並十分鄭重地要求他出去躲幾天。誰知萬年青聽過她敘述之後說：「這些我都知道，你媽我見過好幾次呢，人可好了，還給我澆花。」

　　莫瑤瑤一呆，這段日子萬年青沒變回植物過，她都快忘了以前他還是一盆觀賞植物的時候，莫媽曾經幫他澆水施肥過。

　　但她與一盆花同居和與一個大活男人同居那絕對是兩碼事，所以萬年青還是不能呆。

　　可他又說了一句：「你傷這麼重，你媽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難道你要她半夜不睡覺得陪著你？」

　　莫瑤瑤又僵住了，她媽就是她的軟肋，實在是不想讓她吃一點苦。

　　萬年青一見有戲連忙乘勝追擊：「你媽我見過的，真是把你放在心坎裡，放到頭頂怕掉含在嘴裡怕化的那種，這她一來看見你這副木乃伊的模樣，不得暈過去？」

　　「我也愁啊！阿米怎麼就把她叫來了呢？」

　　「阿米也是好心，你這樣每個人照顧怎麼行呢。主要還是因為阿米事先不知道你還有我啊！」萬年青拍了拍胸脯，暗示莫瑤瑤你應該早讓阿米知道我嘛。

　　「那……我還能怎麼辦呢？都這樣了也不能立馬傷好吧？就算你用法力把我傷治好，那別人都不得把我當成怪物拿去解剖研究，那我媽不更急了？」莫瑤瑤明顯有點緊張，思路擴展到極致，導致思想不受控制得跑到沒邊的地方了。

　　看見眼前這迷路的孩子萬年青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說：「有我啊！我可以去機場接你媽，在路上安撫她。」

　　「我還可以幫她照顧你，晚上讓她休息，省得她太累。」

　　「我更可以跟她說你的好話，說你在這裡可好了，這次只是意外。」

　　萬年青看著莫瑤瑤，一臉期待，就等著她開口。

　　莫瑤瑤現在實在是沒轍了，萬年青這個建議也太過美好，口氣松了下來：「那……你怎麼告訴她我和你的關係啊？」

　　「就說是朋友唄，誰沒一兩個朋友啊。我就跟你媽說，我是因為你受傷才搬到你家幫你照看房子的，等你出院我就搬走，反正我行李也不多不是？」萬年青笑得特別誠懇，但在莫瑤瑤眼裡有點像大尾巴狼。

　　眼見著莫瑤瑤已經在動搖了，萬年青連忙又加了一句：「你媽身體不好，對你又擔心又照顧得肯定得生病，有我在能給她個安慰還能幫她分擔，這多好。」

　　這句話讓莫瑤瑤徹底不反抗了，咬咬牙說：「你速度回去把那堆亂七八糟東西收拾起來，一定要丟出那個家，我不想我媽知道我認識了一個變態。」

　　萬年青立馬點頭，答應得十分乾脆：「嗯！」

　　見他飛奔出門時的背影，莫瑤瑤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兒。可是天大地大沒她媽重要，為了避免她媽一進醫院就暈倒被送進加護病房，她現在還殘著照顧不到，只能依靠萬年青了。

　　-

　　萬年青回屋子收拾自己那堆「愛好」時，墨言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不好。」

　　他站起身對墨言說：「有什麼不好？我還想說不好呢！瑤瑤受傷這麼大事，你居然一直讓人瞞著我，要不是我突然心血來潮覺得不對勁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發現呢！」

　　墨言看著他，眼神很認真：「她是人，你是妖。」

　　「那又怎麼樣？有規定人妖不能相戀嗎？現在都講究自由戀愛了，聯盟也管不起這事，只規定不要洩密就好。」萬年青說得是大實話，這年頭的妖怪都流行解放，只要是對人無害的妖怪，都想來段白蛇傳玩兒。一開始聯盟嚴令禁止人妖相戀，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是要求要與人接觸學會感情嗎？那……為了瞭解紅塵，我們可以與人交朋友吧？可以親密接觸吧？可以一夜情吧？

　　這個從朋友—親密接觸—一夜情的過程最後必然演變成人妖戀，可當聯盟追究過來時，人家也有說法，我們沒戀啊，我們只是朋友，說完還會無辜地眨眨眼睛。畢竟這年頭不像古代，古代你跟人睡了是一定要負責要結婚的，現代說不定人家唯恐你因為一夜情要負責要讓他（她）的自由生活畫上句點。

　　這個人妖戀自古以來都是以結婚為標準的，這一不結婚吧，還真確定不了。說他們不檢點與人類發生關係吧，就會有人過來拍拍聯盟長老的肩膀說，矮油，你不會思想還這麼老土吧？大家都出來玩玩緩解寂寞而已，這樣都不行？我寂寞他（她）寂寞，互相安慰一下難道不行？況且安慰了人類的我也算是積累功德吧？這麼好的事情都不讓我們做，太不人道……錯，妖道了吧？

　　面對一群明明已經和人類同居的妖怪，長老們憤怒啊！可人家面對指責時說的是什麼？我們沒有相戀，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只不過是跟他（她）學習人類的家居生活而已，這不是長老您一直期待的嗎？什麼，我們破壞規矩人妖戀？長老你不帶這樣的，沒真憑實據就這麼誣陷我，你看見結婚證了嗎？這年頭沒結婚就都是自由的，哪來的戀。

　　在氣死了N個長老後，長老會的大長老易主，換來一個異常開明的，他非常講究妖道地提議全聯盟投票決議要不要廢除禁止人妖戀這項規定。由於投票是不記名制，支持廢除的選票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獲得壓倒性勝利。而且廢除之後第二天，立馬有十幾對人妖跑去登記結婚，這把長老院的頑固分子給氣的啊，你們不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嗎？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相戀了？

　　這時候就會有人來說：「矮油，這年頭男女關係哪還有純潔的？」

　　據說因為這句話頑固分子又被氣暈幾個，於是反對聲更小了。

　　萬年青在成人後背著莫瑤瑤去聯盟領身份證時大長老對他說了成人後的一系列規矩，萬年青一聽說能自由戀愛當時就激動得熱淚盈眶，還特意詢問了下為啥改了。支持廢除制的大長老特別自豪地說：「現在是新世紀了，還能守著那些死規矩？NO！那是在萬惡的舊社會！」

　　萬年青表示大長老那聲英文發音很美式很標準，大長老神秘一笑：「我當長老前在美國住過一段時間，還跟洋妹子談了次戀愛。聽說那邊蝙蝠妖叫吸血鬼，本來想見面打個招呼的，可是沒找到，估計都跟咱們似的藏在人群裡不出來了。」

　　這年頭，妖怪也流行跨國際。

　　在制度的支持下，萬年青覺得愛上一個人類真沒什麼不好的，簡直就是太美好了。可是墨言這個悶聲不響的居然在背後給他使絆子，這讓他很生氣，揪住墨言的衣領說：「以後不許你再管我和瑤瑤的事情！」

　　墨言深深看了他一會兒，眼裡露出同情：「好，不管了。但要先提醒一句，你會受傷。」

　　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說：「像我一樣。」

　　「不會！」萬年青說得斬釘截鐵，「我不是你，瑤瑤也不是她，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白頭到老。」

　　「然後你看著她壽終死去，自己卻還活著，還會一直活著。」墨言斜靠在窗邊，看著天上殘缺的月牙，難得地多說了幾句話：「只有一天是圓的，只有一瞬間是快樂的，剩下的全是殘缺。」

　　「只有一天，那就讓這一天成為最幸福的一天，讓以後每一個殘缺的日子都懷念這一天的幸福！否則到了最後，我連這懷念這一天的權力都沒有，連一天美好的記憶也沒有，那樣算快樂嗎？那樣就會好嗎？」萬年青大聲說著，眼裡全是不悔的愛意。

　　墨言楞了一下，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隨便你。」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4:57 PM

29、放行

　　去接莫媽的除了萬年青還有阿米，畢竟人是她叫來的，總不能讓莫瑤瑤一個殘廢去接機吧。只是她沒想到會遇見萬年青，兩人在機場碰面的時候，阿米冷冷一笑。

　　萬年青有些不解，阿米不瞭解他他卻知道阿米，當觀賞植物那年阿米沒少往莫瑤瑤家躥。尤其是和前男友分手那會兒，阿米總來她家住。他瞭解阿米是一個熱心又正直還帶點王霸之氣的人，而且特別關心朋友。

　　照萬年青的設想，應該是他和阿米第一次見面阿米就看出他是一個十佳青年模範丈夫，拼了命的攛掇莫瑤瑤接受自己這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的大好青年，她應該是他最強的助力。誰知道實際情況和現實天差地別，阿米那種冷笑他見過，只有在面對她最鄙視的人時，阿米才會這麼笑。

　　這……助力沒找到他還腹背受敵，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不行，必須解除誤會，讓阿米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好的少年！

　　呃……萬年青不知道，就他這種長相的，基本上已經算不上少年了。少年一般都是十幾歲有點愣頭青那種帶著朝氣的孩子，像他這樣的，充其量也就是個老少年。

　　他整了整衣服，確定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便走上前對阿米伸出了友好之手：「蘇小姐，你也來接機？」

　　這動作，這語氣，這神態，莫瑤瑤看見肯定又會錯亂，這還是那個死皮賴臉的M花嗎？果然萬年青是有頻道的，在外就是精英頻道，在內……M頻道+鹹豬手頻道+莫瑤瑤女王陛下頻道。

　　阿米看著他的手掌又冷笑了下說：「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對你有意見嗎？」

　　萬年青異常誠懇地回答：「真不知道，我應該沒做什麼讓蘇小姐討厭的事情吧。」

　　阿米淡淡看他一眼，無視他一直端著的手：「沒確定的事情我一般不亂說，但是你的大名我最近是如雷貫耳。現在先別套近乎，等我把事情真相查出來，這事要是真的你就給我滾得遠遠的，這輩子別在瑤瑤面前晃悠。這事要是假的我登門負荊請罪，你要抽我幾鞭子都行。」

　　萬年青這回就奇怪了，到底有什麼傳言能讓阿米對他的敵意已經到了還沒確認事實就具現化的程度？他一直都是新世紀白領，工作努力認真，全單位的人都喜歡他，怎麼會有壞話傳出去呢？於是他非常真誠地問：「蘇小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不知道是不是誤會，可是這回我不會再上當了，事情沒弄明白，你一天也別想接近莫瑤瑤。上次趙遇明那白眼狼就差點沒坑死我，我不想在莫瑤瑤身邊再弄一個白眼狼出來。」阿米說這話的時候咬著牙，表情很懊惱，她一直在為之前的事而後悔。

　　萬年青腦子飛快地轉，他記得趙遇明那小子是攀高枝玩劈腿，阿米既然提到了他，那就是在他和莫瑤瑤分手之前她可能就發現了點貓膩，誰知道被趙遇明搪塞了過去。之後真相暴露，當初沒有及時發現事情的嚴重性，阿米應該是十分自責的。那麼現在這種情況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肯定是有什麼消息讓阿米誤會他犯了跟趙遇明同樣的錯誤。

　　「蘇小姐，如果我真的問心無愧，那麼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在傷害一個無辜青年的脆弱內心，其實我們何不把事情攤開來說，我怎麼死的總得給定個罪吧？」

　　說話期間他的手一直舉著，好像不嫌累一眼。

　　阿米低頭看了看他端著的手，有點動搖，便說：「你進平安連面試都沒有就直接進去了，還是免試用的正式員工，第一天喝多了就是墨言親自送你回家，當天一起喝酒的人都傻眼了。第一個月工資開得比多年的老員工還多，第二個月就變成項目負責人，你怎麼解釋這些？」

　　「那你聽到的傳言是怎麼解釋的？」他能怎麼解釋？告訴她墨言其實是大黑，面冷心熱，被他這個眼尖的給賴上了？

　　「第一，墨言這些年都沒有緋聞傳出，有人懷疑他是玻璃，你長得還真是不錯。」

　　萬年青撇撇嘴：「我連想像一下都不願意。」

　　被墨言的利齒碰一下他嬌弱的小花，那簡直就是個悲劇。他的花除了莫瑤瑤是不許任何人踩的！

　　儘管萬年青現在一副人模狗樣幹練精明的樣子，拔下那層皮他還是那朵只知道研究如何才能被莫瑤瑤S到的M花，三句話不離本行。

　　「我不是白癡，這年頭雖然耽美猖獗，可現實生活中還是少的。問題是第二個傳聞，我不得不重視了。」

　　「什麼？」他和墨言還能有什麼關係，除了他欠他錢就是他欠他錢就是他欠他錢……

　　「墨言有個妹妹，你和她關係甚密。有人拍到了你們從賓館出來的照片，雜誌發行錢被墨言用大價錢給截了下來，可是那張照片我看見了。當時我真不知道莫瑤瑤已經沾上了你了，否則早在第一時間我就把萌芽掐死在搖籃裡了。」

　　萬年青一呆，他還真沒想到他和墨苗苗從賓館出來的時候被偷拍了，墨言那小子悶聲悶氣的私底下做了不少事啊！說實話這事要是被莫瑤瑤知道了，到時候被兩個女人追殺，他還真不知道哪一邊比較不可怕。莫瑤瑤發起火來不是可怕是絕望，他受不了那份鄙視和冷漠。而墨苗苗發火……

　　萬年青打了個冷戰，那不是一般二般的兇殘啊！他這朵M花都受不了！

　　阿米還在接著說：「說實話，我覺得事情的真實性已經沒什麼可確認的了，別告訴我你和一個有錢又漂亮的年輕女人跑到賓館是去談心的。現在肯跟你說要等真相大白後再告訴瑤瑤已經是我最大的底線了，這也是因為莫瑤瑤剛受傷我不想刺激她。好吧，你說能給我一個解釋，我倒要看看你能把這事說成什麼樣子。」

　　萬年青想了一下後說：「你跟瑤瑤說吧，之後我會直接跟她解釋清楚，這事跟你沒法說。」

　　阿米這下子可怒了，這莫瑤瑤身邊轉的一個兩個都是什麼人啊！

　　「你的意思是我不好對付，所以你直接向好騙的莫瑤瑤解釋？」

　　萬年青面對阿米的質問，非常陳懇地說：「我從來沒騙過她，她知道我最大的秘密。就因為這個秘密不能對別人說，所以我只能單獨向她解釋。我可以告訴你，墨苗苗和我之間清清白白，有些事情不是你眼睛看到那樣的。」

　　之後他就不再說話，專注地看著告示牌，等飛機到站。

　　阿米看了他半天才說：「我決定先保留，這事過後再說。畢竟她現在傷著呢，大媽還要過來，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抓著這件事不放。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會對一個傷殘人士出手，所以現在不用急。」

　　「不攔著我照顧瑤瑤？」萬年青挑眉。

　　阿米昂首一笑：「苦力不嫌多。」

　　萬年青十分穩重地轉頭繼續看告示牌，腦子裡蹦出一個Q版萬年青，比劃著「V」手勢，跳著勁舞。

　　哦也，又攻陷一個。別看阿米一副真相不知我不信你的模樣，能鬆口讓他照顧受傷的莫瑤瑤那其實就是放行了，誰不知道女人脆弱的時候最容易動感情啊。

　　農村包圍城市計畫完美進行中，周圍人就剩一個莫媽了，萬年青抬頭看著告示牌，心中默念：丈母娘，你快來吧！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02 PM

30、大哥

　　莫媽實際上並沒有莫瑤瑤形容的那麼脆弱，她是一個初中歷史老師，有著傳統女人的柔韌和現代父母的開明，三十五歲喪夫一個人堅挺地把兩個孩子拉扯大，這樣一個女人別看外表脆弱，其實早就經歷了常人難以忍受的風雨，什麼事都能看得開。

　　之所以莫瑤瑤會有那麼一個印象是因為莫媽並沒有受重男輕女的影響重她哥輕她，從小到大莫媽在莫瑤瑤身上花的心思遠比她哥多上太多了。這倒不是因為莫瑤瑤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孩子，反之比起她哥莫陽陽，莫瑤瑤簡直就是模範的代表。

　　說起莫陽陽那真是一個讓人糟心的孩子，三歲上房揭瓦，五歲打架鬥毆，七歲用石頭把人家孩子打進醫院縫三針，九歲知道攔路搶低年級孩子的錢，十三歲初一就重讀一年，十五歲不知道從哪兒買了個初中畢業證，十八歲外出打工被傳銷的給騙走囚禁起來洗腦，後來他夥同一起受難的朋友把鐵窗弄壞半夜跑出去報警，那就是個傳奇人物。

　　莫媽一直怕這孩子學壞，結果莫陽陽從生下來就開始走歪路，直到十八歲一扇走進黑暗世界的大門向他敞開時，這小子突然不歪了，改邪歸正不說還幫著公安機關破獲了一家打著招聘銷售人員牌子搞傳銷的團夥，成為他們小鎮的傳奇人物。後來湊了點錢跟不知道哪兒騙來的漂亮女朋友開KTV，現在天天領老婆孩子開著越野車到處顯擺。

　　每次見到莫瑤瑤第一句話就是：「瑤瑤，別上大學了，看哥這樣這不照樣混得挺好。跟哥混哥罩著你，怕啥，咱到處都有兄弟，生死之交！」每次說這話莫陽陽都會被莫媽狠抽一頓，然後苦口婆心地教育：「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懂不？滾一邊去，少帶壞你妹！」一般遇到這種情況莫陽陽都會把脖子一縮，舉起雙手投降：「老太太您老當益壯，抽人還是那麼狠！」

　　值得一提的是，莫陽陽這輩子就騙過一個女朋友，後來直接騙成老婆，現在在讀醫學博士，據說是眼科的醫學新星，學校正準備保送她出國讀博。用莫媽的話說莫陽陽不知道給人家姑娘下了什麼藥；用莫陽陽的話說他弄來個傻老婆，人生就是上大學——讀研加結婚——生孩子加考博——養孩子加讀博，一輩子都消磨在書本上，真不知道他這麼英明的人是怎麼被這個傻老婆給套住的；用莫瑤瑤的話說她嫂子眼睛瞎了。面對以上質疑，莫陽陽的老婆喬小慧就推了推眼鏡，然後接著搞研究去了，那才是真淡定。

　　就是因為有這麼個讓人糟心的天天不服管教加離家出走的莫陽陽，莫媽才會加倍對莫瑤瑤關心，生怕自己這個女兒也學他哥。等莫陽陽學好自己創業了後，莫媽對莫瑤瑤就更好了，生怕她哪天像莫陽陽突然學好一樣突然變壞。

　　用莫瑤瑤的話形容她媽就是舊社會受苦受難的女性，對兒女一輩子操不完的心。可用莫陽陽的話說，他媽就是一終極BOSS加太后啊！走起路來都龍行虎步的，哪像五十二，分明是二十五的。

　　由以上線索可推出兩點，第一，莫媽極有可能是一隻在莫瑤瑤面前裝兔子的母老虎；第二，已過世的莫老爹起名水準不佳，至少莫陽陽本人是十萬個不願意。

　　之所以會如此詳細介紹這位大哥，是因為這次陪伴莫媽的，還有這位彪悍的大哥，而阿米萬年青包括莫瑤瑤誰都不知道這位大哥要來。

　　事情是這樣的，莫媽那天接到阿米電話就坐立不安，掐著莫陽陽脖子讓他趕快去訂飛機票，莫陽陽一聽他妹被人推下樓摔成殘廢了，當時就要給他混的時候交下的幾個生死之交打電話卸了那人的腿去，結果被莫媽一巴掌給抽醒了後，當即一拍桌子：「媽，我陪你去！」

　　到底為什麼要陪莫媽去呢？因為他老婆出國開會，兒子去姥姥家玩兒了，要是連莫媽都走了，他一個人呆著實在沒意思……

　　當然他的理由是充分的：「媽，你看瑤瑤受傷了，你一個老太太哪怕是女超人呢也扛不動她，還是有個苦力比較好不是？」

　　敢情他跟萬年青一個藉口，不過他還多了一條：「順便看看我那做公職的妹夫去。」

　　他說完這話莫媽沉默了半天，最後才哆嗦著說了一句：「璿兒（阿米小名）要我來時，還說你那沒緣見面的准妹夫劈腿和瑤瑤分手了，瑤瑤現在沒人照顧，所以才叫我來的。」

　　「什麼！我找我兄弟把他閹了去！」

　　然後又被一巴掌抽醒，莫陽陽這才老實上了飛機。

　　就這樣兩個重量級人物到了，接機時阿米看見一臉王霸之氣的莫陽陽，臉皮有點掛不住了。萬年青沒見過莫陽陽，她可是知道，莫陽陽也是少有幾個讓阿米震撼的人之一。齊軒算一個，那是因為他下手狠還有勢力，所以阿米有點忌憚他。可莫陽陽阿米是真心怕啊，怕丟人……

　　倒是莫陽陽一眼就看見阿米，直接招手喊：「0.5A罩杯那小姑娘，好久不見啊！」

　　當時阿米就想找個地縫一腦袋鑽地下去，她不怕腹黑猥瑣傲嬌中二，就怕傻X，還是像莫陽陽這種特別誠實勇敢善良沒有秘密的傻X，想伺機報復都沒機會，跟他一起走在街上都嫌丟人。

　　萬年青一見他眯了眯眼，低聲問阿米：「他誰啊？」

　　阿米表情特複雜地說：「莫瑤瑤她哥，你……自求多福吧。」

　　「我怎麼沒聽說過她有個哥啊？」萬年青很詫異，他跟了莫瑤瑤將近兩年了，兩年她哥沒來看過她，她也沒提過，甚至莫媽來看莫瑤瑤也沒提過莫莫陽陽的事情。

　　「都嫌丟人，況且這人不用問都知道他肯定活得好好的。」阿米儘量把自己縮在萬年青背後，不讓莫陽陽靠近她。

　　這時候莫陽陽走近，一巴掌把萬年青推一邊去：「哥們兒擋道了。」

　　萬年青本來就只有一株花那麼輕，莫瑤瑤都能隨手拎起來，沒用法力的時候就這一巴掌能給他扇到西半球去。這次是莫瑤瑤大哥，他為了留下好印象就抵抗，結果力道預估錯誤，被他一巴掌給扇到旁邊柱子上，腦袋與柱子相撞，發出美妙的響聲。

　　當時莫陽陽看了一眼萬年青，也不管阿米了，湊上前問：「哥們兒，沒死吧？」

　　萬年青搖搖頭：「還活著。」

　　「不好意思失手了。」莫陽陽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向萬年青伸出手：「手汗多。莫陽陽，叫我莫大爺就行了。」

　　這人忒自來熟！

　　萬年青為了留下好印象，連忙擺正姿態，伸出手與他握手：「萬年青，我是莫瑤瑤的朋友，和蘇璿一起來接機的。怎麼樣？路上辛苦嗎？長途跋涉伯母身體還好吧？」

　　敢情他對莫媽和莫瑤瑤的印象是一樣的。

　　莫陽陽上下打量他一番，臉上露出喜色，伸手摟住他肩膀說：「行啊小子，被哥扇了一巴掌脾氣還這麼好，哥還沒遇到過第一次見面能對哥笑的人，第一次見面就握手也是第一回，一般我都先進醫院才握手的。長得還人模狗樣的，看你就順眼，以後咱倆就兄弟了，生死之交。」

　　阿米露出慘不忍睹的神色，敢情莫陽陽的生死之交都這麼來的。

　　這時莫媽也來了，她看見萬年青，遲疑了一下，便問阿米：「這個小夥子是……」

　　萬年青一見丈母娘來了，立馬上前自我介紹，態度那個殷勤啊：「阿姨，我是萬年青，瑤瑤的‘男的’朋友，這段時間瑤瑤幫了我不少忙呢。」

　　他加重了「男的」兩個字，其實他巴不得把中間那個「的」去掉呢。

　　莫媽正疑惑呢，莫陽陽走上來一拍萬年青肩膀：「叫什麼阿姨這麼生分啊，咱倆都生死之交了，跟我一起叫行了！」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考慮要不要把莫陽陽送進精神病院檢查檢查，這人太驚悚了。其實莫陽陽之所以能精神抖擻地活到現在，主要是因為他一般都靠直覺行事，思考很少走大腦，基本走脊髓。莫陽陽會跑去打架那種都是他看不順眼的，莫陽陽會勾搭那種都是他看著順眼的，莫陽陽會不搭理那種都是他覺得沒必要的。照理將萬年青這種打扮的人應該是莫陽陽考慮範圍外的，能繞著走就繞著走的精英男，可他就是一看萬年青就順眼，感覺這東西還真說不準。

　　他發神經莫媽已經夠丟臉了，誰知道萬年青一聽他這麼說立馬順杆子往上爬：「媽！」

　　這一聲叫得那個清脆那個痛快啊，好像背地裡不知道排練了多少回似的。

　　莫媽頓時大理石化，風中淩亂了。

　　莫陽陽樂了：「兄弟乾脆啊！」

　　萬年青一掌搭在莫陽陽肩上：「兄弟麼，以後咱倆就親兄弟，你媽就是我媽，你妹就是我一家的。」

　　他可沒說你妹就是我妹！

　　阿米在一旁覺得她遇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危機，這倆傻貨弄一起這不天崩地裂嗎？

　　於是她立馬拽住萬年青說：「我有事先走了，你帶他們看瑤瑤去吧。」

　　轉頭對莫媽道歉：「姨我實在忙，剩下都跟著萬年青就行了。」

　　說完頭也不回就跑了，莫瑤瑤你自求多福吧，姐姐我管不了了。

　　雖然阿米很仗義，可有的時候她該落跑就落跑，絕不含糊。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08 PM

31、裝死

　　萬年青去接機的時候，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到醫院探望莫瑤瑤。

　　這個人是齊軒帶來的，莫瑤瑤說什麼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來看她，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這人是見她沒摔死跑過來補上一腳的。

　　李瀟站在莫瑤瑤床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那視線看得莫瑤瑤肝顫。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易碎物品，李瀟那體格吹口氣就能把她給滅了。

　　由於沒辦法轉頭，莫瑤瑤只能用餘光瞥著站在她旁邊的齊軒，投去求助的信號，也不知道這麼歪著求助信號能不能準確到位。

　　齊軒一直不做聲，莫瑤瑤估計這信號是弄不過去了，人他都帶來了，這就證明齊軒那邊頂不住了啊！話說他要是頂得住就不會找自己來做擋箭牌了，與其找外援她還是自救比較靠譜。

　　於是莫瑤瑤努力想要擠出一個善意的笑容，可擠了兩下就放棄了，就她現在這造型，估計笑比哭還難看。臉上腫還沒消，一笑就疼。

　　笑臉迎人這招是行不通了，莫瑤瑤只能盡可能用友善的語氣說：「李小姐，您……有何貴幹？」

　　活蹦亂跳的時候是李大媽，行動不便時就是李小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一聽她那句李小姐李瀟臉就抽抽：「你還是叫我大媽吧。」

　　話雖然不客氣，但語氣還是很輕的，莫瑤瑤一聽疑惑了，這位好像不是來找茬的啊？

　　這時一直玩沉默是金的齊軒終於開口了：「我媽是來謝謝你的，當時要不是你拽她一把，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是她了。而且她要是摔下去，就不一定是輕傷了。」

　　末尾那句話帶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李瀟一聽立馬瞪齊軒，齊軒無視她的視線，反而說：「媽，不是你讓我帶你來的嗎？怎麼不說話？」

　　李瀟這回也沒心思瞪齊軒了，她看著莫瑤瑤那一身壯觀的繃帶紗布夾板，臉抽了兩下後拽了吧唧的說：「你就安心住著吧，醫藥費不用管了，這我還是出得起的。」

　　「估計你也沒住過這麼好的病房吧？算你賺了」

　　莫瑤瑤一聽樂了，敢情李大媽來道謝還抹不開面子，畢竟是天敵麼，就這麼放下身段確實挺難的。她這一樂也就放心了，估計李瀟雖然霸道，但也不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人，要決鬥還得等她傷好了再說。

　　「瞧大媽您說的，把這地方換成六星級酒店待遇給您，您來住嗎？」心一松她嘴又開始貧了，沒辦法，她已經習慣這麼跟李瀟說話了。

　　一聽她這話李瀟臉又抽抽了半天，眉毛立起來又放下，再立起來再放下，反復幾次後終於平靜下來說：「我就不跟一傷患計較了，這段時間你工資照發，按全勤算。」

　　「那個……這個……」她做了老半天的心裡工作，一個「謝」字在嘴邊就說不出來，莫瑤瑤一看她這麼痛苦自己都憋屈，連忙說：「謝謝，不客氣。您別糾結了，我幫您一條龍都包了得了，心意到了就行。」

　　聽她這麼說，李瀟臉色終於變好了，恢復了開始時的氣勢：「行，就這樣吧。不過那生意我該不同意還是不同意，這是兩回事。」

　　說完轉身就走，腳步飛快，跟逃難似的。

　　李瀟走了莫瑤瑤又用餘光瞥了下齊軒，心裡琢磨他怎麼還不走啊？過會萬年青就帶著她媽來了，齊軒見到她媽無所謂，可要是看見萬年青就不好了吧。

　　於是她暗示齊軒：「你今天沒事？我記得你最近挺忙的。」

　　齊軒拉過凳子坐在莫瑤瑤床邊說：「本來今天上午要找萬年青討論計畫書的，他上午臨時有事，推遲到下午了。」

　　他穩穩地坐在床邊，大有今天上午我不走了的意思。

　　莫瑤瑤瞬間想哭，真不帶這麼玩的！

　　可她還沒來得及哭呢，門被推開了，當先走進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身高目測一米八以上，皮相雖然沒有齊軒萬年青那麼英俊，但一笑也能迷倒幾個小女生。只見他龍行虎步地走到莫瑤瑤床前，把正坐著的齊軒往旁邊一推，跟推箱子似的。

　　「瑤瑤，告訴哥，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哥幫你出頭。」

　　莫瑤瑤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誰把這個生猛的野獸放出來的！

　　「意外。」莫瑤瑤硬著頭皮回答。

　　「意外？」莫陽陽立刻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那個叫易外的在哪兒？哥找他理論去，至少得把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要回來！」

　　莫瑤瑤絕望地閉上眼睛。好吧，其實她哥今天還正常點，知道去要賠償，而不是把那個什麼易外卸胳膊卸大腿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莫媽一路教育的結果。

　　箱子齊軒面無表情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仿佛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

　　這時莫陽陽身後伸出一隻手拍了他腦袋一下：「說什麼呢？出去別說你是我兒子，連意外是什麼都不懂！」

　　莫陽陽脖子一縮，立馬沒了動靜。莫媽氣勢洶湧地教訓過莫陽陽後，一見莫瑤瑤那樣子，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瑤瑤，你……你這孩子怎麼從小就這麼讓媽操心啊！自己一個人才住多長時間就把自己弄成這樣了？這……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哭得那個淒慘那個我見猶憐啊，剛才一巴掌把五大三粗的莫陽陽拍得連聲都不敢吱一聲那太后樣好像只是幻覺。

　　這時候一個文質彬彬談吐有禮的男士走到莫媽身後，輕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媽，不用太擔心，醫生說了，瑤瑤都是外傷，靜養一兩個月就又活蹦亂跳的了，一點後遺症都不會留。」

　　莫媽聽見這人安慰，哭泣聲稍減：「小青啊！還好有你在，要不就陽陽那樣和瑤瑤這樣，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瞧莫媽那態度，估計對這聲媽已經很習慣了，也不知道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娘倆瞬間建立了莫瑤瑤和莫陽陽兩個人加起來都沒辦法撼動的母子關係。

　　莫瑤瑤被那聲「媽」雷得是外焦裡嫩，腦子完全不轉個了。

　　她不轉個有人可轉著呢，齊軒被無視了半天，終於開口：「莫瑤瑤，不介紹一下嗎？」

　　莫瑤瑤僵著臉對齊軒說：「我媽，我哥。」

　　又對莫媽和莫陽陽說：「我老闆。」

　　說完莫媽和莫陽陽還沒來得及反應，齊軒就問了：「你有兩個哥？其中一個姓萬？」

　　莫瑤瑤眨了兩下眼睛，對著萬年青扔去一個「你等著」的眼神，之後眼睛一閉，雙腿一伸，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除了裝死，她還能做什麼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09 PM

32、直覺

　　萬年青見莫瑤瑤裝死也有點暈，他可是真沒想到齊軒會趁著這功夫來看莫瑤瑤，這突然撞上也是意外。其實讓齊軒知道他們倆之前就認識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樣會讓莫瑤瑤比較難做，畢竟她和齊軒合同在那呢，傷好之後還是要回去上班的。

　　而齊軒要是知道莫瑤瑤在很久以前就認識萬年青，以他物盡其用的性格在簽約前談條件時沒利用上這層關係，絕對會很不平衡，甚至會懷疑莫瑤瑤。讓莫瑤瑤有危險的事萬年青是不會做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要怎麼解釋？

　　就在萬年青和莫瑤瑤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來解圍了。

　　莫陽陽走到齊軒身前，一雙眼睛上下打量齊軒，上三路下三路都給看了個遍，目光十分無禮。齊軒剛才被他當成箱子推，現在又被他這麼看，說不生氣那絕對是騙人的。但考慮到這是某傷患的直系親屬，為了莫瑤瑤兩頭為難，他暫時忍了下來。

　　可惜莫陽陽沒有齊軒那麼善解人意，他轉了一圈後摸著下巴問：「現在是上班時間吧？這麼忙的老闆會翹班來看員工？」

　　裝死的莫瑤瑤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真神奇，他哥居然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

　　齊軒淡定如山：「莫瑤瑤情況不一樣，她是為了救我媽才意外受傷的，我作為兒子怎麼說也該來感謝她一下吧？而且我也沒有無故曠工，事實上臨時改時間曠工的另有其人。」

　　說完他狀似無意地看了萬年青一眼，隨後問莫陽陽：「我十分想知道為什麼你們兄妹三人姓氏不同呢？這位元先生我認識，據說是姓萬的。」

　　齊軒見莫瑤瑤裝死，莫媽發大水，萬年青不可靠，所以套話物件就變成了這個看起來腦子不怎麼靈光的莫陽陽。然而事實證明他做出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因為莫陽陽不靈光的不止是腦子。

　　「你說他？那我鐵哥們兒，跟我來看我妹怎麼了？」莫陽陽說得很乾脆，很明顯他已經忘了見到萬年青時，他說自己是莫瑤瑤的朋友。在莫陽陽的腦子裡，萬年青已經從來接機的莫瑤瑤的「男的」朋友變成陪他莫陽陽來看妹妹的哥們了，這期間的轉變非常自然且迅速。

　　「呃……那他稱呼伯母為……」齊軒明顯有點跟不上莫陽陽的思路，這個世界上能跟得上他思路的人是少之又少，可這個世界上能跟上莫陽陽思路的人，那是根本沒有！

　　「我兄弟自然是管我媽叫媽了！我媽就他媽，我妹就是他……」

　　萬年青立馬上來接話：「一家人，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和他一家人，所以他家人都是我家人。」

　　躺在床上裝死的莫瑤瑤瞬間覺得莫名憂傷，她怎麼就攤上這麼兩貨！

　　作為莫陽陽的妹妹，她完全能想像到當時在機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時才能讓這倆人湊活到一塊兒去。莫陽陽這人沒什麼優點，活著就是靠直覺，偏偏他直覺神准的，少年時交下那些朋友在別人眼裡都是將來的社會敗類，可這些人長大後居然都沒學壞，還跟著莫陽陽一起促進經濟發展。

　　別的不說，就大生那傢伙，天生比別人發育有點慢，到了小學四年級算2+3還得掰手指頭，被老師家長斷定為弱智，差點給送到特殊學校去。而且大生打架特別狠，當時欺負他的人挺多，誰要敢看不起他他立馬沖上去把人按住往死了揍，別人在旁邊怎麼拽他他都不鬆手，而且就揍那一個，其餘人揍他他都不還手。

　　然而就是這個大生，後來跟莫陽陽一起輟學一起出去打工一起被傳銷騙，逃跑時他斷後讓莫陽陽一個人跑，最後等員警過來救人時，他已經被收拾得沒人模樣了。當時要不是他站在大街上雙臂張開不怕死地堵在飛馳的車前面，莫陽陽肯定跑不掉。

　　自那之後莫陽陽更相信自己神准的直覺，雖然他以前也沒不相信過。

　　對別人來說是羨慕萬分的直覺，對莫瑤瑤來說卻是個噩夢，那從小到大她吃了多少苦啊！

　　遠的不說就說阿米，那會兒她和莫瑤瑤上同一所小學，但兩人根本沒說過話。莫陽陽當時作為五年級每天放學都會接妹妹回家。就有那麼一天，阿米從他們兩人身邊擦肩而過，當時莫陽陽盯著阿米瞧了半天，最後狠狠一拍莫瑤瑤，把她按趴在地上，同時惡形惡狀地說：「小姑娘，把錢交出來！要不就揍死你！」

　　他們倆的零花錢在莫瑤瑤上初中之前一直是放在年紀較大的莫陽陽身上的，這會兒他突然要錢，才上二年級的莫瑤瑤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而阿米作為正義青年的潛質在那會兒就顯示出來了，一見有人膽敢在她面前搶錢，立馬沖上去救人，也不管這個搶錢的人看起來就比她大很多的樣子。

　　她上前踢了兩腳莫陽陽就跑了，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莫瑤瑤。之後阿米和莫瑤瑤就成了死黨，時候莫瑤瑤追問，莫陽陽小大人似的坐在凳子上，把腳忘莫瑤瑤書桌上一放：「我一看她就知道你們倆合得來，將來說不定是一輩子的姐妹，就伸手幫你一下。」

　　事實證明她和阿米後來真變成了閨蜜，可是當時才小學五年級的莫陽陽你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能搞出那麼多事情來？

　　莫瑤瑤說他野獸是因為這人從來不用理解思考，全憑本能行事；說他生猛是因為他想到什麼做什麼，從來不考慮這事到底靠不靠譜。而阿米對莫陽陽沒轍是因為她害怕哪天走在街上莫陽陽看見一男的，就直接把她按趴在地上，讓那男的來英雄救美，事後再說這男的是你未來老公……真心傷不起！所以彪悍如阿米對莫陽陽也是敬而遠之的，足以證明莫陽陽的兇猛程度無人能及。

　　即使如此莫瑤瑤還是不明白，這一個M一個生猛，兩人直接的差距堪比馬里亞納海溝，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去的？難道莫陽陽最近開始走S路線了，正好弄個M在身邊虐？

　　而看著萬年青和莫陽陽哥倆好的齊軒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這都什麼跟什麼？他正常且精英的大腦徹底跟不上這二位詭異的思路了。他看了看莫瑤瑤，見她正睜著一隻眼睛偷窺勾肩搭背聯絡感情的那二位，偷偷笑了下，做出這麼誇張的表情，她也不怕弄得臉上浮腫更難消了。

　　不過齊軒有點明白莫瑤瑤為什麼裝死了，攤上這麼個哥換他他也得裝死。突然間齊軒覺得齊芸真幸福，居然有自己這麼個靠譜的哥。能有這種想法就莫陽陽影響力巨大，差點把齊軒也給帶跑偏了。

　　萬年青見事情解釋清楚了，就對齊軒說：「齊先生，要不我們先去粗略談一下後期合作事項吧，老在這兒打擾病人也不好。」

　　顯然他也看見莫瑤瑤一直偷窺的那隻眼了，覺得她現在需要靜養，這幾個人這麼在這兒打擾人實在不好。

　　齊軒點了點頭，他本來也只是來看看，待得太久確實惹人懷疑。兩人正要邁出門，突然聽見身後有人說：「等一下！」

　　這人說話中氣十足，一點也聽不出來她剛才正哭得差點岔氣。

　　莫媽拽著莫陽陽的衣領對兩人說：「把這頭也領出去，他在這兒只會搗亂。」

　　「媽！你說兒子都論頭的？」莫陽陽對那個量詞很不滿。

　　「莫陽陽，閉嘴！」莫媽氣勢逼人，一個眼神過去生猛的野獸也低了下頭，但他隨後又喊了起來：「媽，萬年青是哥們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喊我名的時候能不能少喊一個？莫陽比莫陽陽好聽多了。」

　　當年要求改名的時候，莫陽陽就非要把名字改成莫陽，說這多酷。由此可見這起名的功力都是遺傳的，他比莫老爹也沒好到哪兒去。

　　「這事跟我商量沒用，誰給你起的名你找誰去。」莫媽跟莫陽陽說話都不帶思考的，直接就衝口而出。

　　萬年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瑤瑤，你確定眼前這太后是你口中那個脆弱的傳統婦女？這理想和現實之間差距也太大了吧？

　　由此可見，什麼人跟莫陽陽在一起都會變得不正常。

　　莫媽兩三下把幾個人丟出門之後拍了拍手，接著回到莫瑤瑤床邊接著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莫瑤瑤從生下來一直到現在所有生病的經歷都數落了一邊，表示她從小到大都沒讓人省心過。

　　莫瑤瑤覺得比起莫陽陽她已經省心多了，可是莫媽從來就沒在莫陽陽身上費過心思，那她這麼多年為了讓莫媽省心一直裝乖到底有什麼意義啊？

　　哭了大半天，到了午飯的時間莫媽終於哭夠了，打算吃點飯補充下體力。莫瑤瑤報了一個速食的電話號碼，她昨天住院的時候向這裡的護士要的。

　　訂過餐之後莫媽揉了揉哭腫的眼睛，看著莫瑤瑤突然冒出一句：「解釋一下，那個萬年青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一個‘男’的朋友啊？」

　　莫瑤瑤心一驚，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她使出詭辯法說：「那不是我哥兄弟嗎？」

　　「少在哪兒唬我，你哥我還不知道，沒見過面的他都能說是自己鐵哥們。他記不住我記性好著呢，人家小青就是來接機的，還說是你讓來接的。」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1 PM

33、番外之莫陽陽的青春

　　喬小慧從來都是一個有計劃的人，每天提前一小時起床，半小時洗漱吃飯，半小時去學校，十幾年沒變過。

　　高考她提前一個半小時起床，留出一小時時間趕路，十分充足。

　　可惜計畫沒有變化快，就在高考第一天的早上，喬小慧按時起床，悠閒洗漱時，小慧媽驚訝了一下：「就剩一個點你還這麼慢？考點不必你們學校遠多了嗎？」

　　喬小慧楞了一下，看了眼鬧鐘再看了看手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鬧鐘跑偏了半小時。她立刻沖了把臉喝了牛奶拎著一個麵包就出門了，出門時距離考試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誰也沒有想到，因為鬧鐘跑偏了半小時，讓喬小慧的人生從那一天開始跑偏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等了十分鐘公車才到，車上人多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喬小慧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車，擠出一身汗。

　　每一站人都很多，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一到學校附近就放下一堆人，晃悠了二十分鐘後學生沒剩幾個了，只有喬小慧學校遠上車晚，還在車上。

　　計算了下時間，照現在這堵車程度還有車繞彎的路線，估計還得二十分鐘才能到，可是現在離考試只剩十分鐘了。喬小慧當機立斷，在就近網站下車，覺得快跑十分鐘還是能到的。

　　誰知意外就在這時發生了，由於時間緊迫，她只顧低頭跑沒看路，路過一條小巷口的時候正撞上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還是賽車。

　　兩個人速度都很快，所以相撞後喬小慧受損程度不輕，賽車倒是沒事，品質不錯。

　　車上的人飛奔過來，看見喬小慧的小腿刮傷，血流不止，立馬說：「我送你去醫院。」

　　「我高考要遲到了。」直至此時喬小慧的聲音還是十分平靜，就剩五分鐘了……

　　那人眼睛一瞪，一拍大腿：「哪兒？我送你去！」

　　「十三中。」

　　「靠！我不知道地方。」自從初中畢業後，他從來沒再跟學校打過交道，除了自己的母校知道在哪兒之外，其餘一個都不知道。

　　「我知道。」喬小慧還是很淡定，只要在開考半小時內到就可以，第一科是語文，兩個半小時，她做語文題從來都只要兩個小時就足夠了。

　　「前頭帶路！」那人把喬小慧往車後座上一放，半截袖底邊撕下一條，纏在喬小慧腿上：「血一會兒就止了。」

　　「嗯。」她點點頭，這種皮外傷看起來嚇人，只要沒傷到動脈，不用纏上一會都會止住。

　　喬小慧坐在那人車後座上一路飛奔，那人顯然是把自行車當法拉利開呢，她看著幾個摩托車被遠遠落到自己背後。

　　看見十三中大牆時，考試鈴聲正好響起，喬小慧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能趕在半小時內進考場。

　　誰知道那個人問：「這什麼聲這麼吵？」

　　「考試鈴聲，這就是十三中大牆，繞過去就東門，快一點，大門裡教學樓也挺遠的。」

　　「靠！都開考了還跑什麼大門，我沒上過高中都知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說完他停下車，把喬小慧扶下去，指著旁邊的高牆說：「跳牆！」

　　喬小慧看著自己受傷的小腿，再打量一下牆的高度，覺得就算是她身手矯健的時候也照樣爬不上去。

　　「看什麼看，有哥呢！」那人一拍胸脯，抱起喬小慧往自己肩膀上放：「上去！」

　　喬小慧這人該決斷的時候從來不猶豫，都被人扛到這兒了，還有什麼怕不怕的，當即抓住牆頭用力爬了上去，然後開始思考怎麼下去的問題。誰知她剛坐在牆上，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就從牆頭上躍過去，直接摔落到地上，圓形的車輪變成了不規則曲線。

　　這時那個人也爬上牆頭，抱住喬小慧就跳了下去，他跳得很穩，喬小慧也沒害怕。

　　緊接著他把喬小慧又按到車後座上，騎上車沖著不遠處的教學樓開始玩漂移，不規則曲線與地面親密接觸，一路顛簸得她胃差點沒跟著跳出來。

　　到了教學樓門口他把車子一摔，停都沒停，抱著喬小慧就往樓裡跑。門衛剛要上前阻攔就被他一腳踹開，趁著對方還沒站起來就往樓上沖。

　　沖到頂樓他楞了下，低頭問：「你幾考場？在哪兒呢？」

　　「109考場，就在一樓……」

　　「靠！」那人罵了一聲，又抱人往樓下跑，這樓一共六層，他跳牆省下那點時間全浪費在爬樓上了。

　　到了一樓門廳又看見剛才那個被踹飛的門衛，他一見這倆人有跑回來了，帶著一個同夥就沖上來：「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人理沒理，抱著個人跑得比他們還快，迅速沖到109門口，一腳踹開門，對著監考老師喊：「這還一個人呢！她遲到幾分鐘就晚幾分鐘收她卷子！」

　　被他抱在懷裡的喬小慧覺得有點丟人，考場裡包括兩位監考老師一共三十一個人六十二雙眼睛全盯著她，實在是壓力有點大，她把腦袋埋進那人懷裡，有點不敢抬頭。好在分考場不會把同班同學分到一起，要不真的太丟人了。

　　後來喬小慧被他抱到座位上，然後那個人就被倆門衛拽出來了，出門前還聽見他喊：「放開我！我還得等她考完送她去醫院呢！」

　　遠遠聽見門衛喊：「到外面等去！」

　　喬小慧拿到卷子，心思有點飄，可惜了，還沒問名字呢……

　　考試結束後，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外，看著大門外的距離腿有點虛。

　　這時候旁邊一個人喊：「109那瘸腿的小姑娘，我在這兒呢！」

　　她扭頭一看，早上送她來考試的那個人正扶著一輛不規則的自行車在教學樓側面牆哪裡望風。會說成望風是因為他不停地東張西望，像是在躲什麼人。

　　喬小慧一拐一拐地走到他身邊，他一把把人抱起來說：「那門衛太摳門了，不讓我在校園裡等，肯定是記恨我踢他那一腳！」

　　喬小慧想告訴他其實所有來接送考生的人都不能在校園裡等，都得站在大門外，也只有這麼一個神通廣大地溜進校園了。怎麼進來的她能想像到，因為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自行車只有後軲轆有點歪曲，現在連前軲轆也扭曲了。

　　她被那個人按在後座上，一路顛簸著向大門飛奔，超過了一個又一個走路的學生。

　　摸了摸顛的有點疼的屁股，喬小慧低聲問：「去哪兒？」

　　「去醫院啊！」

　　「哦。」

　　處理傷口的時候喬小慧仔細觀察了下那個人，很高，身材不錯，剛才在車後座上偷偷摸了下，有腹肌的樣子。腿很長，褲子緊繃著，看起來很有爆發力，難怪跑得那麼快，剛才門衛那一腳估計挺疼……

　　她又抬頭看那個人的臉，那人見她正在瞧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可愛得要命，瞬間秒殺喬小慧，她最萌虎牙了好不好！

　　「喬小慧，你叫什麼？」顛簸在回家路上時她問。

　　「陽哥，叫陽哥就行了。」

　　「哦，陽陽。」

　　「靠！你怎麼知道我叫莫陽陽？不對！叫陽哥！」

　　「陽陽。」

　　「靠！」

　　-

　　喬小慧是公認的才女，考上帝都大學醫學部那是情理之中，帶傷上陣也不影響她發揮。考上帝都那是全家乃至全校光榮的事情，學校裡到處貼著光榮榜，每個人見面都道喜，可有個人不樂意了。

　　「去帝都我想你了怎麼辦？」上京前一天莫陽陽把人叫出來訓話。

　　「送你張照片。」

　　「靠！照片又不能親不能抱不能摸的。」

　　「真人也沒讓你親過，照片能可勁兒親。」

　　「靠！真人我也能可勁兒親！」莫陽陽一把摟住喬小慧就要耍流氓，結果還沒下口，「吧唧」一下被人親了。

　　一向彪悍的莫陽陽呆若木雞，從來只有他調戲別人的份兒，這回居然被別人調戲了！喬小慧面色不變，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看著他。

　　「靠！我被調戲了！」

　　「我負責。」

　　「啊？」

　　「不要？那算了。」

　　「要要要要要！」幾個「要」字一聲比一聲高，莫陽陽竄到喬小慧前面，傻呵呵地摟住她：「再親一下。」

　　喬小慧用手抵住他湊過來的臉問：「以後還騎自行車帶我嗎？」

　　「必須的！」

　　「去北京了來看我嗎？」

　　「肯定啊！就算忙死我也飛過去！」

　　「自行車軲轆修了嗎？」

　　「懶得修，一直將就著呢。」

　　「好，親吧。」

　　「啊？」

　　「上回我親你了，這回換你了。」

　　後來據莫陽陽總結，他之所以會娶喬小慧，是因為全天下都跟不上他思路，他一向是超前的。可是只有喬小慧的思路永遠拋在他前面，騎自行車都追不上。據說後來他買越野就是為了能趕上他老婆的思路，畢竟自行車慢。

　　能跟莫陽陽這種不靠譜的男人結婚的女人，要麼是同樣不靠譜的，要麼是靠譜到能管住他的人。而喬小慧就是這麼一個既靠譜又不靠譜的人，明明看著挺靠譜的，可不靠譜的時候比莫陽陽還不靠譜。

　　就拿當初他們倆結婚的時候吧，喬小慧家裡死活不同意，名牌大學研究生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地痞無賴。

　　喬小慧當機立斷，把莫陽陽往床上一按就開始脫衣服。

　　「幹嘛？」

　　「生孩子，我研究了很多著作，一般這樣都能結婚。」

　　「靠！你看書都這麼看的？」

　　……

　　莫瑤瑤曾經問過喬小慧，你這麼一個人怎麼就看上莫陽陽這生猛的野獸呢？

　　喬小慧笑而不語，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其實是看上那跑偏的不規則車軲轆了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2 PM

34、插刀

　　莫媽果然不是那麼好騙的，事實上誰都不會被莫瑤瑤這種蹩腳的藉口騙到，她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知道每個到適婚年齡的姑娘家裡都有一個恨嫁的媽，以前給莫媽打電話，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瑤瑤啊，什麼和遇明結婚啊？再不結就嫁不出去了，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你看你大嫂，考研考得錯過時機，找了你哥這樣的，你可要抓緊啊！」

　　莫瑤瑤基本上沒聽見哪個媽是這麼說自己兒子的，而喬小慧也只比自己大三歲好不好，就算現在要嫁人也不晚，就是一在讀的女博士要找男友可能會困難點。不過人家喬小慧下手快，研三的時候懷孕畢業就結婚，還利用懷孕那幾個月順便學習一下，准備考博，等孩子一生出來就去考試，樣樣都不耽誤。說實話莫瑤瑤覺得喬小慧讀書讀多了眼睛可能有點問題，要不怎麼就找了她哥這樣的。

　　莫媽和莫瑤瑤對莫喬聯姻這件事的看法是一致的，不僅她們倆一致，連喬小慧的家人也都這麼想，這孩子怎麼就找了莫陽陽那樣的丈夫呢？由此可見莫陽陽在眾人心目中的印象是不可撼動的。

　　而莫媽不僅對莫陽陽評價不佳，對莫瑤瑤評價也不怎麼樣。每次莫瑤瑤一回家，莫媽都會抱著她細細端詳一陣，然後拍拍她說：「笑一個。」

　　莫瑤瑤聽話地一笑，莫媽立馬接上一句：「都有皺紋了。」

　　誰這麼硬擠出笑都會有皺紋好不好！但是這話莫瑤瑤不能跟莫媽說，她只能憋屈著。

　　莫瑤瑤這樣憋屈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而是從初中夥同幾個女生把一個總是欺負女生的男生踢湖裡之後就一直憋屈著不敢再惹禍。那時候莫老爹剛剛英年早逝，莫媽一個人背負起極大的壓力，性格也沒現在這麼開朗，加上那時候莫陽陽不出頭，三天兩頭打架鬥毆，氣得莫媽滿頭黑髮在一年之內生生白了一半。

　　本來她們幾個踢人下水也不是什麼大事，偏偏那男生那幾天正感冒呢，這麼一落水感冒惡化成肺炎了，家長找到學校，身為始作俑者的莫瑤瑤和阿米自動站出來認錯。結果莫媽又是賠錢又是給家長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回家之後也不訓她，抱著她爸照片就哭。從那以後莫瑤瑤再沒惹過事，憋屈死她都一直保持乖乖女的低調形象。

　　後來跟趙遇明處上的時候，因為莫媽一再囑咐女孩子不能太隨便，鬧得這麼多年趙遇明明明有女朋友卻一直靠左右護法鍛煉小臂力量，過得比誰都憋屈。當然莫瑤瑤也曾有扛不住趙遇明軟磨硬泡去旅店開房的時候，可是每到這一刻莫媽神准的電話就來了，而且一句話不說就是哭，哭得莫瑤瑤立馬把趙遇明一個人丟旅店裡自己跑了。

　　不得不說莫媽的直覺也是神准的，跟莫陽陽有一拼，這大概是莫家遺傳的。至於莫瑤瑤的直覺……幾百盆花裡她楞就是挑出唯一一個是妖怪的，你說她直覺准不准？

　　儘管那時候很憋屈，可後來趙遇明跟莫瑤瑤分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媽真是太英明了，要不是她幾次三番來電話查崗，自己估計早就搭進去了。而現在就算他們倆分手，至少在身體方面，莫瑤瑤是沒吃過虧的。

　　也正因為如此她在趙遇明和自己分手後就沒一點報復心，要真上了床，她一早就雇個三四歲的孩子在那小高幹面前抱住趙遇明的大腿叫爸了。

　　因為以上事情都沒有發生，所以今天的莫瑤瑤還是一個乖乖的莫瑤瑤，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今天面對莫媽的質問，可能是因為受到了莫陽陽的刺激，也可能是受傷造成了她腦殘，還有可能是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弄得她心力憔悴腦子不太夠用，總之她是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平時絕對不可能說的話：

　　「媽，我哥未婚先孕奉子成婚你都沒說什麼，怎麼我才找了一個有純潔男女關係的人來接機你就興師問罪呢？」

　　莫瑤瑤不平衡啊，為毛她哥是放養她就是圈養？其實她也希望自己能被放養好不好？

　　能有這樣的想法，就證明其實莫瑤瑤本質上跟莫陽陽沒多大區別，就是比莫陽陽理智點而已。

　　面對她的疑問也可以說是多年的心病，莫媽摸了摸她的頭說：「因為你哥咋活都是那麼自在，你卻總是很憋屈的樣子，媽看你那麼憋屈，就想多照看照看你，時間長了就成習慣了。」

　　聽了莫媽充滿柔情的解釋莫瑤瑤只想哭：「媽，你還記得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憋屈的嗎？」

　　「呃……媽記得你小時挺歡實的，往人家可樂滴鋼筆水滴得也挺樂呵的，怎麼從初中開始就變得傻呵呵的了呢？我也挺奇怪的，就想是不是那時候你爸走了你受刺激過度才變呆的，所以心思就一直放在你身上。」

　　莫瑤瑤吐血，這……分明是她看見她媽哭才開始隱忍的，誰知道最後變成她媽看見她憋屈才對她更好導致她更隱忍的，這……到底雞生蛋還是蛋生雞啊？原來她這麼多年都是誤會著過來的！

　　莫媽這人一向是很執著的，她想知道的事情從來不會因為意外而被打斷，見莫瑤瑤沒疑問了，她就繼續問：「那萬年青和你具體是什麼關係，跟媽說，媽心裡也有一個譜。」

　　莫瑤瑤可能是受刺激過度，也有可能是不想再忍耐了，聽見她媽這麼問，隨口說出一句：「備胎。」

　　反正她是不能把萬年青是一妖怪賴在她家不走的事說出來，也不能告訴她媽自己被一個M男給賴上了，那樣會讓莫媽對萬年青印象不好，不過為什麼不想讓萬年青在莫媽心中留下壞印象呢？這問題莫瑤瑤壓根就沒想過。

　　「啊？」

　　「就是那種放著備用，找不到合適的就換上，找到合適的就扔一邊的。」

　　「哦，我懂了。」莫媽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莫瑤瑤惆悵了：「媽你懂什麼了？」

　　「你正胎趙遇明分了，該把備胎萬年青換了，媽心裡有數了。」

　　莫瑤瑤臉一僵，她媽這都什麼理解能力啊！

　　-

　　就在莫瑤瑤絞盡腦汁應付莫媽的時候，莫陽陽跟著萬年青和齊軒出了醫院。

　　他們兩人本來打算出去之後就去公司，直接把將來的合作事宜給談個基本方向，比如設備條件前期投入和人員調配之類的問題大致有個解決辦法。誰知道莫媽丟來一頭莫陽陽，這位跟著他們倆就不放了。其實也是，莫陽陽沒來過這裡，自然是由萬年青這個生死之交和地主來招待他好好逛逛，可是萬年青現在是真有事。

　　於是他回過頭對莫陽陽說：「要不你先去中心街那轉轉，一會兒我和談完事情來找你。」

　　誰知莫陽陽一瞪眼：「咱倆誰跟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談什麼都來找我，怕什麼！」

　　很顯然他沒弄明白東西南北。

　　齊軒看了萬年青一眼，轉過身仔細研究路邊的看板，背影都能說話：你兄弟你自己解決。

　　萬年青擦了把汗對莫陽陽說：「我們這是去談正事，不能有外人在場的。」

　　「我還算外人？」

　　「……這個……」萬年青發現自己這個未來大舅哥很難溝通，莫瑤瑤就不一樣，自己說一句話她能反應三句，這同一個爹媽生出來的，莫陽陽到底是基因突變還是怎樣，怎麼就這麼難伺候呢？

　　「是這樣的，這次跟齊軒談事情，主要是我們老闆下的命令，我一個在外打工的，實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萬年青長歎一口氣，露出滄桑百年的表情。他可是真不要臉了，墨言和他只有墨言身不由己的時候，他什麼時候不由己過了？

　　「你們老闆太不仗義，工作不要了，跟哥混，哥保證你明年就能開寶馬，錢不夠哥給你墊上，不就幾千塊麼。」莫陽陽拍著胸脯，據說當年他買車的時候，拿出兩千塊要買寶馬，當時那導購差點那傻了，弄不明白這位是來搞笑的還是來搶劫的呢？結果莫陽陽一指傳單，你們這兒不是說寶馬2000嗎？

　　萬年青一聽他這麼說，立馬露出喜色：「跟哥混當然好了！可是我和老闆簽了合約，我自動毀約可是要付賠償金的。現在我是項目負責人，身上一攤子事情，老闆肯定不會同意我辭職的。」

　　「你們老闆太摳門，我跟他說去，不就一個人的事嗎？」莫陽陽一拍胸脯。

　　萬年青馬上順杆子往上爬：「那可真謝謝陽哥了，我的事就交給你辦吧，你趕快去找我們老闆說吧。」

　　「怎麼去？」

　　萬年青眼睛在街上一轉，伸手叫來一輛人力三輪車，車主是個五十左右的老大爺，嘴裡叼著一根煙。

　　他把莫陽陽塞進車裡說：「現在正是上下班的時候，堵車，坐人力車最快，從小道走，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莫陽陽點頭：「那我懂，當年送我老婆考試的時候就這麼辦的。」

　　隨後萬年青對老大爺說：「大爺，去XX大廈多少錢？」

　　「二十。」

　　接著一邊掏錢一邊低聲說：「大爺，慢點騎，專門繞彎走，到的越晚越好。」

　　老大爺也是人精，看見萬年青咧嘴一樂：「一百。」

　　「靠！」萬年青掏錢遞給老大爺，隨後對莫陽陽說：「去那你就跟前台接待處那小姑娘說是萬年青讓你來見老闆的，報我名好使。」

　　「行嘞，你就等著我好消息吧。」莫陽陽一拍大腿，老大爺開始慢悠悠地蹬三輪。

　　眼看著莫陽陽和老大爺在一個轉角轉彎了，萬年青立馬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前臺接待處嗎？過會有個叫莫陽的來找老闆，他會報我的名字。到時候你們就告訴他老闆在中心街XX咖啡廳，如果不在等一會兒就在了。」

　　掛了電話對齊軒說：「成了，咱們走吧。」

　　齊軒轉過頭，上下打量了萬年青一番說：「我記住了。」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萬年青也無法理解。

　　齊軒見他不理解，就繼續說：「我記住兩件事，第一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把刀一般都是插在朋友身上的；第二，我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為我兩肋插刀的。」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3 PM

35、住處

　　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萬年青和莫陽陽回來了，莫媽和莫瑤瑤已經叫了外賣吃，見到他們倆，莫媽迎上去問：「吃了嗎？」

　　莫瑤瑤一見莫媽這樣瞬間絕望了，莫陽陽逾期不歸從來沒受到過這待遇，一般都去廚房自己找吃的，有就對付一口，沒有就餓著。由此可見莫媽此時關心的物件絕對不是莫陽陽，可是萬年青一個外人怎麼就能得到這種待遇？

　　哦，錯了，萬年青現在已經不是外人了，都開口叫媽了，叫的比莫陽陽頻率還高，這輩子沒叫過媽似的。不過考慮到萬年青的身世，估計他還真沒開口叫過過誰媽。據莫瑤瑤分析，萬年青變成人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瑤瑤，你怎麼不踩我了？」

　　莫媽過於熱情的態度讓莫陽陽哼了一聲，一般這種情況他是不會吃味的，會有這種反應絕對不正常。

　　莫瑤瑤正疑惑呢，萬年青走上來拍了拍莫陽陽的肩：「兄弟，實在對不住，我真沒想到今天前臺正好是前幾天被我甩了那姑娘，結果害得你在咖啡廳白呆了一下午！」

　　安慰完莫陽陽他又馬上轉頭對莫媽說：「媽，不用擔心，我們在外面吃過了才回來的。」

　　莫瑤瑤一瞬間就明白了，萬年青今天下午肯定是打算和齊軒談生意的，誰知道攤上莫陽陽這麼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最後只能想辦法把人騙走。雖然不知道萬年青用什麼辦法把人弄走的，不過莫瑤瑤一點也不同情她哥，誰叫他小時候總是把烤好的青蛙自己吃，給她吃烤好的蜻蜓……

　　忒壞了點！也不怕把她妹給吃壞了！

　　不僅莫瑤瑤不同情她哥，連莫媽也沒什麼心疼兒子的意思，她伸手一拍：「不就等了一下午嗎？又不是被綁了一下午，有什麼生氣的，男人心眼大點！」

　　莫瑤瑤覺得她哥心眼已經夠大了，要是再大點那就是沒心了。

　　無恥的萬年青此時出來勸莫媽：「媽，其實是我不對，我應該約莫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給大哥打個電話的，可惜忘了留電話號碼了。」

　　「沒事，我們家陽陽除了他老婆的手機號能記住之外，連自己的都記不住，告訴他也沒用。」莫媽明顯地忽略了手機存儲號碼的功能，一門心思為萬年青說話。

　　莫陽陽摸了下腦袋不吱聲了，他不想莫媽為了讓自己記住電話號碼再來一次特訓。實際上喬小慧的手機號也是她盯著莫陽陽早中晚各三次外加夜宵兩次的複習，整整盯了一個月他才記住的，莫陽陽對數字不怎麼敏感，超過五位就甭想他記住了。

　　見莫陽陽不說了，莫媽拉住萬年青的手坐在莫瑤瑤床邊，推了把傷患莫瑤瑤：「往那邊點。」

　　「媽，齊軒為了讓人陪護要求醫院加了一張床，你們坐那張空床上不行嗎？」莫瑤瑤淡定地說。自從遇到萬年青之後，她別的沒學會，就學會淡定了。

　　「對！那邊寬敞。」莫媽又拽著萬年青的手坐到另外一張床上仔細端詳，看了半天後驚歎一句：「這孩子長得真俊，俊得跟什麼似的。」

　　具體這個什麼到底是什麼莫瑤瑤沒想明白，可是她知道她媽是相中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青啊，老家在哪兒的啊？父母都做什麼工作的？」莫媽開始調查家庭背景了。

　　萬年青眯眼一笑，隨口說出戶口本亂寫的出生地，接著有些低落地說：「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過世了，這些年都是靠親戚朋友照顧大的。」

　　他也不算說謊，培育他這個種子那個萬年青早不知道作古到哪兒去了，他自從修成妖之後就一直給聯盟混著了，也算是靠親戚朋友照顧大的。

　　誰知他這麼一說莫媽母愛氾濫了，拍了拍萬年青的手，眼裡出來了淚花：「這孩子，咋命這麼苦啊！這些年不容易吧？難怪叫我媽叫得那麼順溜呢。沒事，以後大媽就是你媽！」

　　萬年青連連點頭：「媽！」

　　接著兩人開始抱頭痛哭，跟失散多年的母子似的。莫陽陽歪著腦袋看他們倆，一邊看一邊走，正好跟同樣歪著腦袋看戲的莫瑤瑤裝在一起。他坐在床上低聲問：「咱媽想再要一個？生不了了打算領養？」

　　莫瑤瑤瞪他一眼，有時候她真想把莫陽陽的腦子撬開看看裡面都什麼構造，說不定沒有腦漿，一開瓢裡面全是白棉花。

　　哭差不多了莫媽揉了揉眼睛，十分和藹地問萬年青：「小青啊，跟我們瑤瑤怎麼認識的？」

　　莫瑤瑤一瞬間變得超級緊張，生怕萬年青又像跟葉修說話的時候，乾脆地來一句：「我是瑤瑤買來的。」

　　她剛想開口阻止，就聽見萬年青說：「我和瑤瑤是在花店買花時認識的。」

　　莫瑤瑤松了一口氣，看來萬年青還是識時務的，知道有些話對誰能說，對誰不能說。也對，他要是連這點話都不會說，怎麼可能跟齊軒把生意談成。

　　「花店啊……挺有意思，你名字不就是花嗎？誰起的？」

　　這問題可就難回答了，到底最初萬年青的命名者是誰這估計已經被掩埋在歷史的洪流中了，就連萬年青自己想也想不到。

　　所以他回答：「我也不清楚，能記事的時候大家就都這麼叫我了。」

　　聽了這話莫瑤瑤徹底放心了，估計萬年青不會再惹什麼事了，由著莫媽相中女婿去吧。反正到時候要是萬年青不賴著她了，她就跟莫媽說分手了就行，這年頭結婚都能離婚呢，何況只是個備胎。

　　於是就聽見莫媽和萬年青兩個人家裡長家裡短的閒聊，不到一個小時莫媽的臉色已經容光煥發到一定程度了，看著萬年青的眼神是越來越溫柔，別說超過莫陽陽了，漸漸都有超過莫瑤瑤的趨勢了。

　　長相好，人品好，工作好，有能力還看起來對莫瑤瑤一往情深，莫媽眼睛精著呢，從一進這屋開始，萬年青的視線就沒離開過莫瑤瑤，就算在跟她說話餘光也是在莫瑤瑤身上打轉的。

　　這麼好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著，莫媽越來越興奮，到十點多了居然還不困，一直拉著萬年青聊天。

　　她不困莫瑤瑤可困了，她的藥裡本來就有安眠作用，沒到十一點就開始哈欠連天，可是旁邊兩個人的感情已經昇華到真正母子之前了，也就是說莫媽真的在年過半百的時候認養了一個兒子……

　　莫瑤瑤終於撐不住，她半個頭倒在枕頭上：「我困了。」

　　莫媽還是關心女兒的，聽她這麼一說連忙上前幫她被子蓋好，現在已經深秋了，天氣轉涼，被子蓋不嚴半夜感冒了傷就更不容易好了。

　　萬年青自然也是心疼莫瑤瑤的，見她一臉疲態也知道病人體力是很差的，她以前都十一點才入睡萬年青都習慣了，還以為十一點之前沒問題呢。

　　莫媽給莫瑤瑤蓋好被子，也把另外一張床給鋪好：「咱們也都睡吧，太晚了會吵到別的病房的人。」

　　萬年青點點頭，低聲說：「媽你睡這兒吧。」

　　說完把屋子裡唯一一把椅子拽過來一靠，就要睡覺。誰知道莫陽陽此時走過來拽起萬年青，自己一屁股坐上去說：「今晚我睡這兒，你回家休息吧。」

　　萬年青目瞪口呆地看著霸佔了他位置趕人的莫陽陽，發現自己連照顧莫瑤瑤的權力都沒有了。他本打算利用這次機會既討好了莫媽，又能借著照顧名義的趁虛而入，可沒想到跟來個莫陽陽！

　　本來以為跟大舅哥處好關係以後更容易發展，誰知道這下子連晚上睡覺偷看莫瑤瑤的福利都沒有了，唯一的凳子都被莫陽陽給霸佔了。

　　這時候莫媽說：「小青你想留這兒啊？沒事，我去瑤瑤家住就行了。」

　　莫瑤瑤擦了把汗，這媽也忒彪悍了吧？不帶這麼出賣自己女兒的！

　　萬年青當然不能讓莫媽走，人家過來就是專門照看莫瑤瑤來的，結果正主走了就留倆男的算什麼事呢。於是他說：「要不陽哥去瑤瑤家住吧，讓陽哥好好休息，今晚我守夜。」

　　莫媽偷偷踢了莫陽陽一腳，然後說：「陽陽一個人不行，他是路癡，認不清東西南北的，明天早上都不一定找到的。還是我和陽陽走吧，你留這兒。」

　　這越說越過分了，莫瑤瑤剛想開口阻止，莫陽陽突然說：「媽，你踢我幹嘛？」

　　這回莫媽滿腦袋黑線了，她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傻子來？偏偏這傻子還在說：「而且就算我找不到路還可以打車嘛。」

　　顯然他是為那句路癡而不平呢。

　　莫瑤瑤覺得，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再忍下去她這一個媽一個哥就要把自己賣了。於是她一拍床邊，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就是拍得力道大了點，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媽，你得留下陪我，這半夜要有什麼事身邊沒個女的不好。」

　　她伸出手指著莫陽陽說：「你，麻溜的去我家呆著吧，別在這兒添亂了。」

　　萬年青一聽樂得快合不攏嘴了，誰知此時莫瑤瑤手指點到他那裡：「你，把這路癡送到我家，剩下該去哪兒住去哪兒住。我既不是重病號這裡又不是荒郊野外，有護士有值班大夫的，守什麼夜？」

　　萬年青臉徹底苦了，他現在不僅沒了偷看莫瑤瑤的福利，連家都回不去了。該去哪兒住去哪兒住，問題是這個「哪兒」到底應該是哪兒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3 PM

36、出院

　　莫瑤瑤整整住了一個月院，整天被3+1個人按在床上被不讓起來，差點沒發黴。

　　這個3+1是這樣的，以莫媽為首的三人組加上齊軒一人。之所以是三人組是因為莫陽陽基本不發表意見，莫媽一個命令他一個動作，非常聽話。至於萬年青倒是很同情莫瑤瑤，可莫媽畢竟是為了她好，誰叫莫瑤瑤才住院兩天就非要出院不可，差點把好容易癒合的傷口又給弄開。

　　不過這種傷住一個月院時間也太長了，其實只要觀察一個星期剩下就可以回家靜養了，誰知道齊軒死活不同意，非要莫瑤瑤住到傷好為止。莫媽也覺得既然不用擔心住院費問題，還是多住一段時間好，好歹也等把脖子養好了再說，那地方扭傷最麻煩了。

　　就這樣莫瑤瑤過了一個月豬的生活，每天就是吃飯睡覺，到了二十多天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好像都散發著黴味了。

　　在忍無可忍的情況，她偷偷讓萬年青想辦法讓自己出院，好歹回家靜養她還能看個電視玩個電腦什麼的，這在醫院除了看著莫媽就是看著跟有多動症似的莫陽陽。

　　萬年青當時壞壞一笑，指著自己的臉說：「親一個。」

　　莫瑤瑤吻了吻自己的左手心，隨後扇了一巴掌：「親完了。」

　　萬年青摸著自己的臉，一點也不疼，莫瑤瑤現在打人越來越輕了，這種巴掌其實和撫摸差不到哪兒去。於是他湊過臉說：「再親一下。」

　　在莫瑤瑤連踢帶踹的「服務」後，萬年青心滿意足地去找主治醫生了。這年頭病人住院越久醫院賺的錢越多，難得遇到莫瑤瑤這樣可住可不住，還不在乎錢的病人，醫生自然是不願意讓出院的，他的指揮權在齊軒那。不過萬年青微笑著摟著那五十多歲老大夫的肩膀進辦公室單獨聊了半小時後，老大夫就滿臉灰白地告訴齊軒，莫瑤瑤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不用住院了，而且長期住院會造成她精神壓力，導致癒合更慢。

　　天知道萬年青那半個小時做了什麼！

　　老大夫都這麼說了，3+1軍團當然沒話說，幾個人收拾收拾就準備出院。莫瑤瑤滿心雀躍地等待著歸家的日子，想著她足有一個月沒見到的家。

　　話說某個與她一起合租房子的人也一個月沒回家住，莫陽陽霸佔了莫瑤瑤的家，莫媽有時累了也會回去休息，萬年青這一個月愣是沒回去過，天知道他去哪兒住的。

　　於是就在莫瑤瑤準備出院的前一個晚上，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萬年青出去幫他們買吃的，莫媽和莫陽陽去辦出院手續，莫瑤瑤一個人躺在病房裡數著還有多少秒可以回家時，手機響了。

　　可這不是她的手機鈴聲！她四下掃了一圈，發現自己床頭放著個公事包，手機鈴聲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這是萬年青的公事包，可是莫瑤瑤記得他是帶著手機出去的，為什麼這裡還有一個？

　　她突然想起以前萬年青對自己說過他有兩個手機，一個是莫瑤瑤專用。可現在萬年青帶著的貌似是他工作用機，因為臨出門前莫瑤瑤還聽見他接了一個同事的電話。

　　那現在響著的就是傳說應該只有莫瑤瑤一個人知道的號碼，可莫瑤瑤現在沒有給萬年青打電話。

　　鈴聲響了很久，終於停下了。莫瑤瑤想了半天，決定如果在那三個人回來之前手機又響了，她就接，看看哪個人居然有莫瑤瑤專用號碼。

　　才下定決定，電話就又響了，那頻率跟催命似的。莫瑤瑤毫不猶豫地打開包拿出手機，看了下姓名，是未知號碼。

　　她鬼使神差地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說：「萬年青，你什麼時候來取行李？不是說明天就不住了要走嗎？怎麼到現在還不來？」

　　莫瑤瑤沒說話，女人的聲音很年輕很好聽，光聽她的聲音莫瑤瑤心中就升起了一個嬌俏可人的美人形象。

　　女人見電話那頭沒回應，繼續說：「啞巴了？放心，看在你那天在賓館時功力深厚的樣子，不收你房租。」

　　莫瑤瑤想都沒想就把電話掛了，迅速關機塞回到萬年青的公事包裡，接著躺回到床裡繼續數秒。

　　最先回來的是萬年青，估計醫院那邊手續比較麻煩，又要複印住院記錄又要列印消費詳單的，得等一會兒。莫瑤瑤見萬年青拎著一堆吃的推門進屋，看了他一眼，隨後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說：「又是速食店！好久沒吃自己做的飯了。」

　　萬年青把食品袋放在床頭櫃上，坐在莫瑤瑤床邊說：「沒事，等明天回去就給你做一頓大餐，不過不能吃辛辣油膩的，對恢復不好。」

　　「挺長時間沒吃你做的飯了，有一個月了吧？對了，你這一個月都住哪兒了？」莫瑤瑤狀似無意地問。

　　「這個……我在大學旁邊找了個日租房住了一個月。」

　　「哦。」莫瑤瑤點頭沒再多問，而是打開食品袋，挑出一個肉夾饃吃了起來。她右手雖然可以不用再吊在脖子上，但還沒好利索，不能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是一個月就能徹底好利索的。不過左手倒是皮外傷，一個星期就差不多痊癒了，半個月連疤都沒有了，所以這段日子莫瑤瑤吃飯都靠左手，儘量吃那種不需要拿筷子的食物。

　　萬年青隱約覺得莫瑤瑤今天有點怪，可具體怪在哪裡也說不出來，他只能坐在她床邊，跟她閒聊：「媽和大哥明天下午的下午的飛機？」

　　「嗯。」

　　莫媽和莫陽陽等送莫瑤瑤出院之後就要走，畢竟已經在這兒呆一個月了，莫瑤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因為如此萬年青才會明天搬回來。

　　不過關於回家這件事莫陽陽一開始並不積極，老婆出國回來又跑去研究一個課題了，整天神出鬼沒的。兒子被娘家帶走就不給放回來了，生怕這孩子從小受莫陽陽影響太深在成長期間嚴重跑偏，所以一把孫子接過去老兩口就不願意放人。老婆孩子都不在家，莫陽陽覺得回去一點意思都沒有。這多好啊，有個妹妹窩在床裡可以欺負，有個老媽可以欺負他，有個新認識的兄弟可以互相欺負，還有一醫院的病人可以一起打發時間。

　　這段日子有莫媽和萬年青照顧莫瑤瑤，莫陽陽就是一個吃白飯的，整天無所事事。本來他閑得無聊到身上要長蘑菇了，突然有一天他想起自己老婆是學眼科，於是天天跑到眼科學習觀摩，弄得整個科室的人差點沒給他跪下，他再這麼折騰下去，這眼科就一個病人都沒有了……

　　後來這事通過護士的話傳到莫瑤瑤耳朵裡，她就在大家都在的時候趁機說：「哥，要不你回去吧，這兒有媽和萬年青在就行了，你那邊生意離不開你啊！」

　　莫陽陽擺擺手說：「沒事，那幫小子沒我幹得更好。」

　　莫瑤瑤也想說：這裡沒您醫院就能效益更好……

　　於是她又說：「你也不怕自己被人虧空了，就那幾個地攤那點微薄的盈利，被人虧沒了你還怎麼養老婆孩子？」

　　說是地攤是真過了，莫陽陽十八歲從傳銷集團那裡逃出來後就開始創業，現在過了十二年，已經創出很大一片天地了。他從家政這樣的零活開始做起，後來慢慢學了一些裝修方面的知識，最後直接搞裝修，這些年在莫瑤瑤老家那裡已經是裝修界的霸主了。

　　不過在莫瑤瑤心中他哥那攤子永遠都是地攤，因為她永遠都忘不了當年莫陽陽支著攤子到人家裝修公司門前擺攤搶生意的，硬是把人家公司弄倒閉了他盤下來。

　　要說莫陽陽這人，具體做過多少成功的好事莫瑤瑤不知道，只知道他辦砸事情的本事一個頂十個，他們那的裝修公司全是被他給攪黃的，最後他們一家獨大。莫瑤瑤曾聽他手下那幾個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陽哥，你就負責應付敵對公司就行，談生意這事算哥幾個求你，你千萬別插手了，咱本錢沒多少，真賠不起啊！」

　　也就是因為這樣，面對莫瑤瑤的質疑，莫陽陽可以非常自豪地拍著胸脯說：「沒事，我不在他們賺的更多，就算虧空了分到我手裡的也比以前多。」

　　這事他也可以當成好事來說！

　　不過或許是因為莫瑤瑤天生就跟莫陽陽這種人接觸多了，對付這種人她肚子裡主意多著呢。她見莫陽陽油鹽不進的樣子，就給喬小慧打了個電話。

　　喬小慧接到電話就立刻給莫瑤瑤打了一個：「在哪兒？」

　　「在瑤瑤這兒，老婆，想你了！」莫陽陽一聽見電話那頭喬小慧的聲音，立刻笑得合不攏嘴，這一個月他都沒笑得這麼開心過。

　　「想我了就來。」喬小慧一邊在電腦前分析資料，一邊吃著不知是早餐還是晚餐的飯，一邊還跟莫陽陽打著電話。

　　「行！我馬上飛回去！」接著放下電話就對莫瑤瑤說：「你什麼時候出院，趕緊的！」

　　看看這什麼大哥！

　　一聽莫陽陽要回去，莫瑤瑤要出院，莫媽也坐不住了：「陽陽回去的時候順路把我也送回去吧，反正瑤瑤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媽，我生活還很難自理呢。」莫瑤瑤指了指自己還沒痊癒的右手，這樣連穿衣服都得有人幫忙，要不怕用力過度會影響恢復情況。

　　結果莫媽一拍身邊另外一位兒子：「這不還有小青呢嗎！」

　　隨後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低音對萬年青說：「抓住機會！」

　　看看這什麼媽！

　　莫瑤瑤覺得吧，自己能健康茁壯地成長到現在，可真不容易！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4 PM

37、改變

　　莫媽和莫陽陽走那天，萬年青和莫瑤瑤都去送站，其實莫瑤瑤的傷已經好很多了，除了右手還有些不便外，其餘都不影響生活。但是齊軒大開後門，給了她兩個月的大假，還是帶薪休假！莫瑤瑤嚴重懷疑自己未來五年內包括年假在內的所有假期都用沒了，齊軒怎麼會不放過這個好機會呢？

　　莫媽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所以走之前有些不舍地拉著莫瑤瑤的手說：「過年要是實在請不下假，就別回來了。」

　　說完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莫瑤瑤最受不得她這模樣，把心一橫：「放心吧，我肯定能弄來假回家！」

　　現在都十一月底了，莫瑤瑤還有一個月假，基本上她上班時就還差一個多過年了，要請下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是萬年青瞧著莫瑤瑤那臉色，卻是十分堅定的，好像她非常肯定自己能請下來一樣，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這段日子莫媽一得空就拉著萬年青的手家裡長家裡短的聊天，主要內容是莫瑤瑤童年少年青年乃至去年發生的所有事，基本上扒她老底都給掀了。而萬年青那邊聽得那個認真仔細啊，差點就拿出筆瘋狂做筆記了，但礙於莫媽在前不敢這麼囂張。不過莫瑤瑤有時候會看見他把手機藏在身後，估計是在錄音呢。

　　通過莫媽的詳細敘述，萬年青終於發現以前的莫瑤瑤和他認識這個莫瑤瑤好像有點不一樣。據說以前莫瑤瑤就是這樣乖乖傻傻很好騙的樣子，莫陽陽每次騙她都肯定上當。可是就拿吃蜻蜓那次吧，後來莫媽見莫瑤瑤滿嘴黑黑的就知道自己兒子又欺負妹妹了，當場訓了莫陽陽一頓，挨揍罰站兼沒晚飯吃。可是據莫陽陽回憶，那天莫瑤瑤吃完烤蜻蜓之後還在河邊洗了洗手擦了擦嘴，怎麼回到家之後就又黑了呢？這個問題特別令他費解，已經成為莫陽陽人生中十大難解謎題之一。

　　諸如此類的事情多不勝數，萬年青私下一對錄音和筆記，發現好像從初中開始就再沒這種事情發生，從那時開始莫瑤瑤和現在的莫瑤瑤達到了統一。可是前兩天他聽見齊軒和莫瑤瑤談話，主要就是李瀟的問題，最近莫瑤瑤不在她又囂張起來，跑到齊軒公司翻檔案翻資料，並威脅特助一二號不許在幫齊軒跑萬年青的事情。在李瀟看來，合同簽了沒關係，只要出一點差錯，他們就隨時可以撤資。齊軒對於這個事很頭疼，當時莫瑤瑤非常淡定地喝了口白開水，淡淡地說：「這事好辦，把她送齊芸那呆幾天不就結了。」

　　齊芸在法國留學，還有兩年才能畢業，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李瀟可是想得要命，巴不得把心肝肺都掏出來給她。齊軒和齊芸關係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畢竟是有一層血緣關係，兩人相處下來也挺像兄妹的，至少齊軒一直很照顧齊芸，而齊芸也十分尊敬她這位大哥。莫瑤瑤聽齊軒輕描淡寫地說了他和齊芸的關係後，覺得自己跟自家大哥的關係真是不正常到沒邊了。

　　「就算是想齊芸，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去的。」齊軒很瞭解李瀟，知道她這個人雖然判斷力差了點，但勝在執著和堅韌，否則這些年她也不會一直忍下來。

　　「簡單，就說齊芸在外面談了個法國帥哥或者是中國留學生什麼的，此人之前交過幾個女友或者男友，假裝你在調查這件事，讓李瀟看見了，她保證第一時間飛過去。」莫瑤瑤繼續喝白開水，語氣也跟白開水一樣淡。

　　齊軒臉有點黑：「齊芸這方面要求很高，不會隨便的。」

　　「我說這事是真的了嗎？你只不過是擔心妹妹調查一下她的人際關係，在沒下定論之前就被你媽發現了，她不管青紅皂白就跑過去，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至於要調查哪個人，你就在她常接觸到人裡找一個條件好一點的就行，最好是法國人，據我所知，法國人是很浪漫的。」

　　看，多完美，人給支走了，估計這麼一去得調查一陣子，再加上想念並擔心女兒，為了防止這類事情真的發生，她說不定還會在法國住一陣子。而這事偏偏還和齊軒沒關係，他可不是想用這個做藉口把人騙走的，他明明都把資料藏起來了，可誰叫李瀟跑到他辦公室亂翻，他也藏不住啊！最重要的是，這事對齊芸的名聲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說出來也不過是齊軒和李瀟的過度擔心而已。

　　聽了莫瑤瑤的計畫後，齊軒神色複雜地看了她半天，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樣，他斟酌了片刻後說：「我以為你只是跟我媽天生過不去，沒想到原來不是天生的。」

　　莫瑤瑤乾笑了一下，其實很多事她只是不想去做，並不是做不到。之前她早就想到對付李瀟的殺手鐧肯定是齊芸，丈夫外遇，兒子不是自己的，她那顆心除了放在齊芸身上還能放在誰身上。只是這辦法太一勞永逸了，在她還沒找到可心的工作之前，齊軒那裡既能領高薪又清閒，她何樂而不為呢？

　　「我調查你的時候，可沒調查出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莫瑤瑤的調查結果很單調，只有學習成績和交友狀況，大學四年除了艾春看她不順眼之外，她愣就是沒得罪過別人，很平常的一個女生。可是越與她接觸，就越覺得她其實藏得很深。

　　「我想我是大材小用了。」齊軒看著莫瑤瑤，突然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他原本冷峻的臉被這個笑容弄得有點冰山融化的感覺，秒殺一切雌性生物。

　　莫瑤瑤當然也愣了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如曇花一現般難得的笑容她必須好好欣賞，當然她的視線沒有仰慕，只是純欣賞罷了。不過萬年青可不樂意，於是他適時地走進病房，打斷齊軒和莫瑤瑤的對話。

　　齊軒最後那一句話讓他有了強烈的危機感，以前墨言說過他杞人憂天，潛在含義就是莫瑤瑤沒那麼大的魅力。不過事實證明他萬年青的直覺相當不錯，看來在莫瑤瑤進齊軒公司之前就煽情表白的舉動是正確的。不過現在光靠這麼點表白是不夠了，看來在她假期結束之前，他要再想個辦法趕快穩定兩人關係了。

　　只是現在的莫瑤瑤讓他有點不敢輕易下手，因為和以前有一點不一樣，現在的她有點放下重擔的感覺，儘管身上還打著石膏，可是人看起來卻很輕鬆。

　　就在萬年青思緒萬千的時候，莫媽和莫陽陽已經上了飛機，莫瑤瑤輕輕踢了他一腳：「該回家了。」

　　萬年青立馬跟哈巴狗似的跑過去扶著她，其實她只是手受傷，腿沒什麼大礙，根本不用這麼攙扶，萬年青只是借著這個機會揩油罷了。

　　莫瑤瑤看了看萬年青正摟在自己腰上的祿山之爪，並沒有阻止，而是問：「你好像有心事？」

　　萬年青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不是他想承認，而是莫瑤瑤的眼神太堅定了，他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沒什麼，感覺，你這兩天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麼沒心沒肺了。」莫瑤瑤發現自己還是挺瞭解萬年青的，他臉色一變自己就能察覺到。想到這兒她就莫名地想到那個電話上去，臉色突然發青，並不好看。

　　萬年青一見她臉色變了，立馬坦白從寬：「其實那天我聽見你和齊軒說的話了，覺得……你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好像你不應該能出這種主意一樣。」

　　「覺得我變了就不喜歡我了？」莫瑤瑤看著萬年青，眼神很專注。

　　萬年青一愣，察覺到這話裡的意思，樂得差點蹦天上去，一把將莫瑤瑤摟住，也不管他們還在機場，大聲地喊：「我喜歡莫瑤瑤，永遠喜歡！」

　　於是送機待機接機下機的旅客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倆，莫瑤瑤覺得在這裡討論這種事實在是有點丟人。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還真得說清楚點，於是她低聲說：「輕點，手疼。」

　　萬年青立馬化狂喜為關心，輕輕地放開她的右肩。其實莫瑤瑤根本沒疼，她只是想讓萬年青冷靜一下，有些事必須冷靜才能說清楚。

　　「你說我變了，其實我沒變，但知道我為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嗎？」

　　萬年青搖搖頭，等著莫瑤瑤解釋。

　　「其實我沒變，我就是膽小而已。以前我爸在的時候，我背後有了靠山，走路都橫著走，反正闖了禍有人擔著，所以做事挺缺德的。後來我爸不在了，剩我媽一個，我知道沒了靠山，走路都低著頭，生怕闖了禍再讓我媽受罪。」

　　「那你現在……」萬年青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如果真和他想的一樣……

　　「我一開始也奇怪呢，怎麼就慢慢得不怕了呢？後來想明白了，因為我覺得自己又有靠山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有人疼著，所以做事也能放開手腳了。」莫瑤瑤抓著萬年青的手，仿佛要從他身上汲取力量，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趙遇明沒給我過這種感覺，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你也……」萬年青拳頭攥緊，關節突出，手指因為血液不迴圈而發白泛青。他發現自己在緊張，從一有意識開始，他就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他甚至不知道如果莫瑤瑤點頭，自己會怎麼反應。是抱住她不停轉圈？還是牽著她的手在整個機場的人面前喊「莫瑤瑤喜歡我」？還是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看著她傻笑？

　　他口發乾，等著莫瑤瑤回話。

　　誰知莫瑤瑤卻非常乾脆地說：「不知道！」

　　這就像從天堂把他狠狠摔進現實中一樣，萬年青一向靈活的腦子此時有點不夠用，而莫瑤瑤則是從他的包裡掏出那個莫瑤瑤專用手機說：「我只知道聽到這個電話之後我非常生氣，第一反應就是等你回來把這個手機摔到你臉上。」

　　「後來我沒摔，因為我突然想到，我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你這些日子住在哪裡和誰住在一起與我有什麼關係。不過到後來我發現自己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而是莫瑤瑤專用號碼居然有別人打進來，我居然在生氣這件事！」

　　萬年青老半天才反應過來莫瑤瑤的意思，立馬樂得嘴都要合不攏，這從現實又回到天堂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莫瑤瑤居然在因為他吃醋！

　　誰知莫瑤瑤把手機往他臉上一摔，又把他拽回了現實中：「解釋清楚這個電話，否則剛才說那些話，都當我沒說！」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5 PM

38、考驗

　　可這事萬年青還真有點解釋不清楚，因為莫瑤瑤專用手機裡只存了莫瑤瑤一個號碼，更只告訴過莫瑤瑤一個人，所以當他看見來電顯示裡的陌生號碼後，很明顯得遲疑了，這誰的號碼？不是惡作劇吧？可是惡作劇能這麼精准地打到他這裡還讓莫瑤瑤接了，這有可能嗎？

　　當然這事也怪莫瑤瑤，她沒說清楚那天電話裡的女人說了什麼內容，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怕萬年青因為知道電話內容後想到藉口，比起有根據去想藉口，一無所知才最難搪塞過去。

　　萬年青臉色扭曲了半天，然後翻了翻自己的商務機，也是一無所獲，最後只能一臉莫名地說：「這號碼我真不知道。」

　　莫瑤瑤本來想發怒的，可萬年青又不像是在撒謊，她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我還沒問你這一月在哪兒住的呢，你說大學旁邊找的日租房，哪兒的？」

　　在莫瑤瑤眼裡這種藉口本身就不可信，因為萬年青最大的愛好就是裸奔，與人合租日租房那不是搞笑呢嗎？還有就是直覺，直覺告訴莫瑤瑤萬年青不會去租日租房。

　　萬年青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其實……我是住墨言那了，不過他按天收我房租，他家還在學區附近，所以……不算說謊吧？」

　　是不算，可是住墨言有什麼隱瞞的呢？莫瑤瑤伸出手：「給墨言打個電話。」

　　萬年青立馬點點頭，絲毫都不心虛地掏出另外一隻手機撥通了墨言的電話，他還沒說話，手機就被莫瑤瑤拿走，她聽見電話那頭一片沉默，就知道是墨言，跟他說話不需要繞彎子：「墨言，我想知道這幾天萬年青住哪兒了？」

　　「不知道。」

　　「可是他說他住在你家。」

　　「不在家。」

　　說完電話那邊就掛斷了，莫瑤瑤拿著手機看萬年青，她剛才放的是免提，萬年青肯定聽見了。

　　萬年青一臉欲哭無淚，吱唔了半天沒說出個東西南北來，這在旁人眼裡看來就是心虛到不行的表現。不過莫瑤瑤沒生氣，而是特別溫柔地把手機塞進他上衣兜裡，順便把手伸進他腰間，將家門鑰匙取下來。

　　「你去找墨言先對個口供，然後再找我來拿鑰匙。」莫瑤瑤特溫柔，她跟萬年青認識到現在就沒這麼溫柔過。

　　可萬年青寧願她把自己吊起來抽也不願她這樣把鑰匙拿走，當然，對萬年青來說，吊起來抽那絕對不是懲罰。

　　「瑤瑤……你不要我了？」萬年青在莫瑤瑤身後低聲說，語氣十分委屈。

　　莫瑤瑤回頭看見他跟個棄犬似的，就差沒長兩隻耷拉下去的耳朵了，如果旁邊再立一個「請收養我」的牌子，相信很多人願意把這只可憐巴巴的小狗帶回去養。

　　其實她沒生氣，真的沒生氣。墨言要是真說萬年青就在他家住的，那她肯定懷疑這兩人是事先串通好的。可墨言擺明瞭與我無關的樣子，萬年青卻還敢給他打電話，這才是問題所在。兩個人肯定有一個在說謊，所以莫瑤瑤的憤怒決定先保留著，等弄清楚再說。

　　「我不是沒說要把剛才的話收回去嗎？」莫瑤瑤舉著手裡的鑰匙說，「給你個機會，看你怎麼把握了。」

　　她不想生氣也沒必要生氣，如果萬年青還在乎她，那這個鑰匙對他來說就意義重大，這算是個警告和教訓，叫他以後再說謊，還說什麼日租房，還說什麼專用電話！如果萬年青真的不在乎了，那把鑰匙收回也就算了，反正這些日子她與他之間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只能說這段關係來沒來得及開始就結束了。

　　萬年青在她背後眼看著她越走越遠卻又不敢追上去，只好大聲喊：「瑤瑤，我送你回去！」

　　這次莫瑤瑤連頭都沒回，擺了擺手說：「我自己打車。」

　　從機場打車是貴了點，不過她最近很有錢，躺了一個月還有全勤獎發，難道她工作地點是醫院？

　　棄犬萬年青直到莫瑤瑤背影消失了才晃過神來，他被某只不會叫只會咬人的狗給算計了！還沒等他生氣呢，旁邊倆人一拍手，某A：「看，分手了吧？一百。」

　　某B：「小夥子太沒用了，長得這麼帥一個女的還留不住，要我有這長相別說一個了，十個都能留住。」

　　某B正要掏錢，萬年青走上前按住他的手對某A說：：「加一百，你一賠二，一年內我們倆肯定結婚。」

　　某A用看鬼的表情看著萬年青：「我們倆要上飛機了，這無聊才……」

　　「那就留個電話和郵箱，到時候給你們發結婚照。」萬年青說完很乾脆地從某A兜裡掏出手機存上了自己的號碼，之後便大步走出機場，背影十分瀟灑。

　　某B看著萬年青的背影把一百塊揣兜裡問：「我加注行嗎？」

　　「閉嘴，想讓我賠死嗎？」

　　-

　　萬年青來機場是開車來的，一輛八成新的悍馬，跟裝甲車似的，這是為了送莫媽和莫陽陽從墨苗苗那裡借來的。作為一個雌性會選擇悍馬這樣剽悍到極致的車，墨苗苗算是沒救了。

　　他一路狂飛到墨言家，闖了九個紅燈裝壞了兩個路燈，後面追了一溜警車。他不怕，反正到時候被罰的是墨苗苗，車也是墨苗苗的，他怕什麼。

　　隨手把車停在別墅區外，方便交警拖車。接著他徒步走進去，門前保安已經很熟悉他了，還特意問他要不要幫他把車收起來。萬年青遞過一遝票子：「不用，到時候交警來你就說這車是墨言開的，知道嗎？」

　　小保安收了票子樂呵呵地說：「知道。」

　　萬年青幾乎是一路狂奔著到墨言家，也不敲門，直接一腳踹壞眼前的防盜門，進門後確定墨言的所在，直接躥上二樓揪著某人黑襯衫的衣領問：「怎麼回事？」

　　墨言正在書房寫東西，用的還是毛筆，他瞧見萬年青走進來，迅速把手中的筆放下，本子塞進書桌裡，順便加上一層防盜的結界，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萬年青也沒注意那些，直接跳上桌子找墨言興師問罪。

　　墨言看著他，黑眸平靜如水。

　　「考驗。」他緩緩開口，依舊是言簡意賅。

　　「考……」萬年青差點從桌子上掉下來，他想起這麼個茬了。

　　據說是長老會那些頑固守舊分子對於結婚這事還是不同意，最後想出了考驗這個辦法。總之就是用盡一切辦法破壞兩人關係，美其名曰，這是真愛的考驗。他們說，反正你們一個個都哭著嚎著說我們這是真愛，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的愛是不變的，那這麼點考驗算不上什麼吧？

　　所以說，時代在進步，成長的不只是那些新生的年輕妖怪們，還有那些守舊的老妖們，他們也在成長啊！這讓那些想結婚想戀愛的年輕小妖們非常無奈，你們的創新就不能創到正地方嗎？

　　不過這件事是由長老會投票通過的，之前人妖戀通過已經是極限了，這一次不給長老們點面子實在說不過去。而且一向支持自由戀愛的大長老對於此事也是贊同的，因為他認為，沒有經過考驗的愛情不能算是真正的愛情。畢竟人妖戀本身就是一件困難重重的事情，如果事先不考驗，未來出了什麼亂子就不好了。要都跟許仙似的發現娘子是蛇嚇死了，那他們妖怪聯盟會被整個道士聯盟追殺的。

　　既然墨言非常肯定地說這是考驗了，也就是他的所作所為都是長老會的指示，而那個電話……

　　長老會都出手了，區區一個專用電話號碼算什麼！

　　「你妹！」萬年青萬分鬱悶地坐在桌子上，直想殺到長老會看看那群傢伙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這種狗血主意都能想出來！

　　「說誰妹呢？」一個纖細修長的身影從門口走出，她低著頭，正看著自己手上的水晶甲，萬年青用餘光瞥了瞥，指甲在日光下反光，漂亮的指甲居然給人一種陰森感。

　　萬年青咽了口口水：「說長老他妹呢。」

　　她悠悠開口，聲音有點甜，有一種在你心裡撓癢癢的感覺：「下次別說妹，說哥。」

　　萬年青點點頭，看著墨言說：「你哥！」

　　墨言瞪了他一眼，不過在墨苗苗面前他也不敢說什麼。

　　因為墨苗苗名義上是墨言他妹，所以她最見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說你妹，弄得好像在說她一樣。不過萬年青要是說你哥……這不是有點玩耽美的意思了？

　　但是在墨苗苗亮晶晶的爪子面前，沒人敢反駁。

　　「我那輛車被拖了。」她看著萬年青慢吞吞地說，同時非常優雅地坐在椅子上，依舊磨著自己的指甲。

　　「這個……那個……要不等我有錢了再給你買一輛？」萬年青有點心虛，一會兒估計就有人來找墨言要罰金來了。

　　她抬起頭，精緻的臉龐露出一個淺笑：「不用，反正你賺那點錢也都要進我哥兜裡了，你欠他多少錢了？」

　　萬年青搖搖頭說：「沒打欠條誰知道有多少？」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欠錢不還了。

　　墨言倒是沒在意，不過他說出的話比墨苗苗更有威懾力：「有人幫報仇。」

　　「怎麼回事？」萬年青提高了警惕。

　　「哦，對了，昨天長老會說給你外派一個爹，等你跟莫瑤瑤到談婚論嫁的時候，記得領爹去跟莫家提親。」墨苗苗一邊說一邊把指甲放在沙發背上開始撓，很快沙發皮就被撓壞。

　　「靠！我跟媽都說我是孤兒了！」

　　「那就養父，說法很多的。」墨苗苗撓夠了爪子，事情也說完了，便非常優雅地走出去。

　　萬年青看著她的背影和被破壞的沙發，對低聲墨言說：「就她這樣你還管不管了？前幾天還打電話讓我把她從賓館裡拽出去呢。你們貓狗不都春天發春嗎？怎麼她冬天就開始帶人開房了？」

　　墨言瞪了他一眼，抬腿要踹，被萬年青閃身躲過：「上次在瑤瑤面前為了讓她心疼才讓你踩的，要不才不會輸給你。」

　　墨言皺了皺眉：「不是開房。」

　　「那她拽著一個男人去賓館幹嘛？你還急衝衝地讓我趕快進去把人揍一頓把她領出來。」

　　「她去斷子絕孫，叫你去幫她出氣，她動手後果嚴重。」

　　「你妹！不對，你哥！」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5 PM

39、吵架

　　從墨言家出來萬年青開始惆悵，一是該怎麼向莫瑤瑤解釋這個關於考驗的事情，二是擔心那個長老會派來的爹。他就不明白了，那些長老到底是為什麼揪住人妖聯姻的事情不放，非要弄出點考驗來，難道一個兩個都到了更年期？用不用他這次研發保健品的時候，順便弄出一系列緩解更年期反應的產品來送給長老會當禮物？

　　呃……開個玩笑，真送過去他下一秒就成灰了。

　　萬年青本來打算從墨言那裡問出上面派來的爹是誰，好提前做好準備。對於這個墨言只是但笑不語，真真正正的成了不叫的狗，死活撬不出一句話來。不過從他那幸災樂禍大於同情的眼神中，萬年青看到了自己悲催的未來。

　　他用墨言的牙墨苗苗的爪子打賭，這兩兄妹之前的電話絕對不是受長老會脅迫，而是心甘情願並積極主動地接受了這麼個任務。萬年青很惆悵，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不怕豬一般的隊友就怕神一般的無間道，何況他身邊居然還有兩個神級臥底，前路堪憂。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那個爹不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是不會出現的，當務之急是搞定莫瑤瑤。

　　自從莫瑤瑤進醫院之後就沒什麼好事情發生，直到今天唯一一件讓萬年青開心的事就是墨苗苗的車被拖，墨言被罰款這可以算作一件事的兩件事。

　　到了家門下萬年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進樓道。他決定實話實說，因為說一個謊就要用千百個謊言來圓，他已經嘗到個中滋味，不想再嘗了。比起一個又一個謊言，說真話要容易太多了。

　　敲門聲響起時莫瑤瑤正躺在床上無聊地看電視，萬年青的屋子裡有個箱子，大概是他的衣服和那些詭異道具，莫瑤瑤看了就沒由來的心煩，電話裡那個女人撓心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蕩——賓館賓館賓館……

　　敲門聲一響她就知道萬年青回來了，可是她不想開門，就斜靠在被子裡任由他敲。

　　萬年青敲了五分鐘沒人開門，他感覺到莫瑤瑤還在屋子裡，知道她還在生氣，就大聲喊：「瑤瑤，你要我解釋也得先開門啊！」

　　莫瑤瑤聽見了，事實上如果萬年青想讓她聽見，不用高聲喊也能聽見，不過為表誠意萬年青還是在傍晚時分在樓道裡大聲擾民了。

　　莫瑤瑤翻到《傾世皇妃》，她懶洋洋地丟開遙控器，覺得再腦殘一會，畢竟倆帥哥還是蠻養眼的，雖然萬年青真的比他們帥，至少在她眼裡是。

　　「瑤瑤，你倒是回個話啊？沒事吧？傷口沒疼吧？自己回家換衣服沒事吧？」萬年青繼續在門外喊。

　　莫瑤瑤幾乎已經陷進被子裡了，她今天回來的時候換衣服確實碰到右手了，很疼，有那麼一瞬間她怕自己把剛長好的骨頭給弄移位了。據某個M樂顛顛地說，以後瑤瑤你換衣服洗澡的活都歸我了……

　　洗澡她沒打算歸萬年青，不過既然換衣服的活被他攬過去了，為什麼她換的時候人不在？冬天穿的衣服多，胳膊疼死了。

　　好吧，她在無理取鬧了，明明是她把萬年青趕走去質問墨言的，也是她不讓萬年青先送自己回家再去找墨言的。可是他就那麼聽話？既然這麼聽話那騙她的時候怎麼不聽話了？她繼續往床裡陷，越發不可自拔，嚴重懷疑自己快陷到床底下或者樓下了。有些事一旦意識到，發展起來怎麼這麼快呢？

　　萬年青在門外偷偷用法力偷窺了一下，原則上是不允許用透視眼偷看同性乃至異性的，發現了會被封法力十年。不過莫瑤瑤是萬年青內定的老婆，偷看一眼不算什麼。

　　他看見莫瑤瑤陷落在床裡，電視上晃著一個帥哥，據說叫嚴寬，還是天涯四大美男什麼的……

　　於是他喊的內容開始變樣了：「瑤瑤！你想看帥哥就開門，門外有個天字一號，絕對比你電視裡的帥，還能給你看花！保證我的花是世界第一的漂亮！」

　　莫瑤瑤聽見後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聲音不大，但她知道萬年青能聽到：「得了吧你，都看膩味了，況且也不知道還是不是新開的花，指不定被哪個蜜蜂給采了呢。」

　　萬年青一聽血氣上腦了，他活到現在就開這麼一次花，還是為了莫瑤瑤開的，從來也沒有別人摸過，明知道她說的是氣話但還是傷心了，超M也是會傷心的！於是他大聲喊：「瑤瑤你不帶這樣的，就你摸過，你調戲我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還不是成人呢！我在懵懂的時候就被你給……」

　　「一邊去，誰叫你暴露狂！」

　　「才不是，那你是想看我才讓你看人家重要的地方的！」

　　「你……」

　　「你……」

　　於是對話越走越齷齪，開始往不可思議的地方發展，莫瑤瑤一開始在生氣，後來她也不知道在說什麼了，總之就是順著萬年青的話往下說。

　　最後還是那個善良和藹樂於助人也就是三姑六婆的樓下大媽受不了了，她慢悠悠地爬上樓，正聽見萬年青喊了一句：「你開不開？不開我脫了衣服讓別人看了！」

　　「有本事你就脫！反正是個男的就有。」

　　對話演變到這裡萬年青騎虎難下，他立馬脫了外面的西裝，早就嫌棄這種藏藍色的衣服又不舒服又難看了，西裝為什麼沒有綠色的！

　　他脫了外套開始解襯衣扣子，解著解著發現不對勁兒了，怎麼多了一個人的呼吸聲呢？還挺急促緊張的。萬年青順著呼吸聲一看——

　　一張滿是菊花皺紋的老臉正期待地看著他的胸膛。

　　萬年青當場向後一蹦，立馬撿起地上的外套抱在胸前，警惕地看著大媽。說實話做了這麼多年妖怪，他還是頭一次被人只用目光就嚇退的。

　　大媽掃了萬年青的胸膛一眼，惋惜地歎了口氣，隨後走近說：「小夥子，跟姑娘吵架了？」

　　萬年青後退幾步，退到對門門上退無可退了才顫悠悠地說：「她不給我開門。」

　　大媽走上前拍了拍萬年青結實的肩膀：「小夥子身材不錯……不對，我要說什麼來著？哦，小姑娘嘛，哄著點，順毛摸，哪還有過不去的事。可千萬別一生氣就脫衣服，這習慣不好，大冬天的，夏天還行……」

　　萬年青立馬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閃電般繞過大媽，催命一樣地敲著門：「瑤瑤啊，開門吧，樓下大媽都被咱倆吵上來了。」

　　這樓隔音不怎麼好，但要莫瑤瑤聽見門外的喊聲也是門技術，估計只有萬年青這樣帶傳音的才能聽見。

　　莫瑤瑤一聽樓下大媽都來了，知道事情不妙，要吵也得回屋裡吵。

　　她連忙跳下床開門，門外萬年青委屈地抱著外套，一臉被人調戲後的滄桑，見到莫瑤瑤開門立馬躥進去藏屋子裡，頭都不敢回一下。

　　大媽在門外抻著脖子往屋子裡張望，莫瑤瑤瞪圓了眼睛看著她問：「大媽你看什麼呢？」

　　「哦，沒什麼，小夥子不錯……不對，我想說不要這麼吵，影響我們，你大爺心臟不好。」

　　莫瑤瑤有些尷尬地點頭：「不好意思，不會了。」

　　跟大媽寒暄了一會兒後，樓下大媽下了樓，一邊下樓一邊還扭脖子往屋子裡看，嚇得莫瑤瑤迅速關門，怎麼那視線就讓她發毛呢？

　　萬年青見莫瑤瑤關門，一下子就從屋子沖出來，抱住她軟綿綿的腰不放：「瑤瑤，我錯了，我再也不在別人面前脫衣服了，我的花永遠只有你能看見。」

　　莫瑤瑤也不知道怎麼就消氣了，可能是剛吵的，她拍了拍萬年青的頭說：「行了，起來吧。」

　　萬年青爬起身還是不肯放開她，黏在莫瑤瑤身上說：「瑤瑤，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咱們麻煩大了。」

　　咱們？莫瑤瑤皺了下眉，儘管她有表示自己喜歡萬年青，可是還沒到咱們的程度吧？但她還是順著萬年青的話問：「怎麼回事？和墨言對不上口供了？」

　　「沒有，從墨苗苗給你打電話到墨言否認，都是黑心長老團出的主意，他們還要給我送來個爹！」他十分委屈地說，一邊說一邊雙手在莫瑤瑤身上撫摸求安慰，不過這年頭被虎摸的才是安慰吧？

　　他一邊揩油一邊把事情說了，順便將墨言黑心犬的形象給渲染一下。

　　「大黑小黑兄妹倆沒有一個好妖，全都是黑心的！」

　　對於他的說辭莫瑤瑤只有一個疑問：「墨苗苗是誰？」

　　「墨言他領養的妹，因為也是黑的，所以也姓墨。就是那天給你打電話的，電話號碼是長老團查出來的，我真沒告訴別人。」說完大頭在莫瑤瑤胸前蹭了蹭，求安慰。呃……真軟。

　　「腦袋一邊蹭去！」莫瑤瑤推了他一把，「那你之前為什麼騙我說在大學外面租日租房住？」

　　「那不是有墨苗苗麼，上回我去賓館阻止她磨爪子斷人子孫根被阿米看見了，她說要告訴你。我知道你相信我不會和墨苗苗有什麼，可是要是知道墨言還有一個她，我怕你不開心嘛。」萬年青委屈地扁扁嘴，同時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莫瑤瑤說：「我保證再也不犯錯了！為了確保我得到教訓，瑤瑤你要不要試試我箱子裡的東西？咱們可以一個一個試……」

　　莫瑤瑤無視他後邊的話：「最後一次，以後永遠不要騙我，否則被斷子孫根的就是你！」

　　「那……之前在機場說的話還算不算數？」萬年青看著莫瑤瑤，表情像是等待主人餵食的哈巴狗。

　　莫瑤瑤偷偷笑了下，卻還是板著臉說：「我再想想吧。」

　　「啊……那要想多久啊？」

　　「看表現。」

　　……

　　於是莫瑤瑤和萬年青第一次吵架，就在大媽彪悍的目光下和解了。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8 PM

40、比曖昧多很多點

　　莫媽和莫陽陽走了，莫瑤瑤也出院了，這是久別一個月後的同居，萬年青很興奮，上躥下跳的滿屋子跑，莫瑤瑤覺得他不是花妖，應該是猴妖，說不定和孫大聖有點血緣關係，畢竟六小齡童年輕時也是帥哥一個。

　　「你太high了吧？」在他第四次從莫瑤瑤的筆記本旁邊飄過時，她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莫瑤瑤知道萬年青不會傷到她的筆記本，這人比她還冷靜，第一次見面時自己驚嚇過度要用筆記本砸他，他還特意上前阻止說筆記本太貴不能砸。

　　現在莫瑤瑤覺得家裡嚴重缺乏板磚，改天應該去建築工地弄一車回來，天天扔還能練臂力和準確度，說不定幾年後奧運會上女子鉛球世界冠軍就變成她莫瑤瑤了。

　　萬年青笑著從床上跳到莫瑤瑤身邊，幾米的距離在他面前跟幾毫米差不多。莫瑤瑤覺得她成為鉛球世界冠軍的可能性很低，可萬年青變成男子組跳遠冠軍的可能性為百分之百，不過條件是事後不會有聯盟來追殺他。「瑤瑤，我好久好久沒和你住在一個屋子裡了，激動嘛。」萬年青上前拉住莫瑤瑤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把「好久」兩字說得滄桑得好像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個世紀。

　　莫瑤瑤臉抽抽著：「敢情你是打著咱倆住一個屋的主意呢？請注意這屋子是兩居室的，你一間我一間。」

　　萬年青失落地低下頭，嘴裡嘟囔著：「都這麼長時間不見了，這樣也不行……」

　　「住一個屋子也行。」莫瑤瑤突然說。

　　「真的！」萬年青猛地抬頭，大眼睛水汪汪的，滿眼睛的期待小星星。

　　「當然行，今晚你變成花給地上睡一晚，以前也不是沒這麼住過。」莫瑤瑤壞笑了一下。

　　「瑤瑤你太壞了，看得見吃不著比看不著還難受。」

　　「那就回自己房間睡去，少在我屋子裡亂蹦。」莫瑤瑤發現自己心理承受力現在跟混凝土鋼筋似的，7級以下地震震撼不到自己。跟一個明目張膽表示要「吃」她的人住在一個屋子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她真不是一般二般人物啊！

　　「瑤瑤，不想洗澡嗎？」萬年青上下打量著她的全身，笑得不懷好意。

　　洗啊，當然要洗，還要好好洗，徹底的洗。這一個月要憋死她了，就一個星期前和莫媽一起洗了一次，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要臭了，醫生怕傷口感染不讓洗澡，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莫媽幫她擦身子的。好容易從醫院裡被放出來了，莫瑤瑤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她一定要好好淋浴之後泡上一個小時熱水澡！

　　不過某株植物明擺著是想玩鴛鴦浴呢，莫瑤瑤當然不會讓他得逞，一巴掌按在他臉上說：「想都別想，我沒聽說植物要洗澡的。」

　　「植物也要新陳代謝的！」萬年青大聲抗議，並表示有新陳代謝體表就會有污漬，一定要每日清洗。

　　莫瑤瑤拿出噴壺對著他噴了兩下：「來來來，我幫你洗葉子。」

　　萬年青狼狽地躲了幾下，不過莫瑤瑤怎麼看他躲的方向都是自動往水噴射的方向躲，沒見過這麼直接往槍口上撞的躲法。尤其他還一邊躲一邊發出「啊~~不要~~」這種聽起來就很爽的口是心非的叫聲，弄得莫瑤瑤不由得對著他的臉多噴了幾下，噴死你噴死你！

　　萬年青回家就把西裝脫了，還是萬年不變那件綠色短褲，只是最近褲腿越來越短，已經從及膝短褲變成四角褲最近變成三角褲了，莫瑤瑤嚴重懷疑過段時間他下身就剩下一條綠色的腰帶了，連敏感詞都不帶擋一下的。

　　玩了一會兒他身上就有些濕了，胸前滾著水珠，一滴一滴很晶瑩，像早晨的露珠。

　　萬年青的皮膚是小麥色的，看起來很健康，胸前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點胸肌，肚子上能看見完美的六塊腹肌，也不知道一個從來不運動只曉得在花盆裡光合作用的花妖怎麼弄來這麼多肌肉塊的。不過很漂亮，掛著水滴的胸膛像是運動過後留著汗的胸前，很……

　　性感。

　　莫瑤瑤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詞，她莫名地臉一紅，丟開噴壺不想玩了，她轉身要進浴室洗澡。

　　誰知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在懷中，身子貼著萬年青幾乎什麼都沒穿的身體，莫瑤瑤很明顯地感覺到一個部位的變化。

　　不是，這樣都能啊！莫瑤瑤欲哭無淚，不愧是超M，真是怎麼虐他怎麼興奮。

　　「瑤瑤，瑤瑤……」萬年青從背後吻著她的長髮，從頭頂到耳際，他撥開頭髮，輕吻著莫瑤瑤的後頸，火熱的唇一碰到後頸的皮膚莫瑤瑤身體就不由得顫了一下，比起耳朵被舔吻更加令身體興奮。

　　後頸是莫瑤瑤的敏感帶，這點趙遇明也不知道，畢竟他們倆沒真槍實彈過，而這位置也不是那麼好找。莫瑤瑤以前是因為阿米總是喜歡從後面掐她才發現自己後頸比起其他地方更敏感，當時什麼都不懂，不過後來經過科普之後明白了那裡是敏感地帶，她最受不得別人碰那裡了。在與趙遇明相處的時候，為了保持冷靜，她很少讓他從後面吻自己。

　　萬年青察覺到莫瑤瑤身體的僵硬，他用力吮吸了一下，牙齒輕碰皮膚，帶著細微疼痛的深吻讓莫瑤瑤不由得低叫一聲：「啊~~」

　　這叫聲帶著顫音，低低的，有些壓抑，又帶著莫名的恐懼和期待。

　　萬年青被這聲音刺激得全身發燙，火熱的手伸進莫瑤瑤的睡衣裡，不停撫摸著這具渴望許久的身體，同時嘴唇不離開她的後頸，吻得她全身發麻。

　　「不……啊……不要……」莫瑤瑤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帶著壓抑的顫音對萬年青來說簡直就是最強的興奮劑，他伸手探向莫瑤瑤的胸前，突然停在了那上面。

　　「瑤瑤，你……沒穿……」萬年親的聲音沙啞又低沉，卻是要命的性感。

　　她……只是這段時間在醫院一直沒穿所以一下子有些不習慣，回家之後又覺得手上有傷脫穿不方便就直接脫下換了比較舒適的睡衣而已，誰想到一直聽話的萬年青化身為人狼，不到滿月就變身，弄得她好像脫了衣服等著臨幸似的。

　　「放手！」莫瑤瑤咬著牙，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不過因為要害被捏在手裡，氣勢略顯不足。

　　「不放。」萬年青難得地不聽話了一次，說完之後手掌就開始動，在那處柔綿開始輕輕揉捏。

　　萬年青的手並不細，本來一個妖怪應該是沒什麼傷疤或者老繭之類的東西，但他的手有些粗糙，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細滑，這就像植物的葉子，看起來是順滑的，其實摸上去就會發現上面有許多小毛刺。

　　這樣的粗糙恰到好處地刺激了莫瑤瑤現在十分敏感的肌膚，修長的指尖從那突出的小點上劃過，粗糙的觸感讓莫瑤瑤止不住聲音，一聲聲低低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

　　萬年青唇始終落在莫瑤瑤的後頸上不放，一手在她胸前愛撫，一手緊緊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脫或者因為腿軟而跌倒。

　　莫瑤瑤的時空感現在已經完全消失殆盡，只能感覺到萬年青火熱的唇和不停挑逗她的手指。僅存的理智告訴要推開萬年青，可心底又隱約期待萬年青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萬年青將她胸前兩朵棉花都摸了夠之後，手掌從衣服中拿出，莫瑤瑤現在思緒很亂，一方面松了口氣，一方面期望他繼續撫摸下去，又一方面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摸哪裡怕得要死，又又一方面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相當期待！

　　真是……亂死了。

　　誰知萬年青沒有進一步侵略，而是將手掌上移，碰到了莫瑤瑤的嘴唇，手指輕撫唇瓣，或輕或重，力道的變化總是完全符合莫瑤瑤心底的渴望。這……他真的沒私下練習過？迷惘中莫瑤瑤胡亂地想著。

　　「瑤瑤，我們……還沒有接吻過吧？」萬年青的唇離開了莫瑤瑤的後頸，在她耳邊低低地說著。

　　「不知道……」

　　「不知道？！」萬年青的聲音明顯很不滿。

　　「現在……想不清楚……」莫瑤瑤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腦子裡就轉著一句話，這進度也太快了太快了太快了！偏偏她不想拒絕。

　　「那我就幫你想清楚。」

　　莫瑤瑤還沒想明白萬年青在說什麼，就被人轉過身來，身體倒進一個溫暖得懷裡，唇被兩瓣火熱封住。

　　纏綿，只剩下纏綿。

　　唇與唇的碰觸，舌與舌的糾纏，分不清誰舌在誰的口中，碰到牙齒的又是誰的唇瓣還是舌頭。

　　莫瑤瑤突然什麼想法都沒了，腦子裡空白一片，只剩下萬年青的唇，以及箍住她身體的力道。

　　不由自主抬起手想要擁抱這個人，想要回應他的熱情，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莫瑤瑤沒有絲毫掙扎。

　　誰知她太忘形了，居然忘記了右手的情況，抬手擁抱時手臂傳來的劇烈疼痛讓莫瑤瑤一下子清醒了，她「啊」的出聲，萬年青聽出聲音不對，連忙放開她，關切地問：「怎麼了？」

　　「手疼。」莫瑤瑤臉有些紅。

　　萬年青不敢碰她的右臂，只是在虛空中做出抓住的樣子，眉頭緊皺，不一會兒莫瑤瑤感覺到手臂暖暖的，不是那麼疼了。

　　「你……」她有些驚訝。

　　「一點小戲法，不能常用，妖氣對人身體不好，你還是得自己恢復。」

　　萬年青見莫瑤瑤不疼了，摟住她的腰說：「現在，你衣服也被我脫得差不多了，是繼續，還是洗澡？」

　　莫瑤瑤此時已經恢復了冷靜，在他胸膛上狠狠拍了一巴掌，聲音相當清脆了。

　　「洗澡去！你自己解決。」莫瑤瑤轉身走進浴室，不再看萬年青綻放得像個小帳篷一樣的花。

　　萬年青一下子沒了力氣，躺在沙發，咬牙切齒地對浴室喊：「莫瑤瑤，我不跟傷殘人士計較，等你痊癒得。」

　　「嗯，到時候看你的本事了。」莫瑤瑤很奇怪，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她一點也不覺得後悔，就進行中有些不好意思，事後也沒害羞什麼的，難道這種莫名的淡定就因為對方是萬年青？

　　浴室裡傳來水聲，萬年青躺在沙發上看自己的小帳篷，低聲嘟囔：「我該怎麼辦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19 PM

41、喜歡

　　自從玩水事件變成玩火事件後，萬年青就再沒對莫瑤瑤出過手，打滾賣萌求踐踏依舊，可以往他所有舉動中都帶著的那份揩油不見了，規規矩矩的換了個人一樣。

　　莫瑤瑤本來覺得這倒不錯，要不她現在殘障人士還真沒辦法抵抗，萬年青這樣多有安全感。當然她也知道這種想法就是自己找藉口呢，以前她非殘障的時候萬年青要想下手也不是自己能抵擋得了的，先不提他妖怪的身份，就沖那肚子上的六塊腹肌她也扛不住。更何況萬年青本來長得就帥，真要上陣說不定還沒用勁她自己就先軟了。

　　換句話說，莫瑤瑤到此才意識到，自己把一個男的放家裡同居是多危險的一件事，而她居然還能安穩地睡覺，半夜都不帶做夢的那種熟睡。如果不是萬年青還算規矩，沒做過比偷窺摸手更進一步的事情，她早就晚節不保了。至於為什麼是晚節，主要是因為在莫媽眼中二十三以上還沒嫁出去的姑娘那都算老。

　　然而就這麼一個整天變著法的佔便宜的萬年青，自從上次真占到便宜之後就再沒出過手，這讓莫瑤瑤覺得變了天，她甚至產生了萬年青在淺嘗過一次後發覺不合胃口打算退貨的想法。

　　有那麼一天，莫瑤瑤半趴在床上看書，萬年青走過來壓了上去，當時莫瑤瑤心跳如鼓，想滾下床又不願意滾下去，眼睜睜地看著萬年青壓過來從她床上拿過筆記本說：「借我查點東西。」

　　你妹你大爺的！

　　莫瑤瑤已經不知道是在罵誰妹誰大爺了，她當時臉燒紅了半邊天，既想抽萬年青一頓又想抽自己一頓，太尷尬太丟人了，她感覺自己就像個失婚多年沒嘗過男人滋味的中年婦女似的，怎麼就滿腦子都是不和諧產物？太墮落了！

　　一定是因為太閑了！一定是因為養病把自己快憋出心理疾病了！

　　她有考慮過找李冬諮詢一下，不過後來還是決定打個電話得了，畢竟李冬他是搞心理諮詢而不是戀愛諮詢的。

　　電話裡把自己目前恍惚的精神狀態說了一下，電話那頭李冬笑了笑，聲音挺不懷好意的：「沒事，就是養病養的，一般長時間身體上的疾病也會引起心理疾病的。你現在主要是給自己點事情做，要是手不方便就玩玩遊戲看看書什麼的，等過段時間身體好了去上班，人充實了就沒關係。」

　　儘管莫瑤瑤覺得李冬電話裡的笑聲有點滲人，但還是聽取了專家的意見，每天抱著本玩鬥地主，就她這智商，玩賽車都能往反方向跑出好幾里地去，並義無反顧地往懸崖下撞，只能玩玩連連看鬥地主找茬這樣高難度的遊戲了。考慮到連連看找茬等遊戲太費眼睛，為了保護自己雙眼裸視1.2的視力，莫瑤瑤決定還是玩玩鬥地主得了。

　　萬年青最近很忙，忙得白天晚上輪著轉，也不知道住院那會兒他是怎麼抽出時間跑到醫院看她的。莫瑤瑤每天睡覺前萬年青都還沒回來，醒來後他人已經走了，儘管知道他是妖怪不會累到，莫瑤瑤還是小小地為他的身體擔憂了下。

　　因為沒人陪，莫瑤瑤玩起遊戲來就格外上癮，從普通場玩到挑戰賽再到白金賽，她已經無法滿足一天四次的歡樂豆，開始沖Q幣買豆買白金卡玩，並且一發不可收拾，沉浸在遊戲裡無可自拔，每次沖十個幣一天得沖上十來次，網銀上的數字以每小時十塊的速度往下掉。

　　終於有那麼一天莫瑤瑤沖幣後發現沒來資訊提醒，查看餘額也沒有變化，她反復查看郵件才發現自己在輸QQ號時弄錯了一個數字，十個Q幣跑到了別人的帳戶裡。

　　她對著電腦發了一會兒呆，長歎一口氣，腦袋砸進床裡就出不來了。

　　那一瞬間莫瑤瑤反思了自己自從與萬年青相遇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又檢討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燒錢的行為，終於認栽了。之前無法忍受莫瑤瑤專用手機號被別人知道還可以用獨佔欲和虛榮心來解釋，渴求接觸還可以用她欲求不滿來解釋，但現在這種無聊到腦殘的狀態讓她沒有辦法再找藉口了。

　　她，莫瑤瑤，真心實意地喜歡上了萬年青這朵M花，並且沉浸其中一發不可收拾，已經達到沒有他的陪伴就寂寞腦殘的程度。

　　莫瑤瑤想了半天都覺得自己的品味真是太詭異了些，現在居然覺得萬年青享受踐踏那模樣挺性感，她是真傻了對吧？

　　在床上反復思量，滾到了半夜一點多，萬年青才回到家中。

　　他進門後先是去莫瑤瑤房裡看一眼，這是他每天的習慣，見到莫瑤瑤熟睡才能安心。輕輕推開虛掩著的房門，萬年青愣了一下，因為莫瑤瑤正窩在被子裡看門，大晚上不開燈就這麼睜著一雙眼睛還挺嚇人的。

　　當然萬年青是不怕的，他順手打開燈，走到莫瑤瑤床前問：「怎麼還不睡？睡不著就看會書，這黑乎乎的不開燈你不害怕嗎？」

　　莫瑤瑤轉頭看了他的臉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慢吞吞地說：「我今天就沒開過燈。」

　　「啊？」萬年青有些摸不著頭腦，現在可是冬天，四五點鐘就黑了，難道莫瑤瑤這幾個小時就這麼乾坐在床上？

　　他伸手在莫瑤瑤眼前晃了晃，發現挺正常的，眼睛還會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莫瑤瑤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心口說：「這不舒服。」

　　萬年青有些緊張，連忙攥住她的手，暖暖的，沒什麼問題。

　　「出什麼事了？」

　　莫瑤瑤轉頭看著他，目光有些專注：「想問你個事。」

　　「說。」

　　「你是怎麼看我的？」

　　「喜歡，喜歡一輩子。」萬年青的眼神也專注起來，坐在床邊握住莫瑤瑤的手不鬆開。

　　「那為什麼……」莫瑤瑤說到一半停住了，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她現在是真問不出口，一女的直接對一男的說你為什麼出手一次之後就再不下手了呢？這讓她怎麼問！

　　萬年青沒說話，耐心地看著她，等著她組織好語言。

　　莫瑤瑤想了半天才用極其委婉的語氣說：「有時候喜歡不是光靠說的，得有行動，沒行動誰也不會接受的。比起沒行動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有了一半行動就停下。比有一半行動就停下更更難以令人接受的是，從那以後就再沒有行動了，這會讓人感覺自己沒有魅力或者懷疑對方試了一次覺得不合適就想放手。你的，明白？」

　　莫瑤瑤語氣是委婉的，但意思是明確的，幾乎跟直接說沒什麼差別了。可偏偏她還自以為挺含蓄，望著萬年青一臉生怕他聽不懂的樣子。

　　萬年青剛想說什麼，莫瑤瑤突然又加了幾句：「當然我也不是說非要你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就是一般二般的總該有吧？不至於炒飯炒到一半沒成功，以後連米粒都沒有了吧？」

　　聽完這話萬年青再也忍不住了，抱住莫瑤瑤開始咧嘴，差點把臉給咧成兩半了。

　　莫瑤瑤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手臂在發抖，抖得很厲害，抖了很久，抖得有一瞬間她以為花妖也能得羊癲瘋。

　　終於萬年青漸漸冷靜下來，他把頭靠在莫瑤瑤的左肩上，低聲說：「莫瑤瑤，我喜歡你，你呢？」

　　他話裡帶著顫音，聽得莫瑤瑤心裡也跟著顫了起來。

　　她深呼吸一口氣，單手回抱萬年青，定了定神才輕聲說：「我也是。」

　　我喜歡你。我也是。

　　這幾個字在萬年青腦子來來回回轉了千八百遍，他終於反應過來話裡的意思，一把抱起莫瑤瑤開始在臥室裡轉圈，一邊轉還一邊歡呼：「莫瑤瑤喜歡我！莫瑤瑤喜歡萬年青！」

　　莫瑤瑤被他轉得有點頭暈，心中那份喜悅卻不輸萬年青，能夠被人這樣喜歡著，哪怕他是一盆觀賞植物，又有什麼關係？更何況萬年青現在是人，並且比一般人更加努力更加認真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轉了許久萬年青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他輕輕將莫瑤瑤放在床邊，吻了吻她的唇角：「以前你睡著的時候總這麼親來著，現在終於能光明正大了。」

　　莫瑤瑤咬牙，她就知道跟一個男的同居准沒好事，這混蛋趁著她熟睡的時候指不定占了多少便宜呢！

　　萬年青把莫瑤瑤摟在懷裡，低頭吻著她的脖子，剛開始莫瑤瑤全身發麻，後來麻著麻著發現不對勁兒了，她坐在萬年青的腿上，那頂著她屁股的東西是什麼！

　　「你……」

　　莫瑤瑤蹭了一下，萬年青差點跳起來，死死摟緊莫瑤瑤說：「別動，千萬別動，容易擦槍走火。」

　　「不是……咱倆也沒幹什麼吧？你也太容易走火了吧？」莫瑤瑤有點欲哭無淚，連深吻都沒有，就抱了下親了親嘴角就變成這可觀的體積，要全世界男的都跟萬年青這樣，基本上女人就沒活路了，畢竟西方關係親密的朋友見面可都是吻臉的。

　　萬年青把頭埋進莫瑤瑤頸彎中，悶悶地說：「自從那天之後，我只要一碰你就這樣，怕嚇到你，那之後就不敢碰了。」

　　「呃……其實這個問題咱可以打個商量的。」莫瑤瑤覺得自己臉在燒，這話說得有點挑戰她底限。

　　「不行，我一定要在新婚之夜享受大餐。」萬年青固執地說。

　　莫瑤瑤覺得有點牙疼，她鄙視地說了一句：「迂腐。」

　　萬年青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順手摸了摸莫瑤瑤的屁股說：「你要是嫌棄我迂腐，那我現在就前衛起來。」

　　莫瑤瑤被他摸得跳了起來，站在地上看了看他支起來的小帳篷，目測大小很可觀，莫瑤瑤咽了口口水，你一花妖你弄那麼大幹嘛，幹嘛！

　　見萬年青一副要衝上來的樣子，莫瑤瑤抬腳踹了他一下，伸手把人拉起來丟進衛生間裡說：「您還是繼續迂腐著吧。」

　　這個，壓力太大，她需要心理調適一段時間，第一次上陣就玩這麼大的，實在是有點接受不能啊！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20 PM

42、探病

　　自從確定自己和萬年青的關係後，莫瑤瑤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和萬年青究竟有沒有未來。

　　戀愛有時可以只是一時衝動，但婚姻不一樣，那需要對自己對對方負責。萬年青的意思很明確，他想要的就是能與莫瑤瑤長久地走下去，可莫瑤瑤不一樣。她現在對萬年青的感情只是處在戀愛階段，還達不到婚姻的程度。

　　莫瑤瑤認為婚姻應該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使這中間有波折，只要不放開對方的手，都可以稱之為白頭偕老，然而她與萬年青能夠一輩子攜手走下去嗎？她倒不是擔心萬年青不能陪伴自己一輩子，而是自己能不能陪萬年青一輩子，或許她走的時候，萬年青的妖生才不過是一個開始。

　　往深了想，或許連一輩子都不行。過個十幾年她就老了，而萬年青恐怕還會是現在這個模樣，到時就算萬年青不嫌棄她，她自己受得了面對著一張年輕的臉？甚至連十幾年都沒有，只要幾年，他們兩個就會因為孩子的問題分開，一個人和一株觀賞植物，難道不會生殖隔離？

　　有時候人不能想太多，想得越多越焦慮。莫瑤瑤以前沒想過這些問題，日子總是輕鬆的，然而現在她想到了，就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

　　她有想過及時行樂，可那太難了，她今年二十六歲，最多再過四年就是超女，超級剩女，她的時間能消耗在這及時行樂上嗎？

　　這些想法她沒有對萬年青說，因為在萬年青眼中，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他總是說我會喜歡你一輩子，可是這一輩子究竟有多漫長他想過嗎？莫瑤瑤覺得自己不能這麼自私困住萬年青，但又因為自私所以她要選擇一個更現實的物件，於是結論變成了無論大公無私還是自私自利，她都要放棄萬年青。

　　可理智永遠是追不上情感的，她就是不想放手，和萬年青在一起很快樂，很輕鬆，很自由，十幾年來禁錮住她心靈的枷鎖被這朵M花在不知不覺中全給打開了，那種釋然的感覺並不是用言語能夠描述的。

　　萬年青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莫瑤瑤開心」「養活莫瑤瑤」為目的的，他從修成人形後生命裡就只有一個莫瑤瑤，面對這樣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人，要她怎麼捨得放手！

　　莫瑤瑤想了幾天頭髮都要白了，她抓了抓腦袋，覺得自己真是個糟心的命，她邁過人妖這條界線確定自己喜歡萬年青容易麼，結果才確定之後又要犯愁這些問題，能不能消停點了？

　　萬年青也看出了莫瑤瑤有心事，也隱約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他只對莫瑤瑤說了一句話：無論你怎麼選，我都聽你的。

　　夜裡他摸了摸莫瑤瑤的頭髮說：「別擔心我，怎麼想隨你的心，沒事，我喜歡被虐。」

　　可這不是被虐的問題，沒有誰能夠忍受這種煎熬。莫瑤瑤還記得自己和趙遇明分手的時候那種仿佛靈肉分離的空虛與無助，如果她真的那麼做了，那對萬年青說不是M，是殘酷。

　　還有一星期她的帶薪假期就結束了，手也好得差不多了，莫瑤瑤用剛好的右手把萬年青的花盆錘了兩下，發洩順便複健。

　　正錘著呢，手機響了，莫瑤瑤接過一看是阿米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她想把事情告訴阿米和她商量商量。當然她革命意志不堅定也就那麼一瞬間，隨後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墨言說過，告訴她已經是極限，沒消除自己的記憶是因為她不會說出去，如果她真說了，那自己與萬年青才是真沒了未來。

　　堅定了下立場後接過電話，那頭傳來阿米一向俐落的聲音：「怎麼，好差不多了吧？」

　　「那是，有阿米姐罩著，它敢不好？」

　　「你有心事？」

　　「姐姐，你大腦到底是怎麼長的，這你都能聽出來？」

　　「姐姐我在老君的煉丹爐裡不光練出了火眼金睛，還練出了聽真心話的本事，說吧，什麼事讓你故意提高聲音裝精神呢？」

　　莫瑤瑤對著電話沉默了一下，她現在突然覺得有阿米這麼個朋友挺悲哀的，會讓她革命立場再度不堅定。

　　「就不行我獨自寂寞憂傷感慨一下世間無常宇宙無邊？」

　　「行，不想說就等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阿米的聲音依舊那麼乾脆，儘管她的職業是挖內幕的，可在朋友的事情上面，如果對方不想說，她從來不會多問，不過如果對方有了麻煩那就兩說了。

　　「阿米姐真大度！不過我知道這回你肯定不是因為心電感應到我有心事才來電話的。」莫瑤瑤也火眼金睛了一回。

　　「嗯，雖然咱有讀心術，但沒有順風耳，這次是要告訴你一件事的。」

　　「什麼事？」莫瑤瑤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事情就是姐姐我最近跟探病真有緣，剛把你送出醫院，葉子又進去了。」

　　「怎麼了？」莫瑤瑤有點緊張，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聲音別繃那麼緊，聽說沒啥大事，就是他買了輛車，結果處女出行就出了事，現在給醫院躺著呢，來不來？」

　　「車禍？」莫瑤瑤聲調立馬上了八個檔。

　　「你來了就知道了。」

　　莫瑤瑤放下電話皺了皺眉，阿米這聲音怎麼聽得這麼詭異呢？

　　-

　　莫瑤瑤和阿米一進病房就看見艾春坐在床邊照顧葉子，挺溫柔賢淑的樣子，葉子腦袋上纏著紗布，正睡著。

　　阿米冷笑了一下，上前拍了拍艾春，艾春扭頭看見她和莫瑤瑤，眼神暗了一下，向門口使了個眼色，低聲說：「別吵到他。」

　　幾個人轉移到外面，阿米雙臂環胸看著艾春說：「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

　　莫瑤瑤路上已經聽阿米用陰測測的聲音講述了事情的始末，就是葉子前段時間發了一大筆獎金，他買了輛奇瑞，第一次開車出行就被艾春撞見了，香車美女，葉子自然是彬彬有禮地邀請艾春上車，結果兩人開著開著就開進了電影院，又開著開著就開進了飯店，最後就剩開進酒店這一項沒做，剩下約會步驟都全了。

　　葉子要開車沒喝酒，但艾春喝了點，估計是想借酒壯膽，就是量沒把握好，越過壯膽的階段直接癱了。葉子把人拽到停車場，結果剛到車旁邊她膽子就壯起來了，一鞋跟踢花了旁邊車新噴的漆，偏偏這會車主也扶著個喝高的過來了。

　　其實事不大，要賠也賠不了多少，可這兩喝高的碰一起還真不好控制場面，葉子和那車主百般勸阻也沒壓下兩人，最後就是對方拿起手裡的東西往艾春腦袋上一砸，葉子當然挺身而出，於是一酒瓶子就這麼砸得葉子滿腦袋血，他流血那瞬間兩個喝高的酒也醒了。

　　傷不嚴重，就是得留院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腦震盪什麼的。現在葉子打了針正睡覺呢，艾春在一旁看著。

　　艾春和阿米關係不錯，見她很生氣的樣子，她立馬說：「這事我不對，你們拆了我都行。」

　　認錯態度太良好了，就差沒把工具遞給阿米了。莫瑤瑤知道阿米就喜歡性格爽利的人，愛恨分明的，她也喜歡，可惜對艾春無論如何都沒法有好感，畢竟舊怨在那擺著呢。

　　不過現在的莫瑤瑤可不是當初的莫瑤瑤了，被艾春因為葉子的事情欺負了這麼久，總該讓她報復一小下吧？尤其現在艾春在明顯地無視她，只看阿米的情況下，她必須殺殺對方威風。

　　「什麼時候的事？」莫瑤瑤問。

　　艾春看了她一眼，態度明顯沒有對阿米友好：「昨晚。」

　　「哦，」莫瑤瑤扯開嘴角笑了笑，「這語氣，跟吃槍藥了似的，酒還沒醒呢吧？要不阿米你領她出去溜溜吧，醒酒順便拆人，要不在醫院動手不好。」

　　「葉子這兒嘛，我留下來陪陪就行了，一會兒他醒了也好私下說幾句話。」

　　她在「私下」兩字上加重了語氣，順便用蔑視的餘光撇了下艾春。

　　艾春當場就想發火，不過被阿米拽住了，她和莫瑤瑤什麼關係，能是艾春比的嗎，這種情況必須挺莫瑤瑤。

　　「我看行，你就跟我出去吃點東西吧，看你這臉白的，昨晚上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呢吧？走走走！」阿米硬拽著艾春走出醫院。

　　艾春是有些忌憚阿米的，畢竟她的職位擺在那兒，昨晚上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真要爆出來鬧大了，她這HR主管估計就快下去了，這事還得靠阿米周旋一下。

　　莫瑤瑤眼看著艾春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拽了下去，撇了撇嘴，人果然都是欺善怕惡的。

　　推門走進病房，葉子眉毛動了動，估計快醒了，莫瑤瑤拉過凳子坐在他床邊，靜靜地看著他。說跟葉子說兩句私話那是氣艾春的，見了葉子還真不知道說什麼，自打上次面試不歡而散之後他們還沒見過面。一般葉子不找她她就從來不找葉子，面試後估計葉子也沒臉見她，打了個電話被莫瑤瑤不太客氣地掛了之後，兩人就再沒聯繫。

　　那時候葉子好像說了什麼面試成功後聊點事情，不過時間久了莫瑤瑤也放在腦後了。現在見到他想起來這事，隱約覺得自己單獨留下貌似不太好。

　　她剛有這想法，手機就有感應似的響起來，拿起一看是萬年青，莫瑤瑤心裡抖了一下，怎麼有種外遇被抓包了的感覺呢？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21 PM

43、巴掌

　　「瑤瑤，我今天忙完了，你手也好了，趁著假期還沒結束，咱倆去約會一下培養感情好不好？」電話裡傳來萬年青歡快的聲音。這洋溢著喜悅的聲音傳至莫瑤瑤心底，讓她的耳朵有些酥麻。

　　儘管很期待約會，可這會兒實在不適合，莫瑤瑤只能忍痛說：「改天吧，我現在在醫院。」

　　「出什麼事了？」萬年青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葉子腦袋被打傷了，現在正睡著呢，周圍沒別人，我得看著。」要真把受傷的葉子一個人留在這裡，艾春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雖然莫瑤瑤不太在乎她能不能扒自己的皮，不過把傷患一個人丟在醫院裡，道義上說什麼也過不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莫瑤瑤突然有些緊張，萬年青該不會是生氣了嗎？

　　「艾春和阿米吃飯去了，要不等她們回來我就去找你？」這段時間萬年青事情多，她又受傷，兩個人還真沒多少獨處的時間，這對兩個剛確定心意的人來說是很殘忍的事情，她也很想出去約個會逛個街什麼的，上一次逛街還是夏天那會兒幫萬年青買衣服那次，現在冬天，都快半年了

　　電話裡聲音突然嘈雜了起來，亂糟糟的，莫瑤瑤聽見萬年青在雜音中說：「我要了份雞湯，等會兒送過去，順便接你。」

　　「好，我等你。」莫瑤瑤笑了，這才是她的萬年青。

　　放下電話等了一會兒，莫瑤瑤覺得時間過得有點慢，幾十分鐘跟幾十小時似的，艾春和阿米還沒回來，葉子也沒有醒。

　　她站起來身來在病房裡踱步，好消磨時間。觀察室裡現在只有葉子一個人，莫瑤瑤的腳步明明很輕，但由於室內太安靜了，這細微的聲音還是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葉子。

　　「瑤瑤？」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莫瑤瑤回頭正看見葉子一臉喜意，不由得皺了下眉，怎麼他還是這樣子，一會兒萬年青來了可不好。

　　「沒事，」葉修坐起身來，「其實沒多嚴重，就是艾春害怕，非要我在醫院觀察幾天，就我這身體狀況，明天就能正常上班。」

　　「還是觀察著吧，保險點。」莫瑤瑤用既不疏離也不親密的語氣說著，態度一如既往。

　　誰知葉子可能腦袋被砸暈了還沒緩過勁兒來，他看了莫瑤瑤一會兒，突然說：「我跟艾春沒關係，就同事，碰上了她非要我載她才一起出去的，我……」

　　「這跟我沒什麼關係。」莫瑤瑤打斷了他的話，「就是你要真覺得自己跟艾春沒關係，就乾脆點，別弄得她整天神經兮兮的。」

　　從這次試車事件莫瑤瑤算是想明白為什麼艾春這麼多年沒得到葉子回應卻還一直喜歡著他，老是保持著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偶爾好一點偶爾冷淡一點，這很難讓人放手。第一次買車第一次載人，這會給艾春太大的希望，難怪她看自己的眼神總是一副護犢的母老虎似的。

　　「我早就拒絕她了，可是她……」葉子語氣焦急起來。

　　「葉子，你怎麼拒絕的？很溫柔吧？拒絕之後第二天又對她很好是不是？」

　　「那……太冷淡她不太可憐了……」

　　莫瑤瑤突然冷笑一下說：「葉子，我現在突然覺得還好趙遇明不是你，要不我真搭進去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葉修有種受傷的感覺，趙遇明現在在他們這同學圈子裡名聲不怎麼樣，這主要是阿米的功勞，他辦事太不地道了。

　　「好歹他和我分手的時候乾乾脆脆，沒給我一點留戀，要是像你這種，我會分手之後還想著他，還賴著他，那才真是毀了。」莫瑤瑤這一刻想得很明白，提到趙遇明也不會覺得心痛，更沒有什麼眷戀。這都要歸功於萬年青的死皮賴臉，可趙遇明分手時的決絕也是讓她能夠放下這段長達四年的感情的原因。

　　「莫瑤瑤，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看見莫瑤瑤冷冷的態度，葉修情緒有些激動，也不管身體能不能撐住，「蹭」地一下從床上蹦下來，想抓住莫瑤瑤的手。

　　可惜他腦袋確實還有點暈，這麼一跳下來就開始迷糊，暈暈乎乎就要摔倒，還是大頭朝下那種。

　　他現在要倒下去估計就真變成腦震盪了，莫瑤瑤出於人道主義淨勝伸手扶住他，葉修大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於是戲劇化的一幕展開了。

　　「莫瑤瑤！你太不要臉了！」推門而入的艾春一抬頭看見的就是葉修和莫瑤瑤在病房中擁抱的畫面，當場怒血沸騰，伸手一把推開莫瑤瑤，動作矯健的跟打了雞血似的。

　　莫瑤瑤向天翻了個白眼，不是這麼狗血吧？她想說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可看艾春頭頂那已經具現化的黑氣，她手一攤，這時候解釋就等於掩飾，不解釋就等於默認，反正在艾春心裡都落實了，還浪費什麼口舌。

　　可她忘了艾春現在可是剛吃過飯，補充過能量後的艾春就跟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似的，一掌推開莫瑤瑤，一手將葉修扶回到床上，緊接著一個箭步沖上來，揮手就是一巴掌，速度快得讓跟進來的阿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莫瑤瑤被她一個大力推到牆上，她沖過來的陣勢跟劉翔破紀錄最後衝刺那瞬間似的，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躲，眼看著那一巴掌的力道，估計不死也得內傷。

　　「啪」的一聲，巨大的巴掌聲回蕩在病房了，莫瑤瑤呆住了，艾春呆住了，阿米呆住了，躺在病床上迷糊的葉子也呆住了。

　　只有一個人沒呆住，他像沒事人似的，臉上頂著五個通紅的手指印，拎著手裡的保溫壺問莫瑤瑤：「湯放哪兒？」

　　堵在門口的阿米就鬧不明白了，今天這些人怎麼都跟超人似的，她明明一直站在門邊，卻完全不知道萬年青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艾春沒見過萬年青，她呆了一下後問：「你是誰？」

　　可沒人理她，莫瑤瑤接過雞湯往地下一摔，也不管保溫壺倒在地上雞湯會不會灑。

　　她抬手輕碰了下萬年青臉上的巴掌印，輕聲問：「疼嗎？」

　　萬年青握住她的手在唇邊親了下，扁扁嘴委屈地說：「疼，疼死了！」

　　莫瑤瑤點點頭：「我知道了。」

　　隨後她繞過萬年青，走到艾春身邊說：「艾春，這是我男朋友。」

　　艾春看了萬年青一眼，明顯還沒緩過勁兒來，莫瑤瑤右手抬起，艾春直覺向反方向躲，誰知道正迎上莫瑤瑤迅速抽來的左手。

　　這聲「啪」比剛才艾春那聲還想，艾春沒想到莫瑤瑤左手勁兒也這麼大，被抽得腦袋有點暈。這時候她見莫瑤瑤右手又抬了起來，直覺又往反方向躲，誰知又迎上莫瑤瑤的左手。

　　「啪」！又是一巴掌。

　　莫瑤瑤甩了甩發麻的左手說：「我這人一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什麼都是雙倍奉還的。」

　　說完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右手前段時間受了傷，讓你失望了，躲了兩次沒躲著。」

　　打完之後她無視一屋子呆若木雞的人走向萬年青，對著他伸出左手：「疼，她臉皮太厚，手心都拍紅了。」

　　萬年青連忙握起來放在唇邊吹了吹：「不疼不疼，吹吹就走了。」

　　阿米打了個哆嗦，太肉麻了。

　　不過事主一點也不覺得肉麻，她一邊被萬年青吹手心一邊對艾春說：「我記得阿米跟我說過，你這人恩怨分明，要是有一天我有了男朋友，你會幫著我往自己腦袋上倒酒。阿米從來不說虛話，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這原話肯定是你自己說的，對吧？」

　　艾春估計這輩子沒被人這麼打過，不過她還是很快恢復鎮定：「誰知道是真是假，找個人過來替你挨巴掌你就想往我腦袋上倒酒，沒那麼容易。」

　　莫瑤瑤笑了笑：「我知道沒那麼容易，不過我也沒想往你腦袋上倒酒。這樣吧，我和萬年青結婚那天，你來捧場就行，不用紅包，自帶一打白酒，喝吐血了就行。記得酒水自備，這年頭物價挺高的，我也捨不得花錢買酒往垃圾桶裡倒。」

　　「你……」艾春被她氣得面無血色。

　　萬年青抓住機會，立馬接著話頭往下問：「咱什麼時候結婚？」

　　莫瑤瑤這會兒正發威呢，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無可自拔，順著話頭想都沒想就回答：「快了，也就這年前年後。」

　　「那還等什麼呀，咱倆趕緊上街買點傢俱什麼的。」萬年青說完拽著莫瑤瑤就往門外跑，臨出門前還不忘對葉修比劃一個勝利的手勢，同時對阿米甩了一個「放心把她交給我吧」的眼神。

　　萬年青詭異地出現在屋子裡，又風風火火地拽人就跑，留下一屋子茫然和葉子一個摔成八瓣的少年心。

　　一直當大背景的阿米搖搖頭：「這都什麼事啊！」

　　說完她也轉身就走，臨走前扔下一句話：「你們倆，這都自找的。」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23 PM

44、我的

　　萬年青沒有像他所說去逛街約會買傢俱，而是光速拉著莫瑤瑤進了這附近最近的一家賓館，火速定下一間夫妻間，還不是那種臨時休息，而是打算住上一天一夜。

　　進了房間莫瑤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壓倒在床上，火熱的唇貼上來，吻得她天昏地暗。

　　不僅僅是吻，還動手動腳！

　　萬年青用身體壓著她，唇堵著她的嘴，手掌不停在她身上游走，並伸進伸進上衣內解開了她的胸罩帶子。

　　他手掌滾燙，燒得莫瑤瑤的皮膚有些灼傷的感覺。當然，不過是正常的人體體溫，可莫瑤瑤卻被這熱情給燒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修長有力的手指在她胸前揉捏著，將那處軟綿細細撫摸，指尖偶爾輕點漸漸挺立起來的荷尖，一陣陣酥麻感讓莫瑤瑤全身起雞皮疙瘩。

　　一隻手忙著吃豆腐，另外一隻手也不忘了脫衣服，萬年青自從變成之後有兩大愛好，一是M，二是裸奔，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那速度快得，九匹馬都拉不回來。

　　他不僅脫自己衣服快，脫起莫瑤瑤的衣服來速度也不差，很快兩人上身都沒了遮擋物，他赤裸的胸膛貼著莫瑤瑤的上身，手掌下移，解開她的腰帶，伸到裡面……

　　「打住！」手指侵入體內，莫瑤瑤終於緩過神來，一巴掌抵住萬年青的胸膛，半撐起身說：「不是不到新婚之夜不行嗎？不是保守嗎？不是迂腐嗎？」

　　萬年青的進攻被攔下來，這讓他很鬱悶，他一把抓住莫瑤瑤的手掌按在床上，低下頭輕舔她的臉頰。

　　「今天就是新婚之夜，我說了算！」他很急，語氣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霸道！在莫瑤瑤的字典中不是沒有這個詞，可這個詞在她心中永遠也安不到萬年青身上。一個整天滿地打滾等著她踩踏的M花，怎麼能霸道得起來呢？

　　可事實上萬年青現在就是很霸道，他毫不猶豫地脫下莫瑤瑤身上最後的遮擋物，一條腿抵住莫瑤瑤的腿，不讓她的雙腿閉合。

　　這樣坦誠相見讓莫瑤瑤驚慌失措，萬年青的身體她見過很多次，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此時這微微泛紅的結實身體竟然帶著說不出的魅力，讓人想要上去啃上幾下，咬上兩口，狠狠地抓上幾把。

　　其實換成別的女人面對這樣的性感的身體應該是想要輕吻上去，溫柔撫摸，好挑起這身體最高的情欲，可莫瑤瑤就詭異地想要狠狠拍上幾巴掌，那聲音一定很好聽，她走神地想著。

　　「專心點！」萬年青察覺到莫瑤瑤的失神，伸手打了她的屁股一下，不重，但那聲清脆的「啪」讓莫瑤瑤差點跳了起來。

　　萬年青居然敢打她了！這個認知讓莫瑤瑤怒火中燒，也伸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幾巴掌，那聲音那個乾脆啊，力道那個給力啊！

　　誰知被打了幾下後萬年青的體溫更高了，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近乎妖豔的笑容，將手伸到莫瑤瑤胸前，輕輕捏著上面的殷紅。

　　「瑤瑤會主動挑逗我了，不錯啊。」他跪坐在床邊，一條腿半跪著擠在莫瑤瑤雙腿間，另一條腿站在地面上，高高在上地看著莫瑤瑤的身體，話語中帶著說不出的情欲。

　　這種姿勢讓莫瑤瑤的臉燒紅了半邊天，像是被征服一般，身體軟在床上，而那個男人正看著她，看著她的全部。

　　她伸手拂開萬年青在她胸前揉捏的手，有些害羞地用雙手擋住身體，誰知又被萬年青抓住手腕，壓在身體兩側。

　　「讓我好好看你。」他的聲音低啞又帶著磁性，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手被壓住，腿被分開，身體暴露在他的眼中，被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莫瑤瑤咽了下口水：「放……開……」

　　話語沒辦法連成句子，聲音啞的要命，口中的乾渴無論如何都難以遏制。

　　萬年青松開她的手，輕輕摸著她的臉，先是用手掌，接著手指在她臉上劃過，像羽毛一樣輕，卻讓她癢得要命，身體渴望更深的愛撫。

　　他低下頭，張口含住一顆櫻桃，舌尖輕輕舔著，另外一隻手往她下身探去，莫瑤瑤徹底沒了力氣，身體軟綿綿地陷進床內，任由他擺佈，口中不時發出輕吟，腰部隨著他手指的動作慢慢搖晃著。

　　不知過了多久，萬年青放開了其中一顆，舔了舔唇，像品嘗美味一般，低頭銜住另外一顆，被他疼愛了許久的那朵蓓蕾已經綻放，紅通通地立在胸前，上面還帶著清新的露珠，格外誘人。

　　手指的動作漸漸加快，萬年青的唇離開胸前，向下一路吻去。

　　「我早就想這麼對你了，還是一株植物的時候就想，所以才會為你開花。」他話語裡帶著深深的渴望，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他忍耐了多久多辛苦。

　　唇滑到小腹停住，舌尖在她肌膚上舔過，嘴唇用力吮吸了一下，留下殷紅的印記。

　　「我的。」萬年青在印記上親了一下，唇再度移開，用力吮吸腿根處，留下一處處的記號。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他一邊說一邊吻，莫瑤瑤的身體很快佈滿了紅色的小點，落在白皙皮膚上的紅色是那樣的豔麗，拼命地回應著萬年青的熱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莫瑤瑤被萬年青抱起上身，他拉住她的雙手環在自己脖頸上：「抱住我。」

　　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莫瑤瑤知道最後的時刻要到了，埋頭咬住萬年青的肩膀，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萬年青將腰擠進莫瑤瑤的雙腿間，他的腰很窄，看著有種異樣的風情，剛好被她的雙腿夾住。

　　「瑤瑤！」他突然呼喚莫瑤瑤的名字，一下子抵達最終目的地。

　　莫瑤瑤疼得全身發顫，咬著他的肩膀不鬆口，萬年青等了一會兒，察覺到她力道有些輕了，這才慢慢動起來。

　　「瑤瑤，瑤瑤，瑤瑤……」

　　每一次挺動都伴隨著他深深的呼喚，莫瑤瑤鬆開口，無力地抓住萬年青的肩膀，輕輕地呻吟著，有些無意識地親吻萬年青的耳垂、臉頰。

　　淚水滑了下來，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原來還有這樣的痛，這樣帶著甜蜜的痛，原來還有這樣的快樂，這樣帶著無限滿足的快樂。

　　身體被填滿的同時，心也被那一聲聲呼喚盈滿，並通過淚水溢出，滴在萬年青結實的背上。

　　冰涼的淚水更加刺激著他的感官，他狠狠一動，將體內最深的愛埋進莫瑤瑤身體裡。

　　-

　　莫瑤瑤用手擋住臉，蜷起身體，背對著萬年青躺著。

　　萬年青伸手摟過她的肩，把人抱在懷裡，臉頰蹭著她的頭髮。

　　「別擋著，讓我看看你。」他伸手碰了碰莫瑤瑤的腰，手指在上面點著，模仿著彈鋼琴的動作，指尖在柔軟的腰上跳舞。

　　「才不要！」莫瑤瑤悶聲說，身體蜷得更緊了些。

　　「是嗎？可是我剛才已經看得很清楚呢，這裡、這裡和這裡。」他手指在虛空中輕點，每一下都指在比較敏感的地方，尤其最後那裡還留有事後的痕跡，莫瑤瑤臉燒得更厲害。

　　「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在這方面這麼實力，跟誰練過了？」她埋著臉悶悶地說，就這本事，說他之前還是個雛，誰信！

　　「瑤瑤，不帶這麼欺負我的，除了你，我的花誰碰過！在它還稚嫩的時候，就被你摸得傳粉了，當時我沒撐多長時間，你手上都是花粉。按我們妖的年齡劃分，沒修成人形都算未成年，你都這麼猥褻未成年了，還說我……」

　　「閉嘴！」莫瑤瑤臉皮有點僵，太丟人了！喜歡上這麼一個傢伙太丟人了！

　　她突然想起墨言那冷峻的樣子，這同樣是妖，做妖的察覺腫麼就這麼大呢？她家萬年青就不能嚴肅點，含蓄點，霸氣點，有風度點？偏偏他只會打滾賣萌求關注，天天挺著朵花要求傳粉。尤其知道了在那花開的時候她還順手幫這位解決了妖生第一次，真心挑戰她底限。

　　為什麼就偏偏喜歡上他了呢？莫瑤瑤苦苦思索這個問題，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萬年青趁著她思緒動搖的時候，伸手把人扳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滿意地看著自己留在莫瑤瑤身上的痕跡，開心地摟住她，在額頭上親了下：「我的。」

　　看他樂那個傻樣！一瞬間莫瑤瑤沒那麼害羞了，哪怕他再勇武有力，萬年青永遠是萬年青，是個有點腹黑有點白癡有點可愛有點性感有點迷人且超級M的傢伙，而且還十分專一。

　　這樣就好！莫瑤瑤滿足地想著，不管變成什麼樣子，萬年青永遠都是萬年青。

　　那些一直盤踞在她心中的愁思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微微抬眼看著萬年青有點性感的下巴，抬頭親了一下，隨後把腦袋埋進他懷裡。

　　她想自私一次，就這麼一次，她想和這朵M花在一起，她愛他。

　　一次就是一輩子，一次就是一生，一次就是把自己的未來都交付於他。

　　她相信，就算過了幾十年，自己已經滿頭白髮，萬年青還是那個癡情的萬年青，他眼裡只有她莫瑤瑤一個。

　　將唇貼在萬年青的心口，感覺到他身體震了一下，莫瑤瑤滿意地笑了，手指在他胸前小點周圍畫圈，總該讓她占占上風吧。

　　萬年青抓住莫瑤瑤的手，無奈地說：「雖然再來個三天三夜我都沒關係，可是你是第一次，禁不起折騰了，改天找時間咱倆玩個夠，這隨便你玩！」

　　莫瑤瑤看著他欲求不滿的臉，輕笑出聲，仰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萬年青，我愛你，就說這一次。」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24 PM

45、床單

　　莫瑤瑤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有點腳軟，腰酸疼，全身上下都不對勁兒。這玩意做的時候光顧著激動興奮了，事後就受苦了。她偏頭看了看正閉著眼睡覺的萬年青，想伸手捏住他正在進氣的鼻子，不過最終還是作罷了。

　　以前她從來沒跟萬年青同床睡過，不知道原來植物也是需要睡眠呼吸和休息的。萬年青也和她一樣，需要氧氣和休息，這讓她有了一種實在感。

　　萬年青不是不會累，只不過他因為是妖怪，能力比普通人強一些，所以精神好一些，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也沒關係。但他依然會累，依然需要休息，依然會躺在床上睡覺，像死豬一樣，還好沒有打呼嚕。

　　莫瑤瑤起身輕輕走進浴室，水流下來，劃過她身體上的吻痕，讓她不由自主回想起發生的事情，臉有點紅。

　　以前在家電做銷售的時候有個同事，嫁了個渣男，沒工作不說還無所事事，從來沒想過出去找活做，甚至連家務都是同事下班回家後才做，累了一天還要回去給渣男做飯。莫瑤瑤對此很不理解，她覺得就算離婚自己單過也比這樣強。誰知那同事苦笑了一下說，沒辦法，就是喜歡怎麼辦。

　　儘管莫瑤瑤不明白為什麼那樣的男人也有人喜歡，可換到自己身上時，她明白了。有千百萬個理由告訴她，萬年青不合適，他不是人，不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婚姻，他們之間的鴻溝比東非大裂谷還深還寬。可就算再加上千百萬個理由，她還是會選萬年青，沒辦法，就是喜歡怎麼辦。

　　她沒有調熱水，而是直接用冷水洗澡，冰冷的水卻澆不息自己心裡的熱情，無論怎麼冷靜下來，她想的還是與萬年青一起。

　　唉……

　　莫瑤瑤認命地歎口氣，就這樣吧，走到哪兒算到哪兒，和他一起，走到寸步難行，走到無路可走為止吧。基本上每一段婚姻都是這樣兩人一起走，只是有的分道揚鑣，有的一條道走到黑，且不撞南牆不回頭。她也想撞一次南牆，只要有人陪著，估計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出了浴室後渾身打哆嗦，她連忙擦乾身體吹乾頭髮，快步跑到床上鑽進被窩裡。一進去就被人摟了過去，萬年青此時的體溫還沒下去，溫暖的臂彎一下子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氣。莫瑤瑤將頭枕在萬年青的手臂上，手環住他的腰，闔上雙眼。她有預感，這一覺一定會睡得很香甜。

　　-

　　「瑤瑤，瑤瑤？」萬年青的聲音從她耳朵鑽進腦海裡，將莫瑤瑤從睡夢中拽了出來。

　　她一睜眼，發現外面已經大亮，立刻把被子蒙在頭上，悶在裡面說：「讓我再睡會兒。」

　　「睡倒是可以，只是現在已經11點半，十二點就退房了，要不我下去再續費？」萬年青伸手把莫瑤瑤從被子裡抱出來，啄了下她的嘴唇。

　　莫瑤瑤立馬坐起身：「還續什麼費，要睡回家睡去，幹嘛在這裡。」

　　說完就迅速找衣服，昨天被萬年青隨意丟在地上床上床頭櫃上，亂糟糟的。她低下頭整理衣服，心裡暗暗琢磨著，自己是豬啊，一覺睡到中午……

　　萬年青見她穿衣服，偷偷笑了下，把被子掀起來，開始拽床單。

　　「你在幹什麼？」莫瑤瑤穿好衣服後看見萬年青正對著床單皺眉頭，同時手在上面比劃，嘴裡叨念著什麼。

　　「沒事，我琢磨著要剪下多大塊。」

　　莫瑤瑤順著他手指比劃的地方看去，白色的床單上一抹豔紅，這……

　　見萬年青一臉認真的樣子，莫瑤瑤連害羞的顧不上了，異常警惕地問：「你要幹什麼？」

　　萬年青順口回答：「剪下來，回去買個框表上，然後……」

　　「你找死吧！」莫瑤瑤抬腿就往他屁股上踹，並拿起枕頭拼命砸。

　　萬年青一邊做出躲避的樣子一邊義無反顧地往枕頭上沖，同時還說著：「你看，這多值得紀念，以後拿出來看看回憶回憶……」

　　「回憶你妹啊！你是不是還想沒事的時候拿著它當材料，作為你意淫的對象啊？」莫瑤瑤餘光掃到床邊的熱水壺，很想拿起來用水壺砸，但考慮到事後賠償的問題，只好繼續使用枕頭這樣殺傷力極低的武器。

　　「你怎麼知道？不對！我怎麼會呢。」萬年青一邊挨砸一邊賠笑，時不時還抽空在莫瑤瑤的胸和屁股上摸兩把，吃點豆腐。

　　被掐了屁股的莫瑤瑤滿臉通紅，抄起萬年青的領帶順手就把他雙手綁起來：「還敢不敢摸！」

　　「敢！」萬年青不怕死地回答，並異常開懷地咧嘴說：「瑤瑤你終於開始綁我了，領帶這主意不錯，隱蔽性強還攜帶方便。不過才綁住手有點不夠火候，應該綁在下面，你站在上方用腳踩著，我不求饒你就不讓我到……」

　　你妹！莫瑤瑤突然覺得自己昨晚那番心理建設真是白做了，神經病才會想要找這麼個超變態M！

　　「萬大爺，您自己在這兒暢想吧，我不陪了。」莫瑤瑤實在扛不住了，扭頭就走。

　　結果才走到酒店大廳門口，後面就有個衣衫不整抱著床單的人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瑤瑤，等等我，咱倆一起回家！」

　　她立馬撇過臉，迅速沖出酒店，在街上招手欄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就非常緊張地說：「師傅，快開，有變態追我！」

　　司機從後車鏡裡看見酒店裡跑出的萬年青，立馬起車，「蹭」地一下躥出好幾百米，一邊開還一邊拿著手機緊張地問：「這大中午的太囂張了！要不要報警？」

　　莫瑤瑤連忙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不用，他後面有人，又沒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要是報警就麻煩了。」

　　司機放下手機搖搖頭：「這世道……姑娘你小心點吧。」

　　莫瑤瑤乾笑：「嗯，我會注意的，謝謝師傅了。」

　　-

　　到家後大約過了一個小時萬年青才回來，回來的同時手裡拿著個畫框和疊好的床單，莫瑤瑤差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指著萬年青手裡的床單說：「我說，不指望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傾倒眾生，不指望你穩如泰山氣勢如虹武功蓋世能力超絕，不指望你頂天立地開天闢地，就求求你正常點普通點，別讓我哭天喊地行嗎？」

　　誰知萬年青扁扁嘴說：「瑤瑤，你聽我說，我好可憐，才出門口就被保安拽回去了，還說我盜用他們酒店的財物，還猥褻婦女，差點沒被送進警局去。」

　　「活該！」莫瑤瑤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斜眼看著萬年青：「那你怎麼出來的？」

　　「實話實說唄，我就告訴他們我和我女朋友昨天剛過完初夜，她不好意思了，起來就跑，我怕她太激動出事，一著急就追出來了。」萬年青眨巴眨巴大眼睛，指著自己的臉說：「我還問他們，就我這樣的，還需要猥褻婦女？是她們哭著喊著要猥褻我吧？這床單就是證據，我拿出來就是為了證明。」

　　他要證明什麼？難道他要拿那上面的血證明這是他處男膜被破了之後流下的血？莫瑤瑤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緩了老半天才伸手說：「床單拿來。」

　　「不要。」萬年青跟寶貝似的抱在懷裡，生怕莫瑤瑤搶了過去。

　　莫瑤瑤用手拍了下額頭，走進萬年青的房間，從櫃子最底下的格子裡掏出萬年青私藏的寶物，選了一個項圈和一個手銬對萬年青招了招手：「過來過來。」

　　萬年青眼睛一亮，立馬跑過去，莫瑤瑤溫柔一笑：「把手裡東西扔了，要不不好發揮，太礙事，順便把衣服也脫了。」

　　萬年青連猶豫都沒有猶一下，超光速脫掉衣服，這回連翠綠內褲都沒留下。

　　房門被關上，隱約聽見萬年青欲拒還迎的聲音：「瑤瑤……不要……那個……那裡，別用那個……請溫柔點……」

　　接著是莫瑤瑤冷酷的聲音：「要哪樣麻溜說出來，少在那兒擰！不要是吧？那姑奶奶不幹了！」

　　緊接著就是萬年青乾脆的聲音「要要要要！全用上，就往這兒來，千萬別手輕了，一定得使勁兒點。」

　　隨後又是很小很小的呻吟聲，末了莫瑤瑤拍了拍萬年青的胳膊：「舒服嗎？」

　　「舒服舒服，不過要是能把花綁起來就更好了。」

　　莫瑤瑤冷笑一下：「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啊！」

　　說完走出房門，把門一反鎖，拎起床單拿起剪子剪下一塊，走進廚房，打開煤氣罩，將那小塊血跡燒成灰。

　　萬年青還在屋子裡喊：「不要啊，瑤瑤！」

　　不要你妹！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1 05:25 PM

46、來生

　　雙旦結束，莫瑤瑤的假期也正式完結，李瀟聽說也從法國回來了，換句話說，她又要開始與李瀟水深火熱的鬥爭了。不過現在莫瑤瑤真心不想幹了，這種事情於她來講既沒有意義又沒有追求，實在是太浪費青春了。現在萬年青的生意剛剛起步，作為曾經做過銷售行業的，她還是希望能去萬年青那裡，做個小銷售員也行。

　　聖誕元旦兩個節日過得特別煩躁，因為萬年青那段時間跑到城郊去監督第一批保健品的製造。城郊是「青色養生」的工廠所在處，本來是一個藥品加工廠，因為什麼都與平安對著幹，最後倒閉了。萬年青借著這個機會把工廠盤下來，正好作為保健品的製造廠，只需要引進一些特殊機器就可以，基本加工全部使用原來的機器。當然，出錢的是齊軒。第一批貨物出廠是很重要的事情，就靠它打響名氣，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所以萬年青親自監督，就是為了保證一切順利。

　　「青色養生」是萬年青起的名字，對此齊軒和墨言都很有意見，齊軒的意思是你不如叫綠色養生，叫青色搞笑呢吧？墨言也不同意，他認為這個保健品是借用平安的旗號打出來的，應該用他起的名字，墨色養生。莫瑤瑤的意思是，你們一個兩個都什麼起名水準？還不如叫「百年養生」！不過萬年青後來告訴她，你那個名字是好，但是提前被人註冊了……

　　三方因為名字的事情會談了很久，最後因為孔翔的加入敲定為「青色養生」。孔翔是本市最知名的設計師，專門做廣告的，什麼東西在他手裡一過必然大賣。就是這人品味有點詭異，總是一身花花綠綠的，不過用他的話說，這不就是吸引人目光嘛，吸引目光就要不擇手段！

　　莫瑤瑤嚴重懷疑他這個首席設計師的稱號是怎麼拿來的，不過萬年青一句話解釋了她的疑惑：「孔翔是孔雀，有點色盲，你就原諒他那身衣服吧，他就這品味了。」

　　敢情又是個妖怪，難怪萬年青能請動他。據說孔翔是最難請的，齊軒曾多次上門都吃了閉門羹，因為他說不接俗人的工作。別說他不賣齊軒面子，就連墨言也請不動他，就平安那名氣和墨言的身份，多少廣告公司上門求著給他們做廣告，而孔翔則把平安的合同往垃圾箱裡一丟：「我最討厭黑色！」

　　至於他為什麼接了萬年青的活兒，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喜歡青色，他身上青色的毛比綠色的毛多……

　　因為請到了孔翔，齊軒和墨言就都沒有說法了，於是「青色養生」便成了這個保健品系列的牌子。

　　孔翔的計畫是在元旦時借著節日的氣氛將名字打出去，元旦開始銷售並有諸多優惠，那天萬年青忙裡忙外的，莫瑤瑤也跟過去幫忙，兩人回家都快累癱了，哪還有什麼心思約會之類的。

　　元旦三天假期結束，銷售的高峰期終於過了，可是莫瑤瑤第二天也要回去上班了。好容縣閑下來的萬年青腦袋在莫瑤瑤胸口上蹭：「我不想讓你去齊軒手下做事。」

　　「住手……不對，住頭！」莫瑤瑤瞪著他不停吃豆腐的腦袋，很想打他一巴掌，總感覺抽過去自己會很舒服。

　　「有什麼害羞的，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吃也……」萬年青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上去，一臉色鬼樣。

　　「閉嘴！停手！住頭！」莫瑤瑤真是拿萬年青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是迂腐嗎？他不是保守嗎？那一個迂腐保守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什麼叫含蓄啊！

　　萬年青見莫瑤瑤真的有點發怒，訕訕地鬆開手。自從那天莫瑤瑤把床單燒了後，他就再也不敢惹她了，總覺得那個把他騙過來綁起的莫瑤瑤有點高深莫測。

　　「萬年青，我記得你之前說要新婚之夜的，現在怎麼一下子提速這麼多？」莫瑤瑤一直鬧不明白這個問題，怎麼就從醫院出來就變成開房上床的局面了呢？

　　萬年青特無辜地說：「那天你不是說就年前年後結婚嗎？這日子都快定出來了，我提前洞房一下，不過分吧？」

　　見他理直氣壯的，莫瑤瑤真不好意思說那天她其實是氣話。不過想起那天的事情，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句話沒對萬年青說，那時候直接就被他拽進酒店了，一到床上什麼都忘了。

　　「萬年青，我有件事要說。」莫瑤瑤很嚴肅。

　　「你說什麼我都聽！」萬年青也很嚴肅，儘管在莫瑤瑤說「不要」的時候他一點也沒聽，不過大多數的時候他還是蠻聽話的。

　　「那天艾春打你爽嗎？」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不爽，一點也不爽，疼死了，疼到心裡。不過是為瑤瑤挨的，我願意！」萬年青說這種話從來不知道臉紅，可能是因為他身上只有葉綠素沒有紅細胞和血紅蛋白。

　　莫瑤瑤拍了他腦袋一下：「以後就算為我也不行，就算你喜歡被M被虐，也只能我打你！這權力只有我一個有，聽清楚了嗎？」

　　語氣很霸道很不講理，好像萬年青就是她莫瑤瑤的所有物，要打要罵都是她的事，別人打狗還要看主人願不願意呢！

　　但這帶著獨佔欲的話讓萬年青很開心，他抱住莫瑤瑤說：「瑤瑤，你要一輩子用鎖鏈把我鎖在家裡我都甘願。」

　　「那樣我會氣死，你還是讓我多活兩年吧。」莫瑤瑤語氣很冷淡，但心裡有點失落。一輩子，她真能有一輩子嗎？

　　萬年青仿佛察覺到了她的愁思：「瑤瑤，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瑤瑤。」

　　「有一天我會頭髮都白了，牙齒都光了，臉上全是皺紋，生活都不能自理！」莫瑤瑤越說越心酸，要是萬年青能陪著她一起白頭掉牙長皺紋多好。

　　「那……我就把頭髮都染白了，牙齒都拔掉，臉上皮膚抻長抻到沒有彈性，也是滿臉皺紋。不過不能生活不自理，因為還要照顧你。」

　　「……」莫瑤瑤沉默片刻說，「我會死。」

　　「我會等你。」

　　「等？」

　　「等你的來世，等你的下輩子，等你生生世世。是女人就娶你，是男人的玩耽美，是動物就搞人獸，是植物……那就太好了，幫著你修煉，咱們一起做小妖怪。我賴定你了。」萬年青抱著莫瑤瑤，輕輕親吻她的長髮。

　　「瑤瑤，我胸口濕了。」

　　「閉嘴！我看見你結實的胸膛流口水了。」莫瑤瑤一邊抽泣一邊說。

　　「那真太好了！不過注意別把鼻涕蹭上去。」萬年青壞壞地笑著說。

　　「閉嘴！我以後老的時候鼻涕你也要擦！」蹭蹭，真不會看氣氛，拼命把鼻涕往他身上蹭！

　　「好，我會等到那一天。」

　　莫瑤瑤淚流不止，抱住萬年青的腰死活不鬆手。

　　她莫瑤瑤何德何能，有這樣一個男人來愛。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49 PM

47、辭職

　　莫瑤瑤第二天甩掉了跟膠皮糖一樣黏著她的萬年青，拎著包去上班，包裡裝著她昨晚寫好的辭職信。

　　她會辭職並不只是因為萬年青的反對，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在齊軒手下的確輕鬆愉快，可是那種日子再過下去她就快變成整天和更年期婦女吵架的更年期潑婦了，儘管她對待李瀟的態度總是冷靜淡定地嘲諷著的，但說白了就是在與欺負一個因丈夫劈腿而有些神經質的可憐女人。

　　尤其自從醫院李瀟來探望過她後，莫瑤瑤發現這人也不是那麼不講理，她只是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但真要能說通了其實還聽好說話的，就是傲嬌點。

　　莫瑤瑤剛一上班正好遇見李瀟坐在齊軒的椅子上，身邊站著以齊軒為首的三個豌豆射手，三發豌豆被這麼一個巨型僵屍給訓得一句話不說，就見著李瀟一個人舉著文件指點江山。齊軒眼皮都不抬一下，低頭研究他們公司地板的裝修材料，估計李瀟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這也就是李大媽在這兒齊軒才會低著頭，換個人他都不會讓人這麼囂張，可這個人是他名義上的媽，所以他只能淡定地忍耐著。

　　特助二號林江正專心研究門框兩邊的花紋是否對稱時，看見莫瑤瑤拎包走了過來，跟見到救星似的，眼睛在一秒鐘內起碼眨了十下，莫瑤瑤真怕他眨脫窗了。

　　她向林江微笑了一下，將包放在門邊那屬於她的辦公桌上，隨後在敞開的門上敲了兩下。

　　扣門聲吸引了屋內人的注意力，一瞬間莫瑤瑤看見卓子新的眼睛也眨了十幾下，齊軒雖然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眼睛也一亮。反之李瀟卻僵住了，她是聽說莫瑤瑤一直休病假才這麼囂張地在齊軒辦公室指點江山的，一見莫瑤瑤來了，她有點坐不住了。以前還好，那是她吵不過莫瑤瑤那份冷笑，但齊軒在場她就可以利用自己李董事的身份壓制莫瑤瑤，畢竟齊軒總不好當面駁她面子。可自從莫瑤瑤拽了她一把後以非常帥氣的姿勢從二樓半一路滾到一樓之後，她面對莫瑤瑤時底氣就沒那麼足了，畢竟要是滾下去的人是她的話，那就不是扭傷骨折那麼簡單的小事了，說不定連命都丟了。

　　所以她也頓住了，看著莫瑤瑤說不出話來。

　　莫瑤瑤走上前，掃了一眼她手上的檔，發現原來齊軒又閒不住開始做計畫了。萬年青的公司已經上市並初步走向正軌，齊軒正計畫著等過段時間售出其在公司的權益，轉投下一個新的企業，而他現在就正在選擇合適的專案。

　　不得不說齊軒這人手腕確實高，她莫瑤瑤正打算著死守著萬年青這公司不動窩時，齊軒已經在考慮下一步該怎麼做了，比起坐等分紅這種收益慢的方式，他選擇開發新資源。而李瀟則是比較老一派的保守，認為齊軒穩妥走，既然萬年青的公司看起來能很賺錢的樣子，他就應該守住這麼一棵搖錢樹。

　　所以她一回國就又開始干涉齊軒公司的事情，一派董事長的作風。

　　莫瑤瑤輕輕接過李瀟手中快掉下的檔，放在桌子上說：「您同意‘青色養生’這個項目了？」

　　「這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而且錢都投進去了，不同意也不行了。」李瀟態度比以前緩和了許多。

　　「既然上一個項目不錯，為什麼還要反對下一個計畫？」

　　「一碼歸一碼。」

　　真不愧是李瀟，她總能這樣活著，即使全天下人看她不順眼她都不為所動，堅持自己的想法。莫瑤瑤突然有點佩服李瀟，一個正當風華年紀就被丈夫劈腿的女人，她能咽下這口氣並抗爭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了。不過，就是這樣的人才好對付。

　　莫瑤瑤微微垂眼，藏下眼底的算計：「我就想問您幾個問題，您回答出來我就再不說什麼了，以後您來公司我就再不攔著您見老闆。」

　　話音剛落就感覺到齊軒灼人的視線，臉皮都快被燒穿出個洞，莫瑤瑤催眠自己臉皮厚不怕燒。

　　「這好，也省得我老跟你磨，問吧，不過你要是故意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可不算數。」李瀟還不算傻。

　　莫瑤瑤微微一笑：「不會的，我就問這檔上的東西。」

　　她指出上面幾個英文的經濟學名詞問李瀟，大媽眼睛一翻，乾脆不說話了。

　　她又翻出這上面的圖表、調查資料分析和統計學專用資料，問李瀟能不能看懂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時，李大媽還是不說話。

　　最後莫瑤瑤把檔往桌子上一放，用異常有禮的語氣問：「既然您什麼都不懂，那請問李大媽……不，李董事，您是怎麼知道這檔上到底寫的什麼內容的？不可能是我老闆屁顛屁顛跑到您面前幫您朗誦並解釋的吧？」

　　「他躲我還來不及！」李瀟眼睛一瞪，有了氣勢，「這是我……弄來的他最新的計畫，然後找人幫我翻譯的，他什麼事都瞞著我！」

　　「哦，也就是說，您自己看不懂這檔，花錢請別人幫您看的？」

　　「那是！」

　　莫瑤瑤臉色變得很嚴肅：「我說李大媽，您能在我老闆辦公室或者書房裡找到這份檔，別人也能從您手裡看見這東西，更別提您找別人幫您看了，你就不怕商業間諜？你就不怕商業機密洩露出去？這應該藏著掖著的東西你就這麼放心大膽讓別人翻譯？那我是不是可以看做您串通其他企業，為打擊我們公司，所以出賣商業機密呢？」

　　「我怎麼可能！」李瀟也怒了，拍案而起。

　　「您怎麼不可能？您和我老闆不和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個圈子裡誰都知道。萬一有人有心利用這一點，您這樣會毀了我們公司，嚴重一點說不定還會毀了整個齊氏！」莫瑤瑤手一拍桌子，氣勢比李瀟還強，瞬間把大媽給說蔫吧了。

　　「還有就是，您疑這麼重的人，居然會相信別人翻譯出來的檔，這點我也很奇怪。你不相信與自己利益一致的兒子，反而相信外人。好吧，換個說法，要是你身邊幫您翻譯的人是我老闆的人呢？那會不會就像上次一樣弄錯簽約地點導致您無法阻止成功呢？」

　　「這個……我查過他的底了，應該……沒問題吧？」李瀟氣勢弱了下來，說話沒有剛才那麼理直氣壯了。

　　「您能保證？誰沒有點不為人知的過去？您這樣我真是太擔憂了，萬一哪一天整個齊氏就這麼被你給賣了，那齊小姐將來可怎麼辦啊！」莫瑤瑤扶額歎息。

　　「那……我……」

　　見李瀟有些鬆動，莫瑤瑤突然話鋒一轉：「其實老闆以前說過，他並不介意您參與我們公司的計畫，但就是怕您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別人而被有心人利用，所以才一直不敢讓你插手的。老闆更說過，他覺得您有些想法是非常有建樹並且大膽創新的，可惜就是缺乏專業知識和經驗，所以才沒辦法採用的。」

　　說完對著齊軒使眼色，見到李瀟詢問的眼神，齊軒擰著眉點點頭：「我說過。」

　　他十分勉強地應下來之後用眼神秒殺莫瑤瑤，繼續被厚臉皮擋住。

　　時機差不多成熟了，莫瑤瑤開始下結論：「所以我認為您現在不應該在這裡，應該做兩件事。一是找人調查幫您看檔的人是否可信，會不會洩露商業機密；二是最好您自己掌握一些商業知識，學習一些經商技巧，這樣就可以站在理論和實踐高度鄙視我老闆，您的意見才會真正得到採用。我建議您最好報個夜校什麼的，實在不行就去大學跟著旁聽經濟學的課，順便多聽一聽經濟學家的講座，真正弄懂這門課。」

　　「這……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

　　「學到老活到老，我相信您有這個實力，並且將來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女實業家，並成為中老年婦女的偶像！還等什麼！學無止境，為了跟上時間的步伐，迅速充實自己吧！喂，劉司機嗎？趕緊送李董事去X大的經濟學院報名旁聽。」

　　說完就在三發射手驚訝的目光下把被忽悠都迷迷糊糊的李瀟推到電梯前，隨手推進去，對著李瀟揮手：「我看好你哦~」

　　李大媽就這樣迷迷瞪瞪地被莫瑤瑤忽悠出去，隨後她擦了一把汗，回頭看見三發射手讚賞的目光。

　　卓子新就快鼓掌了：「莫小姐你應該去談生意的，這口才一上去，是個人都被你給忽悠著簽約了。」

　　莫瑤瑤敷衍一笑，走到辦公桌前拎起包，對齊軒說：「我有話要說。」

　　接著兩個豌豆特助就被趕出辦公室，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齊軒正用探究的目光看著莫瑤瑤。

　　他突然開口：「我大材小用了。」

　　此時莫瑤瑤正從包裡拿出辭職信：「我要辭職。」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50 PM

48、假爹

　　齊軒愣了一下，沉默一會兒後才說：「我知道一直以來的工作的確是對你有些不公平，我想過了，以後會……」

　　「不是，我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莫瑤瑤打斷了齊軒的話，儘管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齊軒用這麼正常的方式挽留人，事實上她已經做好了被齊軒用合同用醫療費用之前的欠款壓死自己的準備了，可沒想到他居然會選擇這種方式。但她還是打斷了齊軒的話，因為她不想被任何理由左右自己的決定，她要辭職。

　　「我要結婚了。」莫瑤瑤甩出一個重磅炸彈，「也就著年前年後的事情，我媽見過對方很滿意，就差定日子了。對方說結婚後要我去他那裡工作，這樣方便照顧一些，將來結婚請假還有休產假之類的事情都很方便，我覺得也不錯。」

　　齊軒的臉瞬間就黑了：「據我所知你自從和前男友分手就沒和別的異性接觸過，別告訴我你要和蘇璿的男友結婚，呃……還有你哥那個……哥們。」

　　提起萬年青時齊軒很猶豫，顯然也是對這個人產生懷疑了。

　　莫瑤瑤大方一笑：「等我和萬年青結婚的時候會給您送請帖的。」

　　「……其實結婚也不影響你工作，沒有必要辭職，我會挽留你是因為你的確值得挽留。」

　　「值得挽留是因為李瀟嗎？我想她暫時不會來公司鬧事了，要是她學經濟上癮才好辦，那樣不學個四五年是學不明白的；不過我猜她學不了多久，但是至少會懂一些，以後鬧事也輕一點，你也可以向她細細分析形勢。」莫瑤瑤想想說，「其實我覺得你什麼都好，就是家事公事有點沒分清。李瀟畢竟是你母親，她鬧到公司這是你的失職，無論作為總經理還是兒子都是失職的。其實你可以好好和她談一下，但我總覺得你有些看不起她，所以沒辦法靜下心來和她商談，只想著敷衍。」

　　齊軒聽了莫瑤瑤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是很喜歡她，談話對我來說是個難事。」

　　「她也不喜歡你，可還是養了你十幾年，在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她想找你麻煩太容易了，可她什麼都沒做。不管怎麼樣我都很佩服她，之前那些事都忍下來了，現在找你麻煩也是為了齊芸。對付她的辦法很簡單，她只需要你一個保證而已。」自從生病見過莫媽之後，莫瑤瑤每次見到李瀟都會想到她媽，誰都不容易，李瀟只是因為丈夫沒給她安全感，她只能靠自己保護自己和齊芸。

　　齊軒顯然是在很認真地思考莫瑤瑤的話，這次沉默的時間很長，而且很有壓力。

　　許久後他終於說：「我考慮考慮。」

　　「那就好，」莫瑤瑤微笑，「算是你同意我辭職了？」

　　「這是兩碼事，」他依舊冷靜沉穩地說，「我可以安排你去做別的工作，並且工資不低。」

　　「可是我想去幫萬年青，他那邊一切都剛起步，需要一些信得過的人幫忙。」

　　齊軒的臉色變得很糾結，他的語氣也很糾結：「我想知道我輸在哪兒了？他應該和你認識沒多久，說不定還沒我時間長。」

　　這回輪到莫瑤瑤發呆了，她在大腦了搜索了很長時間才想起自己之前收到的那束鮮花和工資卡增加的詭異的一百六十七塊五毛錢，這才有點悟了：「你……前段時間在追我？」

　　齊軒點了點頭：「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能鬥鬥嘴，你還很瞭解我。總之……你很適合我。」

　　莫瑤瑤一攤手：「您就輸這兒了。今天你要不說這話我都想起不起來你在追我，你要真喜歡上一個人就不要搞什麼詭異趣味的曖昧，直接表白，不說難道還等著女方頓悟之後倒追你？還有你那語氣，高高在上的，什麼‘你適合我’，憑什麼我要像一個商品一樣適合你呢？」

　　「喜歡一個人，就放膽子去追，要不然等對方頓悟的時候，你早就被發好人卡了。可惜我現在連好人卡都不想給你，齊軒，你在這方面真不地道，所以輸了，你明白了嗎？」莫瑤瑤說得一點也不客氣，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生殺大權還攥在齊軒手裡呢。

　　齊軒發現自己今天總是在反省，先是反省把莫瑤瑤大材小用的問題，又反省母子關係，現在開始反省追求女生的問題，好像今天在開檢討大會一般。他眯了眯眼，看著眼前端坐著的莫瑤瑤，她很年輕很漂亮，而且沒了初見時的陰霾，整個人洋溢著自信和快樂，身周反復圍繞著粉紅色的幸福泡泡。

　　他會喜歡上她是因為那次加班時突然的心跳和悸動，一細想又覺得自己好像在她穿上那身藍色禮服時就驚豔了一下，再一琢磨好像一開始她把自己夾在門外時他就已經覺得她很特別了。一旦喜歡上一個人沒有理由，也找不到到底讓自己動心的是哪一刻，回想起來，每一次見面都是特別的。

　　「既然你這麼說，應該是萬年青發動了猛烈的攻勢，那他是怎麼做的呢？」齊軒發現自己很想知道這件事，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藉口讓自己死心。

　　「他……」這要說出去簡直丟死人，莫瑤瑤一句都不想提，「他死皮賴臉外加卑鄙無恥還有無所不用其極，我被他賴上甩不掉，就只能從了。」

　　「……」齊軒有點無法想像那樣做的自己。

　　「你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不懂放下身段去愛一個人。」如果實在要理由，也只有這麼一個。

　　莫瑤瑤突然不想再與齊軒說下去，她和萬年青之間，太多事是別人無法理解的。這個世界不會有誰比萬年青更愛她，一定要說理由，這一點就夠了。

　　「我覺得你不是喜歡我，只是一時迷惑罷了。你要是真喜歡一個人時，會放下一切的。」至少莫瑤瑤是這麼認為的。

　　「你可以走了。」齊軒接過辭職信，淡淡地說。

　　莫瑤瑤以為他會為難自己，沒想到齊軒會放手放得這麼容易。

　　「謝謝。」她只能這麼說。

　　「如果你只是我的員工，我不會這麼輕易放手。可是你說的對，我輸了就是輸了，這個時候不瀟灑放手，就太沒有風度了。」齊軒歎了口氣。

　　莫瑤瑤沒說什麼，她只是微笑了一下，這時候說什麼都顯得有些假。

　　-

　　她離開得很安靜，只是默默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就走人，偶爾有人來問她為什麼離開，她只是笑笑不回答，這內部的事情還是不要被人知道的好。

　　莫瑤瑤走出公司，輕輕鬆了一口氣，她以為今天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做了很多準備。齊軒能放手，真的很好。

　　坐上公車回家，不要去給萬年青打電話了，他現在應該在忙。

　　-

　　「呯」！

　　莫瑤瑤一進門就聽見這聲音，那是她那套茶具被摔碎的聲音。

　　疑惑地看了看一臉赫然的萬年青，沙發上坐著一個一看就很硬朗很倔的老頭，眼睛大得跟銅鈴一樣。

　　萬年青繞過被摔碎的茶具，非常愧疚地拉著莫瑤瑤的手說：「瑤瑤，這是我爹……不對，養爹。好像也不對，義爸……」

　　莫瑤瑤一下子被他逗樂了，也沒太在乎那套茶具，反正那也沒花多少錢。她手一指：「收拾了去。」

　　萬年青仔細觀察了下她的臉色，發現她真的沒生氣，樂得屁顛屁顛的去收拾屋子了。

　　莫瑤瑤很平靜地坐在側面的沙發上，看著這個氣呼呼的老頭子。

　　「我們家那混小子要跟你結婚？」他眼睛快瞪出來了。

　　莫瑤瑤點點頭：「嗯，這位……假爸，我們要結婚。」

　　「假……」老頭反應了一會兒，才發出爆喝，「臭小子！你早就把我的事給這丫頭透了是不是？」

　　萬年青正把碎了茶具往垃圾袋裡裝，聽見老頭這麼說點點頭：「瑤瑤是我老婆，這些事情瞞不了的。」

　　「孽畜！」老頭抓起桌子上一個杯子就摔在萬年青身邊，玻璃杯破碎，有一個鋒利的碎片正好飛到萬年青的臉上，他一抬頭，血流了下來。

　　莫瑤瑤一皺眉，拽住萬年青的袖子說：「別收拾了！」

　　她低聲問：「你們妖怪是不能隨便傷害人吧？長老會更嚴格吧？」

　　「嗯，用俗世法律可以，但是我們不能用法力傷害人，最多消除你記憶，不過如果你要和我談婚論嫁，結婚後只要你不說出去，他們就沒權力消除你的記憶。」

　　「嗯，」莫瑤瑤點頭，「很好。」

　　她拎起萬年青收拾一半的垃圾袋往老頭面前一摔：「你這算是破壞私人財產吧？賠錢，順便把屋子收拾了，有一片玻璃和瓷片割傷我都算你惡意傷人吧？」

　　「你……」老頭站起身，竟然意外的高大，光身高就讓莫瑤瑤有壓力。

　　「我可是長輩！」他瞪著眼說。

　　「一邊呆著去，你是誰長輩啊？一假爹還到我們家摔東西，小心我告你詐騙！」莫瑤瑤一看萬年青臉上的傷口就不怕老頭那身高那氣勢，直接頂了上去。

　　「我是來談你們的婚事的！你居然讓我收拾屋子！」

　　「邊去，誰不知道你是來拆散我們的，先收拾屋子賠錢再說，別的免談。」莫瑤瑤比他還橫。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51 PM

49、緣分

　　莫瑤瑤坐在側面沙發上斜眼看著這個硬朗的老頭，老頭怒氣衝衝地瞪著她。她輕輕一揮手：「萬年青，把我那可樂拿來，渴了。」

　　萬年青屁顛屁顛把可樂拿來，莫瑤瑤一邊喝一邊對老頭說：「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想給您沏茶的，這杯子被您摔了我也沒辦法。要不用飯碗給你接碗自來水吧？也就是漂白粉多點，可以克服，您可千萬別把飯碗也給摔了。」

　　老頭被莫瑤瑤氣得說不出話來，伸出手指頭指著她：「你……你……你！」

　　莫瑤瑤看見萬年青已經處理好傷口，好好的一張臉貼上創可貼，怎麼看怎麼礙眼。就算知道萬年青不可能留疤吧，她也不爽。

　　「萬年青，」莫瑤瑤一擺手，「去我書櫃把咱家那民法拿來，看看損壞財物怎麼賠償，毀容怎麼賠償，精神損失費怎麼賠償，速度點，省得咱假爹把眼睛瞪出來，到時候脫窗了還訛上咱們就不好了。」

　　莫瑤瑤家裡哪有民法這本書，臨時租的房子，連書櫃都沒有。萬年青偷偷一樂，點頭跑進莫瑤瑤臥室裝著去取書。

　　老頭眼睛一瞪：「有兒子告老子的嗎？」

　　「您這可就落後了，這年頭家醜外揚到法院的可不止一件兩件。而且我也不是您兒子吧？連兒媳婦都不是，誰叫我還沒結婚呢。」莫瑤瑤不慌不忙地把可樂當成茶水喝，偷偷看著老頭的臉色。

　　萬年青鑽進裡屋不出來，他到哪兒弄本民法去啊。就他這點法力在長老面前都不夠看的，變出來的東西一下子就會露餡。

　　莫瑤瑤也沒指望他能拿出來，就是嚇唬嚇唬人。看見老頭臉色不太好，知道這些保守的妖怪都不願與官家打交道。她見好就收，放下可樂瓶，也不提賠償的事情，任由那堆碎片在屋子裡擺著。讓這老頭收拾屋子是不可能的，她就擺著震懾他，讓他一會兒省得老用暴力解決問題。

　　「這位……假爹，您貴姓？」莫瑤瑤問，「對，您應該姓萬，父隨子姓麼。」

　　「什麼父隨子！老夫姓牛，牛長老！」牛長老快被莫瑤瑤氣傻了。

　　「哦，牛啊。那老牛……牛長老今日有何見教？要是結婚的事就免談了，我們倆決定跟我媽說一聲辦個證得了，您不用出錢出力了。」

　　「什麼出錢出力！老夫今天是來阻止這有悖倫常的事情發生的！你和萬年青不能成婚！」

　　「我就不明白了，我是要和您結婚還是和萬年青？」

　　「自然是萬年青。」

　　「那關您什麼事。」莫瑤瑤擺擺手，「還是免談。」

　　牛長老一拍茶几：「小姑娘，我知道現在的人講究婚姻自由戀愛自由，什麼80後90後結婚不用父母同意自己偷戶口本去結婚的大有人在，可是你事情不能這麼辦。談戀愛沒人管你，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結婚就是兩個家庭的事情，這之後你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也是你的至親，這樣的生活沒有父母的祝福你們是不會幸福的，所以你根本不能把這兩件事繞著說！作為長老會公推出來的萬年青的養父，我有權利阻止你們！更何況萬年青的戶口本還在我這兒，你們想結婚必須經過長輩的同意！」

　　莫瑤瑤一眯眼，老頭挺厲害。她這人反應總是慢半拍，這要是沒做好心理準備還真被他訓傻了。可是自從知道萬年青有個假爹要來之後，莫瑤瑤早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儘管牛長老的話挺有威脅力也挺突然的，不過還是嚇不住她。

　　「您說的對，」莫瑤瑤微笑，「的確沒有您的同意我們倆是不能結婚的，所以不結婚也成。您自己說的，戀愛你們管不著，那我們就戀愛一輩子吧。現在就算是未婚生子也沒關係，戶口沒以前那麼嚴了。不就是個證嘛，到時候擺酒席請人吃飯客人也不知道我們沒證。現在旅店也不用結婚證了，大款養小秘都光明正大了，我們就同居一輩子也沒啥，照樣當結婚了過。」

　　「你、你、你！不知羞恥！」牛長老硬是被莫瑤瑤一番話氣得差點抽過去。

　　「不知羞恥？老頭我可要告你人身攻擊了，我哪兒不知羞恥了？想結個婚找個良人過一輩子卻被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假爹棒打鴛鴦，那我就委屈自己私定終生怎麼著了？我是敗壞風氣了還是行為不端你說我不知羞恥？知不知道這要是在古代一個女人的名節就這麼被你給毀了！」

　　「我、我、我……」好在牛長老沒什麼冠心病高血壓之類的病，要不真被莫瑤瑤給氣死了。

　　如果萬年青是一個普通人，他年邁的老爹死活不同意兩人結婚，那莫瑤瑤說什麼也不敢這麼跟長輩說話，多不孝。可牛長老他就是個來搞破壞的，她為什麼要客氣？

　　瞥見萬年青趴在臥室門邊偷看他們，莫瑤瑤瞪著他，意思他趕緊回去，這事兒交給她辦。

　　不是萬年青不出頭把事情交給莫瑤瑤硬扛，而是這事莫瑤瑤出面比萬年青容易得多，他們倆說好了，莫媽那邊交給萬年青，長老會這邊交給莫瑤瑤。不過這明擺著是萬年青佔便宜，因為他早就把莫媽拿下了。

　　牛長老喘了一會兒氣終於忍不住了，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筆記本一通亂翻，看了半天之後將本放下，一臉沉重地對莫瑤瑤說：「孩子，我這阻止也是為你好。萬年青要是個人我二話不說，可他是個妖！你們人妖相戀能有什麼好結果！」

　　敢情這老頭還帶小抄過來，不過當著她的面看也太大膽了吧？

　　「這個吧，我和萬年青已經同居半年多了，一起生活覺得問題不太大，估計到最後也就是孩子的問題。不過這也不是問題，國外同性戀都能結婚呢，我們倆這算什麼啊。」

　　牛長老這回不來硬的改軟的，從莫瑤瑤的利益出發循循善誘，企圖改變她的想法。可他說那點問題都是莫瑤瑤之前糾結的、痛苦的，而既然決定和萬年青在一起，那麼這些問題也都不算是問題了。

　　最後牛長老急了，乾脆拿起小抄直接念：「你口口聲聲說愛情，可是你們之間那算是愛情嗎？你說萬年青喜歡你，可那是因為他變成人形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也就是說，如果當初賣家那盆花的是別人，萬年青現在喜歡的也是別人，這種誰都可以的感情，算是愛情嗎？」

　　萬年青這回可忍不住了，直接從房裡出來摟住莫瑤瑤說：「你不能質疑我的感情！如果當初買下那盆花的不是莫瑤瑤，我今天可能還是一株植物沒辦法化成人形！我就是為了莫瑤瑤才變成男人，就是為了她才長出花的。」

　　莫瑤瑤開始還挺感動的，後來一聽萬年青又開始提那花的問題就上火了，她揪住萬年青的耳朵問：「咱能不能別三句話不離花？」

　　「我哪有三句話不離花，我分明是句句都不離！」萬年青很委屈，據理力爭。

　　莫瑤瑤扶額，隨後把人拎著丟進浴室：「你現在裡面被監禁一下啊，等我解決這個老的在解決你那花的問題。」

　　果然裡面傳來萬年青愉悅的聲音：「嗯！」

　　看他答應得那個乾脆啊，莫瑤瑤都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牛長老這麼個大活人被晾著半天，莫瑤瑤終於抽出空來搭理他了。

　　「牛長老，聽你剛才一番話，我大有感觸。」莫瑤瑤長歎一口氣。

　　牛長老面色一喜，這看著有希望啊！難怪說這招是殺手鐧呢！

　　誰知莫瑤瑤話鋒一轉：「我的感觸是，牛長老，幫你做小抄那人挺喜歡看臺言的吧？這麼傻缺的話他都能寫出來，比八點檔還八點檔啊！」

　　「什麼叫換個人買下那盆花他喜歡的就是別人？或許是這樣沒錯，可是你換得了那人嗎？你現在立馬穿越到兩年前去阻止我買萬年青，你做得到嗎？你們修煉講究個緣法，我們談戀愛也講究個緣分。我們倆之間這緣分到底有多強，才能讓我在茫茫花海中挑中那麼一盆，這緣分也算天定的吧？這天定的緣分你們還想破壞，是不是長老會的人一天到晚閑得沒事幹，專門吃飽了撐的破壞人家天定緣分啊？其實我覺得是不是因為你們太老了沒人喜歡寂寞所以嫉妒？其實也不用這樣，我媽認識好多單身老頭老太太呢，你喜歡哪個，我幫您牽線。喜歡女的給你女的，喜歡男的……這也不是不能商量，您看怎麼樣？」

　　「你、你、你！」牛長老瞪著莫瑤瑤半天，最從兜裡掏出一個戶口本往茶几上一摔：「我不管了！」

　　說完就摔門出去，莫瑤瑤在屋裡都能聽見他跟別人打電話時的吼聲：「你們給我這是什麼破任務，那姑娘她也太缺德了！她要給我介紹一男的，她……」

　　莫瑤瑤還沒聽到他接下來說的什麼，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

　　「我們之間，緣分是天定的？」有人在她頸彎出呼氣，熱熱的，吹得她有點癢。

　　「你說呢？」莫瑤瑤偏頭斜了他一眼，那半是嗔怒半是臉紅的神色讓萬年青心頭一緊，攔腰將她橫抱起來：「這事你看我的花就知道。」

　　「啊呸！你還真是三句話不離花。摸哪兒呢？一屋子碎片還沒收拾呢！」

　　「等吃完大餐的，現在免談。」

　　「誰是你的大餐……唔……嗯……」

　　-

　　完事後莫瑤瑤枕著萬年青的胳膊說：「我辭職了。」

　　「太好了，到我那兒吧，正缺人呢。」

　　「說好了，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清楚，該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

　　「那是當然，不過我看我們瑤瑤就是銷售總監的料，這方面誰說得過你啊。」

　　「你就吹吧。」

　　「呼……呼……」

　　「幹嘛呢？」莫瑤瑤把在她胸前亂蹭的大腦袋推開。

　　「你不讓我吹嗎？呼……呼……」

　　「你吹哪呢！起開！」

　　「不起，美色當前，哪有臨陣退縮的說法。」

　　「你還……唔……」

　　「瑤瑤，真不考慮把我綁起來？」

　　「丫的我現在就想把你綁起來！」

　　「呃……那還是等會兒再說吧。」

　　萬年青看著莫瑤瑤泛紅的雙頰，心裡琢磨著，一切麻煩都解決了，剩下的就是結婚結婚！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52 PM



50、過年

　　如果不是莫瑤瑤阻止，萬年青第二天就要飛奔到老家跟莫媽打聲招呼後就去結婚。正鄰近春運，各種票都不好買，按照萬年青的意思是，買不到飛機票就火車票，買不到火車票就汽車票，實在連汽車票都買不到，就靠兩條腿去！

　　莫瑤瑤把真的打算靠雙腿的萬年青給拽住了：「等兩天不行？我買到下周的機票了，非要今天走？就你那兩隻小短腿能跑到哪兒去啊？」

　　萬年青抗議了：「瑤瑤，不帶這樣的，我腿短能站在地上插花嗎？」

　　莫瑤瑤扶額，接著就是一頓暴打，爽得萬年青嗷嗷直叫。

　　「爽了嗎？」她舉著高跟鞋逼問。

　　「不夠，再打兩下。」萬年青意猶未盡。

　　「你這都什麼毛病啊！」

　　「莫瑤瑤綜合症。」

　　「邊去，你這是天生的，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不就有關係了，我不就你生……」

　　「閉嘴！」

　　終於在莫瑤瑤一通暴打之後萬年青決定忍耐幾天，下周再回家，正好也把公司的事情處理一下再走，要不他還真打算把新建起來的亂攤子一甩手就結婚去。

　　萬年青的處理辦法是這樣的：「大黑，上商量個事唄。」

　　「……」電話那邊一片沉默。

　　「是這樣的，我打算跟瑤瑤回家結婚，順便度個蜜月什麼的。」

　　「……」依舊沉默。

　　「但是你看吧，咱不能見色忘義，生意上的事情還是得顧一下。我一看，這不就大黑你最適合嘛，又是合作夥伴又是我哥們兒什麼的，幫個忙唄。」

　　「……」

　　「墨言，你不能吱個聲啊？」

　　「吱。」

　　「靠！你是黑犬不是耗子，這狗學耗子叫是招貓呢？」

　　「……」

　　「別裝深沉了，行不行來個准數。」

　　「百分之五。」

　　「啊？」

　　「加百分之五。」

　　「靠！你太黑了！從裡到外連心都是黑的！」

　　幫看顧下就要加百分之五的股份，這墨言到底是有多缺德？難怪平安這些年一路飆升成支柱型企業，敢情都這麼黑來的吧？

　　不過萬年青後來還是磨得墨言答應了，沒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而是欠下墨言一個人情。他們之間，人情比銀子值錢。

　　可墨言這人情拿得也太輕鬆了吧！事後萬年青才知道這只死大黑轉身就把這活丟給自己那特助楊凡了，而且楊凡的加班費還得他付！不光萬年青鬱悶，楊凡也鬱悶啊！他一個特助整天累得跟陀螺似的，那可惡的壓榨他剩餘價值的老闆居然還給他加活！

　　墨言一甩手輕輕鬆松壓榨了兩個人還弄一人情債，偏偏他自己什麼都沒幹，這件事讓莫瑤瑤終於看清披在他沉默皮下的資本家本性。

　　總算是坐上了飛機，飛回了老家。萬年青跟莫媽一提結婚這事，心情激動的莫媽立馬站起身來說：「還等什麼呀，趕緊把本弄下來去，酒席的事好說。」

　　莫瑤瑤連忙把她媽攔下來：「媽，民政局週末不上班……」

　　-

　　2月初過年，現在是一月中旬，他們的婚事敲定在年後，畢竟要操辦的事情還很多，不過證倒是迅速辦下來了，萬年青看著結婚證上兩人的合影樂得嘴都快裂開了。

　　接著就是結婚照、訂酒席、寫請帖，其實莫瑤瑤一點也不想大操大辦的，安安靜靜結婚就算了。

　　莫媽可不同意：「那怎麼行，就算你們把證辦下來了也應該請把周圍人都請來見證一下啊。遠的不說，你結婚我要是不通知那幾個老姐妹，她們都得扒了我的皮。」

　　於是莫瑤瑤所有抗議被駁回，她們繼續忙碌著。

　　過年的時候喬小慧家人難得開口讓莫陽陽也來一次，自從他們結婚後，喬小慧家人就一直不待見莫陽陽，逢年過節也不許他來看望，今年難得開口，算是接受這個女婿了。全家人一商量，一致決定莫陽陽和喬小慧回娘家過年，今年萬年青留下來陪莫媽過年，女婿也算半子嘛。

　　年二十九那天莫媽那個緊張啊，不停地囑咐莫陽陽，到了親家那裡別丟人，不求你做出什麼多有建樹的事情，你就別腦殘腦抽就行。

　　莫陽陽拍著他那件大紅的羽絨服說：「媽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給您丟過人！」

　　莫瑤瑤滿腦袋的黑線，心說先把你身皮換個顏色不行？又不是本歷年穿這麼豔紅的衣服是要幹嘛？

　　不過莫陽陽有他自己的說法，這頭回見老丈人，不得喜慶點？他還嫌就一件上衣不夠呢，想把褲子也給換成紅色。

　　當時莫瑤瑤一拽喬小慧的胳膊就開始說悄悄話：「你就不攔著他點？」

　　喬小慧淡然一笑：「他開心就隨他，反正我先跟家裡人打過招呼了，都有心理準備。」

　　莫瑤瑤覺得，這喬小慧爸媽得有多強悍的心臟才能扛得住這麼個女婿啊？長得倒是不錯，小夥子精神頭也好，可就那身行頭，她這個妹都不想認下這個哥！

　　-

　　這是萬年青變成人後的第一個新年，他激動得上躥下跳，整天跟在莫媽後面學這個學那個。最後乾脆變成莫媽在一旁指導教育，他下手幹活。

　　莫媽私底下對莫瑤瑤說：「這孩子實誠，又能幹，比你之前那個什麼明強多了，以後肯定疼你。就是這孩子太實誠了，你可別欺負他。」

　　莫瑤瑤眼皮跳了跳，實誠？實誠他能把莫陽陽給騙到中心街乾坐一下午？實誠他能把你女兒騙到手？還有欺負，萬年青巴不得她欺負他，她不欺負他還不樂意呢！

　　當然在這話她是不能說的，只好對著莫媽陪著笑，擺出一副待嫁姑娘幸福羞澀的樣。

　　-

　　三十晚上萬年青跑到樓下指定地點去放花，莫瑤瑤也跟著出去。她已經好些年沒放炮仗了，在萬年青的幫助下點了一個小鞭一個二踢腳一個花炮，倍兒有成就感。

　　萬年青握著她的手，兩人一起看天空中的煙火，聽著新年的鐘聲。這是萬年青第一個新年，莫瑤瑤笑吟吟地對他說：

　　「萬年青，新年快樂。」

　　「莫瑤瑤，新年快樂。」

　　「放手，摸哪兒呢？這可是我老家！我媽就在隔壁呢！」

　　「瑤瑤，咱什麼時候結婚啊，我都要憋出病來了！」

　　「那也得憋著！」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53 PM

51、結婚

　　左盼右盼終於等來了結婚那天，萬年青急得是上躥下跳，莫瑤瑤是被他雷得焦頭爛額。

　　結婚那天萬年青非要定做一身綠色西服，說是莫瑤瑤穿紅旗袍，紅配綠真美麗。不過被莫瑤瑤一頓死掐之後他老實了，乖乖地把黑色西裝穿上，一邊穿還一邊嘟囔不好看。

　　他要真穿一身綠，莫瑤瑤決定直接給他扣個綠帽子離婚，太丟人了。

　　她左叮嚀右囑咐，生怕萬年青在婚禮上出什麼麼蛾子，這M花的思維可不是她這等凡人能跟上的，真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麼事來。

　　結婚前一天各路親朋好友都來了，莫瑤瑤本來以為萬年青沒什麼朋友，也就是新開公司底下那點員工，誰知道呼啦來了一大群不認識的人，個個都人模狗樣的，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麗動人，問題這都誰啊？

　　萬年青拉著她一個個介紹，這是我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這是我發小這是我朋友，莫瑤瑤心想他哪兒弄這麼多人來？不過在人群裡見到墨言和孔翔的身影後她悟了，感情這婚宴打大廳成盤絲洞了……

　　墨言身邊站著個很漂亮的女人，一舉一動都帶著優雅和嫵媚，她手裡捧著一盆仙人掌。

　　直覺告訴莫瑤瑤這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墨苗苗，可是那盆仙人掌……

　　把正在寒暄的萬年青揪過來：「那盆仙人掌怎麼回事？」

　　萬年青撓撓頭：「我幼稚園同學……」

　　「邊去吧你！」

　　莫瑤瑤沒想到來了這麼多奇葩，一直提心吊膽的，不過這些人還真沒出什麼事，倒是作為伴娘的阿米掐了掐莫瑤瑤的胳膊：「我怎麼看萬年青這些朋友都這麼彆扭呢？到底哪兒彆扭呢？」

　　莫瑤瑤滿腦袋汗差點把妝給花了，阿米可是火眼金睛！

　　-

　　第二天一大早，接親的隊伍就來了，一堆人在外面鬧哄哄的，莫瑤瑤安靜地坐著，莫媽激動得眼淚直往下掉，這麼一接，女兒就是別人的了。

　　約莫掉了半個小時的眼淚，莫媽悲傷情緒都沒了，她向外張望了一下，遲疑道：「怎麼還不進來？」

　　再過了一會兒，天都快大亮了，莫瑤瑤手機響了，裡面傳來萬年青氣急敗壞的聲音：「瑤瑤，我進不去了！」

　　「怎麼回事？」

　　「莫陽陽拿著個條凳在門口輪呢！誰上前拍誰！還有那個大生，身邊堆一摞板磚，前面畫個警戒線，誰敢踩線就拍誰，這誰進得去啊！」

　　事情是這樣的，接親總得收收紅包鬧一鬧麼，莫陽陽作為娘家人必須象徵性的阻攔一下，紅包收不夠那絕對不能開門。可是莫陽陽這腦袋殘的把紅包收不夠這幾個字給落下了，直接記成絕對不能開門，於是把他那一幫兄弟都給叫來，手持傢伙站在門前，來一個拍一個。

　　別的哥們知道這是大喜的日子不跟他鬧，可大生是個實惠人，莫陽陽說一他絕對不說二，莫陽陽說往東他絕對走西，因為倆人都是路癡……

　　就這麼一腦殘一傻缺碰到一起，萬年青空有一身功夫卻拿他們倆一點辦法都沒有。剛開始大家還以為這是婚前鬧一鬧，樂呵樂呵大夥的，誰也沒當真，紅包一個一個塞出去，可莫陽陽就是不讓人前進一步。

　　這主要起源於他和喬小慧是奉子成婚的，結婚的時候就沒這麼辦，莫陽陽完全不知道步驟，還以為真在這兒不讓人走呢。

　　背著長老會偷著來的大長老拍了拍萬年青的肩膀，看著大生說：「這小兄弟有意思。」

　　然後一伸手，把萬年青推到警戒線上，一個板磚拍來，乾淨的西服出現一個磚印，他身後那群狐朋狗友哈哈大笑。這別人的狐朋狗友是戲稱，萬年青的朋友可是真真正正的狐朋狗友，正牌和假冒那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假冒的最多笑一笑，正牌的還會把剛逃出警戒線的萬年青又給推回去……

　　這一來一去一個小時過去了，萬年青現在根本沒個新郎樣子，一身破布條快成要飯花子了。

　　此時墨言一指天：「要過了。」

　　翻譯過來就是好時辰要過了，萬年青沒轍之下，只好掏手機求救。

　　莫瑤瑤那邊沉默一會兒後說：「這事交給我處理吧，你等會兒就行。」

　　萬年青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門推開，喬小慧走出來，對著莫陽陽一招手：「把大生按住，人不進去不許鬆開。」

　　於是眾人無法解決的問題，喬小慧一句話解決戰鬥。不過也有缺德的，她說完這話人就走了，一群人呼啦啦地沖進屋子，有個閑著沒事的就在門外轉悠，看著莫陽陽和大生直樂。

　　莫陽陽怒吼：「你怎麼還不進去？」

　　大長老微笑：「你怎麼還不鬆手？」

　　「我老婆說人不進去不讓鬆開！」

　　「那好，我不進去了，你按著吧。」

　　「……」

　　-

　　其實應該把莫瑤瑤接到家的，可無奈兩個城市實在是太遠了，萬年青就意思意思把人接到酒店完事。

　　接下來就是一通喝，萬年青今天高興啊，見著人就舉杯子乾，莫陽陽那群哥們一看眼睛一亮，兄弟海量啊！於是幾個人就喝起來，誰不乾誰孫子。

　　莫媽那群姐妹一見萬年青，小夥子長得真俊啊！乾吧！不乾就是不給面子。

　　莫爸生前有幾個老朋友來了，見到萬年青這樣，瑤瑤也出嫁了啊！老莫地下可以安心了。啥也不說了，喝吧！不喝老莫不能瞑目啊！

　　萬年青已經東倒西歪了，那群狐朋狗友跑過來，輪著番的敬酒。他們和那些普通人可不一樣，等閒人兩杯就差不多了，他們七八瓶都沒問題。

　　一開始莫瑤瑤還招呼著點，後來這也沒人理她這個新娘了，莫媽跟姐妹抱著哭，萬年青被人拽去吧灌酒了，莫陽陽和大生瞪著大長老對瓶子吹，這倆傻子，不被吹吐血了才怪。

　　本來還有個阿米陪著她，結果艾春真拎著一打五糧液來了，一瓶瓶往嘴裡灌，最後喝吐了阿米陪她去醫院，總不能大喜的日子見血吧？

　　於是莫瑤瑤驚奇了，結個婚到最後沒她新娘什麼事了，連司儀都被萬年青那群哥們拽去喝酒了。有個哥們喝高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摟著司儀肩膀說：「兄弟，知道我們這群人結個婚多難嗎？比登珠峰還難。珠峰算什麼呀，嗖一下就到了。啥也不說了，乾杯！」

　　最後被冷落的新娘拎起裙子找了個空桌開始狂吃，都快下午了，她要餓死了。

　　身邊做了個人跟她一起吃，莫瑤瑤驚訝地看見墨言迅速把一桌子飯給吃了個乾淨，她搶都搶不過。她尋思著去別的桌吃吧，抬眼一看，周圍四五個桌子都空了。

　　「墨言，你也太能吃了吧？」

　　「一般。」

　　莫瑤瑤眼見著最後一塊排骨就要落入墨言的魔掌，迅速伸手把菜盤端過來，抱在身前。

　　墨言搖頭：「形象。」

　　「你的形象呢？你一伴郎在婚禮上胡吃海塞，哪兒來的餓死鬼？」莫瑤瑤一邊把排骨塞進嘴裡一邊嘟囔。

　　墨言一看四周桌子都空了，也放下筷子：「半飽。」

　　這墨言到底是犬妖還是饕餮啊！莫瑤瑤無語，把盤子裡那塊香芋地瓜丸給解決掉，桌子上徹底沒吃的。

　　她回頭看一眼萬年青，有些擔憂地說：「這些人不會現原形吧？」

　　到時候他們家婚禮上出現一群穿著西裝的貓狗就慘了。

　　墨言毫不在意地說：「有分寸。」

　　「你們，好好過。」他突然說。

　　莫瑤瑤是第一次聽見墨言主動開口，還囑咐人！她一激動把自己長久以來憂愁的事情給問出來了：「我是想好好過，可是有個問題啊！萬年青說我和他能要孩子，可是這孩子……他到底是人還植物？」

　　於是莫瑤瑤聽見了墨言此生最長的一句話：「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生下來是人就按人養，是妖就按花養，怎麼來怎麼過日子。」

　　說完轉身就走，留給莫瑤瑤一個瀟灑的背影。

　　-

　　深夜莫瑤瑤扶著醉醺醺的萬年青進了新房，新房是老家收拾出來的，他們今晚就暫且住在這裡，真正的新房首付已交，就剩還貸款了。

　　萬年青把腦袋往莫瑤瑤懷裡蹭：「瑤瑤，我難受……」

　　「誰叫你喝那麼多，傻吧？」莫瑤瑤口上不客氣，實際上也有些心疼，幫著他把外衣脫了，萬年青身上燙得嚇人。

　　「瑤瑤，」他在莫瑤瑤胸上拱，「洞房花燭。」

　　「忍著點吧，洞什麼房，你還起得來嗎？」

　　「起是起不來了，不過花還能開。」萬年青拉著莫瑤瑤的手到下身，又燙又硬的。

　　莫瑤瑤臉一紅，這人也太不靠譜點了。

　　「問題是你還能動嗎？」

　　萬年青一抬頭：「我不能，不還有你嗎？」

　　「啊？」

　　「鞭子、蠟燭、手銬、束縛帶、繩子……你喜歡哪一個？今晚上咱們……」

　　「哐當」一聲房門反鎖了，萬年青拎著褲子在門口小聲說：「瑤瑤，開門啊。」

　　「閉嘴，我睡了，你給門口睡吧。」

　　他們第一次相見時，萬年青趴在莫瑤瑤床頭哀怨；他們確定感情後，萬年青被莫瑤瑤捆在臥室裡哀怨；他們洞房花燭夜時，萬年青被莫瑤瑤關在門外哀怨。

　　生活，就是M並哀怨著。

---

作者: magic03e    時間: 2016-1-12 03:57 PM



52、兩則番外

　　萬默默從小就是一個乖孩子，她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最多就是往同學杯子裡滴墨水，飯盒裡放蜘蛛，書桌裡放口香糖，除了這些之外她真的是一個非常乖的孩子，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萬默默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因為每次寫名字時都要寫上好久，她巴不得自己叫萬一一，這樣能少寫很多字。叫萬一就更好了，連姓氏都改掉就更更好了，這樣她在考試卷的姓名處只要寫一個橫就可以。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講道理的孩子，有什麼心事都會與爸爸商量。所以她將改姓名的事情跟爸爸萬年青說了，沒想到一向疼她的爸爸臉色變得很難看。

　　「瑤瑤，咱孩子要改姓。」爸爸特別痛苦地對媽媽說。萬默默覺得爸爸萬年青什麼都好，就是有事都要向媽媽彙報這點不好。倒不是她討厭媽媽，只是很多事情讓媽媽知道了就不可能實現了。

　　「改姓？要姓莫嗎？行，以後就叫莫彎彎。」媽媽語氣很平靜，完全不把該名字當回事。

　　爸爸苦著臉對媽媽說：「瑤瑤，你起名字這本事跟我那無緣見面岳父是如出一轍啊，真是……」

　　真是後面是什麼萬默默沒聽到，因為媽媽瞥了爸爸一眼，這一瞥讓爸爸腿都軟了，直接就給跪了。

　　在萬家，男兒膝下有黃金什麼的都是浮雲，萬默默不知道爸爸膝下有什麼，只知道膝上總會有媽媽的鞋跟。

　　媽媽看著矮半截的爸爸，眯了眯眼說：「我起名的本事怎麼了？不比你要給女兒起名叫萬年綠強？你要真敢把她戶口改成萬年綠，我就給你染一腦袋綠頭髮，買一屋子綠帽子，你看成不？」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爸爸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以前萬默默還會想什麼關於男性尊嚴，大丈夫本色之類的問題，並與爸爸深刻探討了一下。不過第二天媽媽就將《武則天傳奇》、《如何做個女強人》等書放在她桌子上。萬默默翻完之後，覺得果然男人就是要被女王虐的。

　　「默默啊，你看萬默默和莫彎彎你選一個吧。」爸爸哭喪著連對她說。

　　萬默默默默數了下筆劃，非常認真地說：「我想叫一，這樣寫名字會很輕鬆。」

　　媽媽手一指，直接說：「閑字多是吧？去，你和你爸一人把萬默默這三個字寫上一千遍，寫不完不許吃飯。」

　　萬默默想抗議，她覺得現在是社會主義社會，應該講究民主，要尊重人權。

　　還沒張口就被爸爸拽到一邊：「默默啊，咱家哪有民主，都聽從老佛爺旨意呢，趕緊寫名字去吧。」

　　在萬家，有這樣一條規定。莫瑤瑤是女王，是用來膜拜的；萬默默是公主，是用來疼愛的；萬年青是XX，是用來XX的。萬默默曾經多次研究過這個XX和那個XX到底是什麼意思，始終無法解惑。直到有一天她半夜醒來喝水時，看見爸爸萬年青正蹲在臥室門前撓門，一邊撓一邊用十分滲人的聲音說：「瑤瑤，開門吧，求求你了，瑤瑤。」

　　萬默默當時長著嘴開了一會兒後，發現爸爸專注撓門事業，根本沒發現自己這個女兒，走回自己的房間躺了一會兒，終於知道XX和XX是什麼意思了。難怪家訓上會用XX來表示，原來XX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萬默默的改名大計就在媽媽對爸爸的XX破產了，最後結局是爸爸左右開弓，雙手寫了兩千遍的萬默默，萬默默正常吃飯睡覺，一個字沒寫。不過後來媽媽對她冷笑了一會兒，她第二天就被迫把《千字文》《弟子規》《三字經》《論語》《唐詩三百首》等書抄了三遍。高考時萬默默是全省文科狀元，有人採訪，讓她傳授一下學習經驗，萬默默沉思良久後說出一句非常有哲理但別人聽不懂的話：「學習，在於改名。」

　　儘管媽媽是這樣的強大，但萬默默最害怕的人卻不是媽媽，而是舅舅。用媽媽的話說，舅舅是一個非常有才的人，他可以把名牌商品穿得跟地攤貨一樣，他可以把生意談得像火拼一樣，他可以把四十歲活得跟十四歲一樣。

　　萬默默會害怕舅舅是因為有一年爸爸媽媽沒時間，本來是打算讓姥姥去的，誰知道舅舅偷偷來幫她開家長會。後來場面特別混亂，有家長打電話給精神病院，有人報警，不過那些人來了都沒贏過舅舅。直到最後媽媽得到消息之後一個電話打給了舅媽，舅舅接過電話就立刻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萬默默看到舅舅都會不由自主地往遠處走兩步，生怕別人知道她和舅舅是親戚。

　　媽媽說：「你舅這算輕的了，好在有個你舅媽可以制住他，要不這世界就翻天了。」

　　自那之後萬默默最佩服的人就是舅媽，並立志要像舅媽一樣考研考博，成為一名冷靜淡定的學者。

　　對於她的理想，媽媽沒支持也沒反對，就說了一句話：「怎麼樣都行，就是別找個像你舅舅的丈夫就行。咱家奇葩夠多了，不用再增加一個了，留著禍害別人家吧。」

　　然後爸爸接了一句：「默默，以後找個像爸爸這樣的就行。」

　　萬默默想了想，學以致用地套用媽媽的話說：「咱家奇葩夠多了，不用再增加一個了，留著禍害別人吧。」

　　還沒等爸爸露出那張招牌的哭臉，媽媽就說：「這點你放心，這世界找不出第二個像你爸的禍害了。我算是造福大眾，捨己為人，行善積德了。」

　　於是爸爸真的哭了，把腦袋埋進媽媽胸前，具體有沒有眼淚萬默默不知道，只是他哭聲挺大，蹭得挺用力的。

　　萬默默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女孩，每次看見她的臉爸爸都會非常自豪地說：「還是我基因好啊！」

　　一般這個情況媽媽就會一指窗臺上的花說：「你還是感謝我血統強大生下來個人吧，都靠你的基因的話，孩子生下來都長這樣，綠綠的帶葉子。」

　　因為萬默默很漂亮，所以從小學開始就情書不斷，一開始萬默默都拒絕了，她覺得小學的孩子不應該談情說愛。這種拒絕一直持續到高中，高一時她給一個長得比較乾淨的男生回信了，信的內容是：皮鞭、手銬、繩子、蠟油你喜歡哪兒樣？

　　莫瑤瑤對此表示很放心，至少早戀是不可能了，但問題是極有可能晚戀都沒戲。她揪著萬年青的耳朵說：「為什麼你一個M的女兒會是個S？她這樣還嫁得出去嗎？」

　　萬年青揉了揉耳朵，笑嘻嘻地說：「再用點力瑤瑤。我都能娶你了，還怕咱默默嫁不出去嘛，緣分到了總會有的。」

　　萬默默偷偷看了看正在享受媽媽捶打的爸爸，她才不會告訴他們這年頭流行女王，上來倒貼的人大把大把的呢。

　　她已經收了七八個後宮幫跑腿她會說嗎？絕對不會。



番外之考研

　　喬小慧考研前一天，莫陽陽跑到北京去看她，並表示第二天一早要送她去考試，喬小慧看看他沒說話。

　　第二天，兩人提前一小時抵達考場，剛要進校門被保安攔住了。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來探望學生還是做什麼的？進校門要先檢查體溫。」

　　莫陽陽大步上前推開保安說：「我們是來考試的！」

　　「呃……不好意思，由於本校出現甲流患者現在封校，考試地點已經移至XX學校，昨天您應該接到電話通知了。」

　　「靠！我怎麼沒接到。」

　　喬小慧淡淡看了莫陽陽一眼：「我手機摔了。」

　　「靠！怎麼這麼沒長腦子，考試前把手機摔了！」

　　「你給我摔的。」

　　「啊？」

　　「昨天學生會長給我打電話你給摔了！」

　　「我想起來了，那個什麼會長對你居心不良，總是打電話騷擾。爺能讓他勾引爺老婆？」

　　「他打電話是想問我入黨的事情，這是最後一批了，前幾次入黨我都沒趕上。」喬小慧又看了莫陽陽一眼。

　　「這麼笨呢，怎麼只能趕最後一批？之前想什麼了？」莫陽陽痛心疾首地說。

　　「你用我手機發短信警告我們導員不要對我有不軌之心，我好容易等到換一個導員才有機會入黨的。」

　　「記得呢，那個三十歲長得跟五十歲的老頭，還整天騷擾你。也就是你攔著，要不早就找人揍他了！」

　　喬小慧異常淡定地看著莫陽陽：「現在我考研要遲到了。」

　　「沒事，這不還一個小時呢，哥送你。」

　　距考試還有半個小時時，計程車上收音機中的播音員說：「……今天，全國研究生考試使得學府區道路堵塞，需要前往學府區的車輛請繞行……」

　　「這女人說話聲音怎麼這麼難聽？」莫陽陽坐在計程車上看喬小慧。

　　「下車。」

　　「啊？」

　　「馬上下車！」

　　下車後喬小慧叫了一輛人力三輪，老頭拍著胸脯保證肯定能在半小時內到，結果莫陽陽也跟著坐上了車。

　　老頭一見莫陽陽的大高個臉綠了下，兩條腿努力的蹬著，三輪車就是不往前走。

　　「你下去推車。」

　　「啊？」

　　「你不是說要送我去考試嗎？下去推車，要不時間趕不上了。」

　　於是大街上出現這樣一道風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大爺在前方拉車，車後方一名小夥子推著車狂奔，車上坐著一個很文靜的小姑娘。

　　一路狂奔到考場，莫陽陽滿頭大汗地拽著喬小慧往考場沖，這時身後追來一個同樣滿頭大汗的：「還沒給錢呢！」

　　……

　　虛驚一場後莫瑤瑤對喬小慧說：「當時你也穿得平底鞋吧？兩個人直接跑著去不是更快？」

　　喬小慧淡淡地喝了口茶：「我就是想讓他推。」

(全文完)

---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www28.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